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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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中的麻木與平靜似乎隨著憶又一點點涌現(xiàn),容羨皺了皺眉移開目光,轉(zhuǎn)身時,右側(cè)長廊上行近一行宮人。 在宮女的簇擁下,走在最中央的女人穿著一身丹紅華袍,她墨發(fā)半束眉心畫著紅金的精致花鈿,勾人的雙鳳眼下眼珠略淺,看到容羨,她紅艷的唇瓣微微揚起露出兩個酒窩,一旁為她引路的小太監(jiān)巴結(jié)道:“泱妃娘娘,您這邊請。” 女人經(jīng)過時留下淡淡的花香,她過于張揚的袖袍被風(fēng)吹起時朝著容羨而去,容羨只掃了她一眼就側(cè)身避開,踏下走廊,兩個被攔在御書房門外的老臣唉聲低嘆著:“那妖妃又去禍害咱們陛下了?!?/br> 另一個冷著臉怒斥:“真是前有明妖妃后出泱孽妃,有她們在,咱們大容盛朝遲早會毀在她們手上!” “快別說了,這話要是讓嘉王聽見你還要不要命了?!?/br> “老臣一生為國有何懼怕?嘉王要是聽到不高興,那就讓他盡管來吧?!?/br> “噓——”最開始出聲的那人,很快發(fā)現(xiàn)了容羨的存在。 他拽了拽同僚的衣袍示意他趕緊閉口,而怒氣沖沖的那名老臣心火仍舊未下,只是他要是當(dāng)真無所畏懼,這會兒早就去御書房外跪著請求面圣了。 這兩人不屬于容羨和嘉王任何一派,是支持皇子繼位的二皇子派。 容羨腳步從容的行至他們面前,輕輕拍去袖子上的碎雪,他面帶淺笑很是隨意的樣子,問身旁的修墨:“都聽到了嗎?” “既然張大人不在意嘉王的看法,那你就做個好人,把張大人這番話如實傳達給嘉王殿下罷?!?/br> 修墨幫容羨撐著傘,沒理會變臉的二人恭敬回應(yīng):“是,屬下馬上就去?!?/br> 這兩個老頑固作為二皇子一派,可是沒少給容羨使絆子找麻煩,好不容易找到這么個機會,他怎能放過。等到容羨走出很遠,站在雪中的那兩人呆呆傻傻的仍舊未動,修墨回頭看了一眼,有些不解道:“主子真要讓屬下去告訴嘉王?” “那是自然?!?/br> 容羨淡淡道:“不過不是以我們南安王府的名義?!?/br> “你一會去找周長余,讓他安排宮里的探子把這件事傳到嘉王耳朵中,相信他很樂意通過這種方式回憶起那群老臣是如何對待明妃的,有些仇恨拖的過于漫長不是因為遺忘了,而是還沒找到好機會報復(fù)?!?/br> 修墨明白了,又問:“如果嘉王看出是我們在其中……” “那又如何?” 容羨無所謂嗤了聲,“總歸話是從那兩個老頑固口中說出來的,說起來我還是好心幫了他?!?/br> “……” 當(dāng)阿善醒來的時候,容羨已經(jīng)上朝離開了。 昨晚她發(fā)了狠是真沒讓他睡覺,仗著自己如今虛弱又受不得刺激,她拿了本書坐在榻上大聲朗讀著,一開始容羨沒理會她,后來聽她念得久了,他就讓她滾出去,阿善很聽話真的‘滾’了,她去了外面藥房隨意抓了把藥回來,然后當(dāng)著容羨的面把藥粉塞入了香爐中。 “你添了什么?”就阿善出去的那會兒功夫,他還未入睡。 阿善看著墨發(fā)披垂穿著白衫的大美人,笑眼彎彎道:“好東西。” “一個能讓你越聞越清醒的東西,有了它,你以后在書房處理政務(wù)都不用怕會睡著了呢?!?/br> 容羨面色發(fā)寒,站起來就要往阿善這邊來,阿善將香爐小心護好不可能讓他靠近,她學(xué)無尾熊般撒嬌的掛在了容羨身上,還將藏在自己手中即將融化的雪團塞入了他的衣領(lǐng)中。 “是不是更加能清醒了?” 永遠不要去挑戰(zhàn)一個有起床氣的人,因為當(dāng)你鬧醒她的的時候,平日里再溫軟的人都可能變成大魔王。 阿善是真的沒睡夠,所以被狗男人咬醒后她肆意做了自己想做的所有事情,直到她咯咯笑著被容羨拎著衣領(lǐng)丟出房門,她才被涼冰冰的大雪驚醒。然后,她用白凈的雪撲了撲臉,抽泣著又跑回房中抱住了容羨認錯。 錯認了又能怎么樣呢? 總之那清冷香容羨已經(jīng)聞到了,兩人折騰到半夜,等到清涼香的味道散去后,老管家又顫巍巍敲響寢房的大門來給玉清修白兩人求情,還沒睡著的阿善這才知道他們二人在雪中跪了一夜,又把容羨晃醒讓他放他們二人回去。 “滾?!比萘w被折騰了半夜是真的惱了,這聲‘滾’他不知道是說給阿善聽還是門外的老管家,他只是閉了閉眼睛沉聲下著命令:“讓他們要么滾要么跪到死,別再來煩我?!?/br> 這算是松口了。 其實容羨原本就沒罰他們,是玉清和修白執(zhí)意跪在那里不起來的。 “你。”老管家走后,容羨幽幽冷冷的看向窩在榻上仍舊十分清醒的阿善。 他側(cè)撐起身體捏住她的下巴,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道:“你若再吵我,我就送你去暗閣好好玩?!?/br> 阿善躲開他的手指用臉頰蹭了蹭他,她抱住容羨的胳膊,好奇問道:“夫君,暗閣是做什么的?” 因為動作幅度有些過大,阿善牽扯到了左手上的傷口,容羨默了一瞬,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按著她的肩膀把人強制壓到了榻上,之后二人就是這么互相糾纏著入睡的。 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阿善的回想,她抬眸看去時,容羨剛好走進來。 單手解著朝服往阿善這邊看了一眼,容羨見她桌前擺了幾碟吃食還有一碗冒著熱氣的甜粥,他半夸半損道:“你醒的倒是早?!?/br> 是真早,他早朝都上完回來了,她這兒才開始用膳。 . 容羨從未像今日這般疲憊過,換下朝服后他并未去書房,而是回到寢房中補眠。 平日里一天只有夜晚才踏足寢房的男人,忽然間白天也回來休息了,有他在妙靈妙月話都不敢大聲說,于是氣氛變得十分的沉悶。 今晨阿善醒來的時候,妙靈從玉清那兒抱來了她的雪兔,自阿善去彩霞口后,這兔子一直是放在玉清那兒照顧,想來他是想親自來還給她的,如今卻好像不太合適了。 “妙靈妙月,隨我出去?!睂嵲谑懿涣诉@沉悶的氛圍,阿善喊著妙靈妙月出了寢房。 抱著兔子出了清波園,三人走走停停在南安王府中閑逛。因為阿善左手有傷只能單手抱兔子,所以她沒一會兒就有些累了,正想把雪兔交給妙靈抱一會兒,誰知那雪兔踢蹬著小腿瘋狂掙扎。 伴隨著重物落入雪中的聲音,與白雪融為一體的雪兔撒丫子跑了。 “快,快把它給我追回來!”三人一見趕緊去追,彎彎繞繞間阿善不由追到了南安王府的大門。 大敞的王府大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馬的嘶吼。 阿善率先追到兔子把它按到地上時,她人剛好蹲在王府的正門大道上。聽到前方有腳步聲漸近,阿善把雪兔抱到懷中疑惑抬頭—— 陰影籠罩之下,她看到了一抹赭紅衣角,隨之映入眼底的就是一張猙獰陰森的惡鬼面具。耳邊傳來老管家匆忙的腳步聲,他吩咐下人:“快去稟報世子爺,嘉王殿下過來了?!?/br> 第61章 逃離夫君一 大雪天, 滿目的蒼白。 阿善因為是仰視的緣故,于是將嘉王的赭衣和惡鬼面具、連同蒼藍陰郁的天空都一起映入眼底。 似乎她每次遇到這個男人,平日里還算靈活的頭腦都會卡殼。阿善這會兒蹲在地上懷中還抱著兔子, 呆愣愣傻看著面前這個男人時, 距她只有半步之遠的嘉王目光輕輕掃過她纏著紗布的左手, 又看向她還未消腫的額頭。 “你受傷了?”嘉王的聲音隔著面具有些沉悶,厚重的聲音讓人很難辨別出喜怒。 阿善差一點就搖頭說沒什么大礙了, 余光掃到逐漸靠近的人影, 她迅速回過神來,抱著兔子微微縮了縮肩膀道:“你、你是誰?” 她還在失憶中,她只記得佛岐山上的事, 對于皇城內(nèi)的任何人都不應(yīng)該認識。 阿善一邊在心里默念著這幾句話提醒自己, 一邊用無辜茫然的眼神望著嘉王的面具。 白雪之下, 赭衣的高大男人修長挺拔身姿冷傲, 寬大的衣擺輕動間,他忽然蹲下與阿善平視,哪怕是蹲下他也比阿善要高出很多, 似乎是想觸碰阿善受傷的額頭,他語氣莫測:“你不認識我了?” 阿善怎么敢說認識。 沒料到嘉王會靠近自己, 而且還屈尊蹲下來靠的這么近。耳邊的腳步聲漸近,阿善佯裝崴腳避開了嘉王的觸碰,于此同時直接跌倒在地上。 嗒—— 靴子踩在雪地上發(fā)出微弱的聲音, 容羨走到正門時剛好看到阿善跌倒。 她總是愛穿些亮麗粉嫩的顏色, 明明一副柔弱纖弱的小可憐姿態(tài), 偏偏水靈靈的又充滿朝氣。她跌倒時,衣袖微散如同從枝頭落下的嬌花,散開的袖子內(nèi)露出一小半白嫩嫩的皓腕。容羨見她跌坐在雪中仿佛是被嚇到了,走上前傾身將人從地上架起。 “不好好養(yǎng)傷,出來亂跑什么?!比萘w完全是用的架小孩兒的姿勢。 隨意幫她拍了拍衣裙上的落雪,他側(cè)眸看向面前的容迦,語氣不咸不淡的一點也不熱絡(luò)?!罢媸窍】?,嘉王殿下怎么會忽然來我南安王府?” 容迦毫不避諱的看向容羨身旁的阿善:“自然是為南安王世子妃。” 皇城大門的那場劫持,阿善是在嘉王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的。事后容羨趕來怎能罷休,雖然他明面上并沒有懷疑容迦,但暗地派了不少人潛入嘉王府找人。直到阿善平安回來,容羨都沒有撤離跟蹤容迦的人。 這次容迦前來,表面上說是為了來看望平安歸來的南安王世子妃,但背地里他想搞些什么陰謀容羨還并不知道。容迦畢竟是嘉王,而且按輩分來講他還是他的王叔,所以就算容羨不待見他,他人來了南安王府也不能怠慢。 在容羨吩咐老管家下去安排的時候,阿善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詢問:“嘉王是誰呀?還有他為什么說是來看我的?” 雖然她聲音壓得很低,但耳力極好的容迦還是聽見了。 本欲隨著老管家入廳堂的男人忽然停了腳步,隔著一張面具,阿善只感覺嘉王的目光從她臉上定了片刻,嗓音微低,他喚身側(cè)跟隨的魁梧男人:“青鶴?!?/br> 名喚青鶴的男人立即雙手奉上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嘉王抬手拿過,走到阿善面前將東西遞給她:“這是本王的賠禮。” 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為上等木料,上面雕刻著精致的立體花紋,復(fù)古繁美。小盒子不大,精致小巧女子的一只手就能握住,這樣的盒子放在嘉王手中顯得就有些過于小巧了,阿善盯著盒子好奇的看了片刻,她看了看容羨沒敢直接接過,而是怯生生詢問:“什么賠禮呀?” 嘉王好似完全不意外阿善什么都不記得了,或者是他掩飾的太好什么都沒有問。 他只是平靜解釋:“皇城的那日劫持是本王沒能將你護好?!?/br> 當(dāng)時阿善就在他的馬車之中,再加上馬車周圍全是他與南安王府的人,在這樣的銅墻鐵壁下他都沒能把人看住,實在是說不過去。 阿善只能裝的似懂非懂,攪了攪衣擺無助的看向容羨,她不知該怎么辦:“夫君,這……我該不該接呀?” 容羨掃了眼那小小的木盒,雖然笑得散漫但眸底陰鷙有些發(fā)沉,抬手為阿善拂開發(fā)上的落雪,他輕飄飄開口:“既然這是嘉王的賠禮,那你就收著吧。” 阿善壓根就沒看出容羨的不對勁兒,因著他這話她十分乖巧的把盒子接過道謝。 容迦五指修長,常年練武的男人指根白凈看起來竟然一點也不粗糙,將手臂收回后,容迦并沒有隨著老管家入廳堂。 佛珠在手上一顆一顆的碾過,嘉王望著阿善道:“想必世子還有要事處理,既然賠禮已經(jīng)送到了,那本王也不多久留了。” 明明這話是對著容羨說的,可是從頭到尾,他看了阿善無數(shù)次,卻未曾看容羨一次。 出了南安王府后,容迦徑自入了等候在南安王府外的馬車。青鶴掀開車簾很快也坐了進來,他看到自家主子斜靠在車壁一言不發(fā),耳邊全是佛珠咔嚓咔嚓碾過的聲音,但莫名間,他覺得這佛珠碾過的聲音比以往沉悶了不少。 “去查查南安王府最近都發(fā)生了什么?!钡鹊今R車動起來后,容迦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青鶴低頭道了聲是。他是主子身邊最信任的人,知道的事情也最為多,但今日他跟在主子身邊,忽然就有些看不透他了。 猶猶豫豫張了幾次口都沒說出什么,容羨微側(cè)著面容明明沒有看他,卻冷聲詢問:“你想說什么。” 青鶴一驚,只能硬著頭皮把疑惑問了,“主子,您今日是不是對南安王世子妃的注意過多了?” 那么明顯的注視,就連他都察覺到了,就算阿善本人感覺不到,難道她身旁的那位還能看不出什么嗎。 佛珠的響動一停,斜靠的男人忽然坐直了身體。寬大的華麗袖袍隨著他起身的動作垂落到地上,容迦猙獰的惡鬼面具對向青鶴,戾聲打斷他的話:“你叫她什么?” 青鶴自知失言,趕緊改口:“是、是顧姑娘。屬下覺得您今日對顧姑娘的態(tài)度太過于明顯,恐怕會讓南安王世子起疑心。” 容迦將一直握在手中的佛珠套入手腕中,似是覺得不合適很快又摘了下來。 “就算他起了疑心又能怎樣?”低頭把整串佛珠都握入掌心,十指收攏間,他又道:“難不成他還要派人來殺我?” “屬下會誓死保護主子安全!”青鶴反射性就說出來這句話。 說出來可能有些傷自尊,他這武功高強的護衛(wèi)跟在主子身邊其實沒一點用武之地,因為他家主子本身就是個絕頂厲害的主兒。總之他是不信有什么人能刺殺到他家主子的,青鶴只是有些擔(dān)心:“可顧姑娘那邊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