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哽咽了，又努力忍住了，他還沒說最重要的那句話：

    “不管手術(shù)結(jié)果如何，我都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隋輕馳，我不稀罕天堂，也不想去地獄，我最留戀這個人間。你別再瞎跟著我跑了，你去的那些地方未必有我，如果你想我了，你就唱我們的歌，我就在那些歌里。不然我們?yōu)槭裁磳懜枘?？因?yàn)槿碎g值得?！?/br>
    他說得那般懇切，在心底他幾乎已經(jīng)跪下了，求你不要追著我死，就算你現(xiàn)在覺得它不值得，請你再耐心等一等，再相信我一次。

    “我在筆記本電腦里留了六首歌給你，是這段時間寫的，里面有我作為一個音樂人最美好的模樣。如果什么時候你覺得準(zhǔn)備好了，不再悲傷了，就把它們做出來，唱給所有人聽，唱給花草樹木，宇宙星辰，讓我活在你的歌里，那樣就誰也沒有辦法將我們分開。”

    “還記得那天我們走在隧道里，你對我說過的話嗎？”

    “你是對的?！?/br>
    你是對的，隋輕馳……

    傅錯閉上眼，眼皮越來越重，意識漸漸模糊，合上眼的最后一秒，他想著，再過幾個小時，不管他能不能睜開眼睛，隋輕馳都將看到他想對他說的那些話。

    恍惚做起了夢，像是有人細(xì)心整理了他的人生，并按下了重放的按鈕，然后所有精彩的畫面都像浪涌一樣撲來，他看到了livehouse不大的舞臺上的西風(fēng)，聽到了狂飆的吉他，激烈的鼓點(diǎn)，貝斯的低音，然后一道聲音如光芒炸開，不是宋凱，不是賀斌，不是樊凡，那個背影在燈光下閃爍，像一個黑洞，像一個太陽。然后是每一場演出，每一次吶喊，每一次瘋狂地撩動琴弦，每一次他的主唱用絕美的聲音賦予他的歌曲萬丈光芒……

    然后他又見到了年輕時的譚思，他正把他鐘愛的老虎改裝車倒進(jìn)那個廢舊倉庫，從駕駛窗探出頭來，讓他們幫忙看著后面；

    還見到了大笑著的ak，他在架子鼓后笑彎了腰，舉著手機(jī)要和他們分享某個搞笑的視頻；

    還有一個人……

    一點(diǎn)點(diǎn)回過頭，心跳砰砰地加速，他站在熟悉的陽臺走廊上，盡頭的門被風(fēng)輕輕推開，他走過去，看到玄關(guān)的鞋，靠在玄關(guān)的黑色雨傘，放在洗手間外的洗衣機(jī)，還有那把磨破邊緣的舊沙發(fā)，二十歲的隋輕馳慵懶地靠在那里，懷里抱著生日時他送給他的那把木吉他，吉他的弦在琴頭一圈一圈地卷曲著，琴頸上沒有一絲裂痕。

    它一點(diǎn)都沒壞，音色還那么好聽，不過也比不上這個人的低吟淺唱。

    他走進(jìn)去，隋輕馳抬頭朝他看來，窗外的陽光透過大樹潑灑進(jìn)來，照得他眼里的笑意和光華照亮了他的整個世界一般。

    第九十九章

    ——“情人節(jié)這天如果讓一位歌手為你們唱歌，你們希望是誰？”

    “啊，好難選……那我選隋輕馳吧，想聽他唱《beautiful》，《怎么才算愛你》也可以?！瓰槭裁催x他，有句話怎么講來著，色藝雙全吧哈哈哈哈……”

    “很多啊，lotus，唐杜，隋輕馳，我都可以，lotus的話我點(diǎn)《wish it is love》，唐杜我點(diǎn)《衛(wèi)星》，隋輕馳我想聽他唱《beautiful》，你呢？你肯定選lotus……那我們就預(yù)約一個天團(tuán)好了，哈哈說得好像他們真的會給我們唱一樣！”

    “我剛和男朋友分手啊你問我這種問題！她是我閨蜜啊你們好煩！好吧非要選一個我選隋輕馳……他唱什么都無所謂啊，他唱什么不好聽??？他敢站我面前我就敢給他權(quán)利隨便唱，但我想他會唱《beautiful》吧……不知道為什么，我女人的直覺?！?/br>
    “我也選隋輕馳吧，她剛失戀肯定都聽她的啊，我是中國好閨蜜。”

    “你看我倆手機(jī)壁紙，這個問題還用問嗎？……聽他唱《beautiful》啊，肯定的啊，他唱的《beautiful》就是愛情本情?。　?/br>
    “只能是國內(nèi)的嗎？……你想選誰？……你選唐杜那我選隋輕馳……不行我們兩個要統(tǒng)一！……算了那選lotus吧，天團(tuán)我們都可，他愛塞林格，我愛季大王，我們可以過一個不用吵架的情人節(jié)~”

    “哈哈這個調(diào)查，我能問問現(xiàn)在誰領(lǐng)先嗎？……那我猜女生大部分都選了隋輕馳，選他唱《beautiful》……你看！我就說我們小隋最棒！小隋他們都點(diǎn)你唱《beautiful》那我點(diǎn)一首《帶不解風(fēng)情的你來摩天輪》好了！隋輕馳我愛你！”

    “我有點(diǎn)糾結(jié)，如果選lotus的話肯定很搖滾，而且選一帶五很劃算，選唐杜的話他肯定會自帶鋼琴，那畫面也挺美的……算了還是隋輕馳吧，他唱歌可以帶我上天，啊對不起honey，帶我們上天，帶我們上天！”

    “我喜歡唐杜那首《愛比悲傷更持久》，但太悲了，還是《衛(wèi)星》吧，其實(shí)還有點(diǎn)想點(diǎn)鐘島和隋輕馳合唱那首《我說服自己不在乎》……對哦那首也悲，那你來選一首甜蜜的……《時間倒退幾萬年》？可以啊，我也喜歡這首……”

    “毫不猶豫隋輕馳?！每窗?！你不覺得他長了一張讓人陷入愛情的臉嗎？我的媽呀他當(dāng)我面給我唱《beautiful》我肯定瘋狂愛上他！”

    “這個問題我們有想過，下周五我們結(jié)婚，請了酒吧歌手到場給我們唱《beautiful》……謝謝謝謝！……歌是我選的，他什么都聽我的啦……為什么選這首，我覺得這首歌就是愛情的模樣吧，很神秘，很美，有一種最開始我們都是一群野小孩，然后突然有一天遇到愛情，愛情將我們馴化了的感覺……哈哈說的好嗎？我瞎說的，就單純很喜歡這首歌了。”

    “季大王現(xiàn)場給我們唱？對不起我拒絕車禍現(xiàn)場哈哈哈哈……唐杜四十五了，有代溝了吧……啊對不起你們這個調(diào)查要放網(wǎng)上嗎，還是放節(jié)目里？能不能給我頭上p個狗頭？……我選隋輕馳吧，喜歡他唱《beautiful》時的樣子，這首歌太適合他了，只能他來場，換了別人來唱感動至少打一半折扣。……你想想啊長得不好看的唱這首歌有說服力嗎，對不對，唱功不行的唱這首也沒有說服力啊，所以它真的只能隋輕馳唱，所以就選它啊！不過你們搞這個采訪有意思嗎，告訴我們情人節(jié)真好，還可以一起做夢？……哎？……我去??！不會吧我的天哪啊啊啊啊啊——”

    隋輕馳望著車窗外的風(fēng)景，天剛蒙蒙亮，世界還浸泡在淺藍(lán)色的晨曦中，一群年輕人舉著彩虹色的旗幟從他的車前經(jīng)過，像一群熱帶魚，帶著嘩嘩的水聲游弋在淺藍(lán)色的海里。

    紅燈轉(zhuǎn)綠，他發(fā)動了車子，白色切諾基經(jīng)過高樓林立的繁華街區(qū)，再后來的一段路，路上只有零星的汽車旅館和加油站，世界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恢復(fù)本來的樣貌，直到金色的海崖和壯麗的日出出現(xiàn)在視野盡頭。

    隋輕馳摘下墨鏡，打開車窗，手肘搭在車門上，風(fēng)汩汩地吹來，非常暢快。

    車子在前方慢了下來，直至停下，車門打開，隋輕馳下了車走到車頭，看著倒在半道的樹。

    是被風(fēng)刮倒的嗎？那得好幾天前了，都沒有人來管，這兒還是太偏僻了。

    他蹲在那兒，看著樹干上冒出的白色蘑菇，一陣愁眉不展，最后起身上了車，倒車往另一條更偏僻泥濘的小路開。

    越野車發(fā)揮了極其優(yōu)秀的性能，雖然泥地里開起來顛來簸去，但他將車成功開到了海崖下方不遠(yuǎn)處，抬頭能望見海崖上高高的燈塔。

    海灘上有一處通往上方的長長臺階，目測有十幾層樓的高度，峭壁黑黢黢的，臺階卻是白色的，像有人拿粉筆在黑板上畫了一條曲曲折折的白線。

    隋輕馳下了車，繞到后備箱拎下行李箱，合上車門，選擇了步行。

    他走到了海灘上，抬頭仰望，轉(zhuǎn)折的臺階一直從山崖底轉(zhuǎn)折著通向懸崖頂，之前在車上看不覺得太高，現(xiàn)在只覺得恐怕有四五十層樓那么高，這玩意兒修在這兒真的有人愿意爬嗎？

    他低頭看手上拖著的拉桿箱，箱子下半部已經(jīng)全是泥點(diǎn)子，他不可能把它提上去，最后索性拍了拍箱子，心說你就待在這兒吧。

    還好吉他讓汪小鷗帶回公司了，不然要背上去真的夠嗆。將箱子留在臺階下方，一個人沿著臺階慢慢地走，太陽雖然出來了，但是突出的巖石在臺階上投下深而長的陰影，陽光沒能照進(jìn)來，總是差那么一點(diǎn)。腳下海浪翻涌，白色的浪拍碎在黑色的巖石上，怒號聲聽上去有些駭人，潮濕的水汽一直讓脊背瑟瑟發(fā)寒。

    抬頭仰望，這些臺階仿佛無限長，隋輕馳慢慢拾階而上，高聳的懸崖峭壁上只有他一個人孤獨(dú)地走在陰影中，他看著會不會像樹干上攀爬的一只螞蟻？但他知道上方有陽光，再走走就是了。

    他想起初中休學(xué)的那一年，想起休學(xué)歸來，和所有人都不熟，也不想和他們靠近，一個人清掃著學(xué)校長長的樓梯，那段日子他也像在陰影里攀爬了很久很久。

    然后一個少年踢翻了他放在樓梯角落的垃圾桶，duang的一聲，像底鼓突然轟出的響聲，手里拿著樂譜的少年慌忙扶起了那只垃圾桶，那是一個多么美好的信號，單調(diào)沉悶的樂章 終于變調(diào)了，他已經(jīng)站在了陰影與陽光的分界線，自己卻不知道。那樣的懸念，只有當(dāng)日后回想時，才會為之怦然心動。

    他又想起最初的西風(fēng)，想起那個只屬于他們四個人的微信群，總是寂靜無聲的手機(jī)從此以后每到半夜就響個不停，想起第一次站上舞臺，發(fā)現(xiàn)他可以靠唱歌征服別人，他有自己的武器，想起第一次踏入星河體育場，做萬千星星中的一顆，他在那一刻有了夢想，想起耳朵里聽著oasis的歌，第一次踏入ctr的校園，為能再次見到喜歡的人雀躍不已，想起他霸占了那個人的屋子，霸占了那個人的生活，生命從貧瘠變得富有，他像一只貪婪的龍，睡在自己的金山里，從此以后喜歡的oasis的每一首歌，從stand by me，wonderwall，到champgne supernova，don't go away，都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可光芒才剛剛照進(jìn)來，他又自己峰回路轉(zhuǎn)拐進(jìn)了黑暗，他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團(tuán)糟，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完全放棄了，覺得大眾對自己的認(rèn)知是對的，他已經(jīng)無藥可救，只能這樣破罐子破摔地唱下去，可是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傅錯的消息，知道了他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就覺得世界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光亮可以期待。

    他停住腳步，一道金色筆直地劃過腳前方的臺階。

    抬頭看去，陽光照亮上方的臺階，他最后一次向下望去，看見了變成一顆白色像素的行李箱，看見了鵪鶉蛋那么大的切諾基，怒號的浪濤聲變成淡淡的回響。他跨進(jìn)陽光普照中，感到太陽的熱度從頭頂兜頭灑下，灑滿肩膀，后背和雙腿，那之后每一步向上的臺階都是金色的，他熱得脫下了黑色的外套，拿在手里，襯衣下滲出了汗，就又松開了領(lǐng)口，一路向上，看見一只海鷗從海崖上方飛過。

    頭頂有一座燈塔，廢棄后被一位富商買下，又在燈塔旁邊修建了一處度假旅館，富商去世后這棟屋子被拿出來在蘇富比拍賣，他買了下來。現(xiàn)在走上去，會來到直升機(jī)的停機(jī)坪，如今成了某只大狗的游樂場。

    海風(fēng)吹來，風(fēng)中依稀有木吉他的聲音，上方忽然一道影子竄出來，裁斷了陽光，隋輕馳仰頭瞇眸看去，大狗的身影從臺階上歡快地奔下來迎接他。

    他彎腰揉了揉狗東西被曬得熱乎乎的毛，起身跟在大狗身后，走上最后幾步臺階，站在了寬闊的停機(jī)坪上，背后是一覽無遺的壯麗日出。

    屋子前，有人抱著吉他坐在露臺的椅子上，聽見大狗的動靜，抬頭朝他看來，然后放下吉他詫異地站起來。

    “你怎么從這兒上來的？”傅錯不敢置信地問。

    “路上有一棵樹，車過不來?！彼遢p馳說。

    傅錯不解：“你可以讓我開車去接你。”

    隋輕馳雙手插在腰上，低頭喘了幾口氣，走過來，他累壞了：“想給你一個驚喜?！?/br>
    傅錯看見隋輕馳手上除了自己的外套啥也沒有：“行李也留在車上了嗎？”

    隋輕馳搖了下頭，走到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太重了，丟下面了。”

    傅錯看著他，好一會兒后笑了出來。

    “說好要回來一起過情人節(jié)的，”隋輕馳朝前看著海上日出，太陽已經(jīng)躥出海面好大一截了，“我沒說話算數(shù)。”

    “天氣原因也不是你的錯?！备靛e低頭看著他，海風(fēng)中，隋輕馳的頭發(fā)繞著那個旋舞動得很漂亮，金色的光在他發(fā)梢上跳動，他說，“你爬了多久，后悔嗎？”

    “不后悔?！彼遢p馳說著，向后靠去，陽光掠過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然后他抬頭看向他，“你這么早起來看日出的嗎？”

    “沒有，”傅錯把椅子上的吉他提起來，坐下說，“我沒睡?！?/br>
    “等我嗎？”

    “就是沒睡?！彼皖^撥了一下琴弦。

    隋輕馳坐起來，身子靠過來，問：“你是不是很后悔給我錄了那段視頻？”

    傅錯抬頭看著他，隋輕馳的眼睛微瞇著。

    “你現(xiàn)在在我這里沒有秘密了?！彼遢p馳說著，手伸過來，在他的吉他弦上勾了一下，deng的一聲，琴弦在他胸口震動著。

    他們隔著躥過來的狗東西，交換了一個尋常的吻。

    音樂人播報(bào)v：《大音樂家》第二季收官在即，stv和“零距離”app聯(lián)手打造了這次情人節(jié)特別節(jié)目，在全國多座城市同步直播。上一分鐘被問到“最想哪個歌手為你們唱歌”的情侶，下一分鐘就在頭頂?shù)拇笃聊簧弦姷脚枷駷槟愠瑁槿斯?jié)最大的驚喜莫過于此了。恭喜stv和零距離！感謝所有參與直播的歌手，為我們制造了一次難忘的情人節(jié)！

    寶貝奔波兒：我跟你們講！昨天沒去時代廣場的姐妹們你們太虧了！stv真的壕！當(dāng)時我和我閨蜜在廣場上，有一個記者問我們情人節(jié)想聽哪個歌手給我們唱情歌，我和我姐妹雖然都是單身狗，還是不約而同地點(diǎn)名了隋輕馳，我姐妹說你們問這個有什么用嗎，他又不可能跑我們跟前給我們唱，然后她話都沒說完，突然廣場中央那個大屏幕（之前還在播費(fèi)列羅的廣告）就開始倒計(jì)時321！然后就響起了beautiful的吉他前奏！當(dāng)時太激動了沒有錄屏，但我記得隋輕馳出現(xiàn)在那個直播間后毫不夸張我附近所有人都停下來打開手機(jī)瘋狂搜直播間，啊他太棒了！后來的萬人大合唱我終身難忘！”

    今天你開眼了沒v：#大音樂家##零距離##隋輕馳##beautiful萬人大合唱#，畫面震撼，謹(jǐn)慎點(diǎn)擊

    “啊啊啊?。。?！是隋輕馳嗎？！……這什么app？！你下了沒？！”“你有的啊，零距離?。　薄八裁?？beautiful嗎？！”

    曾經(jīng)我見過一雙眼睛

    “是零距離！我進(jìn)去了，你搜‘vocal of west wind’！”“媽呀我要哭了！你看我眼淚水都出來了，我剛剛還說……還說……問這個有鳥用啊……”

    凝視它就忘卻了野性

    “他是不是在機(jī)場，好像是在機(jī)場等登機(jī)?。　薄安恍辛怂麄兌荚诔?，不管了我要跟你一起唱了555555你不許嫌我唱得爛！……荒野的驚奇??！沼澤的泥濘！！都不再——”

    都不再有意義

    不想再做奔跑的奴隸

    為畫下它我拿起了筆

    蒼白的紙上

    潑灑著艷麗

    逃出黑暗森林

    我才知道

    它就是愛啊

    我像只活七日的蟬蟲

    仰望著

    永恒的星星

    因?yàn)槊腊?/br>
    它不諳世故

    無關(guān)好也無關(guān)壞

    它只是讓我

    刻骨地著迷

    肯尼迪國際機(jī)場。

    直播結(jié)束，隋輕馳把木吉他遞給了鏡頭外的助理，對手機(jī)那頭瘋狂刷屏的歌迷們說：“本來要伴奏吉他的人不是我，”他往身后看了看，他現(xiàn)在正在貴賓休息室里，陽光從身后的落地玻璃射進(jìn)來，照在深棕色的沙發(fā)上，“但現(xiàn)在這兒只有我。”

    汪小鷗把木吉他放回吉他箱里，機(jī)場廣播的聲音傳來，外面天空早已放晴，他們的航班終于可以起飛了。如果飛機(jī)沒有因?yàn)樘鞖庠蜓舆t了這半天，這會兒隋輕馳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到國內(nèi)，更游刃有余地完成這次直播。在他之后，還會有別的歌手接力這場直播，不過他應(yīng)該是唯一一個在機(jī)場休息室直播的明星。

    隋輕馳的人氣雖高，但與所有中文歌手同臺比拼人氣也并不一定就能贏，汪小鷗無法不覺得他就是被情侶們眷顧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