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夫妻聯(lián)手，共渡難關(guān)啦！

    第107章 107、對峙

    密信是梁樺寫的。

    具體的沒說, 只說梁大將軍死在了夏國, 如今尸身在夏人手中, 夏人要求大昭用錢糧贖回。

    梁樺在京城中便已懷疑梁楨的身份，到了西北軍中更是處處打探終于讓他得到這一消息。他特意在端午這日將信送到金明池, 就是為了把事情鬧大。

    不管是不是真相, 只要能挑到梁楨父子的錯處, 他就能取而代之。

    梁樺并不擔(dān)心會受到株連, 不僅賢妃和二皇子指著他, 官家也需要留著他穩(wěn)住梁家軍。

    梁樺此舉可謂是煞費苦心。

    他確實猜中了上位者的心。

    官家早就忌憚梁家的權(quán)勢，嘉儀公主之事更是在他心頭埋了根刺, 如今有大好的機會拿住“梁大將軍”，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會放過。

    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他把梁楨叫到寶津樓, 當(dāng)面質(zhì)問：“信中所言可是真的？”

    梁楨此時扮作梁大將軍的模樣，心如擂鼓, 面上卻十分鎮(zhèn)定，“一派胡言！臣好好地坐在這里，哪里就死了？”

    二皇子先一步收到梁樺的手書, 信了梁樺的話，認(rèn)定梁大將軍確實死了, 京城這個是梁楨假扮的。

    所以，他心內(nèi)極有底氣，“大將軍何必動怒？左右這信是你們梁家人寫的，說到底是顧念骨rou親情, 既然夏國要咱們拿錢贖人，哦，不，贖尸……”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似乎想從梁楨臉上看出端倪。

    梁楨只是沉著臉，沒有絲毫慌亂——所有的憤怒與誤傷他都死死地壓在了心底。

    二皇子有些失望，繼續(xù)道：“總歸要驗驗真假。”

    有人附和道：“不知寶郡王要如何驗法？是派梁家人去西北，還是從軍中找與梁大將軍相熟的？”

    二皇子搖了搖折扇，道：“這樣豈不是舍近求遠(yuǎn)？如今梁大將軍就在這里，把御醫(yī)尋來瞧瞧真假不就結(jié)了？”

    “郡王殿下說得對，若眼前這個是真的，夏人手里那個必定就是假的！”

    若眼前這個真像密信中所說是梁楨假扮的，整個梁家都會受到牽連。

    秦莞緊緊捏著帕子，心內(nèi)慌亂。

    用不著經(jīng)驗老道的御醫(yī)，梁楨只要把衣裳一脫立馬就會露餡。

    梁楨狠狠瞪了二皇子一眼，斷然拒絕：“寶郡王的意思是讓我當(dāng)著這些人的面當(dāng)眾脫衣驗身嗎？簡直荒謬！”

    二皇子被他滿含殺氣地一瞪，滿肚子的話愣是憋了回去。

    官家緩緩道：“梁卿，所謂‘清者自清’，就算驗驗又何妨？”

    “既然清者自清，又為何要驗？”梁楨一臉沉痛，“臣回京已有兩年，日日在朝聽政，月月前去巡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僅憑著一份不知真假的信就要如此羞辱臣嗎？”

    官家笑笑，說：“若果真如這信中所言，那夏人手中就是你的父親。楨哥兒，你不想把你父親接回來嗎？”

    梁楨沉聲道：“陛下明鑒，臣姓梁名晦，父親與兄弟早在十年前就戰(zhàn)死了！”

    提到梁家一門忠烈，官家心下不由遲疑。

    他難免擔(dān)心，若這封密信是假的，今日受辱的就不會是梁楨，而是他。

    御醫(yī)恰好到了。

    二皇子連忙說：“父皇，事關(guān)夏國，不可輕忽，既然醫(yī)官大人已然到了，不如就驗驗吧！”

    官家點頭，“那就驗——”

    “陛下！”秦莞突然上前，跪在梁楨身側(cè)，“妾身斗膽，為夫君說句話——

    “夫君戎馬半生，從來都把忠義二字刻在心頭。他待兵士如親子，待百姓如家人，面對強敵從不退縮，唯一所求就是這份臉面。

    “陛下若今日當(dāng)眾讓他脫衣驗身，無異于要了他的命。我大昭的將士不是死于沙場爭戰(zhàn)，而是折在這詭譎的權(quán)謀，陛下此舉，豈不是寒了天下忠良的心？”

    一番慷慨陳詞出于小娘子之口，讓人更為震憾。

    在場的忠臣良將無不紅了眼圈，定遠(yuǎn)侯帶頭為梁楨求情，平日里交好的見家也紛紛表態(tài)。

    大皇子權(quán)衡片刻，上前道：“父皇，依兒臣所見，就算要驗身，也不必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梁大將軍今日動了肝火，不如先讓他回家歇息，明日再請御醫(yī)前去診治可好？”

    二皇子急了，“你倒是會做好人，若是他跑了怎么辦？”

    “你以為堂堂一國之將會是宵宵之輩嗎？就算他能跑得，梁家?guī)追繈D孺如何跑？”大皇子淡淡道。

    每次懟完二皇子他自己也會覺得十分憋屈，他很難接受自己的對手是這樣一個草包。

    殿中有片刻的安靜。

    官家瞇眼看著梁楨，心內(nèi)左右權(quán)衡，他的一念之差，會讓梁楨的境遇千差萬別。

    終于，他撫了撫座旁的龍首，說：“那便依穆王所言罷?！?/br>
    輕飄飄一句話，叫秦莞和梁楨雙雙松了口氣。

    至少還有一晚，他們可以好好想想對策。

    頂著周遭明里暗里打量的目光，兩個人相攜著出了寶津樓。看著碧波蕩漾的池水，秦莞不由嘆了口氣。

    猶記得那年端午，也是在這閣樓之上，皇家父母一番笑談便定下了她的姻緣。

    秦莞很難想象，倘若救她的不是梁楨，而是真的梁大將軍，或者不是梁大將軍，而是別的兵士，甚至鄉(xiāng)野粗漢，嘉儀公主為了達(dá)成自己的目的，是不是也會逼她下嫁？

    皇權(quán)啊，呵！

    ***

    明日御醫(yī)就會前來，一直來的還有二皇子。

    這天晚上，丹明宇喬裝潛入將軍府，親自幫梁楨易了容，又用藥水涂黑了全身。然而并沒有多大用。

    經(jīng)驗老道的御醫(yī)可以根據(jù)骨相判斷一個人的年齡，二十歲的梁楨和四十歲的梁大將軍到底不同。

    黑子一邊幫梁楨收拾一邊唉聲嘆氣：“干脆連夜跑路算了，免得受這鳥氣！”

    大海瞅了梁楨一眼，道：“若舍得跑早跑了，哪里用得著拖到現(xiàn)在？”

    丹明宇出了個損招，“不然我給你一瓶迷藥，你趁著那倆御醫(yī)不注意烀到他們臉上，甚至他們犯迷糊換了四十歲的人進(jìn)來……”

    還沒說完就遭了三對白眼。

    門外傳來一陣響動，眾人心頭一凜，大海和黑子下意識抽出腰間的短刀。

    只有梁楨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壓下他們的手，說：“無妨?！?/br>
    書架緩緩從兩邊分開，露出后面嬌美的小娘子。大海二人這才放松下來，梁楨已經(jīng)告訴過他們，秦莞知道了。

    “還是被大娘子找到了?！绷簶E笑。

    “機關(guān)不太難，我小時候就玩過?！鼻剌干彶捷p移，緩緩而入。

    “我該叫你表嫂，還是姑母？”丹明宇笑嘻嘻地開著玩笑。

    秦莞俏臉一紅，沒接他的話。

    梁楨瞪了丹明宇一眼，攬著秦莞坐下。

    一對璧人，單是坐在那里不說話也能讓人感覺到脈脈的情誼。大海三人酸得不行，嘻嘻哈哈地離開了。

    密室中只剩下梁楨和秦莞。

    秦莞是來獻(xiàn)計的，“明天若是應(yīng)付不過去，那么只有一個法子，明著威脅。你可知明日來的是哪兩位醫(yī)官，可能尋到他們的把柄？”

    梁楨不由笑了，“想到一塊去了。醫(yī)官的把柄沒有，二皇子的錯處一大把?！?/br>
    秦莞一愣，“二皇子也來？”

    梁楨笑笑，“幸好他來?！?/br>
    若換成別人，還真不一定有現(xiàn)成的把柄讓他拿捏。至于二皇子，梁楨盯了他兩年多，手上多的是他排除異己、走私謀利的證據(jù)，倘若明日的查驗露了餡，就借此威脅二皇子，讓他出面遮掩。

    只是，一旦如此，對方手里也就有了他的把柄。

    秦莞輕嘆一聲：“卻也沒更好的法子了，除非天上掉下個驚雷，把龍亭給劈了?！?/br>
    說這話時，她怎么都沒想到，那個“驚雷”正在來的路上。

    作者有話要說：　　啊~~倍速看劇好還是不好呢？

    第108章 18、出征

    秦莞和梁楨已經(jīng)做了最壞的打算, 怎么都沒想到會突然發(fā)生意外——

    邊疆急報, 夏軍突襲延安府, 連奪數(shù)座城池，如今正向河中府進(jìn)發(fā), 再往東就是河南府、汴京城！

    以西北軍的實力, 本不該如此不堪一擊, 怪就怪梁樺只顧著義氣之爭與其余將領(lǐng)不和, 偏偏自己又沒那個本事, 接連指揮失誤，這才叫夏軍鉆了空子。

    梁樺棄城而逃, 如今不知下落。

    駐守晉州的蘇將軍連夜發(fā)來急報，言明唯有梁家父子方能扳回敗局。

    蘇將軍是安國長公主的駙馬、御史中丞蘇大人的族弟，是官家最信任的武將, 他說的話官家一個字都不會懷疑。

    情勢危急，官家沒心思再去計較梁家那點子事, 哆嗦著手親下圣旨，讓梁楨父子連夜出發(fā)，與西北軍會合, 不殺退敵軍不得回京。

    轟隆一聲驚雷，把秦莞和梁楨生生鎮(zhèn)住。

    起初他們甚至懷疑是不是有詐, 直到大海拿著西北的飛鴿傳書突至，才終于確定，這是真的。

    梁楨閉了閉眼，緩緩說：“就算官家百般算計, 我卻不能棄西北將士于不顧，更不能眼睜睜看著邊關(guān)生靈涂炭，莞莞，我……”

    我只能對不起你。

    京中的一切，只能留你獨自承擔(dān)了。

    梁楨看著秦莞，喉嚨仿佛哽著一團(tuán)棉花，后面的話怎么也無法說出口。

    秦莞搖搖頭，說：“不必多說，我也出自武將之家，我知道武將該擔(dān)的責(zé)任，我也知道你是怎樣的人?！?/br>
    誰叫我喜歡的就是心懷天下的大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