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她已經(jīng)有多久沒和爸爸通過電話了……? 這個聲音,上一次聽,已經(jīng)是兩年前了吧? 還沒等她緩過勁兒來,就聽宋璋的厲聲責罵:“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別出去丟宋家的人?你看看你這幾年,都拍了些什么東西!連那種節(jié)目你都拍,我告訴你宋希雅……” “嘟嘟嘟……” 電話被掐斷。 所有罵聲戛然而止。 電話是宋希雅掛的。不僅如此,她還干脆將手機關(guān)了機,打定了主意不再接宋璋的電話。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原來她幾年不在家,爸爸還是一點兒都沒變。整天宋家、宋家掛在嘴邊,他的家族,他的面子,永遠都要比他的女兒來的重要。 宋希雅抹了一把臉上不知什么時候落下來的淚,徑直往廚房走去。 她現(xiàn)在只想要酒,只有酒精可以麻痹她。 與此同時。海城,宋家。 宋璋黑著臉又撥了一遍電話過去,聽到的聲音仍然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他有些懊惱。 站在一旁的高秀華忍不住湊上來,白了他一眼,數(shù)落道:“還不是你,我讓你好好跟孩子說,你非得一上來就罵她,明明是件好事,你看看,就這么被你搞砸了?!?/br> “我、我這不是……” 宋璋自知理虧,在高秀華面前有些說不出話來,頓了頓,才說,“我就說她這是被你慣壞了,什么脾氣,就說她兩句還關(guān)機了。你等她回家來,看我不好好罵她一通?!?/br> 高秀華一聽這話,心知丈夫這是態(tài)度緩下來了。 沒想到跟那個張導聊了個投資的事竟然讓他開了竅,早知道早就找個導演開導他了。 她無奈地搖搖頭,說道: “你們父女倆可讓我省點心吧。” *** “啪”,安靜的房間里,傅云哲一下子合上筆記本電腦。 面沉如水,儼然心情差得很。 他坐在椅子上頓了頓,片刻后,才下定了決心,一把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 下了樓,開上車,一腳油門直奔北城區(qū)。 他要去那個小公寓。 要去見那個女人,問問那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 分開這幾天,他每一天都夜不能寐、食不能安。 每天靠工作和酒來麻痹自己,控制自己不去想她。 可她? 沒有心的女人。 他是鬼迷了心竅才會看她那個勞什子節(jié)目。 時間已經(jīng)不早,快要晚上十點,路上沒什么車。 他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那座公寓樓下。 上樓,敲門,一氣呵成。 卻沒有開門。 傅云哲一拳砸在門邊的墻上,怒氣盎然。 正是惱怒之時,手機響了起來。 雅雅的電話。 不過電話那頭似乎是一家酒吧的服務人員—— “您好,傅云哲先生嗎?您的朋友喝醉了,請問您方便來接她一下嗎?” “地址?我這就到。” 車子一路疾馳,四十分鐘的路程,傅云哲用了十多分鐘就到了地方。 那是偏僻角落里,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吧。 傅云哲在酒吧里找到宋希雅的時候,她已經(jīng)趴在吧臺上,醉得幾乎不省人事了。 他剛一走過去,酒吧的服務生便過來,問道:“請問是傅先生嗎?” “嗯。” 傅云哲皺著眉,微微頷首。 服務生說道: “是這樣的,這位小姐喝醉了,一直在喊您的名字,我就用她的指紋開了手機,找到您的電話……” 后面的話,傅云哲并沒有聽清。 他一心只注意到前面那句“一直在喊您的名字”。 “謝謝?!?/br> 男人結(jié)了賬,將人放到背上背起來,才出了小酒吧的門。 傅云哲稍稍偏頭,看了眼趴在自己背上的女人。 玉白的肌膚微微潮紅,像是度了一層淺淺紅釉。此時乖乖巧巧趴著,兩眼一閉,可愛的像是個整你睡著的小貓咪。 宋希雅閉著眼睛,嘟嘟囔囔: “傅云哲大混蛋……傅云哲……傅云哲狗東西……” “你說什么” 他湊近了去聽,不過她聲音太小了些,聽了好幾遍才聽清。 他稍稍一怔,原來那個服務生說的她一直在喊他的名字,是這么喊的? 男人的面色漸深,下一瞬,腦海里又是那個節(jié)目里,她和別的男人親密的身影。 心中立時覺得煙云四起,雙眼所見的每一處,都那么不順眼。 車子開回了晉安區(qū),景南苑。 久違的地方。 一直到車停在小區(qū)里的停車場,傅云哲準備再背上宋希雅上樓的時候,她的酒才稍稍清醒了些。 他一開車門,別外悶悶熱熱的空氣進入車里。 宋希雅捂著胸口,覺得有些想吐。 不過一抬眼看到傅云哲,竟連這想吐的感覺也給止住了。 她用力揉揉眼睛,卻模模糊糊見到面前的人還在,不禁含糊不清地開口:“你、你怎么在這里?” “廢話?!?/br> 男人一句話也懶得跟她解釋,抬起手一把就將人從車里拉出來。 不過收還是小心的放在車門上方,謹防她撞到。 宋希雅喝醉了以后很難克制自己的情緒,一見了他,下意識就開口罵道:“你,你這人怎么陰魂不散的啊,都說了別來找我,煩死了!” 都說酒后吐真言,一聽這話,傅云哲英朗的臉立時黑了。 偏偏說話的人一雙手還不老實,說著說著話甚至動起手來,一把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 因為這一道力,一下子趔趄著倒在車上。 重重磕了一下。 “嘶——” 宋希雅倒吸一口涼氣,不過這么重重的磕了一下,倒是塞翁失馬,讓她的酒醒了不少。 她還記掛著是自己一個人去的酒吧,怕遇上什么不好的事,喝的本就不多。只不過是因為心中郁結(jié),喝的時候猛了些,才酒勁兒上了頭。 這時候已有了五六分清醒,意識到自己是剛剛下了傅云哲的車。 明明在這悶熱的夏夜里,意識到這個問題,還是讓她覺得周身發(fā)冷。 宋希雅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天色已然全黑下來了,這個時間點小區(qū)里基本上沒有什么人在外面。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和傅云哲單獨相處。 不過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強裝鎮(zhèn)定,說道:“我不管你是從哪看到我的,請你接下來離我遠點,好嗎?” 面前的男人插著褲袋,雙眼微瞇,儼然已是動了氣。 宋希雅不動聲色地往后挪了挪身子。 旋即便見那男人被氣得緊閉著嘴,點了幾下頭,然后才隱忍著怒意說:“嗯,是,是我不該犯賤去找你,你就活該自己待在酒吧里,待會隨便見到個男人跟他回家!” 似乎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宋希雅怔了一怔,才不敢置信地開口道:“傅云哲你說什么?!” “怎么?又開始裝?” 傅云哲突然傾身上前,恨恨道, “你不是一慣喜歡隨便勾。引男人么?嗯?” “你!” 宋希雅一聽,下意識抬起手,只想一巴掌揮過去。 只不過手被人中途攔截下來。 她細細的手腕被他攥在手里,怎么也掙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