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連林嘉軼在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多時,電話里傳來聲音—— “她很好?!?/br> 是一道男人的聲音,低低沉沉,似乎帶著點點倦意。 剛睡醒似的。 只這么一瞬間,林嘉軼將手機稍稍拿開,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顯示,整個人像是浸入了湖底。 透心的涼。 他怔了一瞬,才問: “……她人呢?” 這樣的對話,這樣的問法,看起來有些奇怪,但是,他總不知為什么忍不住想多問幾句。 傅云哲冷然嗤笑一聲,聲音很輕,還下意識抬眼看向臥室的方向。 希望沒有吵醒她。 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 “這位先生,現(xiàn)在是凌晨,找雅雅做什么?” “這是我和她的事情?!?/br> 林嘉軼的聲音冷下來。他根本不用想,也知道電話那頭的男人是誰。 那個讓他瘋狂嫉妒。 嫉妒了三年的男人。 唯一稍稍值得欣慰的,大概是他應(yīng)該不會傷害她。 能放下些心。 “哦?我的女人和你,有什么事情?” 傅云哲稍一挑眉,一雙眼睛寒光凜凜。 是危險的信號。 他一向如此,喜怒無常。 很容易被激怒。 尤其是這樣的時刻。 “我和希雅的事情,與她是不是你的女人,沒有半點關(guān)系?!?/br> 林嘉軼聲音淡淡,但是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篤定,舉重若輕,“我想傅總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為好?!?/br> 說完,再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直接將電話掛斷。 傅云哲拿著宋希雅的手機,聽到林嘉軼的話,拿著手機的手指更加用了力。 聽他說完,剛要開口說話,電話里卻只剩下一陣忙音,對方講電話掛了。 他握著手機的手在耳邊稍一停頓,臉色更加晦暗。 下一瞬,幾乎是下意識,就要將手中的手機擲出去。 只是到了最后一刻,卻將手收了回來。 不可以吵醒她。 想到宋希雅,傅云哲臉色的神情稍霽,將手機放下,抬手揉了揉太陽xue。 自從她離家出走,這幾個月以來,他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一開始的時候,想著找她,發(fā)瘋了似的找她。 看著客廳里地上留下的血痕,他又驚又怕,以為她是想不開,尋了短見。 一直在找人打聽平城各大醫(yī)院那一天自。殺未遂的病人。 可是杳無音信。 有人勸他找一找自。殺成功了的。 那天他記得很清楚—— 他生了很大的氣,幾乎將整個總裁辦公室砸了。 事后坐在滿地狼藉之上,怔怔出神。 他不會信的。 好端端的一個人,不會就這么平白消失的。 一天沒見到她的人,他就一天不會罷休。 后來她終于回來了。 從遙遠的大洋彼岸,幾個月來,為了躲著他,她連國,連家都不愿回。 那時候他心中不無頹唐,也不無怒火。 在心底最不能夠接受的,就是她為了躲著他,費盡心思。 再后來,幾次見她,竟然都像是變了一個人。 從前那個唯唯諾諾,事事以他為先的姑娘,似乎在這幾個月中,悄然改變。 他也不知道這樣是壞是好。 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她,不去嫉妒那些和她接觸的男人。 這是他一世自負中,僅僅有的第二次無力感。 *** 夏日里,晝長夜短。 似乎沒有多久,外面就從東方魚肚白,變成了四方大亮。 晨光盡顯。 宋希雅昨天太累了。 又失眠大半夜,凌晨才入了眠。 便就這么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是被簾外晃眼的陽光照醒的,一醒來,就被周遭熟悉又陌生的環(huán)境驚了一頭冷汗。 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如一場惶然噩夢,叫她始終不愿面對現(xiàn)實。 只有身上的倦意,還在孜孜不倦地提醒她。 一切都是真的。 她慌亂地抬起雙手按著頭,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宋希雅起身,因為上次出走,這個房間里幾乎已經(jīng)沒有一點兒關(guān)于她的氣息。 旁邊的衣帽間里,自然沒有一件屬于她的衣服。 她只得拿出床邊柜子里的薄毯,將自己嚴實裹上。 手下意識去摸床頭。 手機,她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手機。 房門緊緊關(guān)著,外面沒有任何聲音,不知道傅云哲還在不在這里。 她起身,將被子拉起來,找了一圈,并未見到手機的蹤影。 宋希雅秀眉微皺,突然想起自己那殘。破的衣裳此時應(yīng)該還在旁邊的浴室里。 這間主臥類似于一間套間。 臥室里有自己的洗漱間、浴室、衣帽間。 一開了浴室的門。 便見一地狼藉,還沒有被收拾。 家里一直都是請小時工的。 地上的水已經(jīng)干涸,只剩下點點不太明顯的水漬。 一個小小的藥瓶靜靜躺在地上,里頭灑出幾枚白色的藥片。 她記得那個味道。 很苦。 她昨天穿的連衣裙被丟在角落里。那里除了一堆衣服的碎片,沒有見到半點東西。 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宋希雅突然意識到,既然她已經(jīng)被留在這里,又哪里有那么容易會把手機給她? 傅云哲沒有什么不會做的。 說到底,在他面前,她一直是弱勢的那一方。 弱到任他欺負。 她很討厭那樣的自己。 討厭人為刀俎我為魚rou。 眼里的光一點點暗淡下去,她轉(zhuǎn)過身—— “啊……” 浴室的門口站著一個人。 正正站在門口,背光而立。 她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