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魯眼眶慢慢濕潤起來。

    江河輕道：“感情不能將就，工作也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或三更，十點半二更，十二點前第三更。

    第30章

    礦山市連續(xù)下了四天瓢潑大雨, 大雨過后又是陰雨連綿的天氣, 這場雨一過, 空氣徹底冷卻下來, 溫度直接降至七度以下。

    周末太陽終于出來, 路上溜達的人也多了。

    市區(qū)中心一個小區(qū)有住戶報警說發(fā)現(xiàn)家里有蛇，嚇得不敢進門。消防車剛到樓下, 就看見那個女住戶跑了過來。

    車?yán)?，六子湊近江措道：“隊長, 我猜這女的沒男朋友，要不然給咱打電話干啥？”

    江措斜了六子一眼，抬手拍了一下六子的頭盔, 從車上跳了下來。眼見那女住戶就要撞懷里, 江措身體側(cè)了一下, 抬手拉住她的胳膊。

    “您慢點?！苯胝f。

    女住戶拍著胸脯道：“嚇?biāo)牢伊耍銈冓s緊上去看看吧?！?/br>
    江措問：“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中午買菜回家，一開門就看見長不溜湫的東西爬進臥室?！迸粽f話的腔調(diào)都變了, “真弄出來我都有陰影了?！?/br>
    江措舔了下唇，抬頭問：“幾層？”

    “我住七樓。”

    江措問完，和女住戶要了鑰匙, 抬腳就走，被六子輕輕扯了一下胳膊, 問：“咱不拿個啥就這么去？”

    江措抬眉：“不就抓個蛇，拿個屁?！?/br>
    六子縮了縮脖子，是有些慫, 亦步亦趨的跟在江措后頭。上到七樓，江措將鑰匙插進孔里，還沒來得及擰，就看見六子還站在樓梯口。

    江措拿下頭盔扔過去，道：“等著。”

    他擰開門走了進去，反手關(guān)上門。

    江措把每個房子轉(zhuǎn)了一遍，都沒有發(fā)現(xiàn)。都這天了基本上這東西都冬眠去了，怎么可能會突然跑出來。

    他走去客廳，腳步一頓。

    余光里沙發(fā)下好像有什么東西，江措歪頭看了一眼，瞥見那東西的尾巴。他往后退了一步，從腰間扯出一個黑色袋子拿在手里，慢慢的走到沙發(fā)另一頭。

    他隨手從茶幾上拿了個杯子，直接就往那東西的尾巴砸去，那東西溜得還挺快，腦袋剛從沙發(fā)底下露出來，就被江措一手掐住了頭，塞進袋子里綁了個死結(jié)。

    江措又檢查了幾遍，確認(rèn)安全才出來。

    房門打開，六子正要走上去，看見江措手里拎著的黑袋子又蹦出老遠(yuǎn)，嘴里“嘶”了一聲，道：“離我遠(yuǎn)點啊老大?！?/br>
    江措嗤笑，直接將袋子扔出去。

    六子嚇得撒腿就跑，江措笑的肩膀都顫了，走過去拾起袋子，下了樓。那個女住戶等在樓下，隔著十幾米遠(yuǎn)不敢上前。

    “已經(jīng)安全了，放心吧?！苯胝f。

    女住戶點頭道謝，經(jīng)過他繞了一個大圈。六子跟在后頭也顫顫巍巍的，問他：“隊長，怎么處理這個？”

    江措說：“蛇羹喝不喝？”

    六子轉(zhuǎn)頭就吐。

    江措笑笑，扶著六子上了消防車，將車朝野外開去。六子摸摸受了驚嚇的心臟，靠著窗看江措，道：“老大，你可真行?！?/br>
    “至于嗎？”

    六子點頭，驚嚇還沒過去：“最怕那些玩意兒了?！?/br>
    江措說：“小時候逮那個跟玩似的?！?/br>
    六子聽罷好奇道：“你小時候什么樣啊老大？我記得你家是江城的，以前在學(xué)校一定很牛逼吧？”

    江措抬眉，道：“十幾歲不懂事，抽煙打架沒少往局子跑。”

    “我擦，酷啊?！绷訂?，“后頭不少meimei追吧？”

    江措：“找抽呢是吧？”

    六子嘿嘿笑。

    江措開著車，看著前方寬闊的馬路，眸子閃了閃。要不是六子說起，他大概都很少再去想十幾歲的樣子，整個一流氓混混。

    那時候經(jīng)常泡夜店，覺得后頭跟個女孩子很有面兒，每次和幾個狐朋狗友去喝酒打牌，身邊女孩都不一樣，后來一個模樣都想不起來。

    她們喜歡粘著他，他過兩天就會反感。

    或許是老天想懲罰他，他第一次追徐魯被她冷眼漠視，心里想的是老子早晚有一天睡了你，讓你在床上喊疼。

    六子忽然道：“對了，徐記者回江城了?！?/br>
    江措沒什么表情，淡淡“嗯”了一聲。

    “好像聽說不回來了?！绷诱f著嘆了口氣，“都沒道個別?！?/br>
    江措沒說話。

    六子道：“也是，人家省城來的記者怎么可能在咱這常待？這以后見一面怕是都不容易啊?！?/br>
    江措看了六子一眼。

    六子自顧自道：“這世界人和人見面都是種緣分，說不見也就真的不會見了，跟做夢似的。”

    江措摸了根煙塞嘴里，沒有點。

    六子看了眼江措，好奇地問：“隊長，你當(dāng)初為啥和徐記者分手啊？”

    話音剛落，江措踩了剎車。

    六子差點沒撞到擋風(fēng)玻璃上，立刻住了嘴，看著江措的臉色不太好看，乖乖的靠在椅子上不動了。

    江措：“下車?！?/br>
    山城地方小，就是一個框，轉(zhuǎn)一圈最多半個小時就完了，市區(qū)和野外也就慢慢悠悠一泡尿的功夫。

    江措走到野地里，將那條蛇放了。

    他站在那兒沒動，把拿根煙抽完。

    野外偏僻荒涼，不遠(yuǎn)處還坐落著幾棟長久不用早已破敗的廠房，被這陰雨已久冒出來的太陽一曬，乍一看像蒙了層霧氣。

    江措將煙咬在嘴里，瞄了眼前方一堆高高的雜草，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解開皮帶，拉下褲鏈，撒了泡尿。

    完了他抖了抖，提上褲鏈。

    消防車?yán)锏膶χv機募得響了起來，江措迅速掐了煙走過去接，對講機里程勇說第一商場著火，原因不明，問他在哪兒。

    江措：“我這邊過去大概十分鐘。”

    說完六子已經(jīng)上了車準(zhǔn)備好，江措立刻將車開離。他開的很快，一邊讓六子打開了警報器，一邊撥電話詢問火情。

    到商場比預(yù)計早了兩分鐘。

    街上已經(jīng)停了三輛消防車，程勇正在和商場的負(fù)責(zé)人說話，目前已經(jīng)派出兩隊進行地毯式搜救，一隊外攻滅火。

    這是個小商場，三層，看這墻面已經(jīng)有十幾年歷史了，是個老商場，窗子大都排氣不好，容易造成煙霧堵塞，空間小，著火面不大。

    江措抬頭看了眼商場二樓冒出來的黑煙，又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建筑結(jié)構(gòu)，走去程勇身邊，道：“老大?！?/br>
    程勇說：“電線老化引起的?！?/br>
    江措皺眉：“上周不是剛排查了嗎？”

    程勇沒有說話，對講機里一二隊傳來消息說基本確定已搜救完傷員，正在下樓。話還沒說完，對講機突然中斷，傳出“啊”的一聲。

    江措立刻就往商場里跑，一邊跑一邊扯下空呼器戴上，取下滅火器拿在手里。商場一樓被煙霧逼滿，還有小部分流淌火堵在角落，危險重重。

    他直接走消防通道，剛上到三樓，聽見長城叫了他一聲：“隊長？！”

    江措抬眼看過去，煙霧里一堆人堵在樓梯墻角，小五半躺在地上，一張臉已經(jīng)皺的不像樣子，整個人陷入了巨大的疼痛，動彈不得。

    江措立刻蹲下，拿下自己的空呼器給小五帶上，對長城道：“你帶他們先走?！?/br>
    長城悲痛道：“可是……”

    人群里有人喊道：“就是啊，趕緊走吧，萬一火跟上來就出不去了，那個消防員踩空是他的事，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可不想死這。”

    江措倏地回頭，怒道：“你他媽再說一遍？！”

    人群里立刻沒聲了。

    小五痛道：“隊長?！?/br>
    長城沒再浪費時間，咬咬牙，帶著那些人先下去了。

    眼看著煙霧越來越大，樓上已經(jīng)有玻璃墻炸裂的聲音，頂上有流淌火追了上來，火勢蔓延的很快。

    江措問小五：“我現(xiàn)在背你起來，哪里疼就說出來?！?/br>
    小五慢慢的點了點頭。

    江措的手剛碰上小五的后背，小五就疼的牙齒繃緊，額頭冒出很多冷汗，江措低頭看了一眼，想來應(yīng)該是骨折。

    江措轉(zhuǎn)了下身體，慢慢將小五扶起來。

    他吸入了些濃煙，被嗆得臉都僵了，屏著氣俯下身體墊到小五身下，輕輕挪了挪，讓小五慢慢靠上來，然后輕輕一提，緩緩起身。

    小五趴在他背上，嗚咽著。

    江措走的很慢，一來是煙霧太大，看不清腳下的樓梯，得摸索著走。二來是小五受不了震顫，稍微一動就是撕裂。

    小五兩手無力的搭在江措肩上，忍著疼說：“隊長，我是不是很沒用？”

    江措：“誰說的？”

    小五艱難的笑笑：“你別想著安慰我，不頂用。”

    江措皺眉，緩緩道：“臭小子，省點力氣?！?/br>
    快要走出去的時候，長城和初明抬著擔(dān)架進來了，他們將小五小心翼翼的放在擔(dān)架上，直接送上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