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慢慢暗了下來，umbra響起提示音，蕭肅打開手機，是榮銳給他傳了兩組表單，分別是神獸和呂白的檢驗報告。神獸部分和師姐的結(jié)論差不多，伍心雨也檢出了三種抗排異藥物，未發(fā)現(xiàn)可疑病毒。而呂白的那部分則更嚴(yán)重一點，這姑娘同時服用著兩種抗排異藥，以及一堆雜七雜八的減肥藥、美白丸、抗氧化劑……劑量相當(dāng)驚人。

    蕭肅把師姐的檢驗結(jié)果也傳給他，說：【二者都沒有檢出異常病毒，現(xiàn)在只能先從干細(xì)胞排異方面推進(jìn)一下，呂潔那邊，聯(lián)系到瑞典的醫(yī)生了嗎？】

    榮銳：【呂潔通過呂白的經(jīng)紀(jì)人拿到了她在瑞典的病歷，已經(jīng)發(fā)給我們了。我正在通過官方渠道要求對方提供相關(guān)資料，但是跨國協(xié)調(diào)非常麻煩，涉及商業(yè)機密、專利保護(hù)、還有兩國法律差異，大概要扯很長時間，最后也不一定能拿到有用的東西?！?/br>
    蕭肅想想都替他頭大：【如果張嬋娟在和他們談合作，那她也許已經(jīng)拿到了對方的核心資料，你可以直接從“巧顏”入手?！?/br>
    榮銳：【已經(jīng)在落實了，老孫明天去市局協(xié)調(diào)。】

    提到市局蕭肅就想起吳星宇來，還沒開口問，榮銳已經(jīng)猜到了他的心思：【吳律師那邊，今天警方給他做了吸入麻醉的耐受性檢查，證明他對鹵烷類麻醉劑非常敏感，如果事先沒做測試，正常劑量也可能讓他永遠(yuǎn)睡死過去?！?/br>
    蕭肅一陣后怕，幸虧吳星宇周五醒過來了，不然真是不堪設(shè)想。

    榮銳：【警方正在排查尤剛的社會關(guān)系，你家秘書提供的那份八卦資料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里面提到的一個小三幾年前給尤剛生了個兒子，上個月他私自修改遺囑，把名下的不動產(chǎn)和股份給私生子轉(zhuǎn)了過去……總之，進(jìn)展很順利，你別擔(dān)心了。】

    蕭肅松了口氣，發(fā)了個小警盾敬禮感謝的表情：【謝謝你了，還有微博抽獎的事?！?/br>
    榮銳回了個調(diào)皮眨眼的表情，蕭肅說：【你能不能拜托王民警幫我問問陳建國，那個神獸是哪里來的？之前吳星宇說要幫我問的，現(xiàn)在……】

    榮銳：【這就給他打電話，陳建國看在錦旗和感謝信的份上一定會配合的。】

    蕭肅想起自己給陳大師送的謝禮，忍不住狂笑一通。umbra上，榮銳也給他發(fā)了個小警盾捧腹的表情。

    結(jié)束對話，蕭肅拿著支筆在稿紙上隨手涂畫，幫吳星宇捋案情——他周三下午四點半出發(fā)去見尤剛，大約七點半到，走到門口接到尤剛的微信，轉(zhuǎn)回車上，隨即就被迷暈了……

    吳星宇身高一米八二，體重七十六公斤，假設(shè)兇手只有一個人，把他從車?yán)锱驳降谝话赴l(fā)現(xiàn)場去制造證據(jù)，還是比較吃力的，而想要把他弄到第二現(xiàn)場就更難了。

    蕭肅代入了一下，如果自己是兇手，拋尸的時候絕對不會多此一舉，把一個昏迷不醒的大漢弄到洼地去，畢竟那天是大雨天，留下痕跡也會被雨水沖掉，還不如直接弄點泥巴回來抹在他的鞋和衣物上，弄點證據(jù)就夠了。

    雨水……雨水……蕭肅眼前浮現(xiàn)出早上在師姐那里見到的雨水樣品，腦中忽然電光一閃，從沙發(fā)上一躍而起，撥了師姐的電話：“師姐？！早上大氣師兄的雨樣你做完了嗎……好好，你現(xiàn)在在實驗室？可以給我發(fā)一份結(jié)果嗎……謝謝！”

    掛斷電話，蕭肅緊張得手指冰涼——如果他的猜測是對的，那也許馬上就能找到吳星宇不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證據(jù)了！

    第27章 s1.e27.迷局

    幸虧師姐習(xí)慣性修仙, 這么晚了還在實驗室煮火鍋, 蕭肅等了沒多會兒, 就收到了她發(fā)來的雨樣分析結(jié)果。

    感謝地環(huán)院大氣系, 這么冷門的專業(yè)系主任都沒有放棄治療, 三年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申請了一個國家重點科研項目，專門研究本省的雨水污染和治理狀況。

    傳統(tǒng)雨水污染研究，一般是監(jiān)控和治理氮磷污染、cod、bod等等指標(biāo)，但這個重點科研項目主要是研究雨水中的病原、細(xì)菌、原生物和寄生蟲。

    因為平橋鎮(zhèn)郊區(qū)近年來大力發(fā)展有機蔬菜種植，影響了附近的微環(huán)境，導(dǎo)致雨水中含有賈第蟲和隱孢子蟲，對農(nóng)村的地下水造成了輕微的污染。研究人員為此做過跟蹤研究，發(fā)表的論文去年還得過一個行業(yè)獎。

    蕭肅仔細(xì)看了一遍師姐的檢測結(jié)果, 心里稍微有了點兒底——靖川市區(qū)的雨水中主要是bod和cod超標(biāo)，而十水嶺的雨水中則含有大量賈第蟲和隱孢子蟲。

    現(xiàn)在就看吳星宇那里能不能檢出這兩種寄生蟲了……蕭肅看看時間, 才九點半, 于是在umbra上呼叫了榮銳：【吃飯了嗎？】

    榮銳給他發(fā)了一張照片，小清新的手作陶碗里盛著金黃色的面條，蓋著切成薄片的鹵牛rou、誘人的溏心蛋，還有幾棵賣相完美的上海青。碗下面墊著巴寶莉格子餐巾, 旁邊擺著雕工精美的雞翅木筷子, 筷架居然是陶瓷小警盾，舉著盾牌，一副盤古開天的厲害模樣。

    榮銳：【晚飯, 我做的！】

    蕭肅手指在鍵盤上頓了三秒，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難為他記得昨晚說過會煮泡面，今天專門煮了給自己看，還擺拍得如此高端大氣上檔次！

    問題是你擺得再漂亮，濾鏡再好看，它也只是泡面啊！

    小朋友的腦回路成年人不懂，這大概就是代溝吧？蕭肅笑夠了，沒敢真的開嘲諷，贊道：【看上去好香啊，我都有點餓了?！?/br>
    榮銳發(fā)了個得意的表情，蕭肅隔著wifi都能感覺到他傲嬌的小模樣，給他發(fā)了兩個拇指，才開始談?wù)拢骸疚矣袀€問題，吳星宇的衣物現(xiàn)在在市局對嗎？沒有清洗吧？】

    榮銳：【當(dāng)然沒有，這是關(guān)鍵證物。】

    蕭肅：【警方主要做了什么檢查？】

    榮銳：【警方取了衣物和鞋上的泥土，和十水嶺洼地的土壤做了對比分析，證明是一樣的。另外，他鞋底的泥土中還摻有尤剛的血跡?！?/br>
    蕭肅：【兇手是周四凌晨拋的尸，當(dāng)時十水嶺正在下雨，那么警方有沒有檢查過他衣服上的雨水？】

    榮銳沉默片刻，說：【好像沒有。警方是周一下午收集的證物，當(dāng)時吳星宇的衣服已經(jīng)干透了，雨水都蒸發(fā)了，還怎么檢驗？】

    蕭肅心中多了兩分自信，說：【雨水不是純水，泡過的衣物會留下微量證物?！?/br>
    榮銳：【哦，你是說類似酸雨，淋過以后會改變衣物的酸堿度？】

    蕭肅：【不止，雨水里含有很多微生物，這些東西比酸堿度更直觀，取樣分析以后，根據(jù)種類、含量和比例，甚至能大致推斷出下雨的地區(qū)?！?/br>
    榮銳頓了會兒，回道：【我明白了，如果吳星宇一到別墅就被迷暈了，那根本沒辦法冒雨拋尸。而真兇怕留下生物信息，應(yīng)該不會脫了他的衣服穿起來去拋尸，最多把十水嶺的泥土弄在他的褲腳和鞋底上。】

    蕭肅激動地道：【對！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只要查一下吳星宇衣服上的微生物含量比例，就能判斷他周四凌晨有沒有在十水嶺淋過雨！如果他鞋上有十水嶺的泥，身上卻沒有十水嶺的雨，那不是擺明了有人在陷害他嗎？】

    榮銳：【這你也想得到，厲害……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們并不知道十水嶺的雨水里有哪些微生物，含量比例又是什么樣的?！?/br>
    蕭肅：【我知道，我有證據(jù)！】說著將師姐發(fā)來的雨樣檢查結(jié)果給他發(fā)了過去。

    榮銳看了很久，回：【ok了，我已經(jīng)發(fā)給市局的同事了，他們明天會讓人給吳星宇的衣服取樣做比對。你這份結(jié)果我需要一份打印版做證物，由檢測人簽字，你們學(xué)院蓋章?！?/br>
    蕭肅真是赴湯蹈火都愿意：【雨樣是我們院大氣系的師兄取的，檢測是我?guī)熃?，也就是伍心雨的jiejie做的，絕對沒問題。我明天上午沒課，一上班就去辦手續(xù)，順便把樣品要一份給你拿過去。】

    榮銳：【直接送市局吧，正好我要過去辦點事，順便接你去遞交證物，十點鐘學(xué)校門口見?！?/br>
    蕭肅自覺辦成了有生以來一件大事，心情一下子多云轉(zhuǎn)晴，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便說：【早點睡吧，明兒見。】

    榮銳卻問：【你還餓嗎？】

    被他一說蕭肅還真覺得餓了，大概是心情放松的原因吧：【有點，這就去叫外賣宵夜?！?/br>
    榮銳：【酸奶蛋糕和甜甜圈在冰箱里，蔓越莓餅干和覆盆子奶豆在餐邊柜第二個抽屜里，別吃多了?！?/br>
    蕭肅簡直驚呆，還沒來得及說謝謝，他就下線了，紙袋子貓的頭像變成灰色，一動不動。

    打開冰箱，最上層放著lady m的酸奶蛋糕套裝，抹茶、紅絲絨、芝士……整整七種口味，旁邊是一盒附近一家網(wǎng)紅店的甜甜圈，也是七種口味。餐邊柜的抽屜里放著圣誕老人形狀的鐵盒，里面是蔓越莓餅干和覆盆子奶豆，獨立包裝，上面標(biāo)著周一到周日。

    這孩子是給他買好了一周的零食嗎？蕭肅一時間不知道該是什么表情，誰會想到高冷傲嬌的榮銳居然這么無聊……哦不對，應(yīng)該是有愛心？

    簡直比吳星宇這個傻直男強十倍！

    不不不，吳星宇和他可是十幾年的交情，互相寫在訃告名單第一位的那種，不能為了幾份甜點就把他排在小警盾小朋友的后面！蕭肅連念兩遍“罪過啊罪過”，拿了一塊紅絲絨酸奶蛋糕，一個果凍甜甜圈，倒了半杯牛奶大吃起來。

    第二天上午，蕭肅一上班就去實驗室找了一趟師姐，請她去隔壁大氣系找找昨天的帥哥師兄，要一份雨水樣品。

    其實他自己也可以去，但是……還是給師姐創(chuàng)造一點接觸帥哥的機會吧，畢竟她貼了那么多面膜，過幾天還要買愛馬仕，總得有機會背出去秀是不是？

    師姐果然很上道，梳了頭發(fā)，專門換了件雪白的新大褂才去找?guī)熜?，回來臉上隱隱帶著一絲嬌羞：“雨樣拿到了，檢測結(jié)果也簽字蓋章了，你怎么謝我？”

    是你怎么謝我才對吧？蕭肅忍著笑真誠地說：“謝謝師姐，要么我送你個愛馬仕吧？”

    師姐吃了一驚，呆呆地道：“師弟，你家股票這兩天漲停了？”

    蕭肅搖頭道：“我有一個好哥們兒以前做微商的，現(xiàn)在從良了，還有一批高仿堆在我家車庫里，愛馬仕香奈兒普拉達(dá)……應(yīng)有盡有！哪天你過去隨便挑吧，給你妹也挑一個?！?/br>
    師姐炸毛道：“滾！”

    蕭肅大笑，又道歉：“開玩笑的，周末請你們吃飯，陽澄湖大閘蟹剛上市，蝦蛄也正肥?！?/br>
    師姐轉(zhuǎn)怒為喜：“這還差不多！”

    蕭肅心情好，差點忘了自己是個摳逼，高高興興告別師姐，去校門口等榮銳。剛走到一半，手機響了，是老媽方卉慈的秘書打來的：“蕭先生，您昨天說要給您那位姓吳的朋友請個律師，我跟方總講了，她直接給周律師打了電話。周律師說他今天上午正好有空，讓你直接跟他聯(lián)系?！?/br>
    周律師是方卉慈的老同學(xué)，這些年方氏的法務(wù)工作一直是他的律所代理的，蕭肅沒想到老媽竟然請他出山，心中頓時更加安定。

    在微信上和周律師約好一會兒在市局見，榮銳的消息也來了，蕭肅小跑兩步趕到校門口，榮鋃的超跑剛好到。

    今天開車的是榮鋃，大概是被榮銳的急剎車整怕了吧。蕭肅上了后座，將裝著證物的紙袋子遞給副駕位上的榮銳：“都在這兒了……你們今天去市局干什么？408案有什么新進(jìn)展嗎？”

    榮銳接了袋子，打開一一看過，說：“我和老孫要調(diào)查巧顏的抗衰針項目，去跟市局拿一份協(xié)調(diào)函。”

    榮鋃發(fā)動車子，說：“我要去法醫(yī)那里，看看呂白的尸體這段時間有沒有新的變化。”今天的榮法醫(yī)也是視覺沖擊max，金發(fā)用格子發(fā)帶束在腦后，穿著修身的米色風(fēng)衣，配巴寶莉格子圍巾，英俊得簡直像歐洲高階模特。

    蕭肅平日也算注重儀表了，襯衫西褲三件套，但每次站在他旁邊就自慚形穢，感覺自己宛如搬磚的糙漢。

    榮鋃十分享受他欣賞的目光，無視榮銳的低氣壓，理了理脖子上的格子圍巾，抽了兩下鼻子，忽然皺眉：“怎么一股方便面味兒？你他媽昨天拿我圍巾干嘛了？”

    榮銳迅速開啟被動技能“薛定諤的聾”，扭頭面無表情地欣賞著外面的街景。蕭肅倒是心中一動，仔細(xì)看了看，發(fā)現(xiàn)榮鋃這圍巾……怎么跟昨天榮銳墊方便面碗的餐巾挺像？

    別是方便面湯灑在上面了吧？

    不過這種事還是別告訴他了……蕭肅慢慢將自己挪到椅背的陰影里，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同時感覺榮法醫(yī)的形象似乎也不那么精致了。

    十點半，三人到了市局，榮銳去刑警隊遞交證物，榮鋃去了法醫(yī)處，蕭肅站在門外一棵大樹下等周律師。

    大概等了五分鐘，周律師來了，蕭肅正要過去，忽見一輛酒紅色瑪莎拉蒂停在他身邊，一名年輕貌美的女郎從車窗內(nèi)探出頭：“周律師。”

    “哦，尤總?！敝苈蓭熗Ｏ潞退蛘泻?，“好久不見。”

    蕭肅注意到她左臂戴著黑紗，身上的衣裙也是黑色，雖然戴著墨鏡，但依稀能看出眼睛紅腫。聯(lián)想到她的姓，以及和張嬋娟有五六分相似的相貌，立刻便猜到她是尤剛的女兒，尤莉。

    兩人寒暄幾句，尤莉聲音沙啞地說：“誰也沒料到爸爸會遇上這種事，還好兇手已經(jīng)被抓住了?！?/br>
    周律師身為兇手的代理人，臉色絲毫不變，溫語道：“節(jié)哀順變，照顧好張董，她和你父親同甘共苦這么多年，不容易。”

    “謝謝。”尤莉低聲說，“我媽哭昏過去好幾次，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打吊瓶。唉……我今天來就是想盡快領(lǐng)回爸爸的遺體，讓他老人家入土為安，也好讓我媽早點平靜下來?！?/br>
    “應(yīng)該的?！敝苈蓭煖睾偷卣f，“如果警方的檢驗已經(jīng)做完了，應(yīng)該是可以領(lǐng)回的?！?/br>
    尤莉點點頭，又問：“您今天怎么來市局？是方氏出了什么事么？”

    “哦，不是，是幫朋友個忙，代理一件案子?！敝苈蓭熞琅f微笑，不動聲色地道，“方董的人情，我也不好推辭。”

    尤莉沒有多想，寒暄兩句便告辭離去。蕭肅等她的車進(jìn)了停車場，才過去和周律師打招呼：“周伯伯?！?/br>
    “阿肅。”周律師拍拍他肩膀，“聽你媽說你留校當(dāng)老師了？”

    “是啊，沒別的本事，只能誤人子弟了?！笔捗C笑，問他道，“剛才那就是巧顏的執(zhí)行總裁尤莉？”

    周律師點點頭：“來給她爸爸辦遺體領(lǐng)回手續(xù)的……你媽說你那個好朋友就是這件案子的第一嫌疑人？”

    蕭肅覺得有點尷尬，但看他淡定自若，不禁感嘆姜還是老的辣，簡單扼要地將吳星宇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周律師邊聽邊在手機上記，等他說完點頭道：“我大體知道了，一會進(jìn)去辦好手續(xù)，爭取見他一面，聽聽他怎么講?！?/br>
    “謝謝您了，周伯伯?！笔捗C感激不已。

    周律師進(jìn)去辦手續(xù)，蕭肅在大廳等榮銳。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榮銳從樓上下來，對他說：“證物已經(jīng)交給負(fù)責(zé)人了，他們下午會安排檢驗吳星宇的衣物?！?/br>
    蕭肅點頭，他又道：“剛剛有個姓周的律師來辦手續(xù)，說是吳星宇的代理?！?/br>
    “是我媽的老同學(xué)，我家公司長期合作那家律所的合伙人?！笔捗C說，“我也沒想到我媽能請得動他，他現(xiàn)在很少親自出手接案子了。”

    “哦，那你媽也很看重吳星宇啊。”榮銳淡淡說，雖然表情還和平時一樣冷峻，語氣也沒有什么起伏，但蕭肅隱隱感覺到他又在散發(fā)低氣壓了，下意識解釋道：“我們是鐵哥們，我父親去世那一段他一直陪著我，他父親出事那一陣我也一直陪著他。我們就像親兄弟一樣?！?/br>
    榮銳歪著頭“嗯”了一聲，說：“親兄弟?。俊?/br>
    “呵呵，是啊……”蕭肅對他這種沒來由的小心眼兒有點頭大，但想想自己小時候似乎也是這樣，如果要好的小朋友和別人親近，偶爾也會不高興，便釋然了——也許這孩子只是幼兒期比較長吧？

    轉(zhuǎn)了個話題，問：“尤莉是不是來申領(lǐng)她父親的遺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