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溫疑:今天是怎么回事兒?各個都能認(rèn)出我?我的男裝不要面子的嗎? 第24章 故人 溫疑心中也有些疑惑,她從未來過淮南,為何這里會有人能叫出她的小名?除了疑惑外,心中還有些緊張,有一種即將被人看穿的感覺。 溫疑回頭望去,只見一素紗輕衣的貌美女子,款步從衙門內(nèi)走出來,兩人目光對視時,她明顯瞧見對方目光閃爍了一下,不過美人這般作態(tài),也是十分惹人憐愛就是了。 女子看上去應(yīng)該也有二十來歲的年紀(jì)了,正是艷麗四射的年紀(jì),外里套的是一件素色紗衣,走動起來,飄然若仙,好看得緊,怪不得都說是來了個天仙,只是這還沒有入夏呢,穿到如此輕薄,她不怕老來得風(fēng)濕? 打量完她的衣著,溫疑又抬頭觀察她的臉,說實話,溫疑是有點兒心虛的,對面明顯是認(rèn)識她的模樣,自己卻壓根兒想不起這人是誰了。 女子長相其實不算特別美艷,應(yīng)該算婉約型,但姿態(tài)氣質(zhì)塑造得很好,給她的容貌加了不少分……不管不管怎么說,這張臉都是真的陌生,溫疑想不起自己什么時候和她有過交集。 “那個,你是誰?”溫疑小心翼翼的問出口,希望對方不要為此感到介懷,畢竟這種把人家忘記了的事,是真的很失禮。 溫疑先是在心里小小的反思了一下,再抬頭時,就抓住了對方眼里一閃即逝的驚訝,好像還有點兒別的情緒,不過她無法判斷那是什么。 不知是不是溫疑的錯覺,她似乎覺得,在自己問出這個失禮的問題后,對方不僅沒有感到生氣,似乎還……有點兒驚喜? “明夷,我是楊言月,你……還有印象嗎?”楊言月抬眼,表情有些奇怪。 溫疑想了想,確實沒什么印象,便搖了搖頭。 楊言月好像是舒了口氣,臉上的笑容真誠了一些,“沒關(guān)系,我們都多久沒見了,不記得我也是正常,大家先找個地方坐坐吧。” 楊言月前半句是對著溫疑說的,后面兩句,則是面向云端和陸凜。 云端欣然點頭,他把人支到這兒來,就是讓她去找陸凜,自己好去尋明夷的,既然現(xiàn)在大家都湊到一起了,他也就無所謂在哪兒了。只是陸凜這廝,之前那么來勁的找這女人,怎么現(xiàn)在真找著了,反而如此平靜? 不過對此他也沒發(fā)表什么意見,剛剛那些話已經(jīng)夠了,再多說陸凜真生氣了也不好,總不能真為了個女人兄弟反目吧。云端心中這樣想著,但其實還是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兒——我這么為你著想,你呢,你卻非要搶我看上的女人! 陸凜沒把注意力放在楊言月身上,自己之前雖然在找這個女人,其實也只是一種習(xí)慣性行為而已,真找到了,他也高興,能還了的恩情,自然要還,只是不管怎么說,也僅僅就是個外人而已,費不著花太多心思。 溫疑則還在糾結(jié),陸凜是什么時候看穿自己的身份的?他在山中木屋時,確實是將她認(rèn)作男子了呀。 四人各有想法,一路無言的走向了溫疑之前訂的那個客棧。 客棧人少,環(huán)境也不錯,二樓還有雅間兒,單獨的一間屋子。幾人選了最角落那間,一同走了進(jìn)去。 溫疑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一咬牙跟了進(jìn)去,算了,就算接下來就是揭穿她身份,然后討伐大會,她其實也沒必要心虛不是,她又沒做錯了。 這么一想,心態(tài)果然從容了許多……不過她還是沒記起來楊言月是哪號人物。 溫疑是最后一個進(jìn)去的,雅間里是大方桌,本來這種桌子挺大的,兩人做一個方向都綽綽有余,不過左右他們也只有四個人,就沒必要誰跟誰去擠一個方向了。 云端已經(jīng)選了個方位坐下了,楊言月和陸凜倒是還站在。見到溫疑進(jìn)來,陸凜淡然一笑,走到云端對面,拉開了一張椅子,“明夷,來坐這里?!?/br> 溫疑也不曾多想,對方都給她拉開椅子了,不坐就很不禮貌了,便徑直走向那個位置,卻不曾發(fā)覺,這樣一來,另外兩人,臉色都變了。 云端自然是不用多說,他與溫疑相識以來,一直都是沒臉沒皮的,從來沒有細(xì)想過這些貼心的舉動,而別人能想到,自己卻想不到,已經(jīng)是對他的一種打臉了,也難怪他臉色不好看。 至于楊言月,她則是尷尬的。大家同為女子,受到的待遇卻如此不同,換誰誰不尷尬?更何況,她之所以不愿提前入座,也是存了些小心思的,她想等陸凜先入座,這樣一來,她便能做到陸凜的鄰手方。 溫疑落座以后,陸凜順勢便坐在了她的左手方,楊言月無法,只能坐到了陸凜對面。 她其實是對陸凜很有好感的,又從云端那兒聽聞,陸凜這些年一直沒放棄過找到她,這讓楊言月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本來沒有想法的也多出來幾分想法。 此時見了陸凜,對方雖然表現(xiàn)得不如她想象中那么熱情,但楊言月也不覺得有何不對,人家本來就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性格冷淡一點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可現(xiàn)下見了他對別的女子這般體貼,又證明他并不是真的冷漠,楊言月心中便有些不舒服,看著溫疑的目光又冷了幾分。 硬要說她是個怎樣的心態(tài)的話,大抵便是感覺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覬覦了一般。 另外三人到不知道她心里這些彎彎繞繞,反而開始自顧自的聊了起來,畢竟三人有過之前那段時間的相處,也算熟悉了不少。 云端是最先沉不住氣的,看了兩人一眼,語氣不怎么好的開了,“你倆怎么回事兒?怎么在一起的?” “我倆在一起了需要跟你報備?”陸凜故意曲解他的話,把事情說得曖昧。 溫疑則是一臉迷惑,這兩人不是又特殊的感情嗎?現(xiàn)在這是,因為她的插入吃醋了?算了,都是他們之間的事兒,只是拿自己做個幌子開話題而已,自己還是別在多事了,免得一會兒更說不清了, 這樣想著,溫疑倒是心靜如水,穩(wěn)坐如山,還表情淡定的抬手喝了一口剛剛陸凜給她倒的熱茶,只是這般作態(tài),倒是讓云端給誤會了。 陸凜都這樣說了,溫疑卻沒有反駁,這是默認(rèn)嗎?越想越氣的云端也端起茶杯,仰頭一口氣全倒進(jìn)嘴里,然后將茶杯重重往桌面一磕,發(fā)出好大的聲響。 溫疑倒不是真的多遲鈍的人,只是她之前以為陸凜和云端之間,已經(jīng)超出了兄弟之前,而且又發(fā)現(xiàn)各種小情節(jié)可以佐證,所以這樣的觀念先入為主后,讓她很難把想法往其他地方拐。 倒是另一頭坐著的楊言月,她臉上的假笑都快掛不住了,最后實在忍不住,往溫疑那邊挪了挪,伸出手一把握住溫疑抱著茶杯的雙手。 溫疑被凍得一哆嗦。 說實話,她挺怕冷的,這樣草長鶯飛的季節(jié),她都忍不住把自己裹成一個球,看著穿得如此飄逸的楊言月的時候,她是狠狠的羨慕了一把。不過當(dāng)她觸到對方那跟冰渣子一樣的雙手時,她被凍清醒了,還是溫暖更重要。 溫疑思緒一閃而過,還沒來得及開口,楊言月倒是先出聲了,“明夷你還是這般怕冷啊,我去把窗戶關(guān)上吧。” 說完便朝著幾人柔柔一笑,款款起身,姿態(tài)優(yōu)雅的去關(guān)上了窗戶。 溫疑張了張嘴,最終卻一字未說,心里卻縈繞著一絲淡淡詭異感覺——這個楊言月,好奇怪啊。 明明她自己也凍得不行了,卻偏偏要說是她冷,而且那個時候拉出這樣的話題來,怎么看都像是在強行引起別人的注意力啊,還能順便讓別人心生好感。而且這樣的話頭,她沒料錯的話,應(yīng)該是還有后文的。 果不其然,楊言月施施然走回座位后,目露關(guān)懷的看向溫疑,“明夷,這樣會不會好些了?” 溫疑動作僵硬的點點頭,她的關(guān)心有些過猶不及了。而且,她有種預(yù)感,楊言月接下來要說什么不得了的話了。 溫疑深吸一口氣,在心里做好準(zhǔn)備。 “自溫庭一別,我們……也有十?dāng)?shù)年未見了吧?”楊言月聲音輕柔的開口,帶著些追憶的口吻,又好像帶著什么強烈的暗示,只是,在場好像沒人聽出來她的意有所指。 果然來了! 這個楊言月竟真是自己年幼時的故人,但偏偏自己過往的記憶好像又有些不完整,所以才記不起這人來,只是這該來的重要來,躲是躲不過的。 溫疑輕咳一聲,聲音里有些緊張,不過她早就有料到這個場景,心中倒是打好了一些腹稿,只是到底還是有些突然,她腦子里還在斟酌該從哪兒說起。 就這么不算長的時間里,倒是云端先開了口,“溫庭?你們原來是在溫庭遇見的?那我們這緣分還真是不淺。” 這緣分是挺不淺的,差點兒都進(jìn)了一家門兒了。 溫疑咧了咧嘴角,又沉默下來——沒錯,她有慫了。 雖然之前沒有具體表現(xiàn)出來過,但一個女孩子,被有著深深好感的男子拒了婚,這要是個心眼兒實誠的,那豈不是一個想不開就自盡了。溫疑這樣的,算是想得停開的了,但是到底還是心頭上一道好不了的疤,一碰就會疼。 溫疑是個怕黑怕鬼怕疼的普通姑娘啊,勇氣也不是用之不盡的。 被云端這樣一打岔,溫疑突然什么都說不出口了,她還是個死要面子的人,她害怕身份揭穿之后,他們會用嘲諷的眼光看待自己,她受不了那種狼狽。 云端開口之后,楊言月倒是敏感的察覺到了什么,“你們……不是在溫庭認(rèn)識的嗎?” 這個問題一出,房間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陸凜和云端的想法出奇的一致:我們,應(yīng)該在問題認(rèn)識嗎? 溫疑看準(zhǔn)機會,急忙開口:“楊姑娘,我確實不記得你了,十分抱歉,昨日如死,我現(xiàn)在是全新的趙明夷?!?/br> “趙?明夷……”楊言月愣住,表情是人看不懂的怪異。 作者有話要說: 你猜掉沒掉。 第25章 表白 “對!重新認(rèn)識一下,我叫趙明夷?!睖匾捎仓^皮,眼神堅定的望向楊言月。 楊言月愣了愣,笑了,“你好,我叫楊言月,以后請多多指教?!?/br> 這下輪到溫疑愣住了,她沒想到,這個奇奇怪怪的姑娘,竟然這么好說話? 不過左右顏面是暫時保住了,自己還是趁早遠(yuǎn)離這些人吧,免得一天天的總想著要是被他們拆穿了身份,會被鄙視。 溫疑心里默默捂臉,她真是太慫了,怎么總是擔(dān)心別人對她的看法呢? 溫疑與楊言月交談了幾句,卻沒有注意到另外兩人若有所思的表情。 云端總覺得他們的對話有點奇怪,但到底哪兒奇怪又好像說不清楚。還沒等他從中想出個所以然來,這時突然有人敲響了房間門,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便將他們的思緒都給打斷了。 敲門的是云端的下屬,在他規(guī)規(guī)矩矩的敲了幾下后,便言明有事稟報,詢問是否可以進(jìn)來。 剛剛那種感覺云里霧里,只差一點就能抓住頭緒,可是一旦被打斷就很難再續(xù)上,因此云端也沒有強求,放棄了對那種怪異感覺的探尋,揚聲讓人進(jìn)來。 來人進(jìn)來后,直接提了一句,‘是之前被耽誤在平城的事兒有了線索’,然后又目光隱晦的看了看房間里另外三人,意在詢問,可否直言。 云端想著這又不算什么太過機密的事兒,其他人也沒什么聽不得的,便點頭示意讓他直說。 真要說起來,這事兒其實和溫疑也是有關(guān)系的,他之前也已經(jīng)弄清楚了,銀票是溫疑好心遞出去的,這事兒還是得解決個徹底,免得以后麻煩上身。 那下屬在接到主子的肯定答復(fù)后,便把事情說了出來,原來是那個拿了銀票的小姑娘,他們找到并已經(jīng)擒住了,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客棧后面的柴房里。 “抓住了?好!我倒要看看,是個什么牛鬼蛇神,竟讓本公子在她身上栽了個跟頭!”云端當(dāng)即便把之前在想的事兒給放到了一邊,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雖然那平城知府吧,也沒算多為難他,但確實是打著要他配合調(diào)察的幌子,扣了他兩天,這兩天一耽擱下來,就讓溫疑和陸凜對上了眼。 云端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兒,這么算起來,還逗怪這個小女孩兒! 那下屬的聲音沒有遮掩,溫疑自然也是聽清了他所說的,心中快速將事情一聯(lián)系,便將經(jīng)過猜了個七七八八。也是這時候,她才又記起自己淌這趟官府的事兒是為了什么。 腦子里的想法一閃即過,幾乎在云端剛站起來時,溫疑便接上了話,“等等,我與你一同去看看!” 云端一聽,眼珠子一轉(zhuǎn),想著,這是個說話的好機會,便欣然應(yīng)允,還回過頭,給陸凜安排了點兒事兒干:“凝山,你照顧一下楊姑娘。你與楊姑娘久別重逢,應(yīng)當(dāng)是有許多話要說的,你們先聊著,我與明夷去去就回?!?/br> 云端和陸凜兩人,再如何說,也是十?dāng)?shù)年的交情了,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此刻云端說出這番話來,陸凜哪兒能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不過他也沒打算拒絕就是了。 剛剛明夷和楊言月的交流確實有些奇怪,陸凜的心思比云端又要重些,云端能輕易被別的事兒岔開注意力,他卻不會,因此,他還在琢磨著明夷與楊言月到底是個什么關(guān)系。 而之前看明夷的表現(xiàn),她明顯是不愿意在眾人面前提起的,那現(xiàn)在她與云端出去,正好方便他問楊言月一點兒事情。 陸凜狀似無謂的點了點頭,轉(zhuǎn)頭看向溫疑:“外面兒有些冷,你把你包袱里那件寶藍(lán)色的大氅披上,這天氣,那件的厚薄剛好。” 溫疑:??? 這人居然知道她包里有件寶藍(lán)色的氅子?還知道那件氅子的厚薄?這也太神奇了吧?!要知道,因為那件大氅顏色太亮眼,不是她喜歡的風(fēng)格,基本都是被她壓箱底的! 溫疑沉浸在神奇陸先生的無所不知里,無意識的就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那表情和動作,看上去既可愛又溫順,像只毛絨絨的小動物,看得陸凜特別想上去揉揉她的腦袋,捏捏她的臉頰。 最后陸凜艱難的別開了眼,心里默念了幾百遍‘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他怕太過唐突,嚇著她。 云端又看得心肺都差點兒被妒火燒成灰了! 怎么連明夷包里有些什么服飾都了解上了?陸凝山可真是個臭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