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王康泰。他比她要有排場得多,后頭兩個仆侍還扛著一把木梯。 “嚯!” “哈。” 兩個人王八瞪綠豆,一拍即合。 雙雙翻過后院高墻后,燭芳才記起來問他,“你是縣官府的公子,做什么不走正門還要偷雞摸狗?” 王康泰挺得意,“前幾天黃槐村的事都在整個沂安城傳遍了,我要是這時候走正門,那不明晃晃告訴師氏‘我要來找線索了,你快把它們藏好’嗎?” 聽起來沒毛病,難得他還能有有腦子的時候。 “說起來你明明也可以和你家公子一起走正門,怎么也來偷雞摸狗?”他問。 燭芳蹲在草叢里,拔了根草,“我和他鬧掰了?!?/br> 王康泰驚訝地瞪大眼,“鬧……掰了?劉介那種人還會和人吵架?哇看不出來啊,我一直以為他都六根清凈、快得道成仙了的?!?/br> 燭芳默了瞬,“的確是六根清凈的?!?/br> “嗯?什么意思?” 她瞥一眼王康泰憨憨的表情,覺得挺順眼,遂朝他勾勾手。王康泰識相地把耳朵靠過來。 “我同你說了,你不許往外亂傳?!?/br> “那是,你放心!”他拍拍胸脯。 燭芳壓低聲音,“我同他坦白心意,被他拒絕了?!?/br> 王康泰倒抽幾口涼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看著燭芳滿臉不敢相信。 “現(xiàn)在驚一驚就行了,以后若是和他碰上,你知道什么該講什么不該講了吧?”燭芳捏著拳頭祭出終極目的。這種事情她會說出來也純粹是為了避免日后查案子時碰上尷尬,所謂快刀斬亂麻。 王康泰狠命點頭,一副“敬你是條好漢”的表情。 燭芳朝他虛虛比了個“打響指”的手勢,兩個人貓著身正想鉆出草叢,正巧有腳步聲傳來,便生生僵立在原地。 聽聲音是兩個剛忙完活計的婢女。 “jiejie,莫非往后每年忌辰老爺都要這樣大肆cao辦一番?人都已經(jīng)去了四年了……” “噓,老爺最聽不得這話,你仔細著你的嘴!” “老爺真這么喜歡燕姨娘?” “可不?燕姨娘去的這幾年,老爺連一次都沒去過夫人的千秋居,明擺著的事?!?/br> 兩個人碎嘴的談話聲漸行漸遠。 燭芳這才領(lǐng)著王康泰爬出來。王康泰邊惋惜地嘆氣邊從袖中掏出一張布帛,燭芳湊過去一瞧,竟是張地形圖。 “我們現(xiàn)在在這?!蓖蹩堤┩鶊D上一指,“燕采芝的舊居在這,隔得不遠?!?/br> “神通廣大?!?/br> 燭芳思考一番,覺得比起四處聽墻角,還是直接查看燕采芝舊居比較容易摸索出線頭,是以也就與王康泰一道。 一路避著護院仆婢,尋了許久時機,二人才爬窗進了燕采芝在李府的住處。她的住處很整潔,似乎時常有人來清掃。房里全是珍貴的字畫,多半與蘭花有關(guān)。 “我聽燕老伯說燕采芝生前最愛蘭花。”王康泰鑒別了幾樣字畫的真?zhèn)危瑖K嘖開口,“這李大善人也真夠闊氣,全是真品?!?/br> 燭芳四處看了幾眼,除了看出燕采芝在李府沒被克扣用度并且深受李仲元寵愛之外,再瞧不出旁的。 她把房間的北窗開了一條小縫,想從周遭環(huán)境再找找其他有用的東西。 北窗正對著主院的回廊,回廊旁側(cè)便是戲班子表演的地方,在此處雖不能直接瞧見那盛況,卻能清晰聽聞見“乒鈴乓啷”的熱鬧聲。 也就在這時,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人影蹲在回廊里的大盆富貴竹后,看樣子似乎是在偷窺什么。這情形也似尋常,不尋常的只是那人影既不躬身也不駝背、還穿的是云錦衣、梳的是婦人髻。 “你先找著,我出去看看?!睜T芳給身后四處溜達的王康泰囑咐一句,輕手輕腳地翻窗而出。 趁著一波巡視剛撤,燭芳躡手躡腳站到毫無覺察的偷窺婦人身后,飛快下手點她啞xue。 婦人霎時驚恐地回頭,卻什么聲也發(fā)不出。 說是婦人,可這婦人很是年輕貌美,似乎就雙十出頭的模樣。她眼睛里透著亮,見燭芳形容,稍稍鎮(zhèn)定下來不慌也不跑。 燭芳上下打量她,腦海里分析出一個荒謬的結(jié)論,“你姓師?” 美婦人點頭。 “是這李家主母?” 美婦人繼續(xù)點頭。 “你這么鬼鬼祟祟的,是想看主院里開演的戲?” 美婦人還是點頭。 這下事情與她所料的便差得十萬八千丈遠了。李家主母師氏不兇也不丑,相反地還很年輕、有點聰明機靈。 “我給你解開xue道,你不許喊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