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她不愿用感激、愧疚、后悔作為回到他身邊的理由,那樣他們的關(guān)系不會對等,更無法幸福。 直到巴絲瑪?shù)脑捇厥幵谒闹校f只要認(rèn)定了那個人,就得在厭倦和不確定中一次又一次重新愛上對方,這是婚姻長久的秘密。 也終于在絕境中給了楚楚一線生機。 山川,草原,羊群,湖泊掠過她的眸子,翻開又一頁的篇章,她熱淚盈眶,如果他還在等她,那么她會傾盡所有再一次愛上他,他會成為她一萬種可能最后的終點。 楚楚趕回姆哈村時太陽已經(jīng)西斜,她背著背包深一腳淺一腳地跑著,渾然不覺得累,甚至在看見圖巴村長家的木屋時,她激動地狂奔起來,圖巴村長看見楚楚又回來了十分詫異。 楚楚喘著氣問他:“和市領(lǐng)導(dǎo)同行的一位趙總還在不在村里?” 圖巴村長似乎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哪位趙總,旁邊一位大叔提醒道:“住在哈里克家那頭的,早上好像走了?!?/br> 楚楚的心徒然下沉,一路上的緊張、期待、興奮在瞬間統(tǒng)統(tǒng)被澆滅了。 她落下了背包拎在手上,到這時候她才有些懊惱,她應(yīng)該事先打電話給趙傾的,為什么自己心里非要執(zhí)拗著一股勁兒,覺得他一定會等她呢? 明明是自己先離開的,世上哪有執(zhí)著的等待?浪漫的約定?他沒有理由留下來等她啊。 圖巴村長見她垂頭喪氣的,問她怎么了? 楚楚搖了搖頭,拎著包離開了圖巴村長的家里,她此時不想說話,一句話也不想說,難掩的失落已經(jīng)占據(jù)了她的心臟,天知道這一路而來她想了多少,就連要對趙傾說的話她都想好了,結(jié)果卻跑了一場空。 她突然感覺好累,一路上的忐忑不安,輾轉(zhuǎn)反側(cè),顛沛流離,到這一刻她忽然倦了,一步也不想走了,她甚至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場笑話。 每次當(dāng)幸福觸手可及時,眼前的卻仿若泡沫構(gòu)成的幻影,一碰就碎了,如此不堪一擊。 楚楚抬手擦了擦干澀的眼睛,從包里翻出那張糟糕的下簽,護身符早丟了,唯獨這張下簽還一直安靜地躺在卡夾里。 她翻過這張簽,背面還有那個道士留下的四個字“西北邊陲”。 道士說她在感情道路上會遇到一個很大的坎,過了那道坎她的愛情會出現(xiàn)在西北邊陲。 是她誤解了?還錯過了呢? 一陣狗吠突然傳來,她側(cè)頭望去,一條大狗拴著繩子在對著遠(yuǎn)處大叫。 楚楚抬起頭看向大狗吠叫的方向,很遠(yuǎn)的白樺林,有個不大的黑點似乎在向她走來,她不確定地揉了揉眼睛。 水汽匯集成小小的水珠懸在遠(yuǎn)處大山之間,成了縹緲的白色絲綢,環(huán)繞著整個村落,像夢一般,重山阻隔的河谷里,那個男人就這樣,一點點變得越來越清晰。 夕陽折射出萬丈光芒為他鋪路,他身披霞光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中。 楚楚舉起那張黃色的簽,光線照亮了“西北邊陲”四個大字,漸漸與那挺拔的身姿重疊,她迎著耀眼的光,眸色燦若星辰。 世界那么大,有成千上萬種可能,窮極一生所追求的,不過是那一萬種可能最后的終點。 幸好,她磕磕絆絆、披荊斬棘、車馬征途,終于抵達(dá)了終點。 ...... 瘋狂撒糖的番外只在晉江文學(xué)城獨家連載,番外無縫對接正文,后續(xù)劇情請關(guān)注晉江“時玖遠(yuǎn)”作者專欄,下一本請收藏《豪門童養(yǎng)媳我不當(dāng)了》。 第79章 楚楚將那張“下簽”握了起來扔進(jìn)包里站在原地抿唇笑, 她身上米白色的襯衫敞開著被風(fēng)吹起,輕薄如霧,就這樣等著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大步走到自己近前。 趙傾眼里盈著細(xì)碎的光, 像充斥著朦朧的霧氣, 輪廓深邃悠然,眉宇間習(xí)慣性地擰著,一瞬不瞬盯著楚楚的笑臉, 仿佛在確認(rèn)面前站著的人。 隨后停在她的面前, 氣息有些紊亂地說:“怎么回來了?” 楚楚毫不客氣地把死沉死沉的背包扔給他:“那你怎么還不走?” 趙傾接過背包往肩上一甩, 垂頭半笑著說:“等人?!?/br> 楚楚雙手往身后一背面朝廣闊的山川:“那要是等不到呢?” 趙傾轉(zhuǎn)過身走到她身邊側(cè)頭凝望著她:“換個地方繼續(xù)等。” 楚楚轉(zhuǎn)頭對他笑:“為什么要等?” “她還差我一百塊?!?/br> 楚楚挑了挑眉梢:“還給你你又不要?!?/br> “因為不止一百?!?/br> “多少?” “你還不起?!?nbsp;他們對視了幾秒,兩人同時撇開眼神笑了。 趙傾問她:“你找到人了?” 楚楚拍了拍背在他身上的背包:“不僅找到了, 還得到了寶貝?!?/br> “看來你不虛此行?!?/br> 兩人并肩朝村里走著, 夕陽半落,夜色即將來臨。 趙傾問她:“你晚上還住原來那里?” 楚楚有些茫然:“我之前都是和志愿者他們住在一起,但是他們走了?!?/br> “去我那吧?!?/br> 趙傾干脆提議道,于是楚楚跟著他走到村落后面的一處木屋, 在村子的最南面, 雖然不大,但是木屋很新,像剛落成的,屋前居然還有個秋千,楚楚走了一路早累了, 干脆往秋千上一坐欣賞著這幅醉人的秋色,最南面的木屋前沒有遮擋物,視野開闊, 一馬平川,那詩情畫意的景, 像是走到了世界的盡頭,楚楚內(nèi)心的忐忑和疲憊一掃而空。 她盯著趙傾笑,趙傾走過去推了下秋千:“笑什么?” 楚楚理直氣壯地說:“趙傾,那一百塊錢我不打算還了。” 趙傾低頭彎起嘴角:“不還就不還吧,人得贖給我?!?/br> 秋千蕩了起來,楚楚伸長雙腿不滿地說:“我就值一百嗎?” 趙傾正兒八經(jīng)地回答她:“差不多吧,不能再多了?!?/br> 楚楚回頭瞪他的時候,趙傾已經(jīng)將她的包拿進(jìn)屋,順帶問她:“餓嗎?” 楚楚對他喊道:“又餓又渴?!?/br> 趙傾在屋里倒了點熱水端出來遞到楚楚手邊:“不想動的話你在這等我,我去弄點吃的進(jìn)屋吃?!?/br> 楚楚喝了一半的水,瞇起眼睛懶洋洋地將杯子遞給他:“那我在這躺一會?!?/br> 她張開雙臂靠在秋千躺椅上,趙傾勾起嘴角伸手又推了一下,木質(zhì)的秋千微微搖晃間楚楚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等趙傾拿著吃的回來時,楚楚已經(jīng)睡著了,天色已暗,他將東西放下后,就拿著衣服出屋蓋在她身上,索性把她抱了起來。 其實趙傾把楚楚抱起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醒了,可是她依然懶懶地閉著眼,像個睡不醒的小貓。 趙傾將她抱進(jìn)木屋,然后放在床上,懸在她上方對她說:“這里沒有外賣,我吃光了你夜里就餓肚子吧?!?/br> 楚楚瞬間睜開眼一把推開他,然后很自覺地坐在木桌前,趙傾眼角泛著笑在她對面落坐。 楚楚是真的餓了,所以吃飯的時候都顧不上講話,趙傾本來還想問問她明天的行程,看她那副餓慘的模樣還是先讓她吃吧。 秋天的姆哈村,太陽西落后溫度就開始驟降,就連木屋里都很冷,屋中間有個小火爐,趙傾見楚楚縮手縮腳的樣子,一吃完飯就把小火爐點燃了,屋里頓時暖和起來。 楚楚蜷在火爐邊的木椅上,一頭長發(fā)披散下來落在肩膀兩側(cè),她脫了白色的襯衫外罩,就套著件黑色的緊身長袖t恤,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歪著頭刷手機的模樣,慵懶中透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味道,嫵媚撩人,趙傾不禁多盯她看了幾眼。 有人敲門,趙傾回頭看向楚楚,楚楚正好抬眸,又縮了縮身子,趙傾看出了楚楚的意思,她不打算露面。 畢竟現(xiàn)在姆哈村的人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認(rèn)識她了,突然看見她出現(xiàn)在一個男人的屋里,多少會有些不大好。 于是趙傾打開門走了出去,又自覺將門帶上,不知道是誰來了,趙傾在門口和人說著話,好半天才進(jìn)來,端著一盤可口的哈密瓜放在楚楚面前,看她半瞌著眼都要睡著的樣子。 趙傾又去打了盆水,拉過楚楚的腳,放在溫?zé)岬呐枥锝o她泡一泡,暖暖的溫度通過腳底傳進(jìn)身體。 楚楚抬了下眼問他:“誰來了?” “哈里克,我找他打聽點事,那個,你明天要是不急著回去陪我去一趟喀納斯?!?/br> “去那干嗎?” 趙傾垂下眸說:“玩啊?!?/br> 楚楚笑了:“趙總你很閑吶?” 趙傾撇了她一眼,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隨后低頭提起她的腳:“這里怎么都紅了?” 楚楚拿過一片哈密瓜,一邊吃著一邊說:“還能怎么了,不是今天跑了太多路。” 于是趙傾坐在小凳子上,將她雙腳的水擦干凈放在膝蓋上幫她揉了揉,趙傾手指修長好看,而且很會按摩,從前她練舞累的時候,趙傾總會幫她按一按腳,順便還給她科普腳底的xue位,不過她沒有一次認(rèn)真聽的。 雖然他們在遙遠(yuǎn)的西北邊陲,雖然他們分開了好些年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可從前熟悉的感覺仿佛隨著他們之間不曾改變的習(xí)慣瞬間就回來了,就好似還在那個溫馨的天盛嘉園,共度著屬于他們的夜晚,時光依然停留在從前。 火爐旁暖色的光照在趙傾濃密的睫毛上,躍出無數(shù)金色的光華,楚楚都忘了她原來有多嫉妒他好看的睫毛。 她臉頰有些發(fā)燙,冰涼的哈密瓜入口香甜,一直沁入她的心臟,讓她不自覺就連眼角都露出笑意。 就在楚楚盯著他看的時候,趙傾不經(jīng)意間掀了下眼皮,深邃的眼眸就這樣近距離的與她撞在了一起,楚楚情不自禁將哈密瓜伸到他面前,趙傾也自然而然咬了一口。 她問他:“甜嗎?” 他抬起頭一本正經(jīng)地回:“吃不出來?!?/br> “哈?” 楚楚懷疑他味蕾出毛病了,這么甜的瓜吃不出來?她有些懷疑人生地又吃了一口,香甜的味道立馬溢滿了嘴里,她肯定道:“很甜啊?!?/br> 趙傾放下她的腳,探身過來:“那我再嘗嘗?!?/br> 楚楚還沒把瓜伸到他面前,他已經(jīng)俯身吻上她的唇,唇齒輕觸間,兩人都有些顫抖,不知道是激動,還是久違的感覺讓兩人恍惚,亦或是男女之間最原始的悸動。 她的唇瑩潤香甜,他吻了她很長時間,熾熱纏綿,溫柔仔細(xì),像吻一件失而復(fù)得的寶貝,楚楚從來沒有被他這樣吻過,身體都麻了起來,只能條件反射地回應(yīng)著他,連鼻息間都縈繞著他清冽好聞的氣息,多么熟悉啊。 趙傾松開她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jīng)癱軟成泥似的,臉頰像熟透的蘋果,嬌艷欲滴,惹人憐愛。 趙傾很快轉(zhuǎn)身出去了,楚楚才坐直了身子,摸了摸自己guntang的臉頰。 趙傾給楚楚打了洗臉?biāo)?,他自己脫了外套,將床鋪好,然后坐在窗邊拿出一根煙?/br> 楚楚洗完臉躺在床上看著他:“趙傾,我不想聞煙味?!?/br> 他訕訕地把煙滅了,她緊接著又說了句:“以后也不想聞?!?/br> 趙傾低眸笑著:“只有我老婆能管我,姑娘你是?” 他側(cè)過眸來,眼神太過炙熱,燙得楚楚心臟像爬過小螞蟻一樣,干脆背過身去丟下句:“你沒老婆。”然后便不理他了。 姆哈村的夜里很寧靜,如果仔細(xì)聽,仿佛能聽見冰川下河水流淌的聲音,空靈縹緲,與世隔絕,當(dāng)然也沒有什么夜生活,只能早早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