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有句話叫別試圖跟賭徒講良知和理智,不說這一家子的打算有多惡毒,單是事后遮掩,以白爹的人脈手腕,他們遮掩得了嗎? 可數(shù)千萬的賭債讓這一家子已經(jīng)沒有理智可言,所做打算處處透著愚蠢的瘋狂。 別說老爺子,就是一開始還想著給老大家說點好話的老太太,這會兒也沒臉了。 她是討厭白綺沒錯,比起幾個孫子,孫女簡直不放在心上。可再如何也是老二親生的,被老大家這樣算計絕戶未免太過惡毒。 老爺子更是直接站起來,一巴掌抽在大伯臉上,又是連續(xù)哐哐幾個耳光:“老子沒生過你這種黑心爛肺的畜生。” 他顫抖著手指著大伯一家子道:“就這樣,你們還好意思舔著臉在人家家里吃喝?每天見到你弟弟,你們二叔不覺得虧心吶?” 打罵著老爺子直接哭了出來:“好哇,剛我還嫌棄綺綺說話難聽,還當她丫頭片子小人之心,還當自己兒女和樂比別人家為了仨瓜兩棗打架的有出息的多?!?/br> “我才是老糊涂啊我,家里一群白眼狼都看不見吶?!?/br> “爸,您聽我說,不是這樣的?!贝蟛B忙下跪,也不敢看白爹,抱著老爺子的腿連連解釋:“是這幾個不孝子,這幾個月被引著去賭,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輸了好幾千萬了?!?/br> “就是把咱家的房子賣了也還不上啊,我和他們媽東拼西湊的每個月也只夠利息,我也想打死他們,可一個兩個都不爭氣,總不能看著他們?nèi)ニ腊桑俊?/br> “那你就看著他們害綺綺去死?”老爺子老淚縱橫:“咱們一大家子能有今天的日子靠的是誰?你想過你二弟嗎?” “爸,還是別讓哥想著我了?!卑椎挠牡拈_口:“一年幾百萬生活費養(yǎng)著,侄子們上班做事也好,開店創(chuàng)業(yè)也好,只要理由充分,章程合理的,做二叔的沒有不支持的?!?/br> “也不圖你們回報我,只要為人孝順踏實我這做叔叔的也就滿足了?!?/br> “呵,果真是升米養(yǎng)恩斗米養(yǎng)仇,大哥你也別跪這兒了,你沒錯,當?shù)臑樽约旱尼淘趺聪攵紱]錯。” “但我也有自己的老婆孩子,老嚴報警吧,還有分公司的賬,一起核算?!?/br> 老爺子聞言張了張嘴,雖恨不得這些不肖子孫去死,卻也開不了口讓老二高抬貴手。 實在是沒這個臉吶! 但老太太就感性多了,跟大伯母一起,哭喊著跑過來要哀求白爹放他們一馬。 白爹沒有理會大伯母,倒是深深的看了眼老太太:“媽,從小您不待見綺綺也就是算了,畢竟都是小事,小輩總不能跟長輩記仇?!?/br> “可這事您聽聽清楚了,您就是再不喜歡她,她也是我親閨女,您親孫女,平時你長輩的偏點移點沒問題,謀財害命的事,您打量誰委曲求全呢?” “怎么?你孫子是人,你孫女就不是人了?” 老太太見老二是動了真怒了,以白爹在整個家里的絕對話語權(quán),一旦認真起來,是沒有任何人敢頂撞的。 見他對老大一家子已經(jīng)徹底沒了耐心,想著三個孫子可能會鋃鐺入獄,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對著大伯母就撕扯起來:“都是你,都是你個攪家精害的,沒娶你之前他們?nèi)值荜P(guān)系多好?” “別啊,男人干的事推女人身上干嘛?”白綺嗤笑道:“是大伯母按著他們的手上的牌桌,還是拿刀架著脖子逼他們收受賄賂的?總不能鍋都讓外人背了,就你老白家的兒子孫子干干凈凈?!?/br> 老太太被白綺刺得面紅耳赤,以前她理所當然的偏心,這會兒自然在白綺面前抬不起頭。 大伯一家亂做一團,驚恐道歉的,如喪考妣的,崩潰大叫的,要不是白家人手多,還真得磕碰到老人。 三叔想出來勸勸,一臉為難的開口:“唉,大哥你——” “您可閉嘴吧!”白綺都沒等他開口:“三叔,這幾個月怎么躲國外去的?不就打著事發(fā)之后撇清關(guān)系順便坐享其成的主意嗎?” “大伯一家被賭債逼得已經(jīng)瘋了,他們這會兒根本沒腦子,可你清醒得很,知道怎么也逃不了我爸,所有極力撇清關(guān)系,到時候三個堂哥玩兒完,您家的兩個堂弟不就是剩下的嗎?” 白綺看著兩個少年,譏誚的笑了笑:“又年輕又聽話,成績也不錯,比大伯家的三個可能入眼多了,到時候我爸還能選誰呀?” “大伯不是人,您明明知道這事,還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侄女倒霉,這會兒出來打什么圓場?您配嗎?” 三叔被白綺懟得面紅耳赤,連忙否認:“不是,我怎么會知道?我要知道怎么也不會任由大哥胡來?!?/br> “綺綺,三叔知道你這會兒被傷透了心,心思敏感,可也不能逮著誰都是壞人吶?” “是啊姐!有一馬歸一馬,大伯家的事你遷怒我家公平嗎?” 白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我以為剛剛我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說話從不無的放矢的?!?/br> 三叔這才想起她扔過去的文件袋,里面的證據(jù)可是包羅萬象,銀行流水,欠條,資產(chǎn)抵押,借貸憑證,還有錄音照片。 自己以往的痕跡沒準已經(jīng)被記錄下來了,頓時不敢說話了,看著白爹看過來失望的眼神,三叔頭都快低到地下。 警察很快上門,抓人的時候又是一番哭天搶地,不過白爹并沒有心軟。 只讓老嚴安排老頭老太太回房休息,老人家一把年紀,又是大好日子,不適合看到這些。 剩下的人抓的抓,沒被抓的也被請出了白家。 臨走前白爹道:“哦對了,以后不勞這么多人關(guān)心我家業(yè)身后,我已經(jīng)立了遺囑?!?/br> “我白氏,要么繼承人是我閨女和我閨女的孩子,要么如數(shù)捐給慈善機構(gòu)?!?/br> 都到這份上了,白爹的話并不讓人意外,大伯三叔剩下的人頹喪出門,倒是沒人注意到朱云飛臉上松了口氣。 他自然是知道了大伯一家最近的事,深挖之下刨出這么驚人的打算,假作不知又挑撥白綺父女倆的關(guān)系。 好讓真正矛盾對立到不可開交的時候,挑唆她偽裝自殺嚇唬她爸妥協(xié)。 白綺一貫相信自己,朱云飛對自己的計劃其實頗為自信,如果白綺真的死了,那害死她的想來奪財產(chǎn)的親戚自然就是逼死她的人。 甚至白爹自己也會把自己算上一份,陷入深深的愧疚中。到時候孟圓在趁虛而入,替代白綺的位置安慰白媽。 至于安眠藥,是白綺自己拿的,可以說她早有打算,白綺一死自然朱云飛什么都摘干凈了。 就算事情不成,朱云飛損失也不大,總歸他又沒有真正做什么,別人不可能抓到證據(jù)。 這會兒見白綺一改往日的軟弱,在長輩的步步緊逼之下,居然大獲全勝,直接斷了兩家的念頭,朱云飛便也收斂了自己的爪牙。 畢竟以岳父的精明,他只敢搭順風車,讓他自己策劃什么,卻是不能冒這么大險的。 事情根本不可能往原本的路線發(fā)展,可朱云飛還有六號是怎么成的事,白綺已經(jīng)還原出來了。 不得不說兩個賤人還真有幾分運道,當然六號既然能得到靈泉,就說明本身氣運不小的。 所有人離開只剩一家三口之后,白爹嘆了口氣:“沒想到一家親兄弟,走到這一步?!?/br> 白媽冷笑:“我早跟你說別太慣著你家那些個,有手有腳的恨不得癱床上有人送錢上門,這樣的人有好的?” “就你大方,養(yǎng)出這么些個沒良心的白眼狼?!?/br> “這不也沒多少錢嘛,我就想著自己日子好過總不能讓兄弟們緊巴?!卑椎樣樀溃骸耙院笪也还芩麄兞?,還有侄子那邊的,吞了多少都得給我吐出來?!?/br> 白媽這才放過他,拉著閨女的手夸道:“還是綺綺機靈,我就說這幾天你怎么變化這么大,敢情查出這些事了,怎么不早點告訴媽?我活撕了他們?!?/br> 白爹點頭:“那是,閨女現(xiàn)在主意可大了?!?/br> 這家伙早不發(fā)作晚不發(fā)作,無非就是想把事鬧得不可開交,徹底踹開老大老三兩家。 以前白綺做事沒有這么不留余地,不過這會兒白爹倒也不嫌棄,實際上他覺得自己閨女合該如此。 頓時感嘆道:“也好,以后不必擔心你被欺負了,以前還愁我跟你媽不在了你怎么辦?!?/br> 白綺推他們回房間:“瞎cao心什么呀?早點睡吧,明天爺爺奶奶那兒還得安撫一下,接下來有你們忙的?!?/br> 回房間的時候看到朱云飛從客房里出來,白綺掏出一瓶安眠藥:“喏,你要的。” 朱云飛笑得有些僵:“這幾天睡得好了點,暫時不需要了,你留著吧?!?/br> “接過去?!卑拙_聲音一冷。 朱云飛下意識的就接了過去,便聽白綺意味不明道:“你會用得到的?!?/br> 要不是確定自己從未暴露過,朱云飛都有些懷疑白綺這話是不是別有深意,隨即又拼命搖頭,打消了這個荒謬的想法。 之后的幾天因為大伯一家的流程,白家頗有些瑣碎,朱云飛在壽辰宴過后回別墅了,白綺還住在這里。 六號不知道是不是從朱云飛那兒得知了宴席上的過程,這兩天也頗有眼色的沒有打電話催她引薦申老夫人。 等大伯一家的事梳理清楚并且蓋棺定論后,白綺這才抬起手里早就磨好的刀,對準了157和六號。 也是巧,這天趁著白綺不在家,六號纏著157把她帶進了作為婚房的別墅。 而白綺也適時的給何嘉奈發(fā)了信息。 第13章 何嘉奈收到信息的時候還有些猝不及防,上次算是不歡而散后,白綺已經(jīng)一周多沒有聯(lián)系他了。 他并不著急,知道那層窗戶紙捅破之后,需要的只是一個契機而已。 一切都按照他的節(jié)奏在進行,夫妻之間的矛盾日益加深,白綺已經(jīng)對他心猿意馬,可能還被倫理觀和道德感束縛。 但這只需要一記猛藥的沖擊,畢竟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本能的開始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時間了。 哪怕一開始是報復性的把頭伸出墻外觀賞,之后白綺在約會中提到甚至想起姓朱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何嘉奈知道最近白家有事在忙,所有并不著急,原本還打算等時間趁手的時候,自己推一把,加快進程。 結(jié)果沒想到姓朱的自己就是廢物點心,把事情搞砸了,讓何嘉奈都頗有種勝之不武的感覺。 不過介于對收網(wǎng)的興奮,何嘉奈的心情并沒有受到影響。 看著白綺給自己發(fā)的消息,短短幾句話里面包含的巨大信息量。 好么,那姓朱的吃著白家的用著白家的,完全就是白老爺子給女兒養(yǎng)的一條狗,居然還不遵守狗的基本法。 對于萬惡的資本家來說,沒有什么比拿了錢不盡義務(wù)最不可原諒的了。 抱著這種同仇敵愾和唯恐天下不亂,何嘉奈循著地址來到了別墅這邊。 傭人已經(jīng)被朱云飛提前放了假了,為的是方便他偷情。 這會兒朱云飛和六號還沒回來,原本屋子里應(yīng)該空無一人才對。 可何嘉奈暗響門鈴后,里面并沒有反應(yīng),他皺了皺眉,推了下才發(fā)現(xiàn)門是虛掩的。 走進去,整棟房子空蕩蕩的,透著股凄涼的感覺。 這房子明明應(yīng)該是常住人的,何嘉奈既然勾引人家老婆,自然不會半點功課不做。 知道白綺是跟丈夫的老母和meimei從婚后就住一起的,只前兩個星期兩人被趕出來了,也是從那之后白綺找了他。 應(yīng)該是發(fā)生了什么重大矛盾,多的他并沒有深究,畢竟一切太過顯眼就缺乏神秘性不好玩了。 何嘉奈站在別墅客廳中央,掏出手機想給白綺打電話,便聽到樓上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他眼神一變,連忙上樓沖進聲音傳來的房間,便看到白綺坐在地板上,旁邊碎了個酒瓶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了。 何嘉奈連忙把她扶起來坐床上:“jiejie,你沒事吧?” 說著檢查了一翻,確認只是喝了點酒稍微松了口氣,皺眉擔心道:“發(fā)生什么事了?為什么一個人在家里喝悶酒?姐夫呢?今天周末,他沒有忙到周末都需要全天坐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