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璟悄悄退出內(nèi)室，讓宮女合上幔帳，時刻守著太子妃。交待好一切后，李承璟才將幾個奶娘叫來，接過孩子，鄭重又耐心地學習如何抱孩子。

    他做了許多準備，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沒想到，上天給了他一個這么大的驚喜。這段時間以來，李承璟最好的奢望，也不過是一對雙胞胎女兒了，甚至都不敢往龍鳳胎的方向想。

    誰能知道，奇跡真的發(fā)生在他的命運里。

    他的嫡長子，他的嫡長女，這是命運肆意擺弄他的人生后，給予的最珍貴的補償。

    今日太子沒來上朝，可是朝堂上到處都有太子的消息。

    先是眾人在承天門集合，發(fā)現(xiàn)太子不在其列，東宮的太監(jiān)前來通知，說太子妃臨產(chǎn)，今日太子不來上朝了。

    這是李承璟第一次，恐怕也是唯一一次缺席早朝。

    于是早朝的前半截，老臣慢悠悠奏事，眾人表面上耐心聽著，實際上全在惦記東宮的消息?；实垡埠苌侔l(fā)言，目光凝視，想來也在走神。

    早朝開到一半，御前公公喜氣洋洋地停在金水橋前。眾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轉(zhuǎn)移過去，皇帝也很快注意到，暫停商議朝廷大事，讓太監(jiān)上前稟報。

    眾人毫無異議，連正在奏事的那個人也眼巴巴盯著公公。御前公公堆笑著給皇帝磕了個頭，高聲道：“恭賀陛下，太子妃誕下一對龍鳳胎，母子平安。瑞雪兆豐年，又有龍鳳胎降臨，可見天佑我朝，陛下福祚綿長！”

    全朝聽到龍鳳胎，舉座嘩然，皇帝大喜過望，站起來連連說了三個“好”字，大手一揮說道：“這是舉朝大喜，當賀！傳朕命令，小郡王和小郡主的洗三禮，滿月禮，都大辦！”

    文武百官齊齊下跪，長袖及地，對著皇帝深拜：“恭喜圣上，恭喜太子殿下。天佑我朝。”

    早朝的后半截，自然更沒人有心事聽奏事了。眾人喜氣洋洋道賀，好端端的早朝倒像過年一樣。等早朝勉強散了，皇帝便急匆匆走下御座，去東宮看孫子孫女了。

    太子妃喜誕龍鳳胎的消息，也傳遍內(nèi)外。

    之后整整一天，太子沒有露面，但是到處都在談?wù)撎?。龍鳳胎是大吉之兆，歷來被視為家族祖上積善行德，故而上天降福庇佑。而龍鳳胎降臨在皇家，豈不是證明皇室順應天命，得上天眷顧？

    難怪皇帝那樣高興，太子不光一下子有了嫡長子，還有了一對吉兆兒女。生辰十二月初一，出生時降雪，是龍鳳胎，沒學過算命的人也知道這是大好的生辰八字。

    這簡直是現(xiàn)成的招牌，李承璟太子之位順天應德，再無異議。

    之前有傳言說太子妃懷的是雙胎，楊太后和壽王妃還隱隱指點這一胎不祥，會招致禍患，還把太后克病了。皇帝讓自己的御醫(yī)出面說明不是雙胎，種種流言之下，眾人越發(fā)覺得恐怕是真的，皇帝才會這般遮掩。

    結(jié)果最終結(jié)果出來，什么不祥，人家是龍鳳胎！所有謠言不攻自破。楊太后和楊皇后折騰了那么多，又是請尼姑又是召集所有宗室侍疾，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了，最后，這一巴掌卻狠狠扇回了自己臉上。

    臉打的十分響亮，且人盡皆知。

    眾臣子討論完今日最大的熱點，頓時對太子又羨又妒。太子殿下作為男人，未免也太人生贏家了吧。

    一出生是嫡長子，五歲封太子，后面不慎遇到天災，正好被三十年前京城出名的才女相救，雖然失去了身份，但是十六歲考中進士，因此引起皇帝的注意，被認了回來。

    高中進士，這已經(jīng)是多少學子終其一生求之不得的榮耀了，而李承璟考中時才僅僅十六歲。少年天才，名副其實。后來證明，他不僅有出眾的智商，他還有天下僅此一份的高貴出身，皇太子。

    恢復太子身份后，他還娶了曾經(jīng)的侄女。當然了這沒什么好宣揚的，但是太子妃美麗大方，兩人琴瑟和鳴，夫妻和睦，并且在婚后第二年，生下一對龍鳳胎兒女。

    事業(yè)，家庭，名望，樣樣都讓眾人可望不可即。京城的重臣勛貴們最開始還會試圖比較，后面已經(jīng)完全放棄了。

    世界上總有那么一些妖孽存在，全方位告訴普羅大眾，一個人到底能做到多好。

    第135章 洗三

    皇帝在早朝上親口吩咐了大辦, 東宮奉旨大辦洗三禮，場面極其盛大。

    前來參禮的人眾多，這是太子的嫡長子和嫡長女, 皇家第三輩頭一個孩子。從未出生起就是京城關(guān)注焦點, 等他們一出生，熱度更是爆了。

    就算不看這對孩子背后的政治意義，僅憑他們是龍鳳胎，來客就能踏平門檻。無論是有兒子的當家夫人, 還是剛成婚的少奶奶，都想來沾沾喜氣。

    眾客云集，慈慶宮正殿里衣香鬢影, 滿目珠翠。眾夫人笑著聚在一起說話, 這時候太監(jiān)從外面魚貫而入，眾人都停止了說話, 紛紛朝外看去。

    兩個嬤嬤分別抱了兩個襁褓進來，眾人一見，立刻道喜。襁褓這些東西都是之前就準備好的, 但是未出生前誰也沒料到居然是龍鳳胎, 這三日里，尚衣局的女官連夜趕制，特意給兩位小主子準備了大紅繡金龍、金鳳的襁褓, 正好應了龍鳳胎, 討個喜頭?，F(xiàn)在觀禮之人僅從襁褓上，就能認出來哪個是小郡王，哪個是小郡主。

    太子之子為郡王, 女兒為郡主，這兩個孩子一出生, 就已經(jīng)比在座一大半夫人品級高了。夫人們也是第一次親眼瞧見龍鳳胎，一個個贊不絕口，眼睛里面的稀罕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始冶O(jiān)禮官唱了詞后，穩(wěn)婆口里說著吉祥話，給兩個孩子清洗身體。

    這對兄妹剛出生時皺巴巴、紅通通的，但是過了一天之后，立刻和吹氣一樣變得干凈白胖?，F(xiàn)在他們身上雖然還有淺淡的紅，但是已經(jīng)算得上好看了。一眾達官貴婦圍在兩邊，看著穩(wěn)婆給兩個孩子藕節(jié)一樣的小胳膊小腿上撩水，無論生過孩子的沒生過孩子的，此刻喜歡的心都要化了。

    其實兩個孩子身上非常干凈，當眾洗三不過是取個象征意義。穩(wěn)婆用溫水撩了撩后，就趕緊用干凈的白綢布給孩子擦干，重新包上龍鳳襁褓。眾人贊嘆聲、祝福聲不斷，兩個穩(wěn)婆各自抱著一個孩子，笑呵呵聽了一會，就將孩子蓋頭蓋住，又往后走去。

    此刻后殿里，地龍燒的溫暖如春，室內(nèi)飄著淡淡的奶香，兩個嬤嬤抱著孩子進來，給床上的人行禮：“太子妃，小主子洗三禮完成了?！?/br>
    程瑜瑾應了一聲，剛有動作，杜若連忙上前接襁褓接過，小心放到程瑜瑾懷里。程瑜瑾現(xiàn)在身體還弱，沒辦法一次性抱住兩個，只能懷里抱一個，床上放一個，看那個都看不夠。

    “殿下和陛下那里看過了？”

    “最先去的乾清宮，陛下還親自抱了兩位小主子，給眾位大人看過后，才讓送到女眷這里來?！?/br>
    程瑜瑾點頭，又問：“一路沒見著風吧？”

    “沒有，奴婢小心著呢。殿下也特意囑咐過，從乾清宮一路回來，兩邊都有太監(jiān)支了行障，將風兜住了。奴婢又在襁褓外面包了層大紅棉被，斷不會讓兩位小主子見了風?！?/br>
    這就好。程瑜瑾放心了，輕輕去握床上小家伙的手。雙胞胎比起尋常胎兒來要偏小，程瑜瑾當初出生就就是如此，然而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不覺得稀奇，發(fā)生在兒女身上，感覺就立刻不一樣了。程瑜瑾自己健健康康長大，但是看到兩個小家伙身體弱，就總是擔心的不得了。偏巧他們出生在冬天，洗三時免不了要在全朝人面前露面，路上就要格外小心。

    程瑜瑾又問了兩個孩子的喝奶和睡覺，正在說話，連翹進來說：“太子妃，老夫人和大太太來看您了?！?/br>
    連翹是程家出來的丫鬟，能被她這樣稱呼的，除了程老夫人和慶?？ぶ鞑蛔魉搿３惕よc了下頭，道：“請?！?/br>
    程老夫人和慶福郡主進殿。今天小郡王和小郡主洗三宴，眾人翹首以盼，最終也只能遠遠瞅見一面，但是程老夫人作為娘家人有體面，可以直接來慈慶宮內(nèi)殿探望太子妃。程老夫人和慶?？ぶ饕来巫拢汤戏蛉藛枺骸疤渝?，您身體可好？產(chǎn)后恢復的怎么樣？”

    “一切都好。”這話確實不虛，程瑜瑾現(xiàn)在衣食無憂，全宮人都把她當菩薩一樣供。李承璟對她體貼備至，程瑜瑾只是稍微動動手指頭，丫鬟奴婢就立刻上前代勞，皇帝流水一樣地發(fā)賞賜過來，楊太后和楊皇后見了，也少不得一起賞賜，免得被人說道。

    程瑜瑾什么都不需要cao心，每日只管看著兩個孩子就足夠。心情和順，產(chǎn)后恢復自然是好的。

    程老夫人照例詢問過后，眼睛覷向慶?？ぶ?。慶福非常上道，立刻也上來噓寒問暖。程瑜瑾嘴角含笑，將好話一一都應了。

    等慶?？ぶ骱吞渝鷾贤ㄍ昴概星楹?，程老夫人才狀若無意解釋：“今兒老二家的也要來，但是我怕所有人都出門，府里沒個主事人，就讓她留在侯府里看家了?！?/br>
    程瑜瑾嘴角弧度不變，說：“祖母是當家人，侯府的事自然由祖母來安排。”

    程老夫人做這個決定時有些忐忑，太子妃生了龍鳳胎，在宮中身價倍翻，京中眾人都明白，只要太子不犯謀反這等大錯，或者皇帝腦子突然發(fā)瘋，下一任帝后，必然是太子夫婦了。討好太子太子妃，和討好準帝后，這其中份量還是不一樣的。

    程老夫人十一月跟著提心吊膽了一個月，不光是她，其他程家人都吃齋念佛，連程元賢也不出去亂搞了。初一那天清晨，程老夫人得知太子妃誕下一對龍鳳胎，當即念了聲佛號，高興的差點沒暈過去。宜春侯府眾人高興極了，府中喜氣洋洋，簡直比過年還歡快。

    今日洗三，程老夫人志滿意得地帶著兒媳入宮，然而出門前，卻因為阮氏的事犯愁。程瑜瑾本人也是雙胞胎，但是已經(jīng)過繼給慶福郡主，現(xiàn)在她又生了龍鳳胎，如果帶阮氏進宮，倒顯得宜春侯府故意提點太子妃身世一樣。而且，慶福畢竟是郡主，程老夫人為了給大兒媳顏面，就強行拍板，把哭鬧不休的阮氏留在侯府里，只帶慶福郡主入宮。

    程老夫人做決定的時候絲毫不留情面，但是現(xiàn)在見了程瑜瑾，她倒底虛了，小心翼翼試探太子妃的態(tài)度。無他，程家有今日全靠程瑜瑾，他們?nèi)叶家踔惕よ?，怎么敢惹太子妃絲毫不快。程瑜瑾雖然從小聰明拎得清，但是誰能知道，她對于生母、養(yǎng)母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

    程老夫人小心看了半天，見程瑜瑾并無不快之意，才略略放下心來。其實，現(xiàn)在就算程瑜瑾心里有想法，程老夫人也看不出了。

    程瑜瑾入宮一年半，不知道是宮廷磨礪人還是太子教得好，程瑜瑾本來就好的表面功夫又大大精進。如今，程老夫人有多活了四十年的經(jīng)驗，也看不穿只是她孫輩的太子妃了。

    程老夫人勉強安心，慢慢說起外面的事來。如今宜春侯府大改曾經(jīng)不上不下的邊緣化地位，一躍成為京城里最熱門的權(quán)貴。程元賢雖然被人捧得渾身舒暢，但本質(zhì)上還是一個沒能耐的紈绔子弟，對仕途毫無興致，依然專心地吃喝玩樂。某種意義上，十分省心。

    一個只花錢，沒有絲毫政治野心的準國丈，其實最好不過了。京城眾人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后，竟然奇異地放下心來。

    程老夫人嘮了會程家家常，不知怎么說起二皇子和竇希音來：“太子妃，壽王妃前段時間被圣上禁足，但是自從太后生病，她的禁足不知道怎么解了，又在京城里活動起來。直到您前天傳出誕下龍鳳胎的消息，她才消停了些。”

    這件事程瑜瑾知道，當初竇希音偷看趙太醫(yī)的藥方，得知了程瑜瑾懷的是雙胎，進宮攛掇給太后。后來程瑜瑾將計就計，把她們這一切捅到皇帝跟前，皇帝大怒，不敢拿太后怎么樣，收拾竇希音一個王妃還不是綽綽有余。竇希音被無限期禁足，被責令在府里學習德行，只不過一個月后，楊太后突然“病重”，楊皇后召全宗室進宮侍疾，竇希音自然也因此放出來了。

    除了用不祥內(nèi)涵程瑜瑾，解除竇希音的禁足，恐怕也是楊太后的目的之一。不過這些事程瑜瑾也不怎么在意，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全京城都知道皇帝不喜壽王妃，大家都知道壽王妃進宮攛掇太后害太子妃，結(jié)果被皇帝大怒斥責并禁足，至于之后禁足解不解，倒不要緊了。

    一個得人心，一個不得人心，竇希音原本的政治資本基本被她糟蹋完了。一手好牌打了個稀爛，如今的竇希音，根本不足以作為程瑜瑾的對手，程瑜瑾都懶得再關(guān)注她。

    就連程老夫人說起竇希音，都帶了些幸災樂禍的味道：“壽王妃前段時間上躥下跳，天天往宮里跑，話里話外說太子妃這一胎是雙胎，兆頭不祥。如今確實是雙胎，只不過是大吉大利的龍鳳胎，壽王妃討了個好大的沒臉，如今許多人都暗地里笑她呢，不知道她以后還有沒有臉出來走動?！?/br>
    “無妨?！背惕よf，“她愛怎么說是她的事，和她爭什么高下長短?！?/br>
    程瑜瑾心態(tài)特別好，為什么要和傻逼講道理，打到傻逼沒力氣說話就好了。

    話雖如此，但是程老夫人想到前段時間受的鳥氣，總有些意難平。慶福郡主也壓低聲音，說：“那位還不是有人撐腰，才敢如此猖狂。也是陛下太孝順了，江南賑災明明是太子的功勞，最后大好的功績卻被其他人搶了去，那可是幾個月的辛苦啊。許多夫人和我說起這件事，都為太子抱不平?！?/br>
    程瑜瑾不搭腔，道：“朝中之事我不懂，但是既然是楊首輔舉薦的人，圣上和內(nèi)閣都同意，必然是有道理的?！?/br>
    慶福郡主撇撇嘴，因為現(xiàn)在殿里都是信得過的人，慶福也不憚于說的更直白些：“要我說，還是楊太后手伸太長了。后宮不得干政，楊太后卻提拔自己弟弟，扶自己的侄女、表外孫女當皇后皇妃，最后，連太子的功勞，她也要施壓搶了去。真是過分，可惜東宮吃了大虧?！?/br>
    程瑜瑾輕輕笑著，說：“不可惜?！?/br>
    慶?？ぶ骱统汤戏蛉硕笺读艘幌拢惕よχ鴮⒃捬a全：“聽從陛下和太后的話，怎么能叫可惜呢？”

    何況，吃虧的又不是東宮。

    李承璟確實將功績拱手讓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被搶了功勞，名利雙收，不需要善后，還穩(wěn)賺一波同情，就已經(jīng)足夠了。

    楊家名義上占了便宜，實則落了下乘。如果賑災收尾做得好，那是太子之功，如果收尾做的不好，那是楊家尸位素餐，糟蹋太子的心血。

    如論如何，吃虧的都不會是東宮。然而這還不是最大的收獲，楊首輔樹敵眾多，積怨已久，他不得人心是遲早的事，但是這一次，失去的卻是太后的人心。

    要知道，楊家的立身之本，不是楊皇后，不是二皇子，甚至都不是楊首輔。而是楊太后。

    僅此一事，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太后干政，仗病施壓，是非不分。以前楊太后占領(lǐng)著皇太后的高地，禮教和道理天然站在她那一邊，某些古板的老儒臣不管事實，盲目追隨皇太后。但是現(xiàn)在太后有了污點，以后皇帝和太子若是做出什么，那些文臣儒生都不能再指點譴責了。

    楊太后失去人心，德不配位，這分明是東宮賺大了。程瑜瑾笑而不語，這些真正的緣由，程瑜瑾自然不會告訴眼前的程老夫人和慶?？ぶ?。

    浩浩蕩蕩的洗三禮結(jié)束了，內(nèi)閣這群代表了全天下文學水平最高值的臣子，彼此爭論良久，鄭重地給皇長孫、皇長孫女列了一個名字單?；实劢拥絾巫佣▕Z很久，又叫李承璟過來商量半天，最終，集眾人之力，給這對珍貴又美好的龍鳳胎起了名字。

    李承璟這輩從承字，取承先啟后、中興國力之意，孩子這輩從明，取得是繼往開來、清平盛世的兆頭。

    最終，哥哥取名為李明乾，meimei取名為李明月。

    眾人聽到太子嫡長子的名字，又是嘩然。

    程瑜瑾聽到都小小驚訝了一下，她有預料兩個孩子的名字必然貴重，但是沒想到，竟然貴重到這個地步。

    乾，為天、為圜、為君、為陽。明乾，皇帝和太子給嫡長子定了這個名字，其中期許一目了然。

    而姑娘的輩分其實不是“明”字，據(jù)說這是李承璟的主意，說兩個孩子既然是龍鳳胎，便該一視同仁，明月朗朗照九州，所以給女兒從了男孩的輩分，并起名，明月。

    丫鬟們聽到，全圍在程瑜瑾身邊逗趣：“太子妃，小郡王叫明乾，是太陽，小郡主叫明月，是月亮。一個小太陽一個小月亮，可見以后全是太子妃的貼心小棉襖?！?/br>
    程瑜瑾笑著把女兒抱起來，點了點李明乾的腦門，說：“你就知道吃你meimei的手，就欺負她爬不動?！?/br>
    李承璟進來，聽到程瑜瑾在說孩子，笑道：“怎么了，一進門就聽到你在教訓兒子。”

    “你問他?！背惕よ奶鄣乇Я吮ё约旱男≡铝?，說，“他不吃自己的手，非要咬明月的。明月沒他力氣大，每次都搶不過他?！?/br>
    李承璟聽到笑，走過來看李明乾，果然，這個小子嘴里沒東西，撲騰著小胳膊想撈拳頭吃。

    李承璟把兒子抱起來，說：“你看你娘她偏心，從來不喊你名字，卻一口一個明月?！?/br>
    程瑜瑾眼風都不往這兩個男人身上掃，李承璟抱了一會，沒有引來任何關(guān)注，只好嘆了口氣，如實評價道：“他又長胖了，變沉了許多。”

    這個程瑜瑾倒贊同：“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剛出生時那么小那么皺，現(xiàn)在也變得白白胖胖的了?！?/br>
    李承璟點頭，將李明乾放在程瑜瑾手邊。程瑜瑾奇怪地抬頭看他，李承璟誠實地說：“他太沉了，你來抱他吧?！?/br>
    “我想抱明月?！?/br>
    第136章 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