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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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幼寧只笑了笑, 去年她也曾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穿過嫁衣,不過那會兒她被下藥昏昏沉沉,且那次非她本意,她當(dāng)時(shí)并沒有心情去欣賞自己究竟是丑是美。 她待要換下嫁衣,江嬸卻輕咳一聲, 取出一本冊子交給了她, 臉上帶些笑意:“這個你拿去,放在箱子底。” 江嬸在這邊幫忙幾個月,對家里的幾個年輕人也挺喜歡。她對他們了解不多, 只知道是從江南來,也知道這個周姑娘無父無母,只有兄長,兄妹關(guān)系很好。如今周姑娘即將出閣,又無長輩提點(diǎn)。再看她那兩個兄長,都是年輕不知事的。她看著也心疼,干脆托大一次,想給些善意的提醒,也算全了這幾個月相處的情分。 周幼寧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她好奇接過,準(zhǔn)備打開來看看時(shí),卻被江嬸一把按住。 江嬸皺了眉,急道:“現(xiàn)在不能看,收起來,到洞房花燭夜再看?!?/br> 周幼寧一怔,瞬間明白過來。她臉頰紅透,手足無措:“江嬸兒,我,我知道的……” “哎,我直接幫你塞箱底好了?!苯瓔鹫f著果真拿起冊子,小心放進(jìn)箱底,笑道,“你身邊也沒長輩提點(diǎn),我就多說幾句。不要擔(dān)心,也不要怕?;噬腺n的婚,頂風(fēng)光的一件事,你的好日子啊,都在后頭呢。” 周幼寧笑笑:“謝你吉言啦?!?/br> 她自然也希望往后能越過越好。 明日就要成婚,周幼寧本以為她夜里會緊張得睡不著,還特意喝了點(diǎn)安神茶,沒想到躺下沒多久,她就沉沉睡去,且一夜無夢,直到次日清晨被叫起。 去年九月她被迫上花轎時(shí),昏昏沉沉,睜開眼就是在花轎中,當(dāng)時(sh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她毫無印象。但這次真正成親,所有的細(xì)節(jié),她都親自體驗(yàn)且清清楚楚。 一大早,她就在江嬸等人的幫忙下沐浴洗漱梳妝打扮。 梳頭娘子和攙扶嬤嬤都是裴家那邊請來的,周幼寧并不認(rèn)得。不過她們對她恭恭敬敬、態(tài)度甚好。周幼寧一動不動,任由她們擺弄,口中聽著她們不間斷的夸獎聲,她只管保持微笑就行。 繁復(fù)的發(fā)髻、莊重的喜服,待打扮好,也不知道梳頭娘子怎樣,周幼寧自己都累得不輕。 剛梳妝打扮好,就聽到外面一陣喧鬧。 江嬸喜道:“是迎親的隊(duì)伍來啦!” 周幼寧聞言也松了一口氣,她今日清早起床后就開始洗漱收拾,到梳妝打扮結(jié)束,水米未進(jìn),此時(shí)又累又渴,心內(nèi)也顧不得矜持羞窘,只希望迎親的隊(duì)伍早一些到來。 她父母雙亡,又無長輩在此。跪別父母、父母訓(xùn)話等步驟自然是省略了。 周楷背著她上了花轎,將她放進(jìn)花轎后,他還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小聲說了一句:“你可要好好的?!?/br> 從早上醒來一直到坐上花轎,周幼寧都很鎮(zhèn)定淡然,還沒有一旁的江嬸激動。但此刻聽到這句話,不知怎么,她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嗯?!?/br> 花轎走的極穩(wěn),她坐在花轎里,思緒篇飛。去年的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還會有今天的事情。 這半年多發(fā)生的事情于她而言,如同夢境一般,但又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今日來迎親的裴巖,同樣有種微妙的熟悉和恍惚感。 他去年代替二弟迎親,新娘子還是同一個人,但是意義已完全不同。 迎親的隊(duì)伍一路吹吹打打回了裴家。 新娘子下轎子、跨火盆、跨馬鞍,一路直到華堂。 周幼寧心里清楚,這是要拜天地了。她頭上遮著蓋頭,被人攙扶著依著司禮官的指令,三拜三起。 耳畔聽到“禮成,送入洞房”后,她輕吁一口氣,任由人牽引著往前走。 在裴家住過一段時(shí)日,她自認(rèn)為對裴家還算熟悉,但可能是因?yàn)橐暰€被遮擋的緣故,在拐彎處,她不小心腳下一個踉蹌,差點(diǎn)摔倒。 她的手下意識想去捉住什么,右手微動,手肘就被人穩(wěn)穩(wěn)托住。喜服并不單薄,可她還是隔著衣衫感覺到了手肘處的暖意。她清楚地聽到裴巖在她耳畔,輕聲道:“小心。” 這聲音極輕,可周幼寧聽在耳中,臉頰微微有些發(fā)燙。她穩(wěn)了穩(wěn)身形,輕輕“嗯”了一聲。 周遭的喧鬧聲幾乎都聽不見了。這一刻,她的心很平靜,一步一步隨著他往前走。 視線被遮擋,她估摸著方向,猜測前往的院落。 終于到了洞房。 喜婆子讓他們坐下,唱著歡喜的撒帳歌。 周幼寧聽得臉頰發(fā)燙,她猜想這會兒她肯定面色通紅,不過好在她臉上敷有厚厚的脂粉,又有蓋頭遮蓋著,也沒人看出來。 “請新郎挑喜帕,從此稱心如意?!?/br> 周幼寧聞言瞬間屏住了呼吸,她只覺得頭上一輕,喜帕被挑落,眼前視野忽然開闊起來。她下意識垂了頭,卻在聽到一聲輕笑后直接抬起了腦袋。 她剛一抬頭,就撞進(jìn)裴巖黝黑的雙眸中去。他正望著她,眼中蘊(yùn)藏著淡淡的笑意。僅僅是一個對視,她就紅了臉頰,耳根也隱隱發(fā)燙。 她低頭低的急,自然也沒注意到裴巖通紅的耳朵。 一旁的喜婆子嘴巧,不停地說著吉祥話。雖然她沒看清楚新娘子脂粉下面的臉究竟是什么模樣,但并不影響她將新娘子夸得國色天香,世間少有。 “對了,還沒喝交杯酒呢??炜?,交杯酒拿過來?!?/br> 喜婆子話音剛落,就有人呈了酒盞過來。 周幼寧端起了一杯酒,盡量平心靜氣,與同樣端著酒杯的裴巖交臂。 兩個人目光相觸,還未飲酒,就有些許醉意了。她垂眸,避開他的視線,一杯酒下肚,她只覺得暖意由內(nèi)而外,很快蔓延至全身。 “好了,禮成?!毕财抛有呛堑溃白晌辉缟F子?!?/br> 喜婆子等人退了下去,布置華美的新房只剩下了一對新人。而最后離開的喜婆子還很貼心地掩上了門。 隨著那一聲“吱呀”,周幼寧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然而她身后就是喜床。她這一后退,直接坐床上了。 人坐在床上后,她心里愈發(fā)緊張。 裴巖明顯感覺到了她的緊張,嗤的一聲輕笑。 他這么一笑,周幼寧反倒沒那么慌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問:“你笑什么?” “沒笑什么啊,就是高興。”裴巖說著話,慢慢向她走了過來,并緩緩向她伸出了手。 周幼寧瞬間又被緊張所籠罩,身體僵硬,動都不敢動。——她并不怕他的,但今日是大喜之日,他們又在新房中喜床旁。時(shí)間地點(diǎn),都極其曖昧,這讓她對于他的靠近,不自覺緊張。 其實(shí)成婚當(dāng)天,裴巖也難免會緊張一些,但見她竟緊張至斯,他那一點(diǎn)緊張,幾乎可以忽略不計(jì)了。 他笑一笑,手在她頭頂鳳冠停下,輕聲問:“這個怎么解?” 周幼寧這時(shí)明白過來,他是要幫她卸鳳冠。她連忙伸出手去:“我自己來。” 她的手伸了上去,裴巖的手尚未離開。兩只手不偏不巧碰在一處。周幼寧還沒將手縮回去,就聽到他認(rèn)真道:“別亂動。” 裴巖小心翼翼取下了鳳冠,又盯著她的臉看了看,問:“你用不用先洗把臉?” 周幼寧毫不猶豫點(diǎn)一點(diǎn)頭:“用?!彼m然看不見,可也知道臉上涂了厚厚一層。 “嗯。”裴巖轉(zhuǎn)身去屏風(fēng)后端了一個銅盆過來,胳膊上搭了一塊白色的巾帕,“唔,用我?guī)湍阆磫???/br> “不用不用。”周幼寧連連擺手。他給她端洗臉?biāo)呀?jīng)很意外了,哪還會讓他幫她洗臉? 他拿來的物事倒還齊全,除了水和巾帕,還有一塊不大的香胰子。 周幼寧彎腰凈面,擦了擦臉。她看著盆中殘水,都暗自心驚,也不知道洗臉前她的臉是什么模樣。 裴巖倒了殘水回來,微笑道:“還是這樣看著順眼一些?!?/br> 周幼寧瞧了他一眼:“我方才看上去很丑么?” 要知道,梳頭娘子可是說她是她們見過的最好看的新娘子了。 一句“也不算丑吧?!币呀?jīng)到了嘴邊,裴巖忽的想起什么,語氣很堅(jiān)定地回答,“不丑,只是我更喜歡你未加修飾的樣子。”不等周幼寧說話,他就又問:“你餓不餓,我讓人給你送些吃的?” 兩人這般說幾句話,周幼寧的緊張心情漸漸消散了一些。她點(diǎn)頭:“是餓了,早上到現(xiàn)在都沒吃東西。哦,喝了一杯酒算不算?” 裴巖正要回答,外面王管家在外面直敲門:“侯爺,侯爺,論理小的不該在此刻敲門的。但是外面客人一直在找你,還有宮里來的貴客……” 京城舊俗,成親當(dāng)日,新郎都要去陪賓客的。裴巖讓二弟代他陪了一會兒,但很明顯眼下需要他親自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噠么么噠么么噠 第67章 期待 “寧寧, 我得過去一趟,你先等我回來?!迸釒r簡單叮囑了兩句, 又讓王管家送些飯食過來,這才匆忙離去。 他離開的突然,只余下了周幼寧一個人。她獨(dú)自待在新房中, 正百無聊賴之際,忽聽一陣極輕的敲門聲。 緊接著,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寧寧?” “凝翠?!”周幼寧心里一喜,打開了房門, 果見凝翠拎著食盒站在門外。 一看見她, 凝翠就福了福身,笑道:“夫人?!?/br> 初見寧寧時(shí),她喚她夫人, 當(dāng)時(shí)是錯的, 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竟又成對的了。 “餓壞了吧?侯爺讓我給你送吃的?!蹦漭p笑著拎著食盒走了進(jìn)來,順手掩了門,“宮里來了貴客,估計(jì)侯爺一時(shí)半會兒也脫不開身,你要是不嫌煩, 我陪你說說話?!?/br> “怎么會嫌你煩?你來陪我, 我高興還來不及呢?!?/br> 凝翠打開食盒,都是很簡單很家常的菜肴。不過周幼寧這會兒餓了,覺得這簡單的家常菜也很美味。 凝翠就在她身側(cè), 時(shí)不時(shí)地幫她布菜倒水。待她吃完后又撤下了殘羹冷炙,這才同周幼寧閑聊說話:“家里的情況你都知道,我也不用同你細(xì)說了。侯爺和大小姐你都認(rèn)識,二公子也是很好相處的人?!?/br> 周幼寧邊聽邊點(diǎn)頭,這些她自然都是知道的。 “對了,再過一段時(shí)間,我會隨著二公子搬出去?!?/br> “嗯?”周幼寧有些驚訝。 凝翠笑了:“皇上賜了府邸,還在修整中,待修整好了,肯定要搬過去的啊。我是二公子身邊的丫鬟,自然是要跟著二公子的?!?/br> 周幼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想也是。她隨口問道:“那大小姐呢?” “大小姐先在老宅啊,再過幾年就到成婚的年紀(jì)了。” 兩人閑話一陣,時(shí)間漸漸流逝,外面天色也有些黑了。 門外腳步聲響起時(shí),凝翠心知是侯爺回來了。她淺笑著起身,笑道:“那我先回去啦?!币妼帉幩朴幸炝羲囊馑迹Φ糜l(fā)燦爛:“不用我陪啦,自有侯爺陪你呢?!?/br> 一句話讓周幼寧紅了臉。 果然,凝翠剛打開門,就看到了門外站著的侯爺。凝翠福身道了一聲恭喜,悄悄離去。 周幼寧見裴巖面色微紅,還由別人攙扶著,她知道是喝了酒,連忙上前攙扶,想讓她到床邊坐下。待旁人退下,裴巖輕輕攥住了她的手,小聲道:“沒喝醉?!彼α诵?,雙目清明:“不裝醉不好脫身的?!?/br> “真的?”周幼寧有些狐疑,她是第一次看到他臉色這樣紅,比剛進(jìn)來時(shí)還要紅一些。 此時(shí)燭光搖曳,兩人離得很近,又是在床邊。裴巖望著燈光下她不染脂粉的臉,心神搖曳,情不自禁低下頭親了親她:“假的,看見你又醉了?!?/br> 他聲音低沉,仿佛帶著醉意。周幼寧臉頰紅透,心跳一陣加速,也不去直視他的眼睛。她明明只喝了那杯交杯酒,可此時(shí)好像也喝醉了一般。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只拿手推了推他,小聲道:“你先去洗啊?!?/br> 這聲音與平時(shí)似是不太一樣,有種說不出的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