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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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臨撇開了視線,冷淡道:“那我不至于,案子結(jié)束就結(jié)束了,我很忙?!?/br> 這倨傲的姿態(tài)倒并不像是騙人,然而正因為這樣,白端端倒是有點摸不著頭腦了:“既然這樣,那你當(dāng)初咄咄逼人一定要我賠這個外套是什么意思?” 季臨冷哼一聲,終于抬頭看了白端端一眼:“你不是滿口仁義道德善良慈悲嗎?我就想看看這種情況下你會不會真的幫對方擔(dān)責(zé)?!彼溃澳氵@樣指責(zé)我的律師我見的多了,教訓(xùn)起別人來頭頭是道站在道德制高點上,說做人要有同情心,輪到自己要掏錢彰顯同情心的時候,跑的比誰都快,沒有一個愿意……” 白端端眼睛亮晶晶地打斷了季臨:“不,有一個的?!彼ξ乜聪蚣九R,“有一個愿意的?!彼噶酥缸约海澳蔷褪怯钪鏌o敵善良的美少女我,你想不到吧?” “……”季臨像是被白端端給噎住了,憋了半天,終于又看了白端端一眼,吐出仍舊惡劣的幾個字,“你這樣的白癡確實只有一個?!?/br> 然而白端端不太介意季臨這個態(tài)度,她發(fā)現(xiàn)了,季臨這個人就是真的說話特別難聽,壓根不考慮別人的感受,而且仿佛為了讓別人不舒服似的,話怎么刺耳怎么說。就跟長了刺似的,有事沒事就要先扎別人一下,讓別人離自己遠(yuǎn)一點,仿佛這樣會比較安全。 明明并沒有真的要自己賠錢,卻因為內(nèi)心那點幼稚惡劣的心態(tài),甚至不在意把自己塑造成又沒品又刻薄。 世間眾人再灑脫,也大多在意形象,季臨這樣的,也算是個奇男子了。 只是這奇男子一點也沒有覺得白端端內(nèi)心對他微弱的好感上升,并依靠自己堅強不息的努力再次把氣氛打進了冰點,成功讓白端端再次血壓上升。 他壓根沒在意白端端臉上愿意握手言和建立邦交的暗示,徑自拿出手機,非常自然道:“剛才被劃破那套西裝,具體購買單據(jù)憑證還有我對你的應(yīng)收賬款賬單我都給你發(fā)過去了,你有疑問可以提。” 白端端只覺得太陽xue發(fā)漲,她點開微信一看,當(dāng)即就炸了—— “哎?不對啊季臨,你也太不地道了吧,這次你被弄壞的只是一件西裝上衣,你現(xiàn)在要我賠的可是全套的錢?你這不是訛我吧?” “你也知道是套裝?上衣壞了,那我的褲子搭配什么穿?” 白端端據(jù)理力爭道:“你難道沒有同色系的上衣嗎?你這套西裝都是黑色的,黑色褲子很容易就找到黑色上衣了啊!你現(xiàn)在這就是賴上我了,讓我先賠你套裝錢,賠完你自己不僅多了一套西裝,原先的那條褲子還都能繼續(xù)穿呢!” 季臨沉吟了片刻,才低聲道:“你說的很有道理?!?/br> 白端端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終于松了口氣,這下要賠的錢可以減半了吧……結(jié)果她的神經(jīng)還沒徹底放松,就聽到對方季臨理所當(dāng)然道—— “為了表示公允,你賠錢以后,我會把我的那條褲子都給你,以證明我沒有既要了你的套裝賠償款,還繼續(xù)使用這條褲子。”他對白端端微微一笑,“我不穿不配套的衣服?!?/br> ??? 季臨,你怕不是有病吧! 我他媽……不需要你的褲子啊?。?!我一個女的,要一個男人遮住下半身的一條褲子干什么???光是被不明真相的群眾聽聽就覺得讓人小臉通黃啊! 白端端強忍著自己快要心梗的情緒,努力又核對了一眼賬單,皇天不負(fù)有心人,還真讓她發(fā)現(xiàn)了一筆對不上的錢款:“你這個最后的30塊,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除了你這套西裝的錢,還要莫名其妙給你30?” “哦,7月8日晚上8點12分,你在‘酒點半’潑臟我的上衣,這30是干洗費?!?/br> “……” 電光火石之間,白端端覺得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自己此刻真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那時候季臨問自己要號碼大概是…… “你當(dāng)時問我要了號碼……” 仿佛見到白端端記憶清晰,季臨的表情愉悅起來:“是,我問你要了號碼,好給你寄干洗費賬單。但之后案子太忙了,一下子耽擱了,尤其不知道你是鄰居之前,考慮到向你寄賬單,先要浪費時間和你確認(rèn)地址,再浪費快遞費寄送賬單,算上我的時間費率和快遞費,和30塊干洗費相比,這是虧本買賣,所以我一度想算了?!?/br> 白端端已經(jīng)被季臨打擊得完全失去應(yīng)戰(zhàn)的求生欲了,她自暴自棄道:“其實快遞費可以省下,你可以用到付啊。季臨,你竟然沒想到這一招,我對你有點失望啊。” 季臨笑了笑:“我思維這么縝密,這怎么可能沒想到,但是到付有被你拒收的風(fēng)險,到時候退回寄件人,麻煩,我還是跑不了要付快遞費?!?/br> “……” 你摳門的這么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你還挺驕傲是不是??? 季臨卻絲毫不為所動,他笑笑,愉悅道:“但現(xiàn)在既然是鄰居,不再需要快遞成本,正好現(xiàn)在你又本來對我有一筆幾萬塊的積欠款項,反正都要浪費時間催債,不如把30一起催了?!?/br> “……” 季臨,你這半個億的年收入,都是靠摳得來的吧…… 這一刻,白端端決定了,這個男人,即便帥得讓人失去理智,還是得死。 這錢是不能不賠的,白端端痛心疾首的同時,又被季臨的年收入打擊的七零八落,行尸走rou般地跟季臨一起上了電梯,然后走出電梯就要往家里去。 結(jié)果自己剛拉開門,季臨卻又叫住了她—— “等等?!?/br> 白端端回頭,只見季臨一改之前的冷漠,臉上露出了勉強稱得上慈祥的笑容。 難道是良心發(fā)現(xiàn)要給自己打個折嗎…… 當(dāng)然,下一秒,季臨叫教會了白端端什么叫做癡心妄想。 他抿了抿唇:“今天周四,貓應(yīng)該歸我了?!?/br> “……” “還有,錢記得快還,我會按照銀行同期利率算利息的,如果逾期一個月還沒還,還要另外協(xié)商滯納金?!?/br> “……” 我可去你的吧季臨! 季臨卻還嫌不夠似的,貼心地補充道:“我們都是律師,你也不希望最后還要因為經(jīng)濟民事糾紛被起訴吧?” 我還!我還還不行嗎!你快他媽閉嘴吧!再說下去我就要被你氣到歸西了!你到閻王殿去收你的應(yīng)收賬款吧! —— 白端端氣吁吁地把貓交給了季臨,她本身信奉及時行樂,存款就不多,此前又借了筆錢給徐志新,如今一看銀行卡,只夠還季臨半套西裝,于是先還了這部分的錢,這才終于回到家癱到了大床上。 她想起自己剛付完錢的銀行余額,越想越氣,而究其緣由,這一次至少全得怪宋連軍,而宋連軍為什么如此誤會憎惡自己,那歸根結(jié)底,還是拜杜心怡所賜。 如今這場風(fēng)波有驚無險,只是白端端卻內(nèi)心起伏不定,宋連軍的話雖然情緒激動,但她已經(jīng)能夠拼湊還原出事情的細(xì)節(jié)。 如今弄出這一攤子爛賬,而因為宋連軍行兇這件事,白端端明天還得抽空去做個筆錄。 杜心怡,又是杜心怡。 想起這些爛事的始作俑者,白端端狠狠捏緊了拳頭。 向?qū)Ψ皆手Z辦案結(jié)果、收受對方禮品、談判落敗后為了推卸責(zé)任又誤導(dǎo)對方把黑鍋全部扣給自己。 她可真是行得很。 這種事還能忍,自己就不叫白端端了。 直到入睡前,白端端還憤怒暴躁地想著明天要怎么去律所收拾杜心怡,結(jié)果第二天,還沒等自己動手,杜心怡倒是給了自己一份大禮—— “白端端,你這個案子怎么辦的?當(dāng)事人員工代表實名去律協(xié)舉報你私下索取和收受財物,并且還和對方代理律師勾結(jié)?” 宋連軍大概在杜心怡的誤導(dǎo)下對自己實在是恨意深刻,在行兇之前,已經(jīng)向律協(xié)舉報了自己。 一大早,白端端剛到所里,就被林暉叫進了辦公室,他拿著一份文件,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xùn)話,“能耐了你?你要嫌給你的分成少,你和我說,去私底下問客戶要錢?行,退一萬步,你就算去要了,那你也要要的讓人家心甘情愿!至少讓人家不會舉報你!” 林暉顯然氣壞了:“我們朝暉成立到今天這么久,什么時候伸手問客戶要過錢?”他一邊說,一邊掏出錢包就開始往外拿錢,“你缺多少?我給你!500?夠不夠?1000?你就缺那么點錢?!是買你的奢侈品買的連基本原則都不要了?你是我親手帶出來的,現(xiàn)在出這種事,是不是我自己也該反省反?。俊?/br> 白端端本來就憋著火,想和林暉好好告一狀杜心怡的,結(jié)果迎接自己的卻是林暉毫無信任劈頭蓋臉的怒罵。 自然,她是可以解釋的,然而白端端瞪著林暉桌上那只丑陋的動物雕塑,卻只覺得心寒。 白端端是個爭強好勝的人,她的字典里鮮少有“算了”這兩個字,然而如今,她卻只想算了。 算了吧,林暉第一時間完全沒有做任何調(diào)查,甚至沒能聽取自己的聲音,沒有和自己哪怕花費十分鐘溝通一下,就已經(jīng)先入為主在投訴舉報面前認(rèn)定自己確實做了那樣的事了。 信任的基礎(chǔ)一旦龜裂,那解釋只剩下蒼白。 然而白端端的默不作聲,卻被林暉理解成了默認(rèn),他憤怒地把一把人民幣扔到了白端端身上:“這次事情算了,律協(xié)那邊我去運作,已經(jīng)差不多搞定了,但我不希望這種事出現(xiàn)第二次……” “運作?我沒有錯?為什么要去運作?你就讓律協(xié)過來調(diào)查,查個一清二楚水落石出,看看我們朝暉到底是誰在私下收取客戶錢物才好呢!你不是喜歡營銷嗎?這波不虧,足夠讓朝暉在整個a市法律圈里都‘揚名立萬’!” 林暉怒不可歇:“白端端,我說了多少次,讓你收收你的脾氣!你不能多學(xué)學(xué)杜心怡?行,現(xiàn)在還不認(rèn)錯是不是?還覺得這么理直氣壯?!覺得四千塊錢的購物卡是小事情?!” 行,事到臨頭,在他眼里,杜心怡就天然是正確的,錯的是自己,收錢的也一定是自己。 “你剛說什么?分成不夠可以和你提?”白端端終于忍無可忍,她抬起頭,盯向林暉,“我沒和你提過?但你做的是什么?你做的是無視,不僅沒給我提過分成,你還把我的分成分給了什么事也沒做過,就窩在我的案子里搗亂的杜心怡!” “你怎么就這么對杜心怡有敵意?杜心怡爸爸她小時候就去世了,但她這些人情世故也都懂,你爸還好好的健在,就是斷了一只手,這些都不教你?就由著你這爛脾氣胡來?!” 白端端是個暴脾氣,但這些年來,對林暉也鮮少真正意義上的頂嘴,這里面不過是每次都感念著林暉當(dāng)年對自己家的恩情,想著林暉以前那些完全不顧自我的付出,然而如今他如此提起自己的爸爸,用這種語氣,白端端完全忍不住了。 時間能改變太多東西了,林暉終于徹徹底底變成了另一個人,白端端完全陌生的人,當(dāng)初那個那么驕傲,卻為了幫助她愿意向客戶跪下的林老師已經(jīng)沒有了。 時間帶走了一切。 白端端閉上了眼,終于不再去想那些過往的恩情以忍讓。 她目眥欲裂,渾身氣到發(fā)抖:“林暉,你給我閉嘴!” “不勞你費心,我爸把我教的很好,我白端端行的正坐得直,我是愛花錢,但我花的每一分錢,都問心無愧,都是自己賺的!你以為我看得上幾千塊的購物卡?那還不夠我買一雙鞋子!你倒是應(yīng)該問問杜心怡,她最近用這購物卡購物,有沒有胖了幾斤?” 事到如今,白端端也放開了:“林暉,你是該反省反省,反省是不是給杜心怡躺贏偷別人分成的案子是不是太少了,導(dǎo)致她不滿足把手伸向了客戶的口袋!” “從頭到尾,這件事你除了罵我,你有去調(diào)查過嗎?你是個律師,舉報投訴的內(nèi)容就一定是真相?別人的片面之詞就一定是對的?宋連軍這個案子只有我和杜心怡經(jīng)手了,在我和她之間,你幾乎想也不想就選擇了相信她?!?/br> 林暉這時才有些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莽撞,然而上位者的威嚴(yán)和面子促使他沒法立刻道歉,他只是繼續(xù)抬高了聲音:“白端端?你怎么和我說話的?不能好好解釋?是不是不想干了?” “對?!?/br> “林暉,你的恩我報完了?!?/br> “從你完全不顧及我的感受,把我從b市調(diào)回來開始,我就在忍了,你顧念杜心怡長著朝霞jiejie的臉對她照顧,我也忍了,但她就算有以假亂真的長相,連給朝霞jiejie提鞋也不配!” 林暉震怒:“白端端!你敢!” 白端端這次終于笑了出來,她看向林暉,滿臉挑釁:“對,我敢,老子現(xiàn)在不干了,去你媽的?!?/br> 林暉厲聲喊道:“你給我站??!” 白端端本想直接轉(zhuǎn)身就走,聽了林暉這聲氣急敗壞的喊叫,還真的站住了,她回頭,笑了笑:“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一件事也忍了很久了,走之前一定要做了才能心里舒坦?!?/br> 她就這樣挺直脊背,走到了林暉的桌前,然后在林暉還沒反應(yīng)過來前,舉起了他說上的動物雕塑,直接砸了個稀巴爛。 白端端笑笑:“太丑了,早就想砸了,真的受夠了。” 林暉完全沒料到這種發(fā)展,不可置信地瞪向了白端端:“這是我在日本買的,要8500!” “我不是還有這個月工資你沒發(fā)嗎?從我最后這個月的工資里扣吧?!卑锥硕嘶仡^,“記得要現(xiàn)在扣,過了這個月,你想扣就找不到我的人了?!?/br> “還有,林老師,我以前一直憋著沒說,你的審美,真的挺差的,以后別花這個冤枉錢買這種丑的出奇的雕塑了,放在辦公桌上怪沒檔次的?!卑锥硕寺曇舻模詈罂戳肆謺熞谎?,“這是我最后一次這樣叫你了,林老師,后會有期?!?/br> 白端端說完,撩了撩頭發(fā),昂起頭,踩著十一厘米的高跟鞋,穩(wěn)步走出了林暉的辦公室。 雖然內(nèi)心并不如表面那般淡然鎮(zhèn)定,但這種時候,更是要抬頭。 —— 自己剛才和林暉在辦公室里爭吵外加砸了他的一個雕塑,這動靜實在太大,白端端一走出他辦公室,其余同事也只知道兩人鬧的不太愉快,都聰明地選擇沒有過問,只當(dāng)一切都沒發(fā)生,低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