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福伯,要是下次你還來府城的話,希望能捎了我們回去,咱們還能夠在一起走回去,說真的跟你一起走,我真是放心!”謝錦秀起身相送,一直把福伯送出了巷子外,還有些依依不舍的。 雙方這一路相處愉快,難免有了幾分情誼,加上山龍爺一事,也多虧了福伯當機立斷的急速趕路,才躲了過去,所以謝錦秀這一路有很多感慨,尤其是覺著有個熟悉路面的車把式有多么重要。 府試是四月八日開考,而現(xiàn)在才是四月六日,謝錦秀可以有兩天的修整時間。 府試分為三場,前面的兩場都只要考一天就可以了,但是第三場因為涉及的東西比較多,還涉及到問策,應試帖,所以是連著三天,這就要在考場度過兩夜,這些都要提前過來做些準備,起碼這邊的氣候水土,飲食,都會成為考試成敗的因素。 最終謝錦海和謝家云還是選擇去對面的飯鋪去訂餐,府城不熟悉,要是雇的婆子做飯不合口味,那就影響了謝錦秀的考試,所以在吃了兩頓對面的飯鋪,看著謝錦秀適應的很好,訂餐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下來。 離著考試雖然還有些時間,但是謝錦秀也沒有想要去府城里面逛逛的心思,一個他性子本身就喜靜,另一個也是怕麻煩,尤其是穿越者定律,出門必有麻煩,所以謝錦秀在考試前能避免就避免,大不了出了成績再逛也不遲,孰輕孰重他分的很清楚。 果然四月七日這一天中午,謝家云就帶來了八卦,什么某某書生跌著了右手,與府試無緣,什么某某縣案首腦袋被重物開了瓢,也將會錯過府試,或者又是某某書生和誰打了賭,就賭進入書院的推薦帖。 這些八卦被謝錦秀一聽,更是讓他了堅定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考前政策。 這還沒有考試呢,就兵不血刃,刀光劍影了?想想,就有點可怕。 等到晚上謝錦秀聽著謝錦海眉飛色舞的說著某某很多書生因為吃了什么東西而上吐下瀉,而一醫(yī)難求的時候。 謝家云變了臉色。 而謝錦秀直接撂了筷子。 “我還不餓,等會把飯菜送我書房吧,我還想溫會兒書!”謝錦秀說完,連口湯都沒有喝,就進了書房把門關了起來。 “三弟,這是怎么了?”謝錦海說的起勁,聽眾就少了一個,他還納悶呢! 謝家云一言難盡的看著憨傻的二叔,決定還是別說了,自己還是去點點兒清淡的吃食給三叔送去吧。 飯食是送到了,但是人卻被攆了出來,說要繼續(xù)溫書。 這讓屋外謝家云和謝錦海都擔著心,而栓了門的謝錦秀則端著食物直接進了圖書館,這些東西,他決定不吃了,反正咖啡館還有內(nèi)部小超市那里還有吃食,能讓她安然的度過考試吧!謝錦秀心里略微安定下來。 第31章 兩日時光,眨眼間就過去了,謝錦秀只覺著閉關進圖書館,好像咸魚的兩天讓自己的小臉蛋長了不少rou。 當四月八號來臨的時候,謝錦海和謝家云一大早小心翼翼的把飯食給謝錦秀送進了書房吃好后,兩人才幫著謝錦秀背著兩個小竹簍往府城書院而去。 因為謝錦秀的要求,一個背簍放著筆墨紙硯等書具,一個背簍放著食盒,里面是早早定制的餐食。 “三弟,竹筒里面裝有有清水,如果到時沒有了,你一定要問里面的差官要水!”謝錦海想著自家老爹的交代,現(xiàn)在邊走,邊緊張的交代著謝錦秀。 謝錦秀聽的連連點頭,他看著謝錦海和謝家云緊張的樣子,心想這要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謝錦秀是送考,其他兩人考試呢! 他們到書院門口的時候,過了縣試的考生們都已經(jīng)在書院門口排起了長隊,但是書院的兩扇朱紅色的大門還緊緊的關閉著,倒是兩邊的差役都滿臉嚴肅的站著。 謝錦秀不由得對謝錦海兩人伸出來手,謝錦海和謝家云笑笑,直接把竹簍給謝錦秀遞了過去,然后看著謝錦秀老老實實的跟著隊伍后面排著,等待著入場,他兩人手攥的緊緊的,樣子比悠哉的謝錦秀要緊張許多。 天光亮了些許,就看著書院大門終于打開,人們就看著一大隊的兵士,從書院里面跑步出來,分成了兩隊,在大門的兩側站定后,就看著兩個身穿官袍的一老一少兩人走出來大門。 排隊的書生們一看,有認識兩人的不由得一愣,接著就是一片的喧嘩:“第一書院的院長怎么來了?” “書院博士?” “難道咱們小小的東來府試,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參加么?那我不就完了了?” 議論聲響了起來,倒是讓大家紓解了幾分考試的緊張感。 不過謝錦秀聽著大家小聲的議論,他沒有參與,只是豎著耳朵聽著,就當聽八卦。他們說的人,自己既不認識,也不懂他們的說話,和自己考試有什么關系,所以在場都在議論紛紛,只有他沒有交頭接耳,一下子倒是把他凸顯了出來。 那穿著知府官袍,稍顯年輕的大人,咳咳兩聲,就看著下面亂哄哄的人群,安靜了下來,如同被那咳嗽聲卡著了脖子,看著大人要講話了,所以人都看向了他。 “本官乃是東來府知府,劉來定,勉力成為此次府試的主考官,這位是羅琦院長博士,是為此次的助考官,在此,我們預祝大家都能考試成功,榜上有名!” “謝大人!謝博士!”聽了知府的話,考生們紛紛作揖,嘴里道謝。 謝錦秀慢了半拍,也開始作揖道謝,不過他沒有看到的是羅琦博士看著他,一臉的笑意。 只是他作揖完后,就看著劉知府有些臉色鐵青的看著自己這邊:“那個書生,你怎么不通禮節(jié)?” 謝錦秀一愣,以為自己慢了半拍遭了知府的厭棄,沒想到馬上就聽著身邊一個懶洋洋的小奶音響了起來:“你管我!” 聽著奶兇奶兇的。 這話一出,劉來定就臉色不好看了:“你是哪個縣里縣試的考生,小小年紀,如此不通禮數(shù),是如何通過縣試的?” 一想到第一書院的院長就在自己身邊,劉來定那叫一個臉色難看,自家今年的成績考核,莫非就要砸在了這次的府試上? 劉來定就想要開始訓斥,不想羅琦直接制止了他:“考生不易,估計是緊張,算了,不予計較,就趕緊開始進場吧!” 聽著這話,劉來定的火氣才壓了下來。 而謝錦秀則往旁邊一瞅就有些吃驚了,這人長得好生俊美啊,雖然年紀不大,能有十歲頂天,但是這眼眸流光溢彩,嘴巴微微翹起來,真是個雌雄莫辨的小美正太。 曾經(jīng)作為女人的謝錦秀,都覺著這人跨越了性別的美,只是再看時,盯了一眼對方的耳朵,他就心里一動,不過想到搜查的那么嚴厲,又覺著自己可能是是猜想錯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謝錦秀放下心里的八卦直接跟上了隊伍。 驗明正身,這是每次開考前都要進行的。 就看著書院的門口這么一會兒,就擺上了桌椅和筆墨紙硯,桌椅的后面已經(jīng)坐著了幾個刀筆吏,他們開始一一核對著考生的身份。 謝錦秀也開始隨著考生的隊伍往前緩慢的移動。 “面白無須,年十二...” 再一次的聽到這個讓自己覺著好笑的話后,謝錦秀被兵士塞了快小木牌,就被另外一位兵士領著進入考場。 走了一會兒,謝錦秀就被領進了考場的格子間里面,這里的格子間要比縣試的大上一些,除了桌椅以外,后面還有一張竹床,也可能是書院內(nèi)有人打掃的緣故,看起來收拾的很干凈。 不過謝錦秀還是自己拿著抹布仔細的打理了一番,畢竟可能未來三場考試都在這里,他不想虧了自己。 簡單的把東西放置好,然后把筆墨和硯臺放到了桌子上,謝錦秀打算坐下來閉目養(yǎng)神,一抬頭,他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看到了什么? 原來他就看著了對面,有一個頭上纏著紗布的胖家伙,可能是那人有點肥胖,腦袋本來就很大,加上那紗布包裹的實在是手藝不佳,看著倒像是一個大粽子,然后又像是一個大豬頭,這讓謝錦秀想起來一個表情,粉色的小豬頭。 謝錦秀這么一想就咯的一下笑了出來。 這一笑,就自然的引起來了對面的那個人的注意,對方一看到了謝錦秀,眼睛里面就先是驚訝,再者就是冒火,就聽著對面那人,用謝錦秀熟悉的討厭的聲音,喊著:“掃把星!怎么又是你?你怎么追著我,陰魂不散?” “?。渴裁搓幓瓴簧??我可是活生生的人,不過真是緣分??!我說怎么聽著這么熟悉,原來是案截學兄,兩天不見,你好啊!見到你真好!”謝錦秀揮揮手,只是嘴里說出來的那個好字,直接讓薛明糧豬頭學兄火冒三丈。 謝家云曾經(jīng)給謝錦秀說的書生意外事件中,那個被飛來橫禍砸著的書生,不是別人,就是薛明糧,那個傳說中被開瓢廢了的就是薛明糧。 只是這腦袋變成這樣,并不是飛來橫禍,而是薛明糧自己作死,好好的,他自己生氣用腳踹了旗柱子,結果好么,柱子倒了,直接沖著他砸了下來,然后可不是新傷加上舊傷,就變成這樣了,這就是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加上驗明正身就要拆了紗布看臉,兵士哪里有有心思和時間給他綁腦袋,所以這么糟糕的手藝,就可以理解了。 “好,好個屁!都怪你的掃把星,打死你!”薛明糧說著,就抓起來桌上的筆桿子,就向著謝錦秀扔了過去,只是砰的一下,沒有砸到謝錦秀,反而砸到了新進來的人身上。 謝錦秀一看,就是雙肩一抖,人就樂了,就看著在書院大門外看到的那個俊美少年,臉上被毛筆劃出來一道墨跡,看起來有些好笑。 “無妄之災,真是無妄之災!這位兄臺抱歉,那位仁兄想要和我開個玩笑,不想被你擋了災,我這里有手帕,快擦擦!”謝錦秀覺著自己應該有幾分憐香惜玉的,所以把自己洗的干凈的手帕遞了過去。 俊美少年搭眼瞅了謝錦秀一眼,看看謝錦秀手里那帶著花紋的手帕后,心里就是一陣反感,又是個斷袖! 俊美少年嘴邊帶著冷笑,口中三個字出乎謝錦秀的意料之外:“登徒子!” 謝錦秀聽了就一下子楞在了那里,我只是遞個手帕而已,怎么就成了登徒子了?他果斷的收回來手,自己的手帕自己心疼,想想剛才,自己真是委屈了自己手帕了。 說完那少年又看向了薛明糧,眼里有些厭惡的罵了句:“豬頭!” 已經(jīng)火起的薛明糧真是被一下子暴擊清血,只覺著再扔幾個砸了對方,也不為過,說誰豬頭呢? 但是一支筆已經(jīng)扔出去了,剩下的東西考試都有用,薛明糧只能用眼睛瞪著那少年的背影,都要充血了。 謝錦秀的郁悶很快過去,倒是薛明糧啞火后,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 薛明糧滿腔的悲憤,縣試的時候也不過是遇到一個掃把星,現(xiàn)在倒是好,遇到了兩個,他越想臉越臭。 未來鄉(xiāng)試,會試,會不會是一堆的掃把星把自己包圍??? 薛明糧自己發(fā)散性思維,自己把自己嚇住了。 過了兩盞茶的功夫,所有的考生都進了考院,就聽著差役手中鑼鼓一響,劉知府就開始發(fā)表考前訓導:“府試時間為六個時辰,在考試期間,任何考生,都不得隨意喧嘩,不得左右交頭接耳,不得考官準許,不能隨意走動…” 嘩啦一大堆的考試注意事項和規(guī)則從劉知府的嘴說出來,考場的氣氛也隨之越來越嚴肅。 謝錦秀倒是沒有覺著多大的壓力,他正看著看著斜對面的美人看的是不亦說乎,作為一個小小的顏控患者,只覺著這次上天待他不薄,還知道考試枯燥,送進來一個美人讓他洗洗眼睛,雖然那美人帶刺,說自己是登徒子,但是謝錦秀覺著嘴在別人身上,說說自己,自己就多看兩眼找補回來唄! 謝錦秀卻不知道,如果有怒氣值的話,俊美的那個小書生,也對著他積壓著快要爆頂?shù)呐瓪庵的兀?/br> 第32章 東來府這次的府試,一共大約有一千考生參加這次考試,人數(shù)太多,所以府衙位置就不夠了,才挪到了學院。 考場總共分為甲乙丙丁四個大考場,只是府試的考場座位是隨機的,按著第一場入場的順序發(fā)放的木牌,對應的進入考棚,就是那個小格子間,此后三場的考棚皆是如此。 四大考場分布在府城學院廣場的東南西北四方,這些考場的考棚都是露天搭建出來的,因為畢竟是要把考生隔斷開,所以每年的場地都要臨時搭建。 而位于這府城學院廣場中央,也搭建了一個大棚,劉知府和羅琦博士就坐鎮(zhèn)在這里,四處考場的周圍都有軍士把守,而各個的道路中間,還都會有巡查官進行考試監(jiān)督,可謂是監(jiān)考嚴格。 到了時間,有那聽差跑到劉知府兩人面前抱拳行禮,問詢是否開考后,劉知府點點頭,就看著那聽差一揮手,在廣場中央位置的大鼓就被一彪形大漢拿著鼓捶敲響了起來。 “咚咚咚!” 聲音震的人心都有點發(fā)慌,劉知府一聲令下:“開考!” 就看著各個考場提前拿著考卷的巡查官們開始下發(fā)考試卷子,謝錦秀接過來卷子,也和別的考生一樣低下來頭看著考卷,一時間,四個考場都安靜了下來,只有巡查官們嘟嘟的腳步聲。 羅琦博士高坐在紅木太師椅子上,手里拿著一盞茶,一邊小口的抿著茶湯,一邊掃視著左右考場,因為他和劉知府算是側著對坐,所以兩人算是各看著兩個考場。 羅琦博士一眼過去,就看著了位于甲考場的俊美少爺,甚至還看到了他瞪視了一眼謝錦秀,如此,在專心看考試卷的謝錦秀就這么再次的入了羅琦博士的眼。 “此次看來東來府良才美玉不少!”羅琦眼中帶著笑意,環(huán)視兩個考場。 作為一位以教書育人為主要事業(yè)的大儒博士,此次府試過了后的童生,都將稱呼他為座師,所以他對于下面的考生還是很期待的。 兩個考場五百人,是不是年輕才俊,一目了然,看著謝錦秀這樣的青蔥少年郎占了多數(shù),那些鬢發(fā)白白的老書生們,也不讓他覺著礙眼了。 而聽著羅琦的話的劉知府,臉上就是一喜,勸學也是一項政績,只要這位博士在給上峰美言幾句,他這次的升遷將會十拿九穩(wěn)。 “都是羅師教育有方,才能讓東來府學風濃厚,良才美玉才能不斷涌現(xiàn)!”劉知府嘴里謙虛著,恭維著羅琦,也叫著旁邊的書吏給羅琦博士填著茶。 聽了定心丸一般的評價,劉知府自然也對考試更加上心了。 謝錦秀那邊拿著了考題先是全部看了一遍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氣,考卷上總共是有六題,基礎經(jīng)書背涌答疑解析五道,應試答對一道。 只是比縣試里多了答對一項,但是這一項對于謝錦秀來說也不是很有難度,那五天一次的方先生一對一輔導,可不是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