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三叔,水溫調(diào)好了!正好!”謝家風老老實實的侍立站在旁邊,讓謝錦秀滿意的一笑。 “王管家這幾日可是教你們不少東西???你們這個師傅拜的值當!”謝錦秀拿著帕子清理著面部,仔細的抹了皂角,細細的洗漱過,把不小心沾染的墨跡也一一的搓洗掉。 “能夠拜師,還不都是看在三叔的面子上,不過侄兒比較愚鈍,不及家云哥一二!”謝家風穩(wěn)重自謙的說著。 看著不爭不搶的家云家風兩人,謝錦秀有些滿意的點點頭:“你和家云都不錯,不過這兩日我去參加院試,交給你們一個任務,你們二人就去逛逛府城的人市,有什么不懂的就問問王管家!” 聽了謝錦秀的囑咐,雖然不知道謝錦秀的意思,謝家云和謝家風兩人還是都趕忙應是。 之前的府試,謝錦秀沒有出去和同考們交流,在外人看來那是因為年紀小,身邊還沒有朋友,但是這次,有王具幾人存在,謝錦秀要想著躲懶就不太現(xiàn)實了。 一吃過早飯,豆?jié){剛剛喝完,王具幾人就聯(lián)袂上門,輪番的邀請著謝錦秀出去聚會。 “走走,錦秀賢弟,我們今天給你介紹些朋友。不要和個書呆子一樣天天悶在屋里!”王具說著,那邊高舜就讓謝家風和謝家云帶著些傘啊出游必備的東西,謝家三人就被這些人裹挾著出了大門。 “諸位兄長知道我喜靜,居然還這么強人所難實在不該!”謝錦秀想要掙脫一左一右的王具和劉句聲,不想兩人怕他跑回去,直接把他弄上了馬車才放開。 “我看你是膽小害怕才是,聽說去年連自家的飲食都不相信?!眲⒕渎曈行┫訔壍恼f著。 “當真是膽小如鼠!”王具出口就是如刀。 謝錦秀聽著兩人調(diào)侃自己也不以為意:“鼠膽命長,我覺著沒什么不好。” 王具兩人聽完就翻翻白眼,也不知道是誰在昨晚宴席上硬生生的提醒眾人低調(diào),但是你案首低調(diào)能低調(diào)哪里去? 幾人剛說著,就聽著街面上一陣sao亂,就看著一個書生頭頂著一只破碎的碗,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 車簾瞬間放下,謝錦秀直接和兩人換了位置。 “車窗附近視野開闊,兩位學兄坐吧,我有些困乏,再瞇一會兒!”說完謝錦秀就躺在了王具馬車的塌幾上,真真是把要八卦的兩個人扔到了一邊。 其實要不是謝錦秀如此謹慎,他們幾人也是準備騎馬出行,現(xiàn)在看著街道的那個可憐書生,兩人突然有了那么點慶幸。 “賢弟,你怎么知道會出狀況?”王具驚奇的問著。 “家云聽過我們家對面食鋪的閑聊,回來和我當笑話說的,但是聽著就有點意思了,去歲參加院試者一千二百多人,頭破者八人,落水者五人,上吐下瀉者…” 謝錦秀悠閑地面無表情的說著數(shù)據(jù):“五年前…” “賢弟,謝賢弟,停停!”王具覺著有點毛骨悚然。 謝錦秀墨玉般的眼眸看著兩人,突然開口:“府試統(tǒng)計出事情的概率大約是五十分之一,不知道今天邀約聚會的學兄有多少?” 劉句聲頭皮一緊,覺著自己的后脖子有些發(fā)冷:“約莫有二百多人,都是附近鄉(xiāng)鎮(zhèn)的,算是我等同鄉(xiāng)?!?/br> 王具嘶了一聲:“不對啊,按著這個數(shù)據(jù),豈不是將會有四人出狀況?” “是啊,四人,我們有五人!那里有山么?有山崖么?有水么?有河么?”謝錦秀惡趣味的看著王具兩個人,隨著自己的說話,他們兩人臉色是越來越難看,謝錦秀內(nèi)心小惡魔一笑,讓你們打擾自己的清凈,不能說你們,還不能嚇你們么。 “據(jù)說有奇石,山路崎嶇,風景優(yōu)美…”王具說著臉色有些不對了。 “嗯嗯,是個棲身的好地方,好風水!”哐當一下,劉句聲就被突然停頓的馬車磕著了頭,瞬間,劉句聲也臉色黑了下來。 陰謀論了? “怎么回事?”王具更是生氣的開口問著。 趕車的王五一聽趕忙回著:“少爺,前面有些sao亂,所以道路突然被堵了!” 金木童也就是金命羽此時正是煩躁的很,自己要去接曲jiejie,結(jié)果卻被堵在了這個胡同里。 “怎么回事?還不快些去城外!”金命羽有些氣惱自己起晚了,都怪昨夜貪杯了,覺著清酒不醉人,沒想還是沒有受住。 “前面有兩個書生似乎因為什么事情扭打了起來。”隨身的兵士低聲在車窗前說著。 “攆了去,要不然問清楚姓名,就說考前廝打有辱斯文,再不讓開,就把他們提名學政!革除勿論!”金命羽冷聲說著。 雖然她女扮男裝出來進行科考,但是對于這些書生還是有些不耐煩,甚至覺著好多如同自家父王的幕僚一樣道貌盎然。 也許只有師傅才是真正治學之人,金命羽想著,更是對這些惹起來亂子的人煩躁。 “郡主,那兩人雖然已經(jīng)攆了去,不過府城進來趕考的書生日益增多,不安穩(wěn)的事件也多了起來,還是要讓劉知府多多注意才是?!苯鹈鹕磉叺氖膛吐曁嵝阎?。 金命羽聽了這話,不由得皺眉,自從出現(xiàn)了祥瑞事件后,似乎一下子禮王府又風云飄搖起來,可是祥瑞乃是皇爺爺所定,與禮親王府何干,更有傳言,禮王便是瑞王,真是可笑,禮王更名瑞王更是無從說起。 就在金命羽的揣測下,馬車終于緩緩的動了起來。 哐嘰一下,沒有防備的金命羽差點摔下塌幾。 “又怎么回事?”金命羽有些氣急。 這一天天的還能不能好好的去接個人了? “主子,對面的馬車不讓路!”侍女出去了一會兒,回來也有點怒了。 第57章 摸著自己腦袋的謝錦秀也是一臉的氣惱,自己這好好的躺在塌幾上都能給自己來個包,真有點禍從天降的感覺。 穿越者老實定律,被謝錦秀再次在心中調(diào)動了出來,不惹事,要低調(diào),再次念叨兩遍。 “咱們這是出門不吉,兩位學兄出門居然沒有卜卦?”謝錦秀摸摸腦袋頂,避開了車窗暗箭卻避不開急剎車。 “錦秀賢弟,真是說笑了,我等又不是天機子一門,作甚要卜卦。”王具翻了個白眼,自己要是跟那些下巴朝天的天機門一系他們那一門一樣,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出門卜卦,吃飯卜卦,就沒有什么不卜卦的。 “少爺,對不住,幾位公子,前面有輛馬車不讓路!”王五有些懊惱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br> 而謝錦秀因為滾到了車門跟前,還磕著腦袋的緣故,所以一聽著這話,就突然就掀開了車簾想要看看何方神圣,只是打開車簾的一瞬間,就看著一個記憶深刻的家伙,那不是自己在府試考場里面,四十五角的府試斜對角么? 謝錦秀本來難看的臉色,到底是暫時押了下去,怎么也算是同考,也不能這么就怒目相對,他這么想著,就想先禮后兵,所以他換了個臉色對著對方拱手。 不想金命羽一看著了這個樣子變臉的謝錦秀,就想起來自己被羅師教育的情況,刷的一下,本來帶笑的臉色就拉了下來,然后招呼也不打,就回了自己的車廂里面。 “繼續(xù)往前走,不退!”郡主脾氣一上來,化身車夫的軍士自然是聽令行事。 “前方車馬,速速讓開!”車夫馬鞭一揮,就看著金命羽那邊的馬車開始向這邊狂奔過來。 “我去,這人有病,五叔,快快讓開,后面的,高舜,你們馬車也快快讓開!”謝錦秀發(fā)現(xiàn)這是典型的寶馬懟車現(xiàn)場啊,對面的小子真是個狠人??! 謝錦秀死死地抓著了車廂壁,馬車急速的躲避,才堪堪躲開了對面的撞擊。 一躲開,謝錦秀就跳下了馬車:“你瘋了!如此擁擠的道路,你居然還敢策馬狂奔?擾民?” 金命羽掀開車窗簾,臉上就是開心一笑:“哼!偽君子!” 清脆不若男生的聲音,裹著這三字直接清晰的就進入了謝錦秀的耳中,直接讓他是氣的胸口直接起伏不定。 看著揚長而去的馬車,謝錦秀真是舉著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 “謝賢弟,怎么了?”王具冒出來頭問著。 “對啊,剛剛那人是誰?”劉句聲也好奇的看著怒極了的謝錦秀。 謝錦秀氣惱一陣后,就上了馬車:“遇到個神經(jīng)?。∥艺f考前不適合出門吧?你們偏偏不信,現(xiàn)在如何?” “如何?什么是神經(jīng)?。俊蓖蹙邌栔?。 “神經(jīng)病就是腦子有病!”謝錦秀喘口大氣說著。 謝錦秀指指自己的腦袋,又指指劉句聲揉著的腦袋:“首,先不利!你的馬車也被那神經(jīng)病罵了偽君子!” 王具一聽,就炸了:“說誰呢?說誰偽君子,圣人之言我可是日日涌讀!君子之道銘記于心??!” “反正不是我!”謝錦秀苦惱的揉著腦袋,“要不咱們回返吧?去我家中飲茶下棋,談詩作詞,怎么都好,這才出門多久就狀況連連?” 劉句聲聽了有些心動,王具則是臉上露出來苦笑:“道里那邊不好說,咱們至少也要過去和人打聲招呼,哪里能夠接了邀約,而不參加的?” 謝錦秀兩人聽了也只能點頭,應了,畢竟道理是這個道理,這次謝錦秀索性連塌幾也不坐了直接坐在車廂底的毛毯上。 “也不知道別人看到,知道府試案首是這樣的鼠膽會怎么樣的失望!”王具看著謝錦秀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由得嘲笑出聲。 劉句聲附和著笑笑,謝錦秀懶得理睬,小心總無大錯,總比的死到臨頭悔之晚矣好吧。 誰讓自己值個班都能夠穿越了呢?生命且珍惜,活著不容易??! 紅楓谷就是他們所要去的地方,現(xiàn)在正值火紅楓葉掛枝的時候,很是美麗,所以吟詩作畫,也有素材,才子才女的聚會也喜歡辦在這里。 謝錦秀幾人到的時候,山谷的涼亭里,涼亭外都已經(jīng)或坐或站了許多,大家要不是三五成群,要不是就是兩兩捉對,周圍圍了一圈人,看起來氣氛很好。 “王具兄,這里!”一個有點瘦高的少年沖著王具他們一行人招著手。 “道里兄!” “高兄!” “道里兄!” ...... 幾人寒暄后,由王具開始介紹著人:“道里兄,這是今次府試案首,謝案首,名錦秀?!?/br> “謝案首,幸會,幸會!”道里一聽就拱手為禮。 謝錦秀也趕忙還禮:“道里兄,幸會!” 之前默默關(guān)注他們的人,聽了兩人的介紹后,那眼神都如實質(zhì)一般看了過來,如此受到矚目,謝錦秀覺著有些違背自己低調(diào)的原則,不過他也是對著看過來的人,微笑示意,散發(fā)著善意,倒是有多數(shù)人都回了,只有寥寥幾個自命不凡之人,還端著的一瞥頭。 看著這樣幼稚的動作,謝錦秀直接笑的更開心了。 不遭人妒是庸才,想到這個話,謝錦秀有些想笑。 謝家風連同王具的幾個隨從給自家的幾位公子擺好了草席,車上帶著幾個食盒也擺了上來,倒是那些默默看著而沒有站坐地方的貧家書生有些不忿。 “好好的交游,變成了郊游,實不知叫一些商賈之流過來參加做什么?”有幾個附近的書生聲音不低的說著。 “是極!是極,沒得讓咱們的聚會變的有了銅臭味道!” 王具,劉句聲兩人聽了就是臉上色變。 他們兩家多代都是從商為主,捐官為輔,實實在在的功名者是少之又少,所以對于家族來說,對于他們能夠中的秀才功名也是急切希望的,但是這種希望揚名后,也讓他們在外面受到一些這樣的委屈。 “如此美景,王兄,劉兄,不坐下來,不滿飲一杯么?莫要再想路上狂叫猛追的野狗,快來壓壓驚!”謝錦秀把酒給幾人滿上,就笑呵呵的邀請他們,好像就沒有旁邊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曾經(jīng)他也曾參加過所謂的聚會,不是比較這個,就是比較那個,曾經(jīng)性子有些嫻靜的他最是厭煩這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 王具兩人聽了謝錦秀的話,不由得怒氣一消,一想還真是這樣,野狗狂吠,你惹他干嘛。 等兩人坐定,從謝錦秀的手中喝了一杯酒后,就聽著謝錦秀嘆息了一聲:“都說不宜出門,你們偏偏不信,差點就是口角之爭了吧?” 王具和劉句聲一聽,突然默了,這都能聯(lián)系起來,兩人能夠說什么呢? 不過過了片刻王具等人就發(fā)現(xiàn)了個不同尋常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