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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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面上忍不住露出驚訝來,又連忙斂去神色,擔(dān)憂地朝著緲緲看去,生怕她會被說動。 她年長許多,見過的世面也多,楊父這番話說著好聽,可漏洞百出,她只擔(dān)心,她們小姐年幼又心軟,說不定就會被這番好話哄騙去了,又相信楊家人。 緲緲仿佛是被打動了,沉默了許久,才猶豫地朝著楊父看去:“那舅舅打算如何處置她呢?” 楊父早有準(zhǔn)備,應(yīng)道:“我讓她向你道歉,到你原諒為止。也幸好是容將軍在你身邊,才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你記恨著她,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她不止是你舅母,還是新立與欣怡的娘,這些年來,替我管理家中事務(w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那兩個孩子還年幼,也不能失了親娘。無論你要什么補(bǔ)償,我這個做舅舅的,一定二話不說,全都給你!” 奶娘的目光更加焦急,視線恨不得把楊父瞪得個洞穿。 “小姐……” 緲緲抬手,打斷了奶娘的話。 她并未看奶娘,任憑奶娘使了多少眼色,也沒有接到。她垂著眼,也并未看向楊父,并沒有看到他臉上的神色有多愧疚與后悔。 她只是依舊聲音輕柔地說:“要是沒有將軍在,我可就真的死了。要是我真的死了,舅舅會怎么做呢?” 楊父一滯。 緲緲攥緊了衣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經(jīng)死過了一回。 要不是好運(yùn)得到重來一回的機(jī)會,要不是好運(yùn)能夠在桐州遇到將軍,她或許還要在楊家人手上搭上第二條性命。 話說的再好聽,可要是她真的死了,誰能賠她這一條命呢? 楊家人恐怕還會拍手稱快,而后十分不客氣地?fù)屪咚囊磺邪伞?/br> 楊父吶吶道:“這不是有將軍在,你也未出什么事情……” “表兄與表姐只有一個親娘,我娘也只有我一個女兒?!本樉樰p聲道:“表兄與表姐還有舅舅這個好爹爹,我可我爹我娘都死了,也沒有人能護(hù)著我。若是他們還在世,他們定然會生氣的?!?/br> 楊父猛地住了口。 沒由來的,他竟然還打了一個寒顫。 “舅舅回去吧,我想要的補(bǔ)償,舅舅給不了。”緲緲低著頭說:“奶娘,送客。” 奶娘猛地吸了一口氣,總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用處。 她一揮手,將軍府的下人立刻迎了上來,像是當(dāng)初提著楊夫人那般,一邊一個把楊父提了出去。 楊父哪里是將軍府下人的對手,在門口被放下時,他沉著臉,險些維持不住自己的形象。他是朝廷命官,哪里丟過這樣大的人? “你們這些人……豈有此理!” 將軍府的下人頭也不抬,送完人就走了。 楊父氣急敗壞,只能在門口整了整衣冠,憤憤離開。他還有許多話沒說,還沒解釋清楚的婚約一事,還沒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準(zhǔn)備了一肚子的話,這才剛開口沒多久,就被趕出去了! 他剛踏出門檻,就見一匹高頭大馬疾馳而來,到了將軍府門前,又被拉緊韁繩,駿馬前蹄揚(yáng)起,急急停下。 楊父抬頭,就見容景穿著兵甲高坐馬上,威風(fēng)凜凜。 楊父眼前一亮,立刻迎了過去:“容將軍?!?/br> 容景垂首,見到他,面色變也不變。 楊父堆著笑道:“容將軍,下官是……” 容景翻身下馬,并不回頭,兵甲上的披風(fēng)隨他的步伐在他身后蕩起血紅的弧度。 楊父愣了一下,急忙追過去:“容將軍……” 容景停了下來,才總算是回頭看來:“楊大人?” 楊父一喜,連忙應(yīng)道:“正是下官?!?/br> 容景才皺起眉頭,側(cè)頭吩咐門房:“往后不必因為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打擾夫人休息?!?/br> 而后他不等楊父開口,便大跨步進(jìn)了府中。 徒留楊父目瞪口呆愣在原地,不明白自己為何成了……無關(guān)緊要之人。 第47章 因為有身孕, 行動多有不便, 緲緲平日里也鮮少出門, 外頭有什么消息,也都是奶娘在外面聽說了再告訴她。 在京城里待了些日子, 把將軍府的事務(wù)都了解了,托將軍府人口簡單的福, 府中事務(wù)也不多,而且府中還有人幫把手,緲緲也并不覺得辛苦。 等把該見的人都見了,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了,緲緲才覺得疑惑。 她問容景:“我在桐州時,平日里還有人情往來,將軍府比林家更大,理應(yīng)更繁瑣些。我到京城這么久了,卻沒見到什么人?!?/br> 除了剛回京城時, 容景將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手續(xù)補(bǔ)全,她正式入了容家的戶籍,擺了酒席請了一些相熟的人過來之外,緲緲就未出門與哪個府中的夫人往外走動過——就連是擺酒席時,容景也憐惜她身子重,并未讓她出門,緲緲只匆匆見過那些人幾面, 并未有能說得上話的。 至于宮中的, 容景先前說要帶她進(jìn)宮, 反倒是緲緲自己害怕,先給拒絕了。 容景淡淡應(yīng)道:“那些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br> “無關(guān)緊要?”緲緲驚訝:“既然是在朝中辦事,那其他大人也是將軍的同僚,怎么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人情往來必不可少,往后將軍在朝中辦事,也需要這些大人照拂?!?/br> 容景道:“這些自然不必由夫人cao心,這些無關(guān)緊要之事,管家就可以處理的很好。” 緲緲一時無言。 容景想了想,解釋道:“將軍府并沒有太多親近的人家,唯一走得近的,也就只有皇上。其他人交由管家處理就好了,若是夫人真要見,那不如進(jìn)宮見見皇上太后?!?/br> 緲緲一下子又慫了。 那可是皇上太后,她這樣的小人物,在到將軍府之前,也是萬萬不敢想能有朝一日會見到這樣的大人物。只是如今她身份變了,若是遲遲不去見容景的家人,說不定還會以為是不懂禮數(shù)。 只是…… 緲緲摸了摸肚子,隔著厚衣裳,如今都能摸出圓潤的弧度。 她這肚子瞞不了人,她最擔(dān)心的,便是皇上會無法接受她這個懷了其他人的孩子的人成了將軍夫人。無論怎么說,容景也是皇親國戚,哪里能丟這樣大的臉? 緲緲緊張,容景自然也看得出來。 他道:“我已經(jīng)與皇上說過此事,皇上已經(jīng)知曉,并不介意。” “你……你都與皇上說過了?!”緲緲驚詫,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皇上如何能不介意,畢竟這……這……” 畢竟他與皇上說了實話。容景心想。 他帶著夫人回京,哪里瞞得過皇上,甚至當(dāng)初還在桐州時就寫信告知了皇上此事。夫人肚子里有了孩子,皇上當(dāng)然也清楚,怕皇帝誤解夫人為人,他才事先告知過了。當(dāng)然,他并未說當(dāng)初陰差陽錯的巧合,只說夫人第一次上京城時,兩人便已經(jīng)心意相通了。 他比夫人年長幾歲,與他同齡的人,早就已經(jīng)成親生子,就連皇帝在他的歲數(shù)時,也已經(jīng)有了太子。他的婚事可讓皇帝太后都頭疼的很,只是他一直沒有中意的人選,若是要催他,他就躲到邊關(guān)去,也無人能奈何他。 這個將軍夫人,卻是皇上與太后盼了好幾年盼來的,得知夫人肚子里還有了他的孩子,那兩位別提多高興了,恨不得立刻就能見到。只是他清楚夫人心中不安,才暫時擋了。 “我看中的人,皇上并不會說出不好?!比菥暗溃骸八騺硐嘈盼业难酃獠粫鲥e?!?/br> 緲緲啞然。 這分明是夸她的話,反而讓她生出了不少愧疚來。她自己清楚,不管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她都是高攀了將軍。 可她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既然成為了將軍的妻子,就應(yīng)當(dāng)像將軍一樣有勇氣才行。 緲緲想了想,道:“那我們何時進(jìn)宮去?” 容景眼睛一亮:“夫人的意思是……” “我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反而會讓皇上太后對我生出意見來。”緲緲輕聲說:“我總不能拖累你,反而給你添麻煩的。只是我……我也是頭一次進(jìn)宮,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一定要提醒我?!?/br> 容景哪里會有反對的。 等宮中皇帝太后知道了,也是高興不已。 出發(fā)進(jìn)宮前一日,緲緲還輾轉(zhuǎn)難安,都沒到第二天,她就已經(jīng)開始緊張了。 容景就躺在她的身邊,她一有動靜,他立刻就能察覺,哪里能睡得好,干脆便起身將蠟燭重新點燃了。 緲緲有些歉意:“我是不是吵到你了?!?/br> “是我今日也沒有多少睡意。”容景握住了她的手,道:“一想到要將夫人介紹給皇上與太后,我心中也十分激動?!?/br> “你也睡不著?” 容景頷首應(yīng)下,他表情向來時一本正經(jīng),說話時眼都不眨一下,話說的也是真誠無比,緲緲便立刻信了。 她不由得愁眉苦臉:“若是皇上不滿意……” “都入了我容家家譜的,皇上就算是不滿意也并沒有辦法?!?/br> 緲緲啞然:“哪有你這樣不客氣的?!?/br> “于親緣上看,皇上雖是我的表兄,可夫人是我親自挑中的,日后也是與我過日子,與他并無多少關(guān)系?!比菥罢f的十分認(rèn)真:“于君臣看,我為皇上行軍打仗,皇上看中的是我的能力,我的夫人是誰,與政事并無任何沖突,也與他并無多少關(guān)系。我只是帶夫人見一見他們,并非是要他們點頭同意的?!?/br> “……” “再說,他們早就已經(jīng)點頭了。” 無論是什么,他都能說出理由來,反而讓緲緲無話可說了。 容景握著她的手,一本正經(jīng)地道:“實在不行,等明日我再帶夫人逃出來,宮中兵衛(wèi)多,雖然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可人多勢眾,要逃出來也得費(fèi)一番功夫。” 緲緲一下子笑出來:“怎么到了你的口中,見皇上太后,反而是成了要逃命了?” 可被容景這樣一勸,她卻是奇跡般的安下心來。 緲緲重新躺下后,心中忍不住想:連山匪她都見識過了,性命都險些有安危,見皇上太后,總歸是性命無憂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自己勸住了,她閉上眼,直接睡到了第二日。 奶娘特地給她挑了一件正式的衣裳,衣裳還是從桐州帶來的,料子是好料子,就算是進(jìn)宮也不會落下面子。容景在一旁看她梳妝打扮,不禁皺著眉頭道:“是我疏忽了,夫人到了京城,倒是忘了給夫人置辦新衣裳?!?/br> “我的衣裳并不少,也不必大費(fèi)周章?!?/br> “夫人到了將軍府,總不能過得比在桐州時還差的?!彼隽艘欢稳兆幼o(hù)院,緲緲平日里過的什么日子,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緲緲就由他去了。 等梳妝打扮完,坐上馬車之后,她緊緊攥著衣角,緊張地幾乎要將衣裳戳出洞來。 馬車從京城主干道慢慢駛過,街上熱鬧的聲音從縫隙處鉆了進(jìn)來,緲緲卻渾然不覺,手心出了不少汗。 等馬車駛到宮門口時,就該停下了,之后便要由雙腳步行。知道緲緲有身孕在身,太后特地賜了轎子在宮門口等著,她坐上去,倒并不會累。 宮中太監(jiān)走得穩(wěn),轎子慢悠悠的,緲緲也不知道經(jīng)過了多久,才總算是停了下來,她在心中將剛學(xué)會的禮儀回想了無數(shù)遍,才深吸一口氣,抬眼望了出去。容景撩起了轎簾,躬身伸手等著她。 皇上有政務(wù)要忙,緲緲先見到了太后。她本來以為會是個嚴(yán)厲的老人,踏進(jìn)殿門是連頭也不敢抬,誰知道進(jìn)去之后,她都還沒來得及行禮,就先被叫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