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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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么約法三章?” 他心里不動聲色的想:他哪兒來的自信我會愛上他?我就是愛個棒槌也不會愛他吧? 秦初等的就是路潼這句話,他在書桌上一陣亂翻,從抽屜里翻出了一刀打印好的資料。粗粗一看,這一刀資料還是挺厚的,路潼看到它的時候,微微的愣了一下。 “這是你的復(fù)習(xí)資料?”他下意識的開口。 顯然,復(fù)習(xí)這兩個字,天生就跟秦初沒什么關(guān)系。 秦初把這一刀紙扔到了路潼手里,只見這一刀被定在一起的資料首頁上赫然顯示著幾個大字:約法三章。 路潼翻了一下,冷笑道:“這就是你的約法三章?我怎么看不止三章的樣子?” 秦初大言不慚:“三章只是一個量詞,意思是有很多張的意思,難道你不懂嗎?” 路潼嘴角一扯:“你這是約定?這么厚一刀,不是在寫‘告臺灣同胞書’?” 秦初反問:“那是什么?” ……好吧。 根本不該指望他會好好看歷史書。 秦初寫的這個“告臺灣同胞書”比原版可厚多了,并且內(nèi)容也不是針對臺灣同胞,而是針對他路潼。 洋洋灑灑幾篇,路潼隨意的看了幾眼,心中吐槽:神經(jīng)病,有這個功夫來防著我對他圖謀不軌,不如拿去讀書,早有這本事,清華北大哪個不隨便他考? “書”上第一條就是警告路潼不要因為信息素的原因把持不住愛上他。 后面的一大堆則是要求路潼做這兒做那兒,雞毛蒜皮事情一堆,堪比古代的三從四德。 路潼隨便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秦初還饒有興致地開口:“看的怎么樣?” “你覺得呢?!甭蜂淅涞仄沉怂谎郏俺燥柫藫蔚?。” 秦初這份約法三章純粹寫出來逗路潼玩,也沒指望路潼真的蠢到會去看它兩眼。 這本來就不大的房間,在路潼來了之后顯得更加擁擠。 對方似乎下定決心要跟他劃清楚界限,不管是床也好還是書桌也好,個人用品都分的很開,仿佛中間有個無形的三八線。 繼秦初手上這份毫無邏輯可言的“約法三章”之后,路潼在房間里也搞起了“一房兩制”——屬于他的一面干凈整潔,屬于秦初的一面依舊亂糟糟的。 秦初在屋里沒事做,就盯著路潼鋪床。 他原本以為對方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九級殘障,結(jié)果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嶺之花鋪床的動作意外熟練,甚至還透露除了一絲賢妻良母的氣息。 秦初腦子里冒出來的這四個字把自己給“雷”到了,他甩了甩腦袋,扔掉了這個想法。但這個想法就像在他腦子里扎根了似的,秦初的目光又忍不住落在了路潼的腰上。 有必要嗎?他想,一個男人,腰這么細。 秦初很有實驗精神的比了一下,總覺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握的過來。 他下午手賤刺激了一下路潼,兩人到了晚上去讀晚自習(xí)的時候,都沒有再交流。 路潼挑了幾張模擬卷帶到了教室,賀年早就在等他,“聽說你住校了?” “你從哪里聽說的?”路潼一來,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翻看了書。 “校園論壇上。下午的時候有人看到你提著行李去了國際部,你和誰住在一起?”賀年大驚小怪,他是少數(shù)知道路潼omega身份的人,不過路潼自己沒公布,賀年也默認(rèn)幫他保守秘密。 路潼想到秦初,緘口不言:“管這么多干什么。晚上是不是還要搬桌子?!?/br> 明天禮拜一就是期中考了。 每次期中考的前一天晚上,各個班級都要將作為重新按照學(xué)校的規(guī)格排過,順便打掃好班級衛(wèi)生,通常要忙活整整一節(jié)課。 這種閑散的時間,老師只管衛(wèi)生,一部分學(xué)生就會趁機跑出去談戀愛。 畢竟大晚上的,省一中又那么大,多的是監(jiān)控死角看不到的地方,用來談情說愛再好不過。 結(jié)果晚自習(xí)第二節(jié) 課的時候,悶了一下午的天氣開始下起雨來。 教室里的白熾燈光逼的人眼睛有點累,路潼做了一節(jié)課的題——同時還忍受了秦初一節(jié)課的sao擾,此人對短信sao擾他很有一手,連發(fā)了十幾條不重復(fù)的,他一條都每回。 他疲憊的摸了摸后頸,覺得此處隱隱有些不舒服。 其實從昨天在醫(yī)院開始就不太舒服了。 賀年望向漆黑一片的窗外,通過實驗樓的窗戶,正好能看到跟他們隔了一幢大樓的d幢。 外面下起了大雨,雨珠被風(fēng)吹著撞在了玻璃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隔壁的d幢樓就像是坐落在水簾洞里面。 除了賀年無心寫作業(yè),撐著下巴看d幢之外,班里面還有幾個女生也無所事事的盯著d幢。 路潼知道她們在看誰——秦初就在對面四樓。 這混賬在他面前不怎么受待見,但是在學(xué)校里面意外的受歡迎。下到學(xué)妹,上到學(xué)姐,對他有意思的人能在教學(xué)樓下面排隊搖號了。 大雨的天氣,又是女生多愁善感的時間段,自然是心中想著誰,目光就落在哪里。 賀年嘆息了一聲,在寂靜的教室中十分明顯。 高二一班是重點班,班里沒有老師監(jiān)督也能自行完成自習(xí),賀年仗著沒有老師,悠悠的開口:“你覺得秦初喜歡什么樣的女生?” 路潼的筆直接在本子上劃了出去:“你有???晚自習(xí)不寫作業(yè),在這里思春?” 賀年轉(zhuǎn)頭看著他:“問問嘛,你不是跟秦初關(guān)系還不錯嗎。” 路潼:“誰和他關(guān)系不錯了,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賀年心中腹誹了一句:關(guān)系要真爛,還能完成臨時標(biāo)記嗎? 他:“我只是替班里的女同學(xué)幻想一下,自從秦初轉(zhuǎn)來省一中之后,還沒談過戀愛。你說他是瞧不上省一中的女生呢,還是心里有白月光呢?” 路潼沒理他。 窗外的雨聲噼里啪啦,砸的更響,連帶著教室里面都彌漫了一股濕意。 路潼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大雨,心道自己倒霉,出門不看天氣預(yù)報,沒帶傘。 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賀年還在那兒暢想秦初的婚后生活:“你覺得秦初會娶一個什么樣的女人?還是一個什么樣的omaga?” 路潼忽然岔開話題:“這雨什么時候停?” 賀年撐著下巴:“你沒看天氣預(yù)報嗎,這幾天有臺風(fēng),出門都要小心一點?!?/br> 路潼:“什么時候了,還有臺風(fēng)。” 賀年:“今年來得晚唄,在舟山登錄的,下午的時候新聞就報道那邊水都半米深了。你晚上一個人回國際部小心一點,跟教學(xué)樓相連的那塊平地是個通風(fēng)口,每次穿過去人都要被吹走了。” 到了晚二下課,老周來了教室,分配了一下晚三打掃衛(wèi)生的同學(xué)。 路潼得到的任務(wù)十分簡單,就是擦擦玻璃。他直接從抽屜里拿了幾張做過的試卷,就上走廊去了。 賀年沒分到事情做,湊到路潼邊上來礙手礙腳。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英語聽力,賀年的眼珠子一亮,忽然拍拍他的肩膀:“路潼你看,那個不是四班的班花嗎,高雨婷!” 路潼微微偏頭,四班的高雨婷手里正拿著兩杯奶茶,往d幢樓走。 實驗樓和d幢樓中間有個鏈接的走廊,兩遍都是通風(fēng)口,現(xiàn)在走過去,兩旁冷冷的雨水在臉上拍,雖然有遮擋物,但也會被淋的渾身濕透。 賀年道:“你說她大晚上的往高一的地方跑干什么?無懼風(fēng)雨,鏗鏘玫瑰,實乃人民英雄?!?/br> 路潼專心致志的擦玻璃。 “還能有什么?”邊上的體委笑嘻嘻地回答:“不就是去找秦初的嘛,你們沒聽別人說嘛,人家四班的班花也終于拜倒在秦初的校褲下了?!?/br> 賀年:“她——我們高二的人誒,好歹也是班花嘛,怎么這么不給我們面子,去追學(xué)弟,豈不是顯得哥幾個沒有魅力?” 體委鄙視他:“人家路潼都沒說什么,你在這兒嗶嗶啥?是吧,校草?” 路潼擦完了玻璃,懶得理他們,掉頭就去了班里。 高雨婷果然是來找秦初的。 剛到了高一十二班的班級門口,起哄聲就傳來了。 高雨婷落落大方,也沒覺得尷尬,將這兩杯奶茶遞給了紀(jì)讓——秦初現(xiàn)在不在班里面,鬼知道他跑到哪兒去了。 紀(jì)讓坐在秦初邊上,只能硬著頭皮接了奶茶。 高雨婷問道:“秦初呢?” 紀(jì)讓:“其實這個問題……剛才何媛媛也問了我一遍。” ——一到這種學(xué)校管制比較松散的時刻,幾位美女都鉚足了勁兒來找秦初。 高雨婷:“那你怎么回答的?” 紀(jì)讓如實回答:“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高雨婷又問:“他什么時候回來,我在這兒等他?!?/br> 紀(jì)讓:“也不用吧……他可能自己跑回寢室睡覺了。你等也等不到的?!?/br> ——他方才就是這么打發(fā)何媛媛走的,如今紀(jì)讓做起來已經(jīng)輕車熟路了。 高雨婷:“他回去了?剛才不是還在嗎?” 紀(jì)讓:“就走了沒一會兒。不過他今天有點奇怪,平時哪有那么積極回宿舍的,跑那么快我都要以為他金屋藏嬌了。” 高雨婷嘟著嘴,有些遺憾:“我本來打算和他一起走的,我沒帶傘?!?/br> 紀(jì)讓連忙道:“那你也不用指望秦初了,他肯定也不會帶傘的。而且學(xué)姐,秦初這人很冷酷無情的,我跟他做了這么久的前后桌,我就從來沒見過秦初給誰打過傘,也沒見過他去送過誰。所以你放心,你約不到他,別人也約不到他的。” 高雨婷半信半疑:“真的?” 紀(jì)讓拍拍胸脯保證:“真的。比真金還真,他要是能學(xué)會送女生回家這一招,我今天就用自己的一雙手走回宿舍樓。” 高雨婷失落地走了。 教學(xué)樓外面的大雨落的越來越兇,晚自習(xí)第三節(jié) 課的下課鈴聲終于姍姍來遲,同時也險些被淹沒在雨聲中。 班里的人帶了幾本沒寫完的作業(yè),抱在懷里,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教室,三三倆倆結(jié)隊回寢室。 路潼是第一次住校,也是第一次自己回寢室。 他從四樓往下走,穿過打聽,又穿過走廊盡頭,到了超市邊上——這里就是最后一塊有天花板擋住的地了。 再往前,是一大塊校園廣場,國際部跟超市隔得很遠,要回宿舍就只能從廣場上走。 學(xué)校的晚上也很熱鬧,特別是超市邊上,學(xué)生擠擠挨挨地在里面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