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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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熙放開他, 拉著顧夕走了幾步。顧夕一邊走, 一邊還不斷回頭,趙熙停下步子,不悅道,“兩日前私自離宮,宮規(guī)家法都未處置,別看你身上有傷,朕就在此罰你也是應(yīng)當。” 顧夕一顆心全在顧銘則身上,樹影下那個高挑的孤單身影,他的一顆心就被顧銘則吸了過去。 他迷茫收回目光,“???” 趙熙收緊手指,顧夕全腫的手指才覺出疼。 “咝……” 趙熙又心疼,松了勁,拉著顧夕頭也不回地走了。 祁峰和顧銘則留身后,目送二人離開。 “兄長……” 顧銘則抬手止住他,“方才聽她講的,都是真的?” 祁峰垂目點頭。 顧銘則皺眉,“這皇帝做的,兵符都能掉了?” 祁峰沒法辯,垂頭。 “夕兒拿的?” 祁峰從來不懷疑顧銘則對顧夕的掌控,他老實點頭,“夕兒方才說了在哪?他……才想起來?!?/br> 顧銘則輕輕哼了一聲。 祁峰從小最敬顧銘則,這一哼,自然涼個透頂,慚愧道,“不是我那塊兒,是太后的?!?/br> 顧銘則淡淡道,“那老虔婆……當初就不該讓她把著塊兵符,你手還是軟了些?!?/br> 祁峰愧疚低頭。 顧銘則向院門處望了一下,影影綽綽的,是趙熙的親衛(wèi)。顧銘則沉吟了一下,“朝中有事?” 祁峰點頭,“林傲天反了?!?/br> 顧銘則搖頭,“為著個林傲天,她也不至于避到這里來?!?/br> 祁峰驚了下。 顧銘則又沉吟了一會兒,到底智計無雙,他略想了想,便大致明白了趙熙的意圖。 “峰兒,你……拿了兵符,回北邊境那邊去吧。陛下定是不叫你援兵,你不要輕舉妄動?!?/br> “是?!逼罘鍎C然道。 顧銘則目光如炬地看著他,“她雖退到院,但卻是胸有成竹,你絕不能此刻打錯了主意。” 祁峰驚了下,堅定搖頭,“峰兒不會的。” “嗯?!鳖欍憚t看著祁峰,“她呀,自然是先降服了你,才肯放你回邊境。” 這話說的,既通透又露骨,祁峰臉一下子紅了。顧銘則輕輕笑笑,氣息緩和下來,又似宗山好個灑脫不羈的兄長,“峰兒,兄長該教你的,也都教盡了?!@一次,也是白囑咐你,此后,你若要做什么,便不用兄長再多言了?!?/br> 祁峰眸中含上淚光,“之前是峰兒任性,數(shù)次連累兄長……”顧銘則擺手。被連累最深的,倒是被趙熙拉回房的那個孩子。 祁峰告退去取兵符。 顧銘則負手仍站在樹下沉思,修長身影,淡灰色長衣,仿佛要融在遠天一色。 趙熙是個鐵腕的帝君。朝中那些如鯁在喉的刺,她早晚是要拔的。上一回收拾了趙珍,這一回便是兵權(quán)的一統(tǒng)。她經(jīng)營了多年,已經(jīng)羽翼豐滿,只待一個萬事俱備的時機。 這個契機是從顧夕身上找出來了。一個顧夕,一塊兵符的下落,就讓林傲天現(xiàn)了形。趙熙借勢出招。 想到顧夕,顧銘則欣慰嘆息。夕兒看似弱勢,其實是很多人都忽視了他身后的巨大力量,那就是宗山。宗山弟子,遍布御所、軍營。多年來,憑借實力,大部分都升至高級軍官。顧夕是宗山首尊看中的接任人,他是劍閣掌劍,有能夠號令宗山的實力。 趙熙要建立自己的心腹鐵軍,必須要完全掌控宗山才行。她必要等顧夕完全心向她時,才會行動。而顧夕真是她的福星,恰在此刻恢復(fù)如初,成為趙熙最大的助力。 顧銘則久久站在樹影下,腦子里反復(fù)演練當今局勢??尚睦飬s有些不受他控制。他不自主地回味方才與趙熙的短暫相見。方才兩人當著眾人,可以說是完全忽視,彼此正眼也沒看一眼。顧銘則淡淡苦笑,連處理如此尷尬局面的手段都一樣,不知是她肖似自己,還是自己多年關(guān)注這個小丫頭,連行事都像了她。 好吧,能夠保持這樣的默契,倒也不失是一種福氣。他長長舒出口氣。又凝眉細細琢磨時事,想著趙熙能夠忘掉的細節(jié),一絲一縷地替她謀劃起來。 趙熙拉顧夕回了房間。 顧夕失魂落魄地,一個勁回頭看。趙熙抬手把門關(guān)嚴,阻斷了顧夕的念想。 顧夕站在窗口往外看,流連不回。 好一會兒,顧夕悵然轉(zhuǎn)過身,正對上趙熙的目光。 顧夕腰間還掛著御劍,許久未見他挎劍,現(xiàn)在猛一見,還真是英姿勃勃。趙熙瞇著眼睛,盯著顧夕的行動,真是看不夠呀。 顧夕沒意識到自己有多么令陛下驚艷,滿腹心事地走回來,邊走卸了劍放在案上。 “別急,我都計劃好了?!壁w熙和聲安慰她的小侍君。感覺這次顧夕回來,比以前多了許多心思,總是憂慮重重。 顧夕緩下來,點點頭,“嗯,我明白。不過計劃總會有變,應(yīng)對時還須警醒。” 趙熙欣慰笑道,“哎呀,仿佛比從前更周全了。” 顧夕走過來,站在她面前,“從前是沒用心思,現(xiàn)在……” 說了一半,眼睛又有些濕了。 趙熙愣了下,追問,“現(xiàn)在怎么?” “我不該逃避,該和你一起面對?!鳖櫹μ靠粗霸摵湍阋黄鹱哌^這一世,若要來世,應(yīng)當一起才對。” “夕兒?!睕]想到能在這種情況下聽到顧夕的剖白,趙熙又驚又喜又欣慰,眼睛也濕了。 顧夕出神地看著她。純粹的愛慕是趙熙要不起的奢侈的東西。可她還是盡力給了他,他卻沒意識到珍貴,輕易忘卻。顧夕上前半步,撩衣跪正,誠心道,“經(jīng)年之前,便是我想錯了。夕兒,知道錯了?!?/br> 趙熙抬手扶他,顧夕搖頭。 趙熙心疼,顧小爺?shù)男宰影?,真是從沒聽過他主動請罰這樣的話,骨子里灑脫,盡是傲氣。顧銘則當年就是照著這個路子培養(yǎng)的吧,她記憶中,除了顧夕,真沒遇到過第二個這樣的人。 趙熙甩甩頭,把顧銘則從思緒中甩出去,如今面對她的,是最真實的顧夕,她安心地展臂摟住他,“夕兒那樣做,舍生拋死,義無返顧的,教我也明白了,原來愛慕也可以如此之深?” 顧夕安心地把頭埋在她肩上,熟悉的溫暖,熟悉的堅強,這就是他的趙熙。 祁峰回來時,顧夕已經(jīng)在里間睡下。 “他身上有傷,挺不了?!壁w熙穿著家居的寬松衣服,坐在外間看書等他。 “取回來了?!逼罘宓馈?/br> 趙熙接過來,拿在手上反復(fù)看了看。一塊鐵的牌子,上面有繁復(fù)花紋。寫著燕祁的文字,一看就是皇家的東西。趙熙笑道,“做個兵符也弄這么個樣,怪不得夕兒不認得這上面的文字,也曉得是個緊要的東西?!?/br> 祁峰垂目看著那塊牌子,“此后,帝君亦不會被這鐵疙瘩困住?!?/br> 好氣魄。 祁峰退后半步,亦撩衣跪下,“臣侍處理好王庭的事,便回來?!?/br> 趙熙抬手,溫和地撫祁峰臉頰,經(jīng)年過來,昔日那個清淡的正君,終于脫下他的面具,在外是鐵腕的君王,回來便是溫柔體貼的夫郎。趙熙萬分慶幸,那個義無返顧死循,又義無返顧陪在她身邊的中宮,真心待她,她夫復(fù)何求。 趙熙欣慰點頭,將鐵牌放在他手中,“去吧,我的帝君?!?/br> “是?!?/br> 京城,禁宮。 火把通明,刀槍林立。 林傲天騎在馬上,身后是他北江三郡的親兵。黑壓壓地陳兵在于莊嚴的大殿之前。遠遠望去,大殿之后,是威峨的后三殿,再往里,就是廣闊的后宮。整個后宮,燈光柔和而恬靜。顯然還未受到兵亂侵擾。 一騎高頭大馬,橫在大殿之前的玉階下,馬上一位將軍,玄色長甲,長,槍背在身后,槍尖在月光與火把的映襯下,寒意森森。 “澤兒,閃開?!绷职撂炷樕畛?。手指凌空虛點著對面的林澤。 林澤并未答話,緩緩抬臂,將背在身后的□□翻到身前,挽了個槍花。碗大的槍花漾起點點寒星,映亮了他俊朗容顏,“三郡將士,聽令。” 這句聽令,在廣闊大殿前的廣場上,反復(fù)回音。黑壓壓的人群,仿佛被這聲音震動,紛紛噪動。 林澤威嚴立在馬上,槍尖一指,“我,趙林澤,經(jīng)年前,便從父親手中接任家主,北江三郡,聽我號令。誰敢違國法,違家主令,還回得去北江嗎?” 林傲天驚回頭,身后,他的子弟兵們,正如潮水般退向大殿兩邊。 林澤縱馬上前兩步,與父親對峙而立,“父親,兒多年前便已經(jīng)是林家家主,您親授的家譜,您忘了?江北三郡是你經(jīng)營數(shù)年,但兒亦是江北令主,您的子弟兵,也是兒的,一樣的熱血男兒,忠于的都是咱大華的江山。” 林傲天瞇起眼睛。兒子挺直腰背,端坐馬上,身后分明沒有兵卒,卻比他這個擁兵自重的人,更有氣勢。 “澤兒,父親做的這一切,不也是為了你,為了咱們林家,為了皇子?” 林澤眉頭不動,淡然一笑,“皇子亦是陛下的。您要我滅其母扶其子?是覺得離死這個字太遠了嗎?” 林傲天鐵青著臉,卻不得不承認,這話如今騙兒子是很難了。待他還要說什么,卻見林澤微抬槍尖,輕喝一聲。 “我是江北三郡的令主,亦是林家家主,還認是我江北子弟的,便退到殿外?!彼脴尲庵噶艘蝗?,“有認我為令主的子弟,便將戰(zhàn)衣反穿,露出白底,便是昭示心底清明?!?/br> 林傲天大驚。 紗幔幢幢,紅燭搖曳。黎明的微光透過窗欞射進室內(nèi),又映上錦被來。 顧夕側(cè)身臥在床里,睡顏在晨曦中,長睫毛纖毫可見。趙熙在他身側(cè)睜著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這樣一個剔透的妙人,就像跌入凡間的仙子,歷盡劫難,終于又回到她身邊了。趙熙想到這些年的思念和艱辛,眼睛有些模糊起來。 顧夕微動了動,顫著長睫,迷迷蒙蒙地睜開了眼睛。 “疼?”趙熙過來掀開被子一角,看顧夕的傷。顧夕傷在下身,此刻光著腿,修長的腿上,全是杖痕,青紫。臀上最嚴重。趙熙細心查看了一下,發(fā)覺比昨天上藥時要好得多了。這自我療傷的能力,顧夕之外也無二人了吧。 顧夕被她擺弄了一陣,顫著眼皮兒,又要睡過去。 趙熙最愛顧夕在她面前毫不設(shè)防的反應(yīng),安心又舒服。她湊近了,在他耳邊輕聲笑道,“夕兒,早安喲?!?/br> 顧夕又挑起眼皮兒,視線好一會兒對準了距離,看著她,卻沒回應(yīng)。 趙熙被顧夕用這樣迷茫的眼神看著,心內(nèi)突然莫名地擔憂,她試探道,“夕兒,是你嗎?” 顧夕撲哧笑出聲,完全清醒。 趙熙略窘迫,披衣坐起來。 “哎?”顧夕撐起來伸臂攬住她,“早安。是我?!?/br> 熟悉的溫暖,熟悉的安心。趙熙被這熟悉的含笑語氣暖得心都要化了,她轉(zhuǎn)過頭,與顧夕吻在了一起。 “回來了,真好?!壁w熙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