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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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安有變, 齊國異心, 我?guī)П刃幸徊? 奪下望安, 迎你入城?!?/br> 信紙的右下角, 男人用無比溫柔的字跡, 一筆一劃寫著“卿卿如唔” 殷宸捏著信紙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蜷起。 他滿心期待, 他意氣風(fēng)發(fā),他一心要打下敵國的王都來討自己心愛的姑娘的歡心。 那她要多狠心才能告訴他,她要離開了。 這時(shí),外面突然響起兩道恭敬的女聲:“殿下可醒了?” 殷宸一時(shí)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叫自己,半響才應(yīng)了一聲,大門被輕輕推開,四個一身勁裝的冷面女子捧著一套華美的裙裳珠翠走進(jìn)來。 她們看見甩著五條狐尾的殷宸,并未露出任何異樣之色, 顯然已經(jīng)提前有人囑咐過。 “殿下。”為首的年紀(jì)稍大些的女人帶著幾人跪下:“王爺和大軍先行一步,我等奉命護(hù)佑您慢行前往望安,護(hù)衛(wèi)軍和車架已在外等候,請?jiān)试S我等為您更衣?!?/br> 殷宸看著她,抿了抿唇:“為何叫我殿下?” 女親衛(wèi)臉上劃過一絲詫異,隨即露出一個微笑,恭聲道:“王爺已下旨冊封您為王后,只是如今行軍在外多有不便,回王都方正式冊封,然我等一切禮節(jié),皆如面見王后?!?/br> 這一回答的功夫,女親衛(wèi)終于看清了他們大周王后的臉。 那是極為美麗的一張容顏,澄澈清麗到了極致,卻又隱隱滲出妖的柔媚之態(tài),如今春睡初醒,兩頰微微暈紅,看人的時(shí)候眸子里都像盈著春水一樣,美的不可方物。 只是,不知有什么事困擾著她,讓她眉眼間都染著愁意和委屈,看的人連心都要被揉碎,恨不得上刀山下火海為她分憂解難。 殷宸垂著眼睛,沉默半響才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下?!?/br> 王后的命令無從違抗,女親衛(wèi)毫不猶豫的應(yīng)了:“我等在門外等您,您有吩咐請請直接吩咐我們。” 幾人退去,屋里重新恢復(fù)了平靜。 殷宸慢慢坐下,捏著那張信紙不說話。 半響,規(guī)則嘆了一口氣。 “長痛不如短痛。”它道:“趕快走吧,十年之后,你們可以再見面的。” “說的輕巧,整整十年啊?!币箦粪?,又有些哀求道:“好歹找個借口啊,我說我想雪山了?我說我要回北山養(yǎng)傷?我說那邊有異寶降世需要我守護(hù)…” “不行?!币?guī)則斷了她的念頭:“你可以救他的命,但是不能救他的心,只有絕心冷情的魏元衡才能成為千古一帝,這一段的劇情要求,你不能讓他對你心懷留念?!?/br> 殷宸嘴一撅,眼看著劈里啪啦就要掉眼淚。 規(guī)則頭皮一麻:“你別給我來這套,我已經(jīng)夠給你走后門的了,你也不用這么擔(dān)心,我估摸著就算他這次又被你拋棄了,他那么愛你,下次還是會原諒你的…”雖然估計(jì)在原諒之前,得且把她醬醬釀釀了呢。 殷宸聽的不太高興,掰弄著手指頭:“什么拋棄不拋棄的,我也不愿意啊…你怎么把我說得跟撩完就跑的渣女一樣…” 規(guī)則斜眼看她。 你跟我說什么用啊,反正在人家魏元衡眼里,你就是睡完就跑的渣女—昨晚上甜言蜜語,第二天影兒都沒了! 規(guī)則不耐道:“別磨嘰了,愛寫不寫,不寫這就走?!?/br> “寫寫!” 殷宸握著筆,在他的信紙背后寫自己想說的話,然后把它折起來,推開門。 女親衛(wèi)等人正在外面等著,看見她恭聲問好:“殿下。” 容貌傾城的少女只披著薄紗,五條絨白的狐尾纏繞在她身上,赤著腳,一步一步順著臺階走下來,那畫面,空靈美麗的無法用語言形容。 她走到女親衛(wèi)面前,抬起手,纖白的掌心是一張疊起來的白紙。 “請幫我,把這個交給他?!泵利惖难`微微一笑,眉眼間帶著悵然和愛意:“告訴他,我一定會回來的,請他…別太生我的氣…” 女親衛(wèi)愕然,不敢接信:“殿下,請您還是親自去望安與王爺說吧,我等不敢…” 她不動聲色的抬起手,四周的暗衛(wèi)迅速包圍而來。 在王爺走之前,百忙之中還親自把她們召到面前。 他說:“她想做什么都隨她,只一點(diǎn),她若是敢跑,你們就是綁也要把她綁回來!” 女親衛(wèi)本還奇怪王爺為何深愛王后、還要下這樣的命令,或者說她絕沒想過,與王爺兩情相悅的王后竟然要跑?! 但無論如何,她們必須得把王后安然帶去望安城。 殷宸像是沒看見周圍驟然出現(xiàn)的暗衛(wèi),只定定看著女親衛(wèi),真誠道:“請一定幫我傳達(dá),謝謝你?!?/br> 話音未落,她身上忽然有靈光閃爍,她曼妙窈窕的身影一寸寸虛幻消失。 女親衛(wèi)瞳孔一縮,慌忙上前想抓住她衣角,卻只握了個空。 “殿下—” …… 魏元衡率軍疾行千里,在齊正軍隊(duì)之前抵達(dá)了望安。 嘉國十之八九的國土已然淪陷,在周軍沖破落雁谷駐扎虞城之后,嘉國王室就徹底慌了。 嘉王懦弱昏庸,聽聞周軍已攻下陪都劍指王都,驚慌失措之下聽從了有心之人的諫言,給齊國修書請求齊國的支援,妄圖讓齊國與周國兩敗俱傷以圖漁翁之利,為此在齊國應(yīng)允出兵之后,特別放開與齊國邊境的防衛(wèi)放任齊國大軍入境。 只可惜,齊王雖然年老,謀略卻不減當(dāng)年,大軍入境之后直接反水吞并嘉國疆域,并借此便利長驅(qū)直入意在望安。 雙方夾擊之下,嘉王嚇得魂飛魄散,連夜攜著妻妾兒女與金銀珍寶在親軍的護(hù)衛(wèi)下棄城而逃。 國君都棄了城,被放棄在王都的軍民是何想法可想而知,望安軍心低迷,周軍不過兩三次進(jìn)攻,就擊潰了這個曾經(jīng)無比繁華的王都大城。 嘉國守城大將頑固抵抗戰(zhàn)死,絕大多數(shù)嘉軍在勸降下放下武器舉手投降,周軍如流水般沖進(jìn)望安,追殺著殘留的不肯投降的嘉軍。 “再三警戒將士們,不可燒殺擄掠、不可胡作非為?!碧ゑR走在嘉國王宮的路上,魏元衡對李畢吩咐著,他的語氣冰冷:“如果敢有張狂得意不守規(guī)矩者,按軍規(guī)處置,絕不輕饒。” 他要的不是一座死城,而是一座誠心歸順的王都,他要將嘉國徹底變?yōu)榇笾艿囊徊糠?,他絕不允許因?yàn)橐恍┤说乃烈馔秊槎ッ裥挠械K大局。 李畢恭聲應(yīng)好。 順著甬道往前,一路上都是神色惶惶的王宮宮女太監(jiān),還有一些攜著包裹匆匆要逃的低位妃嬪和守軍,當(dāng)他們看見一行氣勢森冷鐵甲戎裝的周軍時(shí),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有的直接軟倒在地上。 魏元衡勒住馬,沖李畢微一揚(yáng)下巴:“去抓一個認(rèn)識去私庫的路的。” 雍王不重奢靡享樂,這么多年攻城略地,李畢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命令,他愣了一愣,反映過來忙道:“是?!?/br> 他下馬走到跪倒低頭的嘉國宮人面前,冷聲道:“有誰認(rèn)得去嘉王私庫的路?” 他們一眾既是敵軍、又是殺神,宮人瑟瑟不敢言語,況且一個宮里,能知道王庫在哪里的就那么幾個,早早就摸著門路與嘉王一道跑了。 李畢皺了皺眉,正要回稟,就見墻角初一個一身灰衣的女人毅然站起來:“這位將軍,民女知道。” 那女子穿著民間的粗布衣裳,但抬起頭來卻露出一張頗為美麗年輕的容顏,皮膚白皙,顯然是精心護(hù)養(yǎng)過的,至少也會是個頗為受寵的妃嬪。 李畢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心中升起些許警惕,那女人卻不卑不亢越過眾人走上前:“將軍,這宮里大概只有民女知道王庫在哪兒了,民女?dāng)嗖桓移鄄m大人?!?/br> 李畢問:“你是嘉王妃嬪?” “是?!迸犹谷坏溃骸拔以羌瓮踬t妃。” 四妃之一,已經(jīng)是宮中的高位嬪妃了,李畢愈發(fā)詫異:“那你為何不與嘉王后宮一道逃跑?” “因?yàn)楸绕饤墖拥募瓮蹂鷭?,民女更愿意做雍王治下大周的子民?!闭f著,女子將光彩熠熠的目光投向那邊馬上一身戎甲、雍容而立的冷峻男人,語氣恭敬而敬仰:“大周雍王之英武圣名,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李畢仔細(xì)打量她,見她眼神坦蕩神色磊落,便知她說的都是真話。 這個女人很聰明,而聰明人是不會做傻事的。 “你與我來?!崩町厸_著魏元衡走去,將與女子的話一一告知,低聲道:“王爺,末將以為此女可信。” 魏元衡淡淡瞥去一眼。 女子微笑著站在那里,極力展現(xiàn)著自己的友善和仰慕,但她很快發(fā)現(xiàn)這都是無用功—魏元衡看她的目光與看墻壁、看路時(shí)沒有任何區(qū)別。 不懷疑、不傲慢、不思量,就是一種很平靜的、看死物般的眼神。 女子呼吸一窒,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過如此緊張的滋味了,以至于她甚至頗為失態(tài)的握緊手。 “帶路。”他低沉道。 女子下意識的往前帶路,等回過神來才意識到,他連她的名字都沒有問。 她微微咬了咬唇。 怎么辦,這位大周雍王,真是比傳言中的更冷酷威嚴(yán)。 女子并沒有?;ㄐ乃迹苯禹樦罱穆钒阉麄儙У酵鯉烨?,一路上遇到某些隱秘之處時(shí)還會特意給他們解釋,歸順的誠意可是十成十。 她在極力展現(xiàn)自己的價(jià)值,而顯然效果還不錯。 “王爺?!崩町叺吐暤溃骸斑@女人不俗,或許可以收為己用?!?/br> 魏元衡只看著漸漸顯露的王庫,淡淡道:“有用便用,你看著辦吧?!?/br> 女子帶他們到私庫門前,便靜靜往后退開,李畢一刀劈開庫鎖,推門而入。 嘉王逃的匆忙,只來得及帶走王庫中的少量寶貝,此刻王庫中支架散亂,不少珍貴的瓷器畫卷掉了一地,金銀璀璨的光華耀眼。 魏元衡掃視一圈,眉眼驟然冷肅。 如果嘉王那么不開眼,把靈珠帶走了…那他就算追殺到天涯海角去,也要把東西奪回來! “搜!搜靈珠?!彼渎暤溃骸霸倥蓛申?duì)人去國庫和嘉王寢殿,一寸寸的翻,給我把嘉國靈珠翻出來!” 女子聽到魏元衡的話,有些恍然。 原來是為靈珠而來。 她看著眾人翻箱倒柜,又看著那眉頭緊皺的雍王,大著膽子上前一步:“雍王殿下,民女斗膽,民女曾見過那靈珠,雖然光華璀璨,卻沒有傳言中那般神效,您若是要它治病救命,倒不如翻翻王庫里的珍貴藥材,嘉王曾意外得來一根八百年份的人參珍藏于此,已成人形、藥效如神?!?/br> 魏元衡聞言,冷冷看來一眼。 他的目光冷肅如冰,帶著腥風(fēng)血雨走過來的殺意,女子渾身一寒,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莽撞。 只有在對方有興趣的情況下,突出的表現(xiàn)自己才會得到好感與重用,而如果對方根本沒有…那只會覺得呱噪和厭煩。 她撲通一聲跪下,深深低著頭,心頭如鼓點(diǎn)急震,手心盡是冷汗。 “王爺。” 就在這時(shí),李畢捧著一個小盒子走過來,恭敬道:“您看是這個嗎?” 魏元衡掀開蓋子,里面是一顆鴿子蛋大小瑩潤光潔的珠子,通體如冰雪般潔白,比上好的珍珠更剔透澄澈,拿起來時(shí),仿佛能看見里面的水色流淌。 魏元衡拿起珠子,入手溫涼舒適,如握著一汪純凈的泉水。 魏元衡在殷宸身上曾感受過真正的靈氣,這珠子上也絲絲縷縷往外溢著一樣的氣息,使人心境平和、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