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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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小姑娘邊啃著糖葫蘆, 邊含糊不清道:“娘親為什么要偷跑出來啊, 爹爹明天就巡軍回來了,等回來了帶娘親出來玩不好么?” 小男孩兒站住腳,無奈的嘆一口氣,掏出手帕給meimei把被糖漿糊的亂七八糟的小嘴擦干凈,認(rèn)真道:“阿歡,你都已經(jīng)七歲了,是個大人了,不能再吃一嘴了?!?/br> 小姑娘呆呆的看著他, 半響乖乖“哦”了一聲,把糖葫蘆往前一遞:“哥哥吃?!?/br> 小男孩兒摸摸她的頭:“你吃吧,哥哥也是大人了,不能再吃糖葫蘆了?!?/br> 于是小姑娘又繼續(xù)吃糖葫蘆,兩個人繼續(xù)手牽手往前走,都沒覺得邏輯哪里有不對的樣子。 他們緊緊跟著前面不遠(yuǎn)處的兩個年輕男子,突然,那兩個人站住。 倆小孩兒一驚。 “娘親是不是發(fā)現(xiàn)我們了!”阿歡驚慌道:“咱們偷偷跑出來會被罵的!” 阿澤眉頭緊鎖,剛要說話,余光突然瞅見一條毛茸茸的白尾巴。 他一扭頭:“阿歡,不能用尾巴抹嘴巴?!?/br> 阿歡又慢吞吞把沾滿糖漬的白尾巴放下,阿澤頭痛的抱過來她的尾巴,凝出來一點水打濕手帕細(xì)細(xì)擦干凈。 “哥哥?!卑g驚叫一聲:“娘親進(jìn)那個樓里了,有好多漂亮大jiejie圍著她,天,她們還抓她的肩膀,她們把她拉進(jìn)去了—” 阿澤一驚,忙看過去,果然那兩個年輕男子被好幾個穿著花枝招展的女人簇?fù)磉M(jìn)樓里,其中一個眉目精致美好,雖然刻意加粗了眉毛,卻反襯出文弱風(fēng)流的意味,不是別人,正是殷宸。 “哥哥,咱們快去救娘親吧!不能讓壞人欺負(fù)娘親!”阿歡用力握爪,像一顆小炮彈氣勢洶洶就要往前沖,卻直直的撞進(jìn)哥哥懷里,阿澤臉色為難又羞澀:“阿歡,咱們不能進(jìn)去,小孩子不能進(jìn)那里?!?/br> 阿歡呆呆問:“那娘親怎么能進(jìn)去?” “因為娘親是大人?!卑上肓讼?,又鼓起臉生氣:“娘親也不該進(jìn)去,壞男人才去那里!” 阿歡咬著手指,陷入了邏輯的圈圈:“娘親是大人可以去,娘親不是壞男人不能去,可是娘親進(jìn)去了……那我們是大人,哥哥是男人,也可以進(jìn)去吧!” 阿澤愣住,努力的想了想,遲疑道:“好像不能這樣理解吧…” “這都不重要,哥哥!”阿歡大手一揮:“我們是來找娘親的,娘親進(jìn)去了,我們當(dāng)然要進(jìn)去了!” 阿澤想了想覺得也是,于是給meimei把小斗篷的帽子戴上,手在面前一揮,兩個人的身影再次虛幻,他囑咐著meimei:“噓,小聲一點,離得太近娘親會感受到咱們妖力的波動的?!?/br> 阿歡興奮的點頭。 兩個人悄悄摸摸繞過門口嬉笑的男男女女,懷著緊張又好奇的心情走進(jìn)春州閣。 “我跟你港,阿歌?!?/br> 春州閣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絢爛的華燈在夜風(fēng)中搖曳,一進(jìn)大堂便是滿目富麗堂皇,金漆的花臺上有曼妙的舞姬甩著水袖,彩綢鋪滿了整個穹頂,順著回旋的木梯往上看,無數(shù)賓客和美麗的花妓倚著欄桿嬉笑玩樂。 林歌扔出一顆金子,老鴇瞬間亮了眼睛,殷切的引著兩人往樓上走,過路時有追逐著嬉笑的花妓擦身而過,看見相貌清俊的殷宸瞬間勾起笑,拋了個嫵媚的媚眼,揮袖間帶來香風(fēng)陣陣。 殷宸挑了挑眉,取下腰間的玉佩扔過去,花妓旋轉(zhuǎn)著接過,慢慢放到唇邊擦過,瀲滟一笑:“謝謝這位公子~” “咳?!绷指柩诖娇攘丝龋骸肮?,您還是低調(diào)些吧?!?/br> “我早就想來這里了,只是一直沒得著機會,趁現(xiàn)在他不在盛安才鉆出來放放風(fēng),若是不玩?zhèn)€痛快虧死了。”殷宸哼了一聲,沖老鴇說:“上最好的酒菜,叫最好的舞姬歌姬來,爺不差錢,要的就是個痛快?!?/br> 老鴇笑呵呵的應(yīng)了,引著兩個人正要推開二樓包廂的門,就聽見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陣尖叫:“鬼啊!” 她們轉(zhuǎn)過頭,就見一樓大廳穹頂和墻壁上鋪著絲綢無風(fēng)自動,一大塊一大塊被扯落,伴隨著花妓和客人們的尖叫的,是兩道鬼魅一樣的白影和孩童尖利刺耳的尖叫。 “有鬼啊!” “妖怪!妖怪在那!” “樓要塌了!快跑?。 ?/br> 大廳瞬間人仰馬翻,酒桌掀倒菜肴掃地,男男女女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老鴇尖叫一聲,顧不得殷宸二人匆匆下去就收拾殘局,殷宸扶著欄桿,額角青筋亂跳。 林歌嘴角抽搐一下:“殿下,那倆白影是不是…小殿下們???” 殷宸沉重的點了點頭,呵呵冷笑。 “倆小兔崽子,居然敢偷偷跑出來。”殷宸擼了擼袖子,心里那個氣。 偷跑就偷跑吧,還敢來青樓!來青樓就來青樓吧,還搞那么大動靜,今晚上春州閣有妖魔鬼怪的消息就會傳遍盛安城,明天魏元衡回來就會知道她們偷跑去浪,然后……她又是被收拾的離不開榻的好幾天嗚嗚嗚。 殷宸越想越氣,義正詞嚴(yán):“小小年紀(jì),就敢來這里鬼混,都是讓他們爹給慣的,今天我就得正一正家風(fēng),好好教育教育他們,免得他們不學(xué)好!” “…”林歌看著一身男裝站在青樓如魚得水的皇后娘娘,陷入了沉默。 “完了完了。” 二樓某個轉(zhuǎn)角內(nèi),兩小只縮在屏風(fēng)后,小心翼翼的看著過往的人群。 阿歡扁著嘴,帶著哭腔:“剛才動靜那么大,娘親肯定看見咱們了,這下肯定要挨揍了?!?/br> “爹爹出城了明天才回來,娘親又要罰咱們吃青菜,嗚阿歡不想吃青菜,阿歡想吃rourou……”阿歡越想越覺得悲從心來,哇的一聲哭出來:“都是阿歡不好,阿歡不該看那個布好看拽那個布,阿歡沒想到那個布那么容易就撕壞了,阿歡不是故意的……” 阿澤嘆一口氣,抱住meimei,咬咬牙:“不哭了阿歡,一會兒如果娘親找來了,就說是我拽的,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吃菜好了?!?/br> “嗚…不要哥哥吃菜…阿歡吃…” 兩小只看著屏風(fēng)后來來往往的人影,只覺得下一刻娘親冷颼颼的臉就會出現(xiàn)在后面,不禁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而想什么來什么,就在這時,屏風(fēng)被挪開,一個腦袋探了進(jìn)來。 阿歡阿澤下意識爆出一聲尖叫:“啊—” 但尖叫聲戛然而止,因為他們很快發(fā)現(xiàn)來的不是娘親,而是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看著比他們還小,不過五六歲年紀(jì),卻穿著一身利落的小勁裝,腰間還斜掛著一把小劍,臉色不似盛安貴女雪白剔透,而是呈現(xiàn)健康的小麥色,眼神干凈又堅毅,像一個小俠女。 阿歡阿澤呆呆看著她,她歪著頭看了看兩人:“你們迷路了么?需要幫助么?” 阿歡最先反應(yīng)過來,歡呼一聲,站起來顛顛跑到她身邊:“小jiejie,我們沒迷路,我們是來找娘親的,你也是來找娘親的么?” “我,我不是,我是來找阿爹的?!毙」媚镄Τ鲆豢诎籽溃骸拔液桶⒌仍囄涔?,誰先到這座樓誰今天晚上就可以和娘親睡覺,我比他快,他現(xiàn)在還沒到呢!” 阿澤也反應(yīng)過來,慢慢站起來,整了整自己的頭發(fā),走過去不著痕跡的把阿歡因為興奮露出來的毛尾巴按回去,板著臉皺眉道:“這里是不好的地方,你爹爹怎么能讓你一個人來這里呢?而且天太晚了,你一個人多危險啊?!?/br> 小姑娘擺擺手,哈哈大笑:“沒關(guān)系,我武功很好的,這里沒有不好啊,聽說飯做的很好吃,正好來這里吃晚飯呢?!?/br> 青樓的晚飯很好吃…… 阿澤陷入了迷惑。 “小jiejie你叫什么啊?”阿歡拽著她的衣角,奶聲奶氣道:“我叫魏歡,這是我哥哥魏澤,你可以叫我們阿歡阿澤?!?/br> “我叫江梓涵?!彼嗣g的頭,又看向阿澤。 她的眼睛特別亮,亮的像夜空中的星子,阿澤看著,突然臉微微一紅,不自在的移開眼。 “你好啊,阿澤?!苯骱斐鍪?,爽朗大笑:“交個朋友吧?!?/br> 魏澤看著她的小手,呆了一會兒,才慢吞吞伸出手握了握。 掌心的小手很溫暖,帶著一點淡淡的薄繭,握著卻很舒服。 江梓涵說:“我?guī)銈兿热フ夷銈兊哪镉H吧?!?/br> 阿歡瞬間把頭搖成撥浪鼓:“不不不著急,娘親在忙著,說讓我們一會兒再去找她” “那好吧,這里太亂了,我?guī)銈冋覀€屋子點些菜吃吧。”江梓涵牽著阿歡的手,小大人一樣往前走,頭頭是道:“我打聽過了,福江樓的碳烤豬排和點翠鵝是招牌菜,還有酥酪魚和甜碗子,我覺得……” 阿澤跟在后面默默聽著。 哦,原來是走錯了,把春州閣當(dāng)成隔壁的福江樓了。 但是他看著她的背影,這一刻卻奇異的沒有提醒的想法。 前面阿歡轉(zhuǎn)過頭來,笑嘻嘻的指了指他。 阿澤一愣,低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尾巴不知什么時候鉆出來了。 他向來比meimei對妖力控制的好,這兩年都沒有不受控制的長出尾巴了。 他摸了摸尾巴,又看著前面江梓涵的背影,抿了抿唇。 爹爹說過,無論什么時候,無論什么地方,如果你遇見了自己讓自己心動的人或事,下定了決心,就要勇敢的堅定的去追逐。 春州閣被阿歡阿澤之前那一出鬧的人仰馬翻,二樓的人都跑光了,江梓涵連看了好幾個大敞的包廂,奇怪道:“里面菜都沒吃完,人都去哪兒了?” “阿梓阿梓?!卑g常年待在宮里,難得遇見一個同齡的小姐妹,興奮的拉著她不放:“你還去過江南啊,那里好玩么?是不是景色特別美?” “是的啊,到處都是小橋流水,我阿爹就是去江南公差時遇見我娘親的,每年娘親都帶我回去看祖父祖母,但是我不太喜歡回去,因為那里的姐妹都不喜歡我?!苯骱瓏@口氣,語氣有點無奈:“她們覺得我太糙了,糙的不像個姑娘,和我玩不到一起去?!?/br> “不會啊?!卑g急道:“我覺得阿梓jiejie就很好,jiejie不要聽她們的。” 江梓涵笑吟吟揉了揉她的頭:“謝謝,不過我沒事兒,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我就是不喜歡那些胭脂水粉,等將來我要像爹一樣當(dāng)個大將軍,大不了就去邊疆,保家衛(wèi)國?!?/br> “你不用去邊疆也可以保家衛(wèi)國的?!卑衫洳欢¢_口,他慢吞吞看了江梓涵一眼:“女孩子又不是只能梳妝打扮,你只要做自己就好,總會有人欣賞你的…” “是嗎,這么有道理得么…” 涼涼得聲音在身后響起,阿歡阿澤瞬間僵住。 兩個人一卡一卡的轉(zhuǎn)過身,看見皮笑rou不笑眼神危險的娘親,瞬間欲哭無淚。 “娘親—” 雖然殷宸和林歌都一身男裝,但打小跟著爹行走四方的江梓涵一眼就看出這是兩個女人,見阿歡阿澤的娘親找來了,她開心的拉著兩個人走過去,認(rèn)真道:“夫人您好,聽說您在忙我就打算先帶他們?nèi)コ燥?,您找來了就太好了?!?/br> 殷宸看著這個說話條理又成熟、滿眼靈氣的小姑娘,不禁心生喜愛,忙收起了那副后娘臉,單膝半蹲笑看著:“謝謝你啊小姑娘,你怎么在這里啊,沒有長輩在身邊么?家在哪里伯母送你回去好不好???” 江梓涵又解釋了一遍,禮貌道:“謝謝夫人,但是我自己可以的?!?/br> 殷宸聽著她的話,覺得這個“和小女兒比武功比到青樓”的二傻子設(shè)定怎么越聽越覺得熟悉,她遲疑片刻:“梓涵啊,我冒昧問一下,你家爹…是叫江越么?” 江梓涵驚奇的瞪大眼睛:“夫人怎么知道,您認(rèn)識我爹么?” 殷宸唇角抽了一下。 她嘆口氣,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你爹跟你說錯了,這里是春州閣,隔壁那條街轉(zhuǎn)過彎來才是福江樓,還有,別老跟你爹學(xué)從窗戶往里飛,你從正門走,看準(zhǔn)了匾額,進(jìn)去了再找人問一下?!?/br> 江梓涵從窗戶往外看了看,恍然大悟。 殷宸拽過來自家的兩個小崽子,嫻熟的挨個把嚇出來的尾巴又按回去,微微一笑:“我們家這兩個,平日里也沒什么朋友,倒是和你投緣;伯母與你爹是熟識,你見到他告訴他,歡迎他帶著你經(jīng)常來我家玩?!?/br> 江梓涵爽朗應(yīng)了:“好啊,我也很喜歡阿歡阿澤,等過些日子我就和爹去伯母家里玩?!闭f完,她利落的踩上窗戶,沖著幾人揮一揮手,瀟灑的飛出窗外。 阿澤一下子撲到窗前,探著腦袋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才有些失落的垂下眼 ——然后就被親娘狠狠揉著腦袋。 “行啊你,小小年紀(jì),不僅知道帶meimei來混青樓,還知道勾搭漂亮姑娘?!币箦芬а狼旋X:“是功課不夠多,還是青菜吃的太少,閑的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