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后我把仇人給拐了、農(nóng)女青荷(穿書)、怪物監(jiān)護人、撿來的小奶狗是末世大佬、我的天才男友、農(nóng)家福娃、七十年代減肥記、溫柔臣服、重生成病嬌心尖寵、末世嬌嬌每天都在艱難求死
坐在書房里的厲徵霆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她一眼,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只將視線投放在了身前的筆記本上,他神色淡然,臉上并沒有任何異樣,好像昨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或許,昨晚對方只是喝多了,那一番所作所為不過是無心之舉。 徐思娣立在原地立了許久,不知過了多久,只緩緩吸了一口氣,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后,徐思娣開始像往日里工作那樣,只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始收拾起了屋子。 不然,還能怎樣? 找對方對峙理論? 還是丟了這份養(yǎng)家糊口的工作? 無論哪一樣,最終結(jié)果于她而言都是一個死局。 最先整理的是軟榻,軟榻上一片凌亂不堪,上面墊著的褥子都被直接掀起了,軟榻上的幾子被擠到了角落里,徐思娣爬上軟榻,趴在軟榻上將褥子整理好,又將軟枕、幾子一一擺設后,最后將那張薄薄的毯子疊好一路走到里頭放入柜子里鎖好。 到了里側(cè),只見一件白色的襯衣掉落到了地上,這件襯衣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徐思娣咬牙微微猶豫片刻,只一聲不吭的彎腰撿起,才剛起身,忽然間又看到前面不遠處的皮帶、西褲,內(nèi)褲,包括毛巾,竟然一路蜿蜒而去,這哪里是不小心掉落的,分明是直接往地上扔的。 不知為何,徐思娣見到了這里,心里只隱隱有些煩悶不安。 她咬牙穩(wěn)了穩(wěn)心神,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培訓師給她培訓的服務流程,培訓的項目中好像就有這樣的一幕,只說要將厲先生換洗的衣服收拾好,厲先生一走,她只需要將衣服抱著送去會所中心,那里有專門的洗衣間,專門為厲先生清洗衣服的單獨場所。 這樣想著,徐思娣只彎腰,將地上所有的衣服一件一件慢慢撿起,然后分類疊好放進真空的包裝袋里,做完這一切后,又將從次廳到臥房到溫泉池子一路的痕跡全都收拾干凈。 她忙活起來,特意壓低了聲音,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書房里的厲徵霆微微挑眉,她到哪里,他的目光偶爾隨著跟到哪里,第一次知道,原來打掃屋子竟然這樣瑣碎,看著對方圍繞著他忙前忙后,這樣的感覺略有幾分…奇異,以往所有人都是在他人后收拾,很少有人這樣一早醒來就當著他的面忙前忙后的。 厲徵霆微微挑眉,不過,目光滑到對方小臉上時候,雙目微微瞇起,只見對方一路微微繃著小臉,盡管神色雖并不明顯,可厲徵霆眼光素來毒辣,仍然一眼便可看穿,厲徵霆修長的手指在案桌上漫不經(jīng)心的敲擊了幾下,忽而一把將筆記本扣下,直接起身,緩緩朝著臥房走去。 進去后,只見對方跪趴在屋子一側(cè)的矮桌上,桌上擺放著一條黑色的西褲,對方正背對著跪在地上一言不發(fā)的拿著熨斗給他熨燙褲子,而床榻上,新的襯衣、西裝、領帶早已經(jīng)熨燙得平整整齊,全部分門別類的擺放在了那里,好像正等候著,等著隨時恭候他的挑選。 大清早的,臥房里靜悄悄的,厲徵霆進來,微微抱胸靠在門口瞧了一陣,對方全神貫注,竟然片刻未曾發(fā)覺他的到來,跪在地上的她一心一意,目不轉(zhuǎn)睛,好像極有耐心似的,從身后看上去,她整個人縮成一團,仿佛更小了,小到,厲徵霆目光往對方的腰際緩緩掠過,小到他只手可握。 這般想著,厲徵霆喉嚨忽然微癢,不由輕輕地咳了一聲,果不其然,便看到對方的背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這么怕他? 他又不是洪水猛獸。 厲徵霆直接上前,隨手解開了浴袍準備換衣服,將浴袍絲帶解到一半時,忽然意識到自己里面赤、身裸、體,不由往床榻上掃了一眼,沖著不遠處那道背影隨口問著:“內(nèi)褲呢?” 徐思娣聽了整個背影一僵,過了良久,只用力的捏緊了熨斗手柄,隨即將熨斗緩緩一關,只咬牙轉(zhuǎn)身低頭從床榻邊上的梨花木柜子里翻出一條嶄新的黑色內(nèi)褲,沒有交到對方手上,而是直接擺放在了襯衣邊上,然后立馬轉(zhuǎn)身繼續(xù)熨燙那條熨燙到一半的西褲。 沒多久,只聽到打從身后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對方竟然直接當著她的面開始換起了衣服來,徐思娣忍下心中的羞恥與不適,一直忍到將西褲熨燙完交給對方后,直接一溜煙跑出了臥房,從頭至尾,她都沒有抬眼多看對方一眼。 一直到一早上將所有事情徹底忙完,徐思娣整個人都虛脫了,眼看著將厲先生送出了屋子,卻未料對方步子微停,忽而轉(zhuǎn)身漫不經(jīng)心沖她道:“去換衣服,先送你回學校?!?/br> 第38章 038 徐思娣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飛快的看了對方一眼, 忙道:“不…不用了?!?/br> 一整個早上,這是徐思娣第一次主動跟對方說話。 厲徵霆卻淡淡蹙眉,道:“車子在門口, 順道?!?/br> 是命令而非詢問的語氣, 仿佛由不得任何人拒絕似的, 說完, 提著步子直接往外去。 徐思娣恭恭敬敬的立在原地,一直到目送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這才雙肩微微一垮,只微微抿著嘴,有些煩悶的去了旁邊的次間換衣服。 剛準備推門,門卻從里面被推開了,劉婉心四下瞧了一眼,確認厲先生走了, 忙不迭一把將徐思娣拉了進去, 將門一關,一臉神色復雜的看著徐思娣道:“思思, 昨晚…昨晚你跟厲先生…” 頓了頓,又立馬改口道:“厲先生他沒怎么為難你吧?” 昨晚厲先生一晚沒走,屋子里的燈點了一整晚,劉婉心擔心徐思娣應付不過來,一直在次間守著, 卻未料里頭一整晚靜悄悄的,就連宵夜茶水都沒叫過一回,她守到十二點左右終于忍不住湊過去探了一眼,遠遠地透過半開的窗子似乎看到徐思娣躺在軟榻上睡著了,她的身上還搭著厲先生的蠶絲被,劉婉心當下心中立馬一突,沒敢多瞧,忙匆匆返了回去。 今天一早,又聽到厲先生要送她回去,劉婉心心中不由有些微妙。 要知道,能夠上厲先生的車,這待遇不是誰都能爭得到的,即便當年的私人侍者鄭榮心在時,好像也沒受過這待遇,整個會所,除了駱經(jīng)理,別說受到厲先生的青睞,就連能夠接觸到厲先生本人的人都沒幾個。 就說劉婉心自己,在駱經(jīng)理身邊當助理當了三年,這個院子私底下很多事情都是由她打點處理,例如招聘、培訓什么的,可這三年以來,她從未單獨跟厲先生說過一句話,一句也沒有,說句毫不夸張的,即便她現(xiàn)在往厲先生跟前湊,厲先生怕是連認都不認識她。 可是,對方才來多久? 這才第二次在厲先生跟前露面。 厲先生又是什么樣的人物? 沒幾分手段的人哪能做得到? 想到這里,劉婉心不由定定的看向眼前的徐思娣。 對方此刻正微微擰著眉,面上帶著淡淡的困擾,似乎并沒有因為厲先生的另眼相看而感到多少驕傲歡喜,反而,一臉抵觸的模樣。 若是換作別人,劉婉心定會忍不住狐疑,只覺得要么是個裝模作樣的白蓮花,要么就是個手段高明的綠茶婊,能夠得到厲先生的青睞,不說別的,哪怕就短短的一兩個月的付出,這輩子怕是都不用發(fā)愁了,用古代話說,可是祖墳上冒了青煙的大好事,哪個不欣喜欲狂。 可是,她雖與徐思娣認識不久,可這兩個月來朝夕相處下來,也漸漸了解了對方幾分品性,一個干凈得猶如一張白紙似的人,只覺得任何多余的揣測及臆想都是對她的玷污,從上回分的那一萬塊錢起,劉婉心就斷定徐思娣不過是個傻姑娘。 也就是徐思娣臉上露出這樣的神色,劉婉心才不會覺得有任何裝腔作勢的意思。 其實,哪里又需要什么手段? 劉婉心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面對著這樣一個可心的人兒,即便什么都不做,她想,是個男的怕是都會動心,即便是高如神祗般的厲先生,怕也不會是個例外。 想到這里,看向徐思娣的目光更加復雜了。 徐思娣卻搖了搖頭,極為勉強的沖劉婉心扯出了一抹淡笑,道:“沒有。” 頓了頓,只垂著眼,緩緩道:“昨晚不小心睡著了,厲先生并沒有多說什么,看來,厲先生確實是個…宅心仁厚的人!” 這話,不知是解釋給劉婉心聽的,還是專門給自己洗腦的。 劉婉心一聽,果然心下一松,幸好,她還以為…還以為昨晚厲先生已經(jīng)對她…下手了。 徐思娣換好衣服后,看了一眼時間,七點半了,她不由加快了速度,一心只想要往圖書館趕去,盡管心里猜測到陸然他們肯定已經(jīng)不在了。 可是出了會所后,遠遠只見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就停在會所門口,一個五六十左右的,一身西服領帶的老司機恭恭敬敬的候在車外,他一臉嚴肅古板,頭上還帶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手上帶著白色的手套,整個人的裝束派頭有些像舊時代上海灘里那樣的老人物,一見到徐思娣出來,只緩緩沖她點頭道:“是徐小姐吧。” 徐思娣狐疑點頭。 對方二話不說,直接沖她道:“請!” 說完,走到小轎車的后座,將后車門緩緩拉開,微微弓著身子,沖徐思娣恭恭敬敬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徐思娣順著視線往小轎車后座一瞧,只見后座上坐著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全身上下從頭到腳的衣飾徐思娣都十分熟悉,正是不久前由她親自打理的,此刻,對方一只長臂伸開懶懶的搭在座位的靠背上,腿上放著一個筆記本電腦,正微微倚靠在座位上,目不斜視的盯著筆記本屏幕,聽到車外的動靜,也沒有受到任何干擾,沒有朝外看過來。 徐思娣見了卻心中一緊。 她只用力的握緊了拳頭,心中權(quán)衡了一番拒絕后的后果,不多時,只抿了抿嘴,緩緩上了車。 車內(nèi)后座空間極大,里面開著空調(diào),飄著一股清淡素雅的熏香味,是的,是熏香味,不是香水味,整個車子里沒有一件多余的裝飾物,放眼望去,全是用統(tǒng)一的黑色真皮包裹著。 徐思娣心跳得極快。 拘束,不安,尷尬,以及不自覺的自卑。 說實話,這是徐思娣人生中第一次坐上小轎車,對于車里一切的一切,包括車里的人,她全然陌生,陌生到全身上下上至頭發(fā)絲下到腳趾頭全是無所適從,她甚至連動都不敢隨意動彈一下,整個人緊緊挨著門口的位置,離身邊那人離得遠遠地。 這種感覺,比她第一次來會所面試時還要來得拘謹及心慌。 正心跳如雷之際,只聽到從駕駛座位傳來一道恭敬的聲音,問道:“請問徐小姐的地址是?” 徐思娣抓了抓手指頭,只輕聲道:“z大?!?/br> 說完,用余光偷偷看了身旁之人一眼,所幸,自她上車后,身旁的人一直盯著筆記本沒有任何動靜,唯有,他將臂膀伸開,懶洋洋的搭在后座,他長手長腳,長長的手臂伸到了徐思娣這邊的位置,徐思娣不由屁股往外挪了又挪,全程只沾了一點點沙發(fā),絲毫不敢倚靠在座位上,一靠過去,好像被人從身后擁著一樣。 第39章 039 卻不想, 一大早江邊的路段十分擁堵不堪, 汽車一路上走走停停,而徐思娣有些暈車, 沒走出幾百米, 她的胃部就已經(jīng)開始在翻滾了, 又加上緊張、難受, 全程將心弦繃得緊緊地, 不多時,臉色開始蒼白, 額頭上開始冒虛汗了。 而這時, 車子忽然來了一個緊急剎車, 其實也不算特別緊急,只不過是從身后突然緊急躥出來一輛電動車, 司機稍稍打了下方向盤,及時踩住了剎車,而徐思娣壓根沒怎么坐穩(wěn),這股剎車力道直接沖擊得她整個人往身后一倒,她倒下的同時, 身后忽而一只手緩緩抬起, 握住了她的肩膀, 穩(wěn)穩(wěn)扶了扶她。 徐思娣卻嚇了一大跳,那只大掌結(jié)實, 指骨分明, 完全不同于女人的手, 他的手掌堅硬有力,手指微涼,觸碰到徐思娣時她全身上下打了個寒顫,只覺得一股莫名的電流從肩膀的位置涌向全身,她渾身上下瞬間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 徐思娣心下一慌,正要掙扎時,忽而聽到耳邊響起了一道低低的聲音,道:“就這樣?!?/br> 徐思娣頓時渾身一僵。 她只用力的咬緊了牙關,想要掙扎,聽到這話又隱隱有些不敢,又加上渾身上下無一絲力氣,一動,只覺得胃里的東西一瞬間要噴薄而出似的,徐思娣只得難受的僵在原地。 這時,忽而又聽到耳邊響起了一道流利正宗的英語,重復道:“all right!” 那道聲音低沉醇厚,極富有磁性,英語流利正宗得就如同陸然送給她的英文磁帶里,里面的正宗的英語發(fā)音似的,可細細一聽,音調(diào)卻又好似隱隱有些不同,后來徐思娣才知,原來英語發(fā)音有美式發(fā)音及英式發(fā)音兩種,她們學的自然是默認的美式英語,而她當年上初中時有一年是自學的,壓根不知道這回事兒。 至于厲徵霆在歐洲留學,他一口流利的英文,正是令人忍不住尖叫的康伯巴奇的華麗英倫腔。 對方說完那句話后,將筆記本緩緩合上,又抬手緩緩將耳朵里的耳麥取下來,直到這會兒徐思娣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原來那人正在打電話,或者正在視頻會議。 那話,是對著電腦里的人說的。 而她,卻誤會了那句話,只以為是對她說的。 于是,如今,仿佛變成了她默默躺在他手臂上似的。 想到這里,徐思娣的臉一下子又紅又白,只猛地起身,坐直了身子。 掌心里的細膩離開,一直到這會兒,身旁的人這才扭頭朝她看來。 徐思娣只覺得一雙犀利的目光投放到了她的臉上,那目光一瞬不瞬的的盯著她,像條閑適的毒蛇似的,在怡然自得的吐著蛇信子,目光一寸一寸在她全身上下游走,像是在打量揣測什么,又像是純粹在欣賞,目光直接,毫不掩飾。 車子里空間十分狹小,小到連心臟跳動的聲音彼此都能夠聽得見似的,徐思娣只覺得一股莫名的壓迫感向她席卷而來,令她整個人完全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身后那只長長的臂膀忽而抬了起來。 徐思娣立馬夸張的往車門方向一躲。 下一刻,身后那只長臂伸到前方,不知往哪個位置摁了一下開關,腳邊一個智能的小冰箱就自動打開,厲徵霆從里面隨手拿了一瓶透明的玻璃水瓶,擰開,氣質(zhì)優(yōu)雅的喝了一口水。 車子里一片寂靜無聲,隱隱能夠聽到對方喉、結(jié)上下緩緩滾動的聲音。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徐思娣臉上的潮紅迅速蔓延到了耳朵,脖頸,只恨不得當場鉆進地縫里去才好。 她只覺得自己這一刻就跟舞臺上的小丑似的,自導自演著,上演世界上最滑稽最可笑的小品。 就在她滿臉燒紅時,一瓶水忽而遞到了徐思娣眼前,徐思娣愣了一下,還是已經(jīng)打開了的,徐思娣只飛快的抬眼看了對方一眼,正好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正一臉慵懶的看著她,眼中好似帶著淡淡的笑意及戲謔,那種既正經(jīng)又玩世不恭的氣勢,徐思娣見了不知為何心中忽而一慌,只忙稀里糊涂接了過來,嘴上訥訥道:“謝···謝謝?!?/br> 她人有些難受,喝了一口水,心里好受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