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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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鷹般深邃,如惡狼般狠厲的黑眸,令人生畏,又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如鬼斧神工般劈削成的完美側(cè)臉,棱角分別,巧奪天工,造物主何其偏愛,何其偏心,仿佛將畢生的功力絕學全部放在造就了這張完美俊臉上,找不出一絲瑕疵的地方。 這個世界上怎么可以有這樣一張臉,他不笑時,只覺得整片天地陷入了冰冷刺骨的寒冬,整片天地蝕骨凌寒,可當他慵懶一笑時,又覺得整個世界天旋地轉(zhuǎn),令人頭暈?zāi)垦!?/br> 徐思娣見慣了他各種情緒,各個模樣,卻好像唯獨不怎么見過他熟睡的模樣。 細細想來,或許是因為他作息良好,自制力極強的緣故吧,他總是在她入睡后跟著入睡,總是在她醒來時早早醒來,認識他這么多年來,同床共枕這么些年,他好像從來沒有生過病,從來沒有賴過床,這才發(fā)現(xiàn),她很少見過他熟睡的樣子。 斂下了那雙銳利深邃的眼眸,只覺得整張臉溫和了不少,沒有往日里那般威嚴及高高在上,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裝著事情,只見眉間輕輕蹙著,在他的眉眼間,仿佛藏著一道化不開的山川河流,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竟然起了幾道淺淺的褶子,連步入了睡夢中,也不見散去。 他薄薄的唇微微抿著,嘴角旁的皮膚一路展平,未見半分皺褶,也不見一絲紋路,一看就知,極少笑過,多為薄涼。 這幾年來,盡管高高在上的他在她面前變得平易近人了許多,時常嘴角掛著笑,可作為枕邊人的徐思娣卻知,他的心里一直藏著心事。 能夠讓堂堂厲徵霆厲二少煩擾,化不開的心事,這世間并不多,可偏偏,即便是他厲二少,也有放不下,解決不了的事情。 徐思娣有些不忍,有些心疼,可她自己也早已經(jīng)走入了死xue,自顧不暇。 這樣想著,徐思娣只緩緩伸出了指尖,小心翼翼的往那眉眼間的小川輕輕撫去,想要將那一道道細微的皺褶給撫平了,撫順了,然而手剛一觸碰上去,就見腰間陡然一緊,熟睡中的人下意識的伸手往她腰間一攬,將她整個人一把摟入了懷中,緊緊抱著,然后,將下巴埋在了她的頸肩里,徐思娣立馬嚇得一動不動,她還以為他醒了,咬緊了唇正要裝睡時,只見他摟著她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很快再次沉沉睡去。 原來他沒醒。 這一切,都不過是這么多年來,下意識的習慣跟舉動罷了。 徐思娣靜靜地躺在他堅硬寬闊的懷里,一動不動,等到他的呼吸變得綿長平緩后,她只緩緩抬頭,湊到他的下巴處輕輕地親了一口,隨即,緩緩閉上了眼,與他面對著面,相擁入睡。 卻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還沒亮,徐思娣就早早起來了。 氣色不太好,眼睛有些微腫,眼下一片青色。 一早,她起來熬了粥,煲了湯,去浴室洗了澡,一大早的,甚至還特意給憔悴的臉上了一些淺淺的妝容。 每天早上六點,厲徵霆準時起來。 徐思娣趕在六點前,將粥熬好了,還煮了一碗雞rou絲面。 她這邊剛端著擺上桌,那邊就見臥室里的人一邊系著睡袍一邊緩緩而出。 第291章 291 兩人遠遠地對視了一眼。 厲徵霆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看著, 目光赤,裸,毫不掩飾, 只直勾勾的盯著她瞧著, 沒有放過她眼中任何一絲情緒。 見她目光平靜, 情緒平靜, 厲徵霆心下一松,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只見徐思娣淡淡看了他一眼,率先開口道:“開飯了。” 說完, 她將手中的那碗雞絲面擺放在他往日里坐的那個席位上,自己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一大早的,厲徵霆見她主動開口跟他說話,見餐桌上擺滿了一應(yīng)早餐, 又低頭, 往自己指尖上的那枚創(chuàng)可貼上看了一眼,用指尖輕輕摩挲了一陣,厲徵霆嘴角一勾, 不多時,他直接大步走進廚房,跟了上去。 徐思娣立在洗漱臺正在清洗勺子, 正要轉(zhuǎn)身時,忽然腰間一緊,她的身子微微一頓, 只見身后貼上來一具堅硬溫暖的身軀,厲徵霆從身后緊緊抱著她,忽然在她耳邊低低道:“起這么早做什么?” 頓了頓,忽然又冷不丁道:“我安排了體檢,再去檢查下身體。” 說到這里,只忽然間停了下來,厲徵霆摟著徐思娣的長臂微微一緊,不多時,他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低低說了一句:“我們…再要個孩子吧?!?/br> 厲徵霆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許沙啞的味道。 他說這話時,聲音低低的,似乎帶著些許試探及小心翼翼的味道,只緊緊握著她的手腕,不多時,垂著眼,從身后看著她,似乎在等候及觀察著她的反應(yīng)。 他冷不丁的這句話,卻直令徐思娣的整個身子陡然一震。 徐思娣心里陡然一窒。 不多時,眼圈再次一紅。 這是時隔三年,他第一次主動開口提起這件事情,也算是第一次主動側(cè)面的提及了…當年那個孩子。 整整三年,無論是徐思娣,還是厲徵霆,幾乎從未主動提及過有關(guān)三年前,有關(guān)那晚,有關(guān)那件事的任何只言片語。 其實這三年來,他隔三差五的會去定期體檢,有時帶著她,有時自己獨自一人,其實徐思娣一直都知道,他在鍛煉身體,他戒煙戒酒,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幾乎從來不將任何人的話放在眼里,據(jù)說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已經(jīng)過世的老爺子在世時,稍稍能夠管束得住他幾分,可如今,竟然變得十分聽醫(yī)生的話,按照醫(yī)生的要求嚴格要求自己,他似乎一直在準備著,這一準備就是整整三年—— 是她,問題其實都出在了她的身體上。 他每天逼著她喝牛奶,吃飯,每天逼著她準時下班,準時入睡,連去醫(yī)院體檢的人明明應(yīng)該是她,可這幾年來,卻都是他走在前面,他其實也不完全是精,蟲上腦,夜夜索要無度,這三年來,徐思娣其實一直都知道,他想再要個孩子。 或彌補她,或為自己贖罪,或者…別的什么原因吧。 她知道,她都知道。 可是—— “還是…先吃飯吧,我一會有事要跟你說?!?/br> 徐思娣沒有直接表態(tài),她只微微咬了咬唇,緩緩道。 “好?!?/br> 厲徵霆沒有絲毫惱意,只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不多時,低頭往她臉上狠啜了一口,隨即淡淡笑著,拉著她一并走出了廚房。 飯桌上,徐思娣喝了碗粥,厲徵霆吃著雞絲面,厲徵霆吃了兩口,忍不住抬眼看了對面的徐思娣一眼,徐思娣思緒有些恍惚,見狀,只隨口問道:“味道不對嗎?” 雞絲面的雞湯是一大早上她親手燉的,往日里會用文火燉上三四個小時,最少也得燉上兩個小時,早上時間不夠了,她直接用大火用高壓鍋壓的,可能味道不如以往,見厲徵霆動作微頓,徐思娣下意識的問著。 厲徵霆嘗著嘴里寡淡無味的雞絲面,只神色如常的搖了搖頭,嘴里淡淡道:“很好。” 徐思娣點了點頭,再無多話。 之后,兩人都難得沒有再說話,餐桌上靜悄悄的,靜得只聽得到碗筷碰撞時發(fā)出的輕微響動,雖然以往大多也是如此,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的原因,還是早上那番話的緣故,只覺得今天餐桌上的靜,與以往有些不同似的。 期間,厲徵霆間或抬頭,往對面看上一兩眼。 可對面的人全程盯著碗里的粥,沒有任何回應(yīng)。 這一頓早餐,他們似乎比以往都用得慢些,以往十五分鐘左右的用餐時間,如今,生生拖至半個小時,直到,半個小時后,徐思娣跟對面的厲徵霆同時停下了手中筷子及勺子,徐思娣這才緩緩抬眼,跟以往那樣,慢慢起身,將餐桌上的碗碟收進了廚房。 她進了廚房就一直沒有出來,留在在里面清洗忙碌。 厲徵霆坐在餐桌上,聽著廚房里面發(fā)出窸窸窣窣的忙碌聲,他盯著那個方向看了許久,不多時,只微微抿著嘴,將餐桌一旁的報紙拿了過來,一言不發(fā)的看了起來。 徐思娣將所有的碗筷全部清洗干凈,又將全部的廚具擦拭了一遍,最后將整個廚房上下全部整整齊齊的打掃了一遍,出來的時候,厲徵霆已經(jīng)將整份報紙看完了,他漫不經(jīng)心的抬起手看了一眼時間,時針已經(jīng)指向了7,已經(jīng)七點了。 徐思娣出來看到了他的舉動,卻沒有言語,往日里這個時間段,厲徵霆已經(jīng)運動完洗完澡,差不多快要出門了,今天,他還一身睡衣,坐在那里看報紙,徐思娣心知肚明,沒有多說什么,直徑繞過他,進了臥房,再次出來的時候,她手中拿著一份文件。 厲徵霆目光不漏痕跡的在她手中的那份文件上掠過,握著報紙的手微微一緊。 徐思娣神色淡然的在他面對坐下,她沉默了一陣,良久,只緩緩開口道:“我要跟您說的事情是——”說著,徐思娣將手中的那份文件緩緩推到了厲徵霆那邊,她一字一句淡淡道:“厲總,我們的合作到期了,在昨晚十二點時已準時結(jié)束?!?/br> 說完最后一個字,徐思娣緩緩抬眼,直接對上了對方的眼。 第292章 292 徐思娣定定的看著對面的厲徵霆, 目光瞬間變得堅定、客氣而疏離。 情緒一時間變化太快,就跟在片場里拍戲似的,不過才一個眨眼的功夫,她早已經(jīng)由情意綿綿的有情之人, 瞬間變臉, 變成了面目可憎的負心人,區(qū)別在于,她不是有情人, 也不是負心人, 她不過是從說好聽點的“合約情人”,說難聽的“被、包”的身份回到了自己的自由身份罷了。 她瞬間由合同里的乙方,成為了自由平等的一方。 對于這個新角色的恢復,她轉(zhuǎn)變得太快, 快得甚至有些得心應(yīng)手,好似這三年的過往在她眼前, 就跟劇本里上演的一幕幕虛假的戲份似的,她可瞬間出戲, 毫無留戀。 厲徵霆早已經(jīng)料到她的所有舉動, 所有表情, 他早已經(jīng)胸有丘壑,可是,見到她抽身速度如此之快,情緒轉(zhuǎn)變?nèi)绱酥匀唬D(zhuǎn)變后的情緒如此堅定而堅決, 他萬年神色不變的臉上終究還是抑制不住的出現(xiàn)了來一絲細微的裂縫—— “徹底結(jié)束?” 厲徵霆只微微瞇著眼,一動不動的盯著對面的人,不多時,他只慢條斯理的將手中的報紙往餐桌上一擱,淡淡勾唇,道:“依我看未曾見得吧,畢竟昨晚十二點后,我們依舊同床共枕、相擁而眠,嗯?” 厲徵霆用笑意來勉強壓制住臉上的裂縫,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這三年來,他在她面前從沒有再變過臉,只要不涉及到那些令他嫉妒、妒火滔天的畫面,他早已經(jīng)習慣在她面前用笑容來掩飾自己的暴斂的一面。 所以,說這話時,盡管他臉上依舊帶著笑,可太陽xue的青筋卻不可抑制的漸漸跳了起來。 徐思娣定定的看著他,神色依舊一片淡然,片刻后,只繼續(xù)客氣有禮道:“那就權(quán)當做是這三年來對厲總您無償?shù)膬?yōu)惠政策吧,畢竟,厲總是一個完美的合作伙伴,這三年來,我們合作得十分愉快,不至于為了幾個小時而鬧得不歡而散,不是么?還望厲總不要多想?!?/br> 徐思娣一字一句客套理智,說到這里,她的話語一頓,目光從他的臉上緩緩移動到了他緊緊攥著文件的那只手上,目光在那只包裹著創(chuàng)可貼的大拇指上停頓了片刻,心道,他再這樣用力,回頭傷口該裂開了,頓了片刻,徐思娣思緒一頓,很快反應(yīng)過來,只繼續(xù)抬眼看著厲徵霆,云淡風氣道:“您的東西雖然有些多,不過好在鄰里鄰居,隔得近,我會在今天上午之前,將您的一應(yīng)私人物品全部整理好,希望您盡量在三天之內(nèi),將您的東西全部搬出去,同時也希望,您能夠在三日之內(nèi),將這個公寓的鑰匙歸還給我。” 說到這里,見厲徵霆神色已經(jīng)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徐思娣語氣一停,頓了頓,她只將目光緩緩移開,看向了他的身后,繼續(xù)道:“畢竟在這三年中,我們相處合作得還算愉快,雖然跟厲總私底下的合同到期了,可是在公司的合同還在繼續(xù)著,我們私人關(guān)系雖然解除了,可在工作上,您依然還是我的老板,非常感謝這三年來,厲總的悉心照顧,希望未來在工作中,我們依然能夠合作愉快!” 徐思娣一字一句平靜說完,只緩緩伸出了右手,伸到了厲徵霆跟前,試圖跟他握個手,好聚好散。 在這一刻,她規(guī)規(guī)矩矩、客客氣氣,語氣平平靜靜,淡淡然然,可態(tài)度卻前所未有的決絕,渾身上下已經(jīng)不見了跟他的任何聯(lián)系,有的僅僅只剩下了老板與員工這層干干凈凈的雇傭關(guān)系。 女人心硬起來,果然直叫人刮目相看。 她今天是徹徹底底給他上了一課,告訴他,什么才叫作真正的快刀斬亂麻。 厲徵霆心窩子里滋滋冒火。 不過好在,她的這幅冷言冷語、無情無義的做派,無論是在三年前,還是在這三年中,他是受教了的,大概是被氣到了極致,大概是受教的次數(shù)多了,原本應(yīng)該覺得大逆不道的舉動,如今,倒是能夠心平氣和的面對了。 人,果然都是愛自找罪受,受著受著,慢慢變得習慣,再慢慢變得理所當然了。 厲徵霆只微微瞇著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對面的死女人,她還真是有本事,有本事讓他瞬間冒火,也有本事讓他的怒火瞬間平復—— 短暫的平復后,厲徵霆心里的怒火漸漸被壓制住了,待冷靜下來后,看著她故作冷漠的臉,一瞬間,他強壓的怒氣竟然全部消散,只挑眉看著對面那個故作冷漠的女人,淡淡笑著道:“正是因為這三年來合作得太過美滿,令人太過留戀,因此,我其實并沒有結(jié)束的想法?!?/br> 說著,厲徵霆忽然往椅子上懶懶一靠,只盯著徐思娣一字一句道:“我覺得我們或許應(yīng)該將這份美滿繼續(xù)延續(xù)下去。” 話音一落,只見對面的徐思娣臉色微微一變,厲徵霆盡收眼底,只繼續(xù)笑著道:“徐小姐,難道不這樣覺得么!” 厲徵霆邊說著,邊漫不經(jīng)心的抱起了雙臂。 一瞬間,他好似又回到了多年前,回到了當初在es的古堡別墅里,他似笑非笑、言之鑿鑿對她進行著半是誘惑,半是威脅的那個場面。 命運的軌跡,就像地球運轉(zhuǎn)一樣,從未曾停歇。 一切,又回到了命運最初的原點,繼而反反復復,周而復始。 區(qū)別在于,當年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投無路,可被人任意拿捏,而如此,她的命運,已可自己掌控。 徐思娣看著眼前這個更加成熟更加沉穩(wěn)同時她越加熟悉愈加了解的男人,原本臉色有些微白,不過看著看著,不多時,也跟著淡淡笑了起來,道:“厲總,我并不這么覺得。”說完,徐思娣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凝,只神色清冷道:“因為…這個游戲,我玩膩了?!?/br> 說罷,徐思娣緩緩起身,只一臉正色道:“也是時候結(jié)束了。” 說著,徐思娣直接轉(zhuǎn)身,背對著沖身后的男人淡淡道:“厲總,您請自便。” 說完,她直接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