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去檢查周渠川的傷口,發(fā)現(xiàn)膝蓋和腿部其他地方的傷口已經(jīng)完全結(jié)痂,長出了粉紅色的新rou,而他上身的傷口也完全好了。 周渠川站起來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臉色看上去還有些蒼白虛弱,但至少活動是沒問題的。 趙瀲本想讓他再休息個一兩天,等精神方面完全恢復(fù)了再說,不過他堅持要跟她一起出去分擔(dān)工作,趙瀲想了想也就答應(yīng)下來。 他恢復(fù)得這么快,擔(dān)架自然是不必做了,昨天砍回來的那些木頭正好可以拿來當(dāng)柴火燒,不過冬天萬一下雪,出外砍柴會很不方便,所以趁著現(xiàn)在天氣還好,還需要多砍點柴備著。 昨天看到周渠川的傷勢恢復(fù)得這么快時,趙瀲有想過要不要提前出發(fā)去新川基地的。按照路程,也許他們能趕在冬天大雪來臨之前進(jìn)入基地,這樣一來生活方面應(yīng)該比待在這個杳無人煙的地方更有保障。 不過這個想法卻被周渠川否決了,因為他知道通往新川基地的高速早已經(jīng)被堵死,他們只能另行找路,沒有導(dǎo)航?jīng)]有地圖,能不能找到路另說,可別冬天來了他們卻被困在荒郊野外,沒吃沒喝的會更慘。 而且這個時節(jié),正是強盜山匪活動最為猖獗的時候,兩人什么準(zhǔn)備都沒有,就這樣上路的話肯定會十分危險,不如等過完這個冬天,先到離這里最近的基地打探打探情況,順便看能不能弄到一輛車和足夠的汽油,再開始前往新川基地。 趙瀲思索一番后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她自己也才剛從另一個基地逃出來,在這個被廢棄多時的農(nóng)場里生活的幾日,卻是找到了久違的寧靜感覺,只要食物足夠,一直在這里生活也沒什么不好的。 新川基地,是她最后一次嘗試融入人類社會的希望,如果還是不行,她打算再回到這個廢棄農(nóng)場就這樣獨自生活。 既然已經(jīng)決定,那么兩人就要開始準(zhǔn)備過冬的糧食了。 周渠川身上的衣物有些單薄,首先得給他找到一些御寒的衣物。 好在這農(nóng)場雖然不大,末世前也住著不少人家的,雖然現(xiàn)在死亡的死亡,變異的變異,早就人去樓空,但里頭的很多東西還都保留著。 趙瀲在這里落腳前就已經(jīng)把周圍能打開的房子都查看了一遍,尸首自然也看到不少,但因為時間太久,早已經(jīng)腐爛成一具具白骨了。 她將周渠川帶到一戶人家的臥室里,對著床上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具干尸告罪一聲,接著便從衣柜里翻出幾件厚衣服。 大部分衣服也都腐爛破損了,但仍然有質(zhì)量不錯,保存完好還能上身的。 周渠川看了床上的干尸一眼,心中有些無奈,任她拿著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劃。 接著兩人又運氣不錯地在另一間房里找到了兩件厚厚的軍大衣,過冬的外套算是有了。 將衣服鞋子收集完畢,趙瀲砍來一根小臂粗的樹枝,削去枝椏和樹皮,做了個簡易的洗衣棒,讓周渠川到河邊洗衣服,早點洗凈晾干,天冷就可以穿了。 見周渠川抱著衣服拿著木棍乖乖去了,趙瀲便提著刀走進(jìn)附近的樹林,準(zhǔn)備采些野菜野果,砍點木柴,順便看能不能再運氣好的捉到一些野味。 臨近晌午,當(dāng)趙瀲砍好了一堆樹枝,拎著一袋野菜野果從林子里出來,準(zhǔn)備東西和木柴分批搬回房里放好時,卻見河岸邊不知什么時候豎起了幾根樹樁,上頭綁著晾衣的鐵絲,鐵絲上掛著洗好的衣服,正滴滴答答的向下滴著水。 很明顯,這是周渠川做的。 趙瀲感覺有些驚訝,環(huán)視一遍河岸沒見到周渠川的身影,但不遠(yuǎn)處卻傳來密集的拍水聲,她趕緊將手里的東西丟到地上,順著聲音跑過去。 就見一處被長草遮掩起來的低洼處,周渠川正在收網(wǎng),網(wǎng)里竟然撲騰著不少河魚。 見她過來,周渠川招呼道:“來幫我一起收網(wǎng)。” 趙瀲走下去,幫他一起將魚網(wǎng)拖上來,里頭至少網(wǎng)了十幾二十條魚,個頭還不小。 “去哪找到的魚網(wǎng)?。俊壁w瀲有些驚喜地問道。 “就在我們隔壁那家的地窖里,我還在里頭找到了幾瓶沒開封的白酒,冬天太冷的話,可以喝兩口暖暖身子。”周渠川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事實上魚網(wǎng)和酒都是他到離這里二十幾公里遠(yuǎn)的一處小鎮(zhèn)上找到的,以他的速度,一來一回加上找東西不過花了十幾分鐘。 至于小鎮(zhèn)里的喪尸和沿路的變異獸?喪尸那速度連他的腳后跟都摸不著,至于變異獸,感受到他的氣勢后也沒一個敢上前找死的。 “連酒都有?”趙瀲不由得瞪大眼睛,她平時不喝酒,不過就像周渠川說的,若是冬天太冷,需要喝酒御寒的時候,她也會飲上兩口。 趙瀲并沒有懷疑周渠川的說辭,因為這些不少房子確實都有地窖,她還搜過幾個,隔壁那家地窖上鎖了,她之前也沒砸開鎖看看情況,沒想到里頭居然藏著這些好東西。 看來要找個時間再仔細(xì)將這里房子都搜一遍才行。 將魚分批裝到幾個桶里,周渠川再次將魚網(wǎng)布置到水里。 這么多的魚,兩人一時半會肯定吃不完,正好可以想辦法做成魚干當(dāng)做冬天的儲備糧。 不過兩人都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想到的辦法無非是把魚開肚洗凈后風(fēng)干或是用火炭炕干,如今手邊可用資源太少,也只能是盡力而為了。 說做就做,兩人立即便開始在河邊將魚去鱗去腮,剖腹斬鰭,準(zhǔn)備先一只只晾起來風(fēng)干,正好現(xiàn)在是秋季,天氣干燥,風(fēng)也很大。 等魚風(fēng)干得差不多了,再拿炭火炕過,進(jìn)一步去除水分,可以保存更長時間。 將魚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兩人便回屋里吃午飯。 午飯是兩條新鮮的魚熬成的一大鍋奶白魚湯,還有昨天吃剩的兔rou及野菜。 前后得來的兩只野兔,趙瀲都盡量將兔皮完整的剝下來,她打算進(jìn)行簡單的鞣制后,看能不能做成手套或鞋子,在冬天派上用場。 在野外生存一段時間后,很多東西就由“我不可能做到”變成“也可以這么做”了,由此可以看出,在生存的壓力下,人類的潛能是無窮無盡的。 不過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倒是讓趙瀲對周渠川有了種刮目相看之感,從他一所做的事情來看,他似乎比她更加適應(yīng)這種野外生存,能力也更強一些。 吃完午飯,在周渠川的提議下,兩人打算將主屋隔壁一間四面漏風(fēng)的“露天廚房”收拾干凈,接下來就在那里做飯。 畢竟這讓主屋是睡覺的地方,又沒有抽風(fēng)機,在里頭生火做飯總是會影響空氣的,他們聞多了這些味道也不舒服。 既然還要在這住上幾個月,自然是盡量讓自己過得舒服一些了。 兩人將隔壁廚房檢查了一番,這廚房就是這一帶很典型的農(nóng)村自建廚房。里頭的擺設(shè)十分簡陋,除了灶臺就是一個已經(jīng)破掉的水缸,一張小桌子,兩張掉壞的小板凳,墻上原本應(yīng)該掛著什么東西的,但時間太久就只剩下腐敗干枯,看不出原樣的黑色殘骸。 至于油鹽醬醋等物品,就算看著沒有變質(zhì),趙瀲也不敢用。 兩人合力將廚房打掃一番,壞掉的東西全部扔出去,大鐵鍋底部被銹得不成樣子,也一同丟了,好在這樣的鐵鍋幾乎每家每戶都有,兩人分頭搜尋一陣后,很快就找到了合用的。 收拾完廚房,周渠川將木柴全都搬到廚房外摞好,又在屋檐底下用鐵絲重新做了一條可以掛東西的地方,將處理好的魚掛上去風(fēng)干。 趙瀲則是將主屋打掃一遍,到附近的房子找來保存得還算完好干凈的被褥,將床鋪重新布置一遍。 既然要在這里住上幾個月的時間,她和阿川自然不能一直睡在同一間屋子里,所以她打算將隔壁房間也收拾出來當(dāng)做自己的臥室。 然而她才走出去,就見周渠川正在拆隔壁房的窗戶? “你在干什么?”趙瀲連忙上前制止道。 “我們那間房的窗戶壞了,我把它們換一下?!敝芮ㄊ掷锬弥恢獜哪睦镎襾淼陌馐?,十分自然地說道。 “這間房我要睡的,你別拆了,去拆其他房子的吧?!?/br> “你要睡這?”周渠川愣了一下,就在這時,幾顆黃豆大小的雨滴砸到兩人臉上。 “下雨了,我們回屋再說吧?!敝芮▽w瀲說了一句,率先走回主屋去了。 第7章 “嘩——”雨很快就由弱轉(zhuǎn)強,瞬間變做傾盆大雨。 趙瀲檢查了一下屋檐下掛著的魚,發(fā)現(xiàn)雨水淋不到它們,這才放心,一回身就見周渠川就站在自己身后。 “你要和我分房睡嗎?”周渠川問道。 趙瀲“呃”的一聲,心想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別扭? “我們還要在這住上幾個月呢,在一間房里太不方便了,而且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情一叫就知道了?!?/br> “但我覺得我們還是睡在一間房里比較好,這里雖然看起來偏僻,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是哪天半夜有什么突發(fā)情況,兩人在一起還是更方便彼此照應(yīng)。而且我想了一下,打算在房頂開一個隱蔽的逃生通道,萬一真有什么事情,我們還可以一起從通道逃走?!?/br> 周渠川語氣誠懇,眼神清澈,看起來完全是為兩人的安危做打算。 趙瀲正想說些什么,然而就像是要應(yīng)驗周渠川的話一般,外頭的大雨聲中突然隱隱傳來了某種怪異的嚎叫聲。 她臉色一變,將手指豎在嘴邊示意周渠川不要出聲,拉著他悄悄走到門邊,從門縫朝外看去。 只見模糊的雨幕中,三個蹣跚的身影從同一個走來,它們姿態(tài)怪異,行走間手腳不自然拐動,嘴里還不間斷地嚎叫□□著,一看就是喪尸。 大部分喪尸視力都很差,但聽覺和嗅覺靈敏,不過這三只喪尸應(yīng)該只是落單后無意間游蕩到這里來的。 因為它們在行走時有喜歡聚攏的特性,所以三只一同走到這個院子里,便開始漫無目的地四下晃蕩起來。 趙瀲和周渠川對視一眼,用口型無聲說道:“拿武器?!?/br> 周渠川點點頭,和趙瀲一起伏低身體,將放在一旁靠墻的砍刀及斧頭拿在手里。 接下來就是怎么擊殺這三只喪尸的事情了。 好在三只喪尸看來只是最初級的感染者,速度力量方面都還在普通人的范疇,只要不被它們圍住,分而擊殺的難度還是不大的。 不過也還有第二個方法,那就是等。 只要躲在這間房里,等喪尸找不到新鮮血食,自然會慢慢離開。 趙瀲和周渠川緊緊靠在墻邊,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了很多。因為這房間里的窗戶玻璃是透明的,而且還破損了,只要喪尸路過就能看到房間里的人,所以只能這么貼墻站著。 用手勢和口型交流了一番,兩人決定還是先等待一陣,畢竟對方有三只喪尸,他們才兩個人,想全部擊殺還是有風(fēng)險的,不如先等等,說不定喪尸很快會離開呢? 外頭雨勢絲毫沒有減小的跡象,雨聲完全掩蓋了三只喪尸的腳步,趙瀲只能通過它們嘴里偶爾發(fā)出了嚎叫確定它們所在的位置。 躲了一會,感覺周渠川碰了碰自己,她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抓起他的手在他掌心寫下三個字:“繼續(xù)等?!?/br>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雨勢終于慢慢小了下來,趙瀲凝神傾聽,似乎聽不到外頭喪尸的動靜了,難道是離開了? 她悄悄走到門邊,往門縫外看去,從這個角度看到的院子沒有見到喪尸的身影。 然而就在她剛想松口氣的時候,一張大面積糜爛的恐怖臉孔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一雙微微泛著腥紅色的眼珠子不期然與她對上了! 趙瀲被驚得向后退了兩步,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眼睛泛紅,是即將進(jìn)化為二階喪尸‘奔跑者’的標(biāo)志!” 念頭剛落,門便被大力的撞動了一下,門栓差點被撞開,外頭也傳來了喪尸發(fā)現(xiàn)獵物時瘋狂的嚎叫聲! 趙瀲沒想到自己二人居然這么倒霉,不過是隨意游蕩到這附近的喪尸,其中竟然有一個是即將進(jìn)化到二階的家伙! 初級喪尸被稱為感染者,不管是速度還是力量方面,都只是跟普通人差不多,大部分時候動作都是慢吞吞的,幾天沒有進(jìn)食就會變得虛弱。而且弱點也和人類差不多,只要在身上多捅幾刀,又或者打中心臟位置就會死去。 可只要進(jìn)化到二階“奔跑者”就不同了,不但速度和力量都有顯著提升,最可怕的是,它們就像打了興奮劑的永動機,不將獵物撕碎永遠(yuǎn)都不會停下來,同時身上的弱點明顯變少,唯有將頭砍掉或是打碎,才能殺死它們! 這即將進(jìn)化的家伙嗅覺比一階喪尸要靈敏得多,之前估計是被傾盆大雨阻隔了氣息,所以暫時沒發(fā)現(xiàn)他們,結(jié)果好巧不巧,雨小了以后,它正好游蕩到外頭的門邊,立刻就聞到了趙瀲的氣味。 “從窗戶跑!快!”趙瀲大叫一聲注往窗戶那邊沖去,然而還沒跑到窗戶前,就見一只喪尸沖過來,猛地撞向玻璃,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喪尸上半身已經(jīng)順著慣性沖進(jìn)來了! 趙瀲手起刀落,猛地一刀斬在喪尸的頭上,喪尸被一刀砍死,但不巧的是,砍刀竟陷在對方的頭骨中,一時間撥不出來! 正在這時,另一只喪尸也出現(xiàn)在窗前,伸手就要來抓趙瀲,趙瀲被迫松手,周渠川沖上來,一斧頭劈到窗外喪尸的臉上,將它劈倒在一旁。 另一邊,大門發(fā)出一聲巨響,門栓斷裂,即將進(jìn)化的那只喪尸終于撞開門沖進(jìn)來了! 眼見這只喪尸以極快速度嚎叫著撲來,趙瀲只得被迫松開刀柄,先行避讓。 周渠川回過身朝這只喪尸又是一斧頭,然而只劈到它的肩膀。喪尸沒有痛覺,肩膀上的傷絲毫阻礙不了它的行動,周渠川險險躲過它的撲抓,朝大門處跑去。 這喪尸因為被周渠川劈了一刀,似乎被他吸引了仇恨,也狂叫著追出去了。 趙瀲趁機趕緊去撥砍刀,握著刀柄用力晃了幾下,終于將砍刀撥出來,就見之前被周渠川砍掉半張臉的喪尸已經(jīng)搖搖晃晃站起來,再次撲來。 她用力朝喪尸的肚子刺進(jìn)去,手腕一攪再將刀抽出來,喪尸便倒下去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