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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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子逸沖到那異常地點時, 只發(fā)現(xiàn)了一個男人。 那人一襲紫衣, 身形高挑, 寬肩窄腰, 皮膚略顯蒼白,一雙漆黑的眼眸, 隱隱泛著幽紫,容貌卻是少見的俊朗,眉眼間的鋒芒凌厲。 那人像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蹤跡,因此絲毫不見驚異, 只是長身玉立的站在原地, 抬眼望來, 神態(tài)漠然, 卻在看見他的長相時, 微微一愣。 男人皺起了眉頭:“……太逸?” 子逸這些年來被叫錯過不少次了——不止毗沙摩一人執(zhí)著的認定他便是太逸真人, 因此少年神色雖然冷淡, 卻也因為習慣而沒覺得煩躁,只是一板一眼的自我介紹道:“上陽門廣寒峰弟子子逸。前來巡查有無異狀。不知閣下何門何派?” “異狀?”男人卻默默地將“子逸”這個名字反復咀嚼了幾遍, 沉吟了片刻后,不悅的瞇起了眼睛, 揚起唇角,露出了一個冷笑:“我大概, 便是最大的異狀吧?!?/br> 那神色、眉眼間, 倏忽閃過了子逸一個頗為熟悉的影子。但他還沒來得及想出來, 身體便已經(jīng)感應(yīng)到了殺氣, 而本能般的抽出了腰間靈劍。 男人的速度卻比他更快。 只見一道紫影宛若游龍一般突進,一道白影在他身邊一瞬即逝,都看不清究竟是什么物件,便抽在子逸頰邊,劃出一道血痕。 兩人一觸即分。 而這短暫交手中所流露出的絕對力量壓制,叫子逸繃緊了身體,全神戒備,連抽空抬手拭去順著臉頰流下的鮮血都不敢。 “清越?”男人的視線在子逸的劍身上一掃而過,便像是頗為熟稔一般的認了出來,冷冷一笑,“你跟上陽門廣寒峰的玉襄是什么關(guān)系?” 子逸咬了咬牙:“那是我?guī)熥鸬拿??!?/br> “你師尊?”聞言,男人微微一頓,“哈!你們廣寒峰還真是……準備把這清越當做傳家寶一般代代相傳了嗎?” 他忽然像是生起了氣來,不過抬手凌空一抓,便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偉力,硬生生的將清越拽了過去。 靈劍有靈,當即發(fā)出了憤怒抗拒的錚錚劍鳴,子逸也當即明白,眼前之人,絕非友善之輩,且恐難善了。 “還來??!” 但他心中雖然驚懼,卻因為性子強硬,絕不言退,反而冷聲喝道,袍袖一擺,便又握住了一柄蓮花。 雖然在旁人眼中,他慣常用劍,于劍術(shù)之道上也是天賦卓絕,但因為自己的師父玉襄從年少時便擅長馭使各類靈器,他自然也學到了一二。 更何況,他師尊的儲物法器,自懂事起就沒用空過,作為她的徒弟,子逸顯然也繼承了這一優(yōu)良傳統(tǒng)。 他朝著掌中蓮花輕吹一口氣,片片花瓣便自行分落展平,化作片片利刃,宛若流星朝著男人急速削去。 紫衣人猛然提速,一霎之間,便像是一道紫色的閃電,那些花刃觸之即潰。見對方如此強勢,子逸皺起了眉頭,干脆將儲物法器全部傾瀉而出。 “你這戰(zhàn)斗方式……”紫衣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望著鋪天蓋地的法器華光,沒有絲毫驚慌,卻微微出了出神,“……倒是與你師尊一模一樣?!?/br> 他強勢的握住了并不肯屈服的靈劍,朝著眼前的萬千法器,便是至簡一劃。 一股強勢霸道至極的靈力猛地沿著清越劍身向前橫掃而去,所有法器還未近身,便在半空炸成了煙花。 清越劍難以承受這些爆炸所反彈而來的靈力沖擊,驀地劍身突然迸出裂紋,在子逸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剎那碎裂。 紫衣人似乎也有些意想不到的愣了愣,他握著劍柄,看著那上面只剩余一截的斷刃,古怪的低聲呢喃道:“在玉襄手里時,可沒見它這么容易斷啊……” 不過,若是他沒記錯的話…… 這清越劍中,似乎有著一個法陣。 ——劍碎,人至。 …… 一只手仿佛自虛空之中突然出現(xiàn)般的,握住了紫衣人的手腕,他微微一愣,剛要抬頭望去,手中便是一空。 一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xiàn),也不知從哪里出現(xiàn),仿佛一開始就一直存在在這里一般,輕而易舉的從他手中拿回了清越,落在了子逸身前。 子逸不自覺的朝著她趨近幾步,不勝歡喜道:“師尊!” 玉襄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臉頰上的傷痕與血跡上微微一頓。子逸察覺到了,下意識的便抬手拭去了流下的血痕,又用手背擋住了傷處,不想叫她看見。 “自己能處理好嗎?”她問道。 子逸戒備的看了一眼對面的紫衣男人,點了點頭?!翱梢缘摹!?/br> 他的儲物法器里無數(shù)靈藥,足以應(yīng)對這種不重的傷痕——比起傷勢,對方這種行為中刻意羞辱的意味更大。 那才是最讓人生氣的。 玉襄將他護在了身后,隨即才看向了對面。 她顯然認得對方,語氣并不陌生:“不知道我這徒弟做了什么錯事,冒犯了你?” 紫衣人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么,但見玉襄的神色冷淡,語氣漠然,他的神色便也慢慢的冷卻了下去。 他冷冷道:“見了不喜,怎樣?” 聞言,玉襄垂下了眼眸:“那么,你我多年未見,如今是敵是友?” “……” 見他沉默,少女模樣的修士才點了點頭,“看來仍未為敵?!?/br> “少說這些沒有用的廢話?!弊弦履腥藲獾溃骸八闶鞘裁搓P(guān)系?” “師徒?!?/br> “你覺得我會相信?”紫衣男人冷笑道:“他的臉和與你師尊一模一樣!” “當年你走后,我?guī)熥鸨阋言谔炖字醒车蓝??!?/br>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人只是恰好長得如此相似?” “……” 子逸在玉襄身后,氣不過這人的語氣如此咄咄逼人,不免難以忍耐的責問道:“像與不像,又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玉襄頓時頭疼的嘆了口氣,默默地抬頭,看向了天空。 但看著天空也解決不了問題,她只能又看向?qū)γ?,頗為無奈道:“我與我?guī)熥鹎迩灏装?,信我可好??/br> “……嘖?!弊弦履腥藷┰甑钠抽_了視線,雖然看起來心情仍然不佳,卻總算沒有再追問下去。 玉襄這才繼續(xù)問道:“你怎么回來的?打開了修羅界的界門?” “放心好了,只是打開了一瞬而已?!?/br> “阿瞳怎么樣了?” “好得很呢。在修羅界當她的女王,除了還是一門心思找飛升的方法,還想去找她師尊?!?/br> “那么你呢?”玉襄敘舊般的自然問道:“這些年過的可好?” “還不錯?!甭犚娺@話,男人的神色才終于好轉(zhuǎn)了些許,“……你呢?” “我?”玉襄想了想,笑了笑,“我啊……也就那樣吧。入了無情道,守在廣寒峰上,也守了這么多年了。” “……你入了無情道?!”紫衣男人卻很驚訝,“你和焦野……不是已有婚約嗎?” 玉襄倒是很淡定:“戰(zhàn)略性保持婚約?!?/br> “這么說……” 但他后半截話還沒有說出口,一縷黑煙便已從玉襄的袖中彌漫而出,凝化成一道高大的人影。 那人影懸浮在半空之中,居高臨下望著紫衣人,一掃之前刻意裝出的柔弱可憐,反而神態(tài)格外冷傲:“這么說什么?嗯?迦希吉夜?” …… 當年發(fā)生了很多時間,在突逢大亂的時候,每個人都專注著自己的目標,而難以顧全旁人。 誰也沒有想到,在太逸引下天雷之時,白秋寒沖入了傳送門,投身修羅界。 他身上不知有什么法寶,竟可以在紫微真人的燈光下護住他不受影響,沖入其中,卻不會昏迷。 有人說他可能已經(jīng)死了。 許多人都覺得,他是一心求死。 魔教已被連根拔起,他再也不是所謂的魔教少教主;他的父親被上陽門廣寒峰所封印,世間再無任何人可庇護與他;他身份尷尬,元陽之體給他帶來了太多苦難,如今卻又發(fā)現(xiàn),原來這也不是真的;他在這天下,已沒有可容身之處。 但玉襄總覺得,白秋寒不是那種一心求死之人,若不是有足夠的生機,他不會魯莽行事。 ——他沒有那么脆弱。 …… “我的確沒有那般脆弱?!?/br> 玉襄將擅自溜出來的毗沙摩又拽了回去,不叫他打擾他們的談話。 子逸守在不遠處,皺著眉頭,看著他們在林中單獨溝通著什么。 “不過,我也沒有你想的那么計劃縝密?!?/br> 白秋寒淡淡道:“我只是覺得,我若是留在這方世界,也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要看人眼色,仰人鼻息,倒還不如去另一個世界冒險闖一闖。那修羅界既然能夠孕育生靈,想必環(huán)境并非什么窮山惡水之處。也許我能找到立足之本……有朝一日,還能底氣充足的回來?!?/br> 玉襄側(cè)頭望去:“如今你已有底氣了?” “自然,”白秋寒微微一笑,“如今我已有底氣,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站在這天地之間?!?/br> 玉襄凝注著他,點了點頭,真心道:“那很好。憑借著自己的力量自由的活著,是最為快意之事了?!?/br> “那么你呢?”白秋寒問道,“你如今快意嗎?” “我……做到了所有我能做到的事情?!庇裣宄聊艘幌拢坪踉诨貞洰斈甑狞c點滴滴,良久,輕輕一笑,“所以,也沒什么好不快意的。” 她臉上的笑意未散,男人卻已抬起手來,撫上了她的臉頰。 她微微一怔,抬眼卻見他那雙隱約流轉(zhuǎn)著瑰麗紫色的眼眸,眼神柔和:“你還是笑起來最好看?!?/br> 驀地,一股黑煙再也按捺不住的從玉襄袖中噴涌而出,一線如龍劍意也從他身后直刺而來。 “——看來我當初讓你誕生,果然是個錯誤?!?/br> “舉止輕浮,成何體統(tǒng)!” …… 后記:多年之后,上陽門廣寒峰終有一弟子勘破無情大道,繼承廣寒峰峰主之位。玉襄真人竟將多年無情之道,轉(zhuǎn)修為逍遙游,翩然而去,與好友相伴,游歷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