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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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撥開人群,連沖兩層樓,果然看到一群人扭打在一起。 混亂的中心傳出幾聲尖叫,地上已經(jīng)見了血。 “救命啊!”有人喊道:“王醫(yī)生被刺了!他有刀!” 緊急時刻,保安的反應(yīng)總是慢一拍,明恕看到了那把沾著血的刀,立馬飛奔而至,高高躍起,右腳飛踹,將刀“啪”一聲踹了出去。 行兇者捂著手腕倒在地上吱哇亂叫,被明恕狠狠反剪住一雙手。 保安這才趕到,幾人一起上,將行兇者壓制住。 被刺的王醫(yī)生大腿中刀,已經(jīng)被抬上推床。 現(xiàn)場混亂不堪,派出所民警趕來時,行兇者還在喊:“姓王的治不好我媽,你們?yōu)槭裁醋o(hù)著他,他該死!” 明恕將刀封進(jìn)物證袋,交給民警,民警忙不迭地道謝,說:“這個劉輝來鬧很多次了,非說是王醫(yī)生害了他母親。我們查得清清楚楚,王醫(yī)生沒有任何失職的地方,怎么就該死了?哎,現(xiàn)在最麻煩的就是醫(yī)患問題了……” “最麻煩的是戾氣?!泵魉〉袜?,“是動不動就認(rèn)為別人該死的風(fēng)向?!?/br> 民警沒聽清,“???您說什么?” “這個人已經(jīng)涉嫌故意傷害了?!泵魉≌f:“帶回去好好調(diào)查一下吧?!?/br>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事故,明恕趕到高鐵站時,列車已經(jīng)開走了,蕭遇安改簽了車票,在進(jìn)站口等他。 “他們都走了?”明恕問。 蕭遇安說:“沒,你徒弟說要等你?!?/br> “嘖,沒必要啊?!泵魉∠肫鸶暮炛暗能嚻笔沁B著的,大家都在同一節(jié)車廂,也不知道改簽之后還在不在一起。 他其實不怎么想和方遠(yuǎn)航他們坐一塊兒,倒不是有什么不正經(jīng)的想法,只是來洛城這陣子他累得夠嗆,尤其是最近這幾天,疲乏得都快透支了,很想安安穩(wěn)穩(wěn)靠在蕭遇安肩上睡個覺。 若是隊員們都在,那他根本靠不下去。 “已經(jīng)分散了?!笔捰霭草p易看穿他的心思,說:“改簽得太晚,沒有連著的票了,8號車廂就我們兩人?!?/br> 明恕松了口氣,和蕭遇安一同檢票進(jìn)站。 這趟列車是夜里最后一班,和“紅眼航班”沒什么差別。車廂里沒有小孩,乘客們幾乎都在睡覺,安靜得超乎尋常。 明恕擔(dān)心方遠(yuǎn)航突發(fā)奇想來找自己,列車剛開出時一會兒偏在蕭遇安肩上,一會兒又坐直。 蕭遇安說:“放心睡,有什么事我叫你?!?/br> 他實在是太累了,得到這句保證,便安心靠著蕭遇安,沉沉睡去。 列車在夜幕下平緩駛向冬鄴市,蕭遇安的側(cè)臉映在鏡子一般的窗玻璃上。 明恕先是枕在蕭遇安肩上,后來又滑到了蕭遇安腿上,不斷做夢。 夢里仍在查案,結(jié)果卻與現(xiàn)實截然相反。 他將羅祥甫這一亟待偵破的案子暫時放下,僅因為魯昆和李紅梅這兩起案子里的些許線索,而跑到洛城,與侯誠一番周旋,最后卻無法證明侯誠有罪。 侯誠沒有殺死楊南柯,也沒有殺死侯槳,只是寫了幾本懸疑而已,只是在書中傳達(dá)了“有的人本就該死”的思想而已,出版社的審核流程沒有任何問題,侯誠堅稱沒有以寫書的方式煽動潛在犯罪者。 他的身邊沒有蕭遇安,只有曾經(jīng)的領(lǐng)導(dǎo)梁棹。 他還想要查下去,他已經(jīng)從侯誠的眼中看到了瘋狂、殘忍、陰沉,卻無論如何得不到將對方繩之以法的關(guān)鍵證據(jù)。 墓心的書仍然擺放在暢銷書架的顯眼位置。 仍然有很多人默念著“有的人本就該死”,而后拿起了屠刀。 殺害吵鬧小孩、殺害“不負(fù)責(zé)”醫(yī)生的事件不斷在各個城市上演,兇手明明都是墓心的擁躉,墓心卻逍遙法外,甚至出版了新書。 新書的主題,就是殘殺警察。 梁棹給他下了通牒,令他馬上返回冬鄴市。他想爭取時間,梁棹卻勃然大怒,斥責(zé)他身為重案組組長,不急著偵破手頭的案子,反倒去做沒有意義的事,本末倒置,有瀆職之嫌。 墓心買通營銷團(tuán)隊,在網(wǎng)絡(luò)上給他潑臟水,網(wǎng)民開始辱罵他與警察這一群體。 他前后受敵,只得趕回冬鄴市,而就在他跨進(jìn)刑偵局的時候,另一樁命案又發(fā)生了——被害者和羅祥甫一樣,六十多歲,男性,也是個街拍愛好者。 梁棹將他叫到辦公室,狠狠訓(xùn)了他一通,說這次的嫌疑人要么和殺害羅祥甫的是同一人,要么是模仿作案,橫豎和羅祥甫一案抹不開關(guān)系,又說如果不是他中途跑去洛城,案子早就偵破了,第二名被害者根本不會死。 他本已非常自責(zé),同時又為梁棹的反應(yīng)感到寒心。 一直以來,梁棹都沒有真正信任過他。 梁棹信任的只有自己。 夢做到最后已經(jīng)亂了,他歪在蕭遇安腿上,不舒服地哼哼。 蕭遇安正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閉目養(yǎng)神,聽見他的聲音,低頭看了看,手挪到他后頸,安撫般地輕揉。 沒揉多久,他就醒了。 蕭遇安眼中映著窗外的夜色,既沉且靜,“夢見什么了?” 明恕一時還未分清夢境與現(xiàn)實,醒來之前他正接受省廳調(diào)查組的瀆職調(diào)查,他一再解釋自己為什么會去洛城查墓心,調(diào)查組的官員們都一臉冷漠。 沒人相信他,沒人支持他,沒人做他的后盾。 而另一座城市里,又有人高喊著“有的人本就該死”,殺害了一位五十來歲的老婦,理由是對方在公交車上橫行霸道,辱罵不給她讓座的年輕人。 明恕看清蕭遇安的臉,這才徹底清醒過來,支起身來,聲音啞啞的,“哥,到哪兒了?” “還有二十多分鐘?!笔捰霭惨娝嘌劬Γ⒓磳⑺峙拈_。 這一下力道很輕,明恕卻癟了下嘴。 這種小動作,他只有和蕭遇安單獨在一起時會做。 “剛才夢見什么了,你還沒說?!笔捰霭舱f。 “也沒什么,就是……”明恕將夢里的事說了一遍,輕輕握住蕭遇安的手,“哥,我覺得我很幸運。你放手讓我去查墓心,還不斷給我建議,糾正我犯的錯。冬鄴那邊你也完全安排好了。這次如果沒有你的支持,侯誠一定還逍遙法外。” 蕭遇安將手一反,手指插入明恕的指尖,將握手的姿勢變成了十指相扣。 “我說過,我是你的后盾,你可以依靠我?!笔捰霭采陨约又厥稚系牧Φ溃坝行┌缸幽阋坏┓攀?,它就會成為懸案,時間一長,再想要偵破,就是難上加難。有些人你已經(jīng)懷疑ta,就應(yīng)當(dāng)一查到底。刑警需要敏銳的直覺,你做得很好?!?/br> 明恕略感放松,“你又表揚我?!?/br> 蕭遇安笑,“怎么,難道你經(jīng)不起表揚?” “那倒不是?!泵魉⊙劬γ髁?,“我喜歡聽?!?/br> 就一會兒閑聊的工夫,列車已經(jīng)駛?cè)攵捠?,再過幾分鐘就要進(jìn)站了。 明恕起身拿放在行李箱上的包,t恤牽了起來,露出一截小腹。 蕭遇安不聲不響地幫他把衣擺拉好。 “我還是困。”明恕打了個哈欠,“車上睡不好,還做噩夢?!?/br> “回去躺床上睡。”蕭遇安從他手中接過包,“明早不用來局里,睡到什么時間都行。” 明恕挑眉,“老板慫恿我曠工?。俊?/br> “提早一天回來,就是想給你放放假?!笔捰霭舱f:“睡夠了,明天下午再來。沒睡夠,后天來也行?!?/br> “哎……”明恕彎著唇角,“有你這樣的老板,我會恃寵而驕的?!?/br> “驕你的?!笔捰霭簿椭脑捳f:“老板讓你驕?!?/br> 明恕故意壓了壓嗓子,“老板,不能這樣,這都到站了,待會兒我還得跟方遠(yuǎn)航他們交待幾句?!?/br> 蕭遇安裝作沒有聽懂,“嗯?” “不要再用這種調(diào)子和我說話了。”明恕捂了一把臉,“你沒發(fā)現(xiàn)你把我臉都撩紅了嗎?” 蕭遇安就笑,聽見車門打開的聲音,不再惹他。 隊員們在出站口草草集了個合,各自回家。蕭遇安不僅給明恕安排了大半天假,對出差的大家也一視同仁,讓明天下午或者晚上再到局里。 “我不用休息!”方遠(yuǎn)航是在場刑警中唯一一個活蹦亂跳的,“師傅,我明早就去上班?!?/br> 明恕白他一眼,“讓你休息就休息,一天精力哪來這么旺盛?” “精力旺盛也有錯嗎?”方遠(yuǎn)航嘻嘻哈哈,“反正我家里沒老婆,待在家里也沒意思。” 這話的攻擊面未免過于寬廣,一眾刑警多半沒有老婆,明恕也沒有。 感到空氣突然安靜,方遠(yuǎn)航后知后覺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蕭遇安笑著打圓場,“沒對象也回去睡個好覺,養(yǎng)足精神,盡快將羅祥甫的案子破了?!?/br> 高鐵站離市中心有些遠(yuǎn),正好和蕭宅在同一個方向。 明恕自然而然跟蕭遇安回家,說是要泡個澡放松放松,結(jié)果剛在浴缸里躺幾分鐘,就直接睡著了。 蕭遇安將臥室收拾好,聽見浴室沒響動了,料到他睡著了——這種事以前也發(fā)生過,于是拿著厚浴巾輕輕推開浴室的門,一看,笑著嘆了口氣。 明恕此時的姿勢,實在是稱不上雅觀。 一條腿搭在浴缸沿上,一條腿貼在壁磚上,雙手大咧咧地枕在腦后,橫刀立馬似的,腦袋微偏,正小聲打呼。 在整個刑偵局,乃至整個冬鄴市警界,明恕都算最在意風(fēng)度的,此時卻以這副形象示人,顯然是累得狠了。 蕭遇安覺得好笑,又有點心痛,見水還熱著,一時半會兒涼不下來,索性放下毛巾,回客廳拿來手機,將明恕光著身子睡得四仰八叉的模樣拍了下來。 快門聲忘了關(guān),“咔嚓”一下,明恕好像聽到了,不滿地哼哼兩聲,卻也沒醒,動了幾下又老實了。 蕭遇安想起自己剛答應(yīng)明恕的時候,明恕身上包袱重得跟山似的,生怕露出一丁點兒丑態(tài),任何時候都收拾得光彩照人,絲毫不嫌麻煩。 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 “丑相”畢露了。 蕭遇安躬下身子,將明恕抱了起來,只聽“嘩啦”一聲響,水涌了出來,幾乎將他胸腹、腿腳全部打濕。 明恕沒醒。 他將人用厚浴巾裹著,抱去沙發(fā),擦干水就抽走了浴巾,也不給穿衣服,只在明恕腰上搭了條絲綢薄被。 明恕這回沒做噩夢,睡得頗為香沉,睡到半夜醒了,見客廳亮著一盞小燈,蕭遇安不知所蹤。 他站起來,薄被掉在地上,絲綢從身體上滑落,撩起一陣癢。他低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沒穿,心里罵蕭遇安不負(fù)責(zé),赤著腳往臥室和書房的方向走去,喊:“哥?” 蕭遇安靠在床上,拿著手機。 明恕以為蕭遇安還在忙工作上的事,撲上去作勢要搶手機,卻不僅沒搶到,還腳底一滑,摔倒在床。 其實這一摔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