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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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他的計(jì)劃是以殘殺的方式為白英報仇,在這場屠殺里,最后一個目標(biāo)是他自己,倒數(shù)第二個則是楚林雄。 殺死楚林雄之后,他將選擇自殺。 目睹了牟海淵的瘋狂,他忽然覺得,僅僅是殺死楚林雄,那就太便宜這個惡魔了。 他不僅要楚林雄死,還要楚林雄身敗名裂,要楚氏大廈傾頹! 要警方不得不讓楚林雄接受審判! 為此,他必須制造一起引起全市關(guān)注的案件,而他楚信在這案件中自然而然地成為焦點(diǎn),只要警方深入調(diào)查,一連串真相就會像濃霧中的巨輪一般慢慢浮現(xiàn)。 祈月山成了網(wǎng)紅景點(diǎn),倘若無數(shù)雙眼睛在這里發(fā)現(xiàn)尸體,輿論就會爆炸。 他知道牟海淵已經(jīng)殺死了三個和尚,如果將這些人的尸體搬出來,效果將極為驚人。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殷小豐那個精神病患者竟然殺死了一名炒熱祈月山的網(wǎng)紅博主。 “丘山罔眠”的尸體,可比那三個無名小卒更容易引發(fā)輿論地震。 夜幕降臨,他將殷小豐掩埋的尸體挖了出來,打算分尸之后拋擲在山中??蛇@一幕,卻被兩個誤闖的女孩撞見。 是兩個漂亮的女孩,與這一切陰謀毫無關(guān)聯(lián)。 但她們既然看見了,就沒有命再活下去。 準(zhǔn)備用在楚林雄身上的鐵釘最終被釘入了女孩的身體。 他制作的現(xiàn)場極其完美,既能誤導(dǎo)警方,又能在初期將自己隱藏起來,引誘警方步步深入。 唯一可惜的是那兩位女孩。 在這場畸形的復(fù)仇中,她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無辜者。 可遲明岳怎么說的來著? 有人的不幸,僅僅是因?yàn)榈姑苟选?/br> “我哥也很無辜?!碑嬅嫱猓怕犚姰嬅嬷械淖约旱吐曊f:“有誰在他活著的時候善待過他嗎?” 警方是最大的變數(shù),楚信既擔(dān)心警方庸碌,無法在重重迷霧中摸到他這條關(guān)鍵線索,又擔(dān)心警方在調(diào)查初期,就發(fā)現(xiàn)案件與楚氏有關(guān)。 他最不相信的就是警方。 楚林雄當(dāng)初能夠?yàn)榉亲鞔?,龔國真能將白英從監(jiān)獄中帶出,曹風(fēng)槐能夠讓白英頂罪,其中多多少少都有警方的責(zé)任。如今楚氏集團(tuán)在冬鄴市的地位普通人難以想象,警方能不能扳倒楚氏另說,愿不愿意動楚氏亦是個未知數(shù)。這就是他必須制造震驚全市的大案子,并且在初期隱藏自己的原因。 他要將警方推到一個騎虎難下的地步。 如果最后還是失敗了,那…… 楚信苦笑。 那就只好交給另一名“復(fù)仇者”了。 因?yàn)槟莻€視頻,他不打算動遲明岳,可遲明岳莫名其妙跳樓自殺,死時還穿著手術(shù)服。b國警方認(rèn)為其自殺是壓力所致。 他卻明白,是有人在暗中控制了遲明岳。 他不知道這人是誰,也懶得去查,一想到還有人愿意給白英報仇,心里便有種難以言說的暢快。 畫面又變得模糊了,他的心臟痛得厲害。 他蹲下去,用力按住,輕聲道:“對不起。” 對不起,白英。 明恕回到冬鄴市時,楚信還躺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里,沒有醒來。 “你早就知道,駱亦不是另外三起案子的兇手?”明恕問。 蕭遇安搖頭,“我懷疑,但不確定。從我們當(dāng)時掌握的線索來看,駱亦的動機(jī)比任何人都充分,而且他突然失蹤。不過上次見楚林雄時,楚林雄說出了一個名字——遲明岳?!?/br> 易飛審問駱亦時,駱亦出示了四年前催眠遲明岳的視頻,明恕雖然沒有在審訊室,也聽到了對話過程。 “楚林雄承認(rèn),楚信七年前在b國做的是非法移植手術(shù),主刀醫(yī)生遲明岳在b國很有名望。四年前,遲明岳自殺,死得疑點(diǎn)重重?!笔捰霭舱f:“我懷疑他是被人引導(dǎo),這才從樓頂跳下去。駱亦是心理專家,遲明岳死亡時,駱亦還沒有回國。駱亦為秦英報仇,那么這起案子就與駱亦有關(guān)。而發(fā)生在國內(nèi)的三起案子,兇手采取的都是粗暴屠殺。連環(huán)兇手作案具有一致性,后面三起案子與第一起不像同一人所為?!?/br> 明恕點(diǎn)頭,“楚信想要?dú)⑺莱中?,其?shí)是件很容易的事。但他始終沒有動手,一方面是想將始作俑者放在最后,更重要的是,他想在警方眼皮底下行動。” “他不信任警察,但最后又把希望放在警察身上?!笔捰霭舱f:“楚信很矛盾?!?/br> 明恕回頭,“楚家這個爛攤子怎么收拾?” “上報?!笔捰霭舱f:“楚信最后放棄直接殺死楚林雄,選擇與警方‘合作’,大約就是為了徹底掰倒楚林雄建立起來的這個‘帝國’?!?/br> 明恕往重癥監(jiān)護(hù)室的方向看了看,眉心淺皺,“不知道楚信什么時候能醒來?!?/br> “祈月山上的案子還沒能解決。一切還沒有結(jié)束?!笔捰霭灿趿丝跉猓澳慊厝ハ磦€澡,休息一會兒?!?/br> 楚信在昏迷三天之后醒來,睜眼就看到了明恕。 “我……”他一時動彈不得,身體像被一雙無形的手,以一種難以擺脫的力量,死死按壓在病床上。 明恕走近,神情嚴(yán)肅地俯視著楚信。 “現(xiàn)在就要審問我嗎?”楚信居然牽起唇角,艱難地笑了笑,“那至少,你得幫我把床搖起來?!?/br>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外面守著市局的刑警與特警。明恕并未照做,而是叫來了醫(yī)生和護(hù)士。 儀器發(fā)出單調(diào)沉悶的聲響,醫(yī)生在檢查之后說,病人的情況還不穩(wěn)定,可以提問,但如果發(fā)現(xiàn)異常,必須立即停止。 明恕應(yīng)了一聲。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背琶嫔n白,脫下過去吊兒郎當(dāng)?shù)膫窝b之后,整個人顯得毫無生氣,“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復(fù)仇者’,曹風(fēng)槐和他妻子,龔國真和他妻子、孫子,秦雄一家,都是我殺的。還有……” 楚信語速極為緩慢,像是堪堪提著一口氣,“還有那兩個女孩兒,也是我……” “呂晨和趙思雁?”明恕不是沒有料到呂、趙死于楚信之手,此時從楚信口中得到證實(shí),仍舊感到萬分遺憾。 她們是無辜的,她們只是心血來潮,在祈月山即將迎來一年中最美麗的時刻時,趕在眾多游人之前,去擁抱漫山美景。 即使她們不該不聽方平旭的勸阻,不該在天黑之后仍在山上逗留,付出的代價也不該是生命。 “我很抱歉?!背挪[著眼,視線上移,久久地凝視著天花板,“她們運(yùn)氣不好,遇到了我這個……” 還沒說完,楚信就閉上了嘴,像是在思考如何形容自己。 半分鐘后,他苦笑著搖頭,“我這個畜生?!?/br> “她們來得那么不湊巧,我原本打算用那個網(wǎng)紅的尸體來制造祈月山上的轟動,卻被她們拍到了臉,那個女孩兒……她的相機(jī)拍到了我?!背泡p飄飄地說:“我不能在那時候暴露,所以她們必須死。” 明恕問:“那牟海淵呢?你在發(fā)現(xiàn)寺里的窺塵并非真的窺塵之后,就……” “不是我,是殷小豐?!背判χ驍?,“我殺那兩個女孩兒是迫不得已,但窺塵于我不過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他再怎么該死,我也沒有必要去動他。祈月山剛出事時,我就告訴過你們,海鏡寺里面沒有好人,我們每一個人這兒……” 說著,楚信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都住著一個狂妄的怪物。不過證據(jù),就得靠你們自己去找了,我能告訴你的只有,殷小豐他不僅精神分裂,他還有多重人格。” 窗外起風(fēng),樹枝帶著所剩無幾的葉子晃動,將陽光切割成一塊一塊形狀各異的光片。 這樣陽光明媚的天氣,在秋冬季節(jié)并不常見。 “楚林雄呢。”楚信問:“我已經(jīng)做到現(xiàn)在這個份上,你們,你們不會還因?yàn)槌?,而對他網(wǎng)開一面吧?” 明恕憤怒道:“是什么讓你認(rèn)為,我們會無視楚林雄的罪行?” “不會就好,不會就好。”楚信偏過頭,看向窗外,眼睛被陽光照得明亮,繼而變得灰敗。 儀器上的數(shù)值突然改變,醫(yī)生匆忙進(jìn)入病房,明恕又看了楚信一眼。 這個“復(fù)仇者”的唇角,竟然有一絲如同幻象的微笑。 第四卷 狂狼 第117章 狂狼(01) 荒村,冬夜,孤月高懸。 低矮的房屋在森冷的月光下,宛如一具具失去生氣多日的尸體,正在悄無聲息地腐敗。 空氣濕冷,附著在身上時,像是有什么東西陰魂不散。 風(fēng)從光禿禿的樹梢間刮過,撕出一片令人膽寒的響動。一個瘦小的身影突然從“尸體”邊奔跑而過,雨靴踩踏在碎石與黑色的泥土上,腳后跟掀起細(xì)微的塵埃。 那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她穿著難以辨清顏色的沖鋒衣,不長的頭發(fā)在腦后扎了個低馬尾,腰間綁著一個腰包。她一邊拼命向村莊外跑去,一邊往后看。在激烈的跑動中,馬尾漸漸散開,發(fā)絲隨著她往后看的動作,而不斷打在她臉上。 發(fā)絲間,噴出她急促的喘息,濺出她驚懼的目光。 “啊——” 一聲痛呼,女人的右腳卡在石坑中,整個人在失去重心之后,重重跌倒在地。 就在此時,一道形如鬼魅的高大身影出現(xiàn)在她不久前跑過的地方。 逆著月光,可看清那人穿著一件及膝斗篷,手中握著一根長棍,長棍上嵌著整齊的釘子,像是一根能輕易要人命的狼牙棒。 女人顧不得腿上的傷,奮力從地上爬起來,嗚咽著,喘息著,跌跌撞撞繼續(xù)奔跑。 拿著狼牙棒的人徹底從陰影中走出,斗篷之上出現(xiàn)的,竟然不是人頭! 尖耳,長嘴,它項(xiàng)上生著的居然是狼的頭顱! 慘淡的月光中突然響起一陣?yán)呛?,它直立奔跑,速度極快,如這荒村中刮過的風(fēng)。 女人不得不一再往后看,每一次,眼中的畏懼就更加明顯。 它在笑,那聲音怪異得令人骨頭發(fā)麻。 “你別過來!”女人凄厲地喊道:“別過來!” 村子越來越遠(yuǎn),狼頭人身的怪物終于逼近了女人。 它手中的狼牙棒高高舉起,在女人的喊叫中猛地?fù)]下! “嘭——” 天亮,陽光就像一雙有力的手,撕開了夜色無聊的偽裝。 怪物在自己的房間里,將一塊漏氣的塑料皮塞到床底——那就是夜里看上去分外可怖的狼牙棒,然后將猙獰的狼頭從腦袋上取下來,揉了揉被汗打濕的頭發(fā)。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聽見有人在問:“昨晚是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