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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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安在心中擴大,像一團濃重的黑霧,籠罩住了本該有的好心情。 朱玲瓏的腳步越來越慢,逐漸停下。 她將耳機摘了下來,認(rèn)真聽著周圍的響動。 沒有響動,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 她鎮(zhèn)定了一些,緩慢地轉(zhuǎn)身。 后面是熟悉的小路,濃密的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沒有人。 朱玲瓏咽了口唾沫,有些猶豫。 這里已經(jīng)是綠凰山的深處,但沒有到她平時折返的地方,現(xiàn)在回去的話,夜跑任務(wù)就只完成了二分之一。 而她私下底向來是極其自律的人。 咬了咬牙,她重新跑起來,但因著心中的恐懼,而沒有再戴上耳機。 跑出一百來米,她清晰地聽到了腳步聲。 心跳在這一瞬間飚到了峰值,她不敢再欺騙自己。 有人在她后面,并且一直在尾隨她! 怎么辦? 她不敢停下腳步,也不敢再回頭看,心亂如麻。 是搶劫嗎?還是謀色? 身后的腳步聲好像更近了,她不得不加快步伐,腦中胡亂地想著對策。 呼救是不可能的,綠凰山她最清楚,山里沒有人,而這個地方離所有出口都很遠(yuǎn),她很難憑奔跑擺脫對方。 “噗——” 一個細(xì)微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一同感知到的還有后腰的悶痛。 朱玲瓏本能地停下來,手顫抖著摸向后腰。 悶痛其實并不明顯,只是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 她再也忍不住,霍然轉(zhuǎn)身,瞳孔在剎那間極速收縮。 她看到了畢生最為恐怖的一幕,而這一幕又那么熟悉—— 晦暗的光芒下,一道身影立在她不遠(yuǎn)處,暗色的運動套裝,項上不是人頭,而是一個碩大的狼頭! 三年前,在荒村進行的那場真人狼人殺中,她抽到了一無是處的平民牌,當(dāng)夜幕降臨,狼人開始?xì)⑷藭r,她就只能逃命。 那時,也有一個戴著狼人頭套的人在后面追趕她,并在月光之下高高舉起狼牙棒。 但那是游戲!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玩過狼人殺,清楚地記得自己現(xiàn)在是在綠凰山上夜跑,而不是參加什么真人狼人殺! 呼吸難以自控地變得急促,冷空氣大量被抽入肺中,她想要咳嗽,卻感到咽喉被恐懼生生抓緊。 “狼人”緩慢卻游刃有余地上前,手上沒有滑稽的充氣狼牙棒,只有一把在光線下滑過暗光的刀。 朱玲瓏幾乎崩潰,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眼淚奪眶而出,向蝸牛一般往后蠕動,“你是誰?你想干什么?” “狼人”沒有回答,卻抬起右手,亮了亮那把鋒利的刀。 朱玲瓏瘋狂搖頭,“不!不!你別殺我!我求你別殺我!” “狼人”發(fā)出一聲怪笑,閃至朱玲瓏身前,一把抓住朱玲瓏的頂發(fā)。 朱玲瓏看清了那張近在咫尺的狼臉——左眼血紅,右眼被利器刺穿,獠牙如刃,吐露著嗜血的氣息。 她叫不出來了,她有種強烈的預(yù)感,自己今晚會死在這里。 “狼人”掐住她的脖子,笑聲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 朱玲瓏的眼淚淌到了“狼人”的黑色手套上,接著是比眼淚更溫暖粘稠的液體。 刀刃割斷了朱玲瓏的氣管與頸部動脈,血液在壓力下噴濺而出,滋灑在“狼人”慘紅的眼睛上。 “狼人”站起來,而尚未咽氣的朱玲瓏在地上掙扎抽搐。 最后的求生欲望令她朝行兇者伸出了右手。 幾秒鐘后,右手毫無生氣地垂下。 “狼人”俯視著尸體,幾分鐘后,在城市的背景光下舉起手,將手中之物狠狠砸在尸體的頭部。 不久,“狼人”從尸體上離開,其身影漸漸與森林的濃墨混為一體。 第144章 狂狼(28) 朱玲瓏的尸體是被上山晨練的老人發(fā)現(xiàn)。 冬季多雨,夜里的一場小雨將她脖頸涌出的血暈開,沖向小路旁邊長滿青苔的泥土中。她的衣服已經(jīng)濕透了,馬尾撒開,長發(fā)鋪灑在臉上,眼睛與嘴都沒有合上,死亡將她最后一刻的絕望與痛苦定格了下來。 “尸僵已經(jīng)擴散到全身,尸斑出現(xiàn)在背部、大腿后方,并大面積融合,指壓不褪色,角膜高度混濁,眼結(jié)合膜開始自溶。”東城分局刑偵支隊的法醫(yī)蹲在地上進行初步尸檢,“死亡時間在12小時左右,她是在昨天晚上9點前后遇害。致命傷位于頸部,利器切斷了她的頸部動脈,造成短時間內(nèi)大量失血?!?/br> “這是什么痕跡?”藍巧指著尸體額頭上的血孔問。 法醫(yī)搖頭,“暫時還不清楚造成它們的工具是什么,但我確定,這是死后傷?!?/br> 藍巧面色凝重,想起不久前去刑偵局開過的會。重案組目前正在偵查的一起案子里,被害人身上就有意義不明的小孔。 這起案件與重案組手上的案件有關(guān)系? 接到東城分局的案情通報后,明恕立即出發(fā)趕往位于冬鄴市東南角的綠凰山,上車時看見蕭遇安也在。 “蕭局?” “上來吧?!笔捰霭彩疽馍磉吙罩奈恢?,“聽說死者頭上有小孔,我也去看看?!?/br> 警車飛馳,半小時后停在“居山群墅”通往綠凰山的窄路旁。 “從這里上山?”方遠(yuǎn)航問。 “從這里走近一些?!彼{巧說:“死者的身份已經(jīng)確定了,是‘居山群墅’的業(yè)主朱玲瓏,24歲,冬鄴市本地人。從她遇害時的著裝來看,她當(dāng)時正在綠凰山里夜跑。門禁處的監(jiān)控拍到了她?!?/br> 經(jīng)過門禁時,明恕問:“她就是從這里入山?” 藍巧點頭,“從以往的監(jiān)控可看出,朱玲瓏每天晚上8點半左右都會進入山中,10點左右回來。這個門禁是綠凰山和小區(qū)相連的唯一一個出入口?!?/br> “小區(qū)打著綠凰山的招牌,但其實他們并不對進入綠凰山的居民負(fù)責(zé)?!泵魉∮^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眉心皺起,“我印象里綠凰山是座森林公園,怎么看著這么荒涼?連基本的照明設(shè)施都沒有?!?/br> “森林公園主要位于北段?!彼{巧身為東城分局的刑警,對東城區(qū)自然比明恕熟悉,“這里等于是綠凰山的后山了,基本上沒有游客會過來?!?/br> 明恕道:“也就是說,這里雖然號稱‘居山群墅’的后花園,也號稱綠凰山森林公園,但其實是個‘兩不管’的尷尬地帶?!?/br> 藍巧嘆息,“對,很少有人會到這里來,但任何人都可以到這里來。朱玲瓏一個女生,長期在這種地方跑步,安全隱患一直存在?!?/br> 說著,眾人已經(jīng)趕到案發(fā)現(xiàn)場。 那是一條本該用幽靜來形容的小路,樹葉參天,一些已經(jīng)黃了,一些仍舊保持著翠綠,它們在朱玲瓏上方糾纏成了一片穹頂,若是忽略下方的慘狀,甚至可以看做城市里難得的美景。 邢牧首先走上去,查看之后道:“和黃妍、李兆豐一樣,也是碎冰錘。” 明恕問:“現(xiàn)場有沒有發(fā)現(xiàn)別的線索?” 分局的痕檢師搖頭,“兇手和被害者的打斗過程很短暫,被害者可以說是瞬間就被制服,其指甲、口腔沒有發(fā)現(xiàn)兇手的皮膚組織?!?/br> 法醫(yī)補充道:“也沒有被侵犯的跡象。兇手與被害人相比,具有壓倒性的優(yōu)勢。” 這時,藍巧突然接到技偵隊員的電話,對方情緒激動,說綠凰山南7口附近的公共監(jiān)控拍到了可疑人物。 城市邊緣地帶的監(jiān)控還沒有完成更新?lián)Q代,夜間拍攝的畫面質(zhì)量堪憂。 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到,昨天晚上8點12分,一個極其古怪的人背著背包,由南7口進入綠凰山。 說他奇怪,是因為他的脖子上并不是正常人的頭顱,而是一個碩大的狼頭! 9點49分,此人再次出現(xiàn)在南7口附近的監(jiān)控中,隨后向西沿街離開。 綠凰山南段本就偏僻,而南7口即便是白天,也少有人經(jīng)過。在攝像頭兩次拍到此人時,周圍都沒有目擊者。 “周愿?!泵魉≌f:“給畫面做清晰化處理,我要這個狼頭的細(xì)節(jié)特寫?!?/br> 周愿點頭,“明白!” 案件正式移交到重案組。 邢牧對尸體進行了解剖,明確朱玲瓏在遇害前并未服藥,處于空腹運動的狀態(tài)。兇手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具有明確指向性的線索。而從致命傷和死后小孔呈現(xiàn)的情況來看,兇手正在一步步“進化”。 黃妍頸部的創(chuàng)口最為猙獰,像一張血盆大口,血管、氣管向外翻出,兇手在行兇時用了極大的力氣,并且可能因為擔(dān)心無法將黃妍殺死,而反復(fù)割刺。黃妍胸口的小孔密實、彼此重疊,深淺不一,反應(yīng)出兇手當(dāng)時波動、不平靜的心理狀態(tài)。 李兆豐和朱玲瓏的創(chuàng)口都相對“干凈”,李兆豐腳掌被碎冰錘戳刺兩次,朱玲瓏的額頭只被戳刺了一次。這說明兇手在有了經(jīng)驗之后,已經(jīng)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 尤其是在殺害朱玲瓏時,他甚至是游刃有余的。 “兇手一定知道自己會被攝像頭捕捉,但他無所謂,他有頭套。”方遠(yuǎn)航說:“我懷疑兇手在殺害李兆豐時,也戴著那個狼頭?!?/br> “通過監(jiān)控測算出來的兇手身高在1米79到1米81之間,看體型是男性無誤。但他戴狼頭的原因,恐怕不止是為了掩飾身份?!泵魉【徛溃骸袄穷^對兇手和被害人來說都是一個具有某種意義的道具,兇手希望用狼頭來還原一個場景,進而在行兇之前,恐嚇被害人?!?/br> 方遠(yuǎn)航說:“掩飾身份有很多別的方法,頭套也有無數(shù)種,兇手選擇的卻是狼頭。如果我們早前的推斷接近事實,那么受害人的交集就是狼人殺?” 明恕說:“真人狼人殺?!?/br> 周愿完成了對畫面的處理,受拍攝設(shè)備的限制,再精細(xì)也精細(xì)不到哪里去,不過目前呈現(xiàn)的程度已經(jīng)能夠判斷,兇手所戴的狼頭和李兆豐家中的狼頭屬于同一系列。 它們都是“風(fēng)波”密室俱樂部在數(shù)年前制作、售賣的狼人殺周邊。 朱玲瓏位于“居山群墅”的家在a區(qū)123,兩室一廳,七十來平,裝修得十分溫馨,沙發(fā)、床、飄窗上都放著動物玩偶,書房里還有三個芭比娃娃,一看就是年輕女孩的居所。 “看樣子近期才打掃過,沒有外人進入的痕跡?!毙M說:“浴室的電熱水器處于燒水狀態(tài),臥室的空調(diào)和電熱毯都開著,由此可看出,朱玲瓏對即將發(fā)生的事完全沒有準(zhǔn)備?!?/br> “這和黃妍遇害有不小的差別?!泵魉≡诳蛷d里踱步,視線停留在茶幾邊的一籃子面膜上,“黃妍是主動關(guān)掉了監(jiān)控,‘迎接’兇手的到來,但朱玲瓏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兇手盯上。李兆豐大概率也不知道自己成了兇手的目標(biāo)?!?/br> “這種差別說明了什么?”肖滿緊蹙著眉,“模仿作案?” “不排除模仿作案的可能,但如果真是模仿作案,那就只能從‘內(nèi)伙子’里找了?!泵魉≌f:“黃妍胸膛上有小孔這個細(xì)節(jié),從來沒有對外公布過。” “內(nèi)伙子”作案是很敏感的話題,肖滿搖頭,“我覺得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