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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渣了我后,他們悔不當(dāng)初在線閱讀 - 第94節(jié)

第94節(jié)

    現(xiàn)在人人都有手機,作為一種早就被淘汰的通訊設(shè)備,盡管這個電話亭年久失修,也始終沒人報修。

    孫亞眼中的光芒一下子就熄滅了。

    他一把擼起自己的袖子,手臂上滿滿一胳膊的電話號,每個電話號后面記著一個“密碼”,代表的是電話號聯(lián)絡(luò)人的身份。

    這東西是他拿一根不怎么出水的廢舊筆芯寫出來的。后來筆芯實在沒水出,電話號就由黑色變成紅色,被他刻在手臂上。

    這條胳膊讓孫亞感覺沉甸甸的。

    他此時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但只要看一眼這條布滿了密密麻麻數(shù)字的手臂,孫亞就還有力量繼續(xù)往前跑。

    深夜的大道鬼氣森森,月光是郁郁的灰,蟬鳴和蛐蛐叫都拖著不懷好意的尖腔兒。整條大路都只有他一個人。

    ——不,有車。

    孫亞眼前一亮,伸手?jǐn)r住了那輛從自己后面開過來的出租!

    “師傅,載我去市里?!彼浪赖匕妥×舜翱?,“不管去哪兒,進市里就行……”

    出租車司機看著他,突然伸手按下了那扇門的按鈕。

    孫亞臉上剛剛揚起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他哆嗦著后退了一步,輕聲說:“師傅?”

    “你是那個少年犯學(xué)校跑出來的?”司機眼神戒備地看著孫亞,“你殺人了?”

    他的目光仿佛要繞過孫亞的肩頭,看清孫亞的后背。

    孫亞突然想起自己背上的傷。

    他看司機已經(jīng)在伸手摸手機,突然大叫一聲:“你別舉報!”

    孫亞整個人撲到車窗上,司機已經(jīng)按下升起車窗的按鈕,可孫亞已經(jīng)不管不顧地在把自己的胳膊往車窗的空隙里塞。

    這個防備的、機智的、眼睛烏沉沉的男孩此時臉上的表情形同瘋狂:“不拉客就不拉,你別舉報——手機給我放下——鬼他媽才回去,我就是死這兒……”

    天光在轉(zhuǎn)瞬之間,突然變?yōu)橐黄罅粒?/br>
    孫亞和司機同時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心想這是哪個地方的太陽早晨出來的這么早?

    下一秒兩個人才反應(yīng)過來,這亮度不是太陽,是正前方開過來了一支車隊,發(fā)現(xiàn)孫亞和司機的糾纏,車燈瞬間開到最大,直接晃住了兩個人的眼睛。

    ……是來抓人的嗎?

    車隊齊齊剎住,有什么人似乎從為首的那輛車上走下來。孫亞聽他的腳步聲一點點逼近,最后在孫亞后背站定,似乎打量了一下孫亞背后的傷。

    他伸手把孫亞和那輛出租車分開——升起的出租車窗已經(jīng)快夾著孫亞了。

    “前面那個學(xué)校,你是里面的學(xué)生?”

    孫亞從來沒在學(xué)校里聽到過這個聲音,但這不妨礙他大聲尖叫:“我不是!”

    “我是一個學(xué)生的家長,聽說學(xué)校不對勁兒,過來接他出來?!蹦莻€男人的聲音簡潔有力,“我家孩子叫周海樓?!?/br>
    “聽說過!聽說過!”孫亞瘋狂點頭?!八诶锩妫驮谇懊?!”

    “會有人給你處理傷口?!蹦腥嗽趯O亞肩上輕輕一拍,“上車?!?/br>
    作者有話要說:

    1.之前章節(jié)的內(nèi)容和作話都提到過了,這是一個架空世界,目前還沒有關(guān)于類似學(xué)校的報道。大眾和業(yè)內(nèi)人士信息不不對等。周海樓進入學(xué)校前,周靖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2.上一章中出現(xiàn)過“周海樓保證,我出去后我家不會放過這里”類似的內(nèi)容,同時也一直在寫想要逃離的配角孫亞。

    所以不明白為什么有少部分讀者情緒激烈地認(rèn)為“作者就是支持這種垃圾學(xué)?!薄?/br>
    3.如果作者想要讓一個配角死在這里,不會在上一章剛開始沒多久出現(xiàn)一個計劃逃離多時的孫亞。

    死在逃離前一刻這種劇情太惡意太諷刺了,本文不會那么寫。

    4.前一章有個細節(jié),就是“新進了一個儀器,據(jù)說能電擊洗腦”,說明這種儀器還沒有被開始使用。

    這算是作者私心里的一點小小希望吧。這個世界不會再有雷電法王。

    第61章 短章(二

    在意識到有學(xué)生出逃以后, 學(xué)校立刻開出去七八輛車,兵分三路,沿著三個方向找了過去。

    這所學(xué)校提供的是上門一條龍服務(wù),家長能自己把學(xué)生帶來的, 學(xué)校就等學(xué)生到了校園再接手。

    家長萬一帶不過來, 那就面包車開過去, 四五個教官親自到家里把人摁住, 嘴堵上,一車直接拉到學(xué)校來。

    反正都經(jīng)過監(jiān)護人的同意,別說本省了, 就是外省的他們也拉過來了不少。

    當(dāng)然, 學(xué)校的車都是有限的, 一條路上也就開一兩個面包車找人。

    反正車輪子總比兩條腿快。只要那個兔崽子是天黑以后跑的, 多半就能逮回來。

    其中兩輛車找對了方向, 他們注意到了這條路上孫亞身上淌下去的, 星星點點的血點子。

    一個人還搖開車窗, 沖著后車喊:“沿著血就能找到那癟犢子了?!?/br>
    “嗯?!焙筌噾?yīng)了一聲, 惡狠狠地說,“等抓回來后, 非得養(yǎng)條狗不可。下次再有這種情況, 老遠放狗, 咔嚓就是一口!”

    兩輛車頓時猛踩了一腳油門, 順著血點一路往前追去。

    后來可能是傷口有些愈合了,血點子越來越稀,前面的司機剛剛罵了一聲, 突然就驚叫起來。

    “誰他媽這么沒素質(zhì),晚上開大燈……”

    迎面相逢, 對面車隊大燈一晃,那滋味酸爽無比,效果不亞于直接照瞎。

    后面的人有幸在閉眼之前多看了一眼:“不對,那是只車隊……”

    “是學(xué)校的車!”孫亞猛地打了個寒戰(zhàn),他做夢都認(rèn)得這輛銀灰的面包車,“他們來抓人了……”

    “別怕?!彼犚娮谇芭胖芎堑募议L穩(wěn)穩(wěn)地說了一聲,聽聲音好像在皺著眉頭。

    “別車,扣住。然后繼續(xù)往學(xué)校開?!?/br>
    收到他的指令,車隊里第二輛吉普加速變道,然后唰地一聲一個漂亮回旋,打著橫穩(wěn)穩(wěn)停在兩輛面包車前,是擺明了要堵他們的道。

    面包車?yán)铩昂佟绷艘宦?,跳出來了四個人,人人手里都拿著繩索還有麻袋,甚至還有人手里帶著尖刀。

    車隊里一瞬間跳出近一倍的人。

    他們衣裝整齊劃一,氣質(zhì)冷淡兇悍,手里捏一條銀灰色的撬棍,在月光下閃爍出冷冷的精光。

    為首的人緩緩?fù)鲁鲎炖锏臒燁^,對著眼前明顯慌了的四個雜魚慢條斯理地說:“斗毆攜帶管制刀具違法?!?/br>
    ……

    一分鐘后,吉普車重新啟動,車隊再次往前開。

    兩輛銀灰色的面包車已經(jīng)被移到大道旁邊,空車門戶大敞地扔在那里,里面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

    ————————

    夜半時分的cao場上,安靜得仿佛只有呼吸聲存在。

    近百人的呼吸聲交互在一起,共同織成某種巨獸心跳般的韻律。

    孫亞宿舍的十五個男生都被挑出隊伍,如今正站在隊伍最前面,每一張臉看起來都慘白慘白。

    “孫亞呢?”一個教官揪起了離他最近的一個男生的領(lǐng)子。

    好死不死的,那個男生正好就是和學(xué)校老師關(guān)系很好,可以身兼搜身“重職”,也可以被允許私藏零食的“吳哥”。

    這時候,往常由強權(quán)被賦予的一切“特權(quán)”都化為飛灰。

    吳哥的嘴唇都已經(jīng)嚇白了,整個人比往?;伊苏粋€色號。他拼命地沖著教官搖頭,聲音顫抖地說:“我不知……??!”

    教官憤怒地把他往地上一摜:“媽的人從你宿舍跑了你不知道,你的班長怎么當(dāng)?shù)???/br>
    “加練!全員加練!”教官惡狠狠地瞪大了眼,目光里一瞬間竟有種亡命之徒的血氣浮現(xiàn),“我他媽就不信那小子是一個人逃出去的,他肯定有幫手!”

    加練有好幾種說法,長跑,俯臥撐,倒立,前倒后倒……

    一看這個教官的神色,就知道加練絕不會是最普通的那一種。

    隊伍里突然有人大喊:“我舉報!”

    “嗯?”

    那個男生哆嗦著全都招了:“我舉報,孫亞好像早就想跑,他前段時間一直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我那時候不知道他要跑?!?/br>
    教官沒心情聽他這種辯白的廢話:“孫亞跟誰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周海樓不知道這個男生究竟是不是孫亞的同盟,他只知道,孫亞對這件事口風(fēng)很緊。

    他告訴過孫亞一部分信息,孫亞也從其他人那里得到過一部分補充。但周海樓和那些“其他人”一直都互不認(rèn)識。

    孫亞是個膽大心細的人,他刻了自己一胳膊的電話號,里面沒出現(xiàn)過一個漢字,全都是各種只有他自己認(rèn)識的密碼,可能記載著很多別人根本看不懂的隱藏信息。

    男生的目光顫動了兩下,最終穩(wěn)穩(wěn)地直指周海樓!

    “新人!”他幾乎在尖叫,“我看到孫亞和新人一起說話了,他們一個組的!”

    兩個教官瞬間轉(zhuǎn)過頭來,周海樓那一刻感覺自己簡直是被兩條毒蛇盯上。

    就在這緊張到了極致的瞬間,周海樓突然覺得學(xué)校外有隱約的喧嘩鳴笛聲。

    前面似乎有老師的驚叫,一個聲音聽起來好像是接待老師那把陰惻惻的嗓子。

    除此之外,還有更多亂糟糟的雜音,像是“干什么?”、“放開!”和“住手,不要拍了,不要拍了……”

    周海樓覺得,這聲音大概不是他的錯覺,因為不少學(xué)生都忍不住向聲音的方向撇眼睛。

    只有兩個教官太憤怒了,對外界的聲音一點沒在意。

    其中一個上來一腳就猛地把周海樓跺倒在地:“你個……”

    周海樓突然大叫起來:“我不知道!啊,我胳膊好像脫臼了!”

    “你還在這兒和我裝……”那個教官獰笑一聲,眼看就要抬腳往周海樓身上踩,突然從背后斜來了一腳,當(dāng)場把他凌空踹飛。

    那一下又狠又重,教官當(dāng)場飛出去兩三米遠,拍在地上結(jié)結(jié)實實一聲,一時間爬都爬不起來。

    至于另一個教官,已經(jīng)被兩三個人合伙按在地上了,臉皮緊緊貼著瀝青地面,是這里一百多個學(xué)生剛?cè)胄r都品嘗過的滋味。

    踹翻前一個人教官的人甚至都沒抬頭看教官一眼,他把人踢飛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地上的周海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