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言成簡笑得很是快活:“薇薇,我趁你什么危了?看我看得入迷的危?” ……雖然好像是事實,但是真讓人不想承認呢。 “再者說,”言成簡又道,“哪個男人在床上面對自家媳婦的時候,還想做個君子呢?薇薇你再動得這么激烈,我可真就把持不住了……” 這話就叫人有些害羞了,原本還在拼命想辦法掙扎出來的莊采薇,立刻安靜如雞,動都不敢動,臉上熱氣逼人,想來已經(jīng)是紅彤彤。 言成簡俯下身子,看著眼前的少女,只覺得心跳如擂鼓,連想要說的話都給忘了。 而莊采薇生平頭一次知道,男人的體重是如此的有壓迫感,明明對方只是把雙手撐在自己的頭邊,她卻覺得全身都被籠罩住了,宛如泰山壓頂。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兩個人都幾乎能夠感知到對方的心跳,呼吸,以及那些細微變化的心緒和表情。 于是莊采薇就發(fā)現(xiàn),雖然她挺緊張的,但是言成簡其實也沒比她好多少,伏在她頭頂半晌沒有動靜。 這樣一來,莊采薇立刻就不緊張了,甚至還覺得有點好笑。 畢竟這是成天在她面前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言成簡,狗東西,你也有今天。 腦海里翻涌著這些不著調(diào)的想法,心里的小九九又不知道偏到了哪個方向去的莊采薇,鬼使神差地就抬起頭,照著言成簡滾動的喉結(jié),輕輕地舔了一口。 言成簡的身體一僵,不可思議地低頭看著莊采薇,發(fā)現(xiàn)她臉上竟然滿是得意。 ……真是個傻姑娘。 他無法控制地笑了起來:“莊采薇,我早就該知道的,你喜歡死我了對不對?” “對你個頭!”莊采薇拒不承認。 “沒事?!毖猿珊喆瓜骂^來,“我也喜歡你?!?/br> 說完,就俯身含住了她的唇,舌尖輕輕抵著她,撬開貝齒,長驅(qū)直入,攻城略地。 莊采薇還是頭一次有這般新奇的體驗,柔軟的唇舌間融入了另一個人的觸感,彼此親密無間,仿佛心都隨著齒間的交融而托付給了對方。 好不容易從這番纏綿中掙脫出來,兩個人的目光都有些迷離。 “我記得,”好半晌,言成簡才啞著嗓子開口道,“某些人曾經(jīng)叫囂著要撅了我的龍尾。” “嗯?”莊采薇的腦子正一團漿糊,勉強回憶著好像是自己說過的話。 “那……”言成簡往莊采薇身前又擠了擠,道,“你先摸摸我的龍尾在哪好不好?” 莊采薇便吃吃地笑起來:“言成簡你莫不是傻了,還真當(dāng)自己是條龍呢?” 說著就要往他身后伸手去,卻被言成簡一把抓住了手腕,帶向別的地方。 只見他一雙眼睛亮得驚人,臉上不自覺地染著紅暈,更襯托得那一點淚痣嬌艷欲滴,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低沉和蠱惑:“沒長在后面,長在前面了,不信你找找,在不在?” 這一下莊采薇反應(yīng)過來,臉比他還紅,滿是羞意地埋到了他的頸窩里:“我聽說,頭一回好像會很痛。” “約摸是有的?!毖猿珊喓粑及l(fā)燙,手上動作卻輕緩,仿佛害怕弄碎眼前的珍寶,“你將就點,這會兒要我停下來,恐怕就真的要我的命了。” 床邊的燭光搖曳,映著床簾上重重疊疊的身影,一夜無眠。 高福站在寢殿外面望望天,接下來似乎都是好天氣的樣子,想必陛下的心情也會萬分晴朗,不禁得意地笑了兩聲,吩咐小丫鬟們趕緊去準(zhǔn)備熱水,再偷偷地去給太后娘娘報個喜信。 …… 第二天,莊采薇睜開雙眼,看著外面的天光大亮,還有點不敢相信。 昨天晚上那個委委屈屈哭哭啼啼,被對方折磨來折磨去毫無反抗之力的柔弱女子究竟是誰? 想她莊采薇,打馬縱橫一十七年,竟然就在昨晚,丟盔棄甲,差點求饒。 丟人! 這么一想,很是喪氣地拉起被子蒙住了臉。 身旁傳來動靜,言成簡今天竟然沒有去上朝,一臉?biāo)獾剜絿佒^來又把莊采薇摟了個滿懷,順勢還在她臉上胡亂親了一把。 儼然一副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模樣。 莊采薇使勁推推他:“醒醒,醒醒,天色不早了,今日不上朝嗎?” 言成簡眨巴眨巴眼睛,清醒了片刻,歪著腦袋說道:“高福應(yīng)當(dāng)安排妥當(dāng)了吧?否則早就進來叫起了?!?/br> 是這個理,但是…… “難不成,他們昨晚都知道我們……?”莊采薇很是驚訝。 言成簡捏捏她的小臉蛋:“這有什么的,知道我們圓房了,估計整個宮里都恨不得敲鑼打鼓昭告天下呢,你得習(xí)慣這種事。難得今天這么閑,要么我們再來一回?” 莊采薇一巴掌糊在了他臉上:“你想得美!” 她的小身板可是又酸又痛,尤其是某個地方,叫她難受得緊,十分后悔沒有多多聽從莊君源的教誨,好好鍛煉身體。 怎么言成簡這廝就這么神清氣爽精神奕奕呢? 第四十五章 莊采薇回宮后沒兩天, 莊采嫻就來了。 一早起來聽到她遞了帖子要進宮的消息, 莊采薇就十分開心地摩拳擦掌, 這等了好幾天,終于有動靜了?。?/br> 用早膳的時候言成簡就很有些不滿:“你怎么見她比見我還興奮?” “你懂什么?”莊采薇白他一眼,最近這幾天言成簡真是宛如一個屬狗的,特別喜歡在她身上到處啃啃啃, 叫莊采薇又開始不怎么待見他了,“這叫仇敵相見分外眼紅,你想想咱們在她身上吃了多少虧啊,到現(xiàn)在都一分還沒回敬呢!” “急什么?!毖猿珊喗o她夾了一筷子菜,“先好好吃飯,區(qū)區(qū)莊采嫻,不值得打擾我們獨處的時光。” 莊采薇臉有點紅, 埋頭把碗里的菜給吃了,道:“陛下最近上朝很不積極, 你看高福都在門口張望半天了,肯定又遲了?!?/br> “最近沒什么大事, 那群老白菜幫子都在等著看我和皇兄誰能贏到最后呢,晾晾他們也好?!毖猿珊啘啿辉谝狻?/br> 莊采薇卻是介意得很,一吃完飯就把言成簡往外推,只道:“不行不行, 你快走,不要在這里影響我的發(fā)揮?!?/br> 言成簡不從,又纏著莊采薇胡鬧了一番, 才不情不愿地上朝去了。 他一走,莊采薇連忙招呼青竹鶴語來給自己好好打扮一番,震懾敵人最重要的就是氣勢,從第一眼開始就要壓制住對方,讓對方自亂陣腳,方是上上之策。 青竹鶴語鮮少有這樣的機會,也是卯足了勁,把莊采薇身為皇后應(yīng)有的氣勢全都加持在她的穿著與頭面上,莊采薇本來就生得英氣逼人,這樣一打扮更是充滿了端莊貴氣,一舉手一投足都叫人忍不住想跪下喊娘娘金安。 莊采薇打量著銅鏡里的自己也覺得十分滿意,再把那把匕首揣在袖子里,心中充滿安全感,畢竟她還有武藝傍身,再不濟捅死對方的能力還是有的。 果然聽她爹莊修然的沒錯,武將家的女兒不興學(xué)那些弱柳扶風(fēng)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做派,好好磨練武藝保護自己才是正途。 回頭她要是有了女兒,也去丟給魔鬼教頭莊君源教導(dǎo)吧,定然能夠成為打遍鳳中無敵手的好苗子。 就在莊采薇認真打扮的當(dāng)口,莊采嫻已經(jīng)進宮先行去拜見了太后和貴太妃。 太后見她不過是走個過場,叫她在宮門外頭請個安就行,倒是貴太妃那邊留著莊采嫻說了許久的話,端的是一副婆媳一家親的模樣。 莊采嫻在貴太妃宮里呆了半天,這才施施然往承和宮這邊過來。 青竹見到她過來,笑意盈盈地喊了一聲“二姑娘”,就把人引見到了偏殿里。 這一處偏殿朝南,采光極好,言成簡將它特意裝飾成了暖閣,好讓莊采薇冬日里白天能待在里頭做些想做的事,這會兒她就舒舒服服地枕在軟塌上遠遠望著走進來的莊采嫻。 自從知道了對方有問題之后,莊采薇還沒有好好地打量過她。 記憶里的莊采嫻一直是一副大氣賢淑的模樣,嘴角掛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微笑,說話輕輕柔柔,會彈琴會作詩會畫畫,甚至就連朝堂局勢也能分析一二,在京中貴女圈子里很有幾分美名,身份比莊府略略低一些的人家,有不少都看中她想聘來做當(dāng)家主母。 只不過一旦心態(tài)變了,就好像眼前的迷霧瞬間被沖散了一般,莊采薇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 莊采嫻的臉上有些倦色,不過脂粉上得重蓋了過去,再加上她生得白皙看不出來,只平添了幾分柔弱氣質(zhì),身上穿著的衣服一如既往的淡雅清冷,許是為了襯托出她出塵的氣質(zhì),叫莊采薇看著還挺冷的。 大概看一個人不順眼了,就處處都礙眼吧。 總之莊采薇如今覺得莊采嫻的這份優(yōu)雅貴氣,看著還挺假的。 莊采嫻渾然不知莊采薇心里在琢磨些什么,走到她面前恭敬地行了禮,臉上笑意很是誠摯。 莊采薇笑得比她還要誠摯,連連叫人把她扶起,又親自拉著她的手坐到自己身邊。 “二姐怎么來了,家里這幾天都還好吧?”莊采薇十分關(guān)切地問道。 “還是老樣子,不過是貴太妃想見我了,就遞個帖子過來給她老人家解解悶,沒什么大事?!鼻f采嫻神情羞澀地莞爾一笑。 莊采薇也跟著笑:“貴太妃好端端地,怎么老想著見二姐呀?” 莊采嫻神情一僵,這話要她怎么答? 難道說貴太妃看準(zhǔn)了她想要她做兒媳?別說人家貴太妃還沒有明目張膽地開口了,即便是貴太妃明說了,身為閨閣少女的典范,莊采嫻她能自己說這個話嗎? 莊采薇就料定了她開不了這個口,神采奕奕地看著莊采嫻一臉吃癟的模樣。 莊采嫻沉默半晌,捏了捏手里的絲帕,只道:“許是想和你套近乎,又不好意思直說,便拐著彎地叫我過來吧,總不是什么壞事?!?/br> 瞧瞧,多會說話,既沒有否認議親的事,又給貴太妃臉上貼了貼金,回頭要是這宮里有貴太妃的眼線,回去一通報,別提有多滿意了吧? 莊采薇總歸是自嘆不如的,但她也無所謂,這世上需要她這般曲意逢迎的人,本來就不存在。 既然莊采嫻不提那話,莊采薇就繼續(xù)裝傻,拐彎抹角地說些不著邊際的家常,直說得莊采嫻頻頻絞著帕子,一副心急卻又說不出口的樣子。 這就叫人心情很愉悅。 “說起來,”莊采薇決定再接再厲,忽然故作委屈道,“二姐也不問問我和陛下之間怎么樣了,從前明明就很關(guān)心我的?!?/br> 莊采嫻一愣,約莫是沒想到對方會主動起這個話題,連忙道:“我這不是怕提起你的傷心事嘛,打小你就是個從不服軟的人,這回少不得先跟陛下低頭,想來心里不好受?!?/br> ……想想昨天夜里言成簡對著自己耳鬢廝磨時說的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混賬話,就一陣臉紅心跳,確實是怪不好受的。 莊采薇清了清嗓子,接著道:“其實也沒什么,日子怎么過不是過呢?我與陛下之間,也就是這樣了,反正明年多半就要選秀,到時候?qū)m里進了新人,也就沒我什么事了。” 莊采嫻的手一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愣怔了片刻,轉(zhuǎn)頭望著莊采薇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女人嘛……有時候是這般身不由己的。” 這樣說的時候,倒是難得從她臉上看出了幾分情真意切。 莊采薇以她這些日子充分磨練過的解讀人心的能力來判斷,這多半是莊采嫻的真心話,只是不論她有多么不得已的苦衷,莊采薇都不覺得值得同情。 她曾經(jīng)見過最殘酷的戰(zhàn)場,刀光劍影你死我活,所有人為了那一絲勝利的希望都無所不用其極,那些痛苦和血淚都是真真切切的悲情表達。 可是當(dāng)戰(zhàn)爭停歇,眾人抹去眼中的哀傷,還是依舊能笑,依舊能愛,關(guān)心婦孺,展望明天,把最慘烈的最不堪回首的都深埋在心底,用盡全力地好好活著。 而莊采嫻呢? 身居鳳中,養(yǎng)尊處優(yōu),雖說出身不盡如人意,自小卻也沒有受過多少委屈,二嬸金氏親自撫養(yǎng)長大,莊采薇也把她當(dāng)親jiejie一般信任,縱然生活中有多少不開心的地方,也不會比崇天的日子更難過。 可她卻從多年前就處心積慮地挑撥自己和言成簡的關(guān)系,往小了說是兒女情長嫉妒心作祟,往大了說就是用手段防止言成簡徹底獲得莊修然這一個助力。 鑒于她可能和言成簫關(guān)系不一般,莊采薇不吝于把人往壞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