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男女分桌而食。 老夫人仗著年紀自然坐的是主位,鳳灼華因著身份坐在她左手邊第一的位置上,丫鬟伺候著桌上的主子們凈手漱口后,大廚房里早早就準備好已經(jīng)熱過兩輪的菜肴開始一道道的上了。 桌上的東西也不知是因著鳳灼華的口味還是怎么的,就是如宮中她常用的那般,都是汴京皇城里富貴人家中常見的吃食,并沒有任何特色。 味道更偏于寡淡不說,還過于甜的讓人膩了去。 越吃就越?jīng)]有食欲,再加上她前頭用了兩塊的甜心,等鳳灼華一口咬到竟然灌了蜂蜜的春卷后,她不得不捂著嘴巴輕輕的干嘔一聲,而后面無表情草草沾了幾筷子其她吃食后,便用筷尖兒戳著碗里的那道杏仁蜜蝦燜豆腐在打發(fā)時間。 而這席間桌子上頭,與她同桌的倒都是一些看著年紀極小的姐兒們,那一個個看著最大的不過十來歲出頭的樣子跟著自家嫡母乖乖巧巧是坐在一旁,這一刻也不知是不是被她前頭的氣勢給嚇到了。 只要是與她對上眼的,一個個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仿佛她就是妖魔鬼怪,不敢細瞧了她去。 至于那些個已經(jīng)及笄正到了談婚論嫁年紀的姑娘,不知是不是下頭長輩的吩咐,幾個一群的都是悄無聲息扎堆到另一桌去。 鳳灼華百無聊賴,她便瞇著眼細細打量著屋里里每一個人的面目表情。 身旁的老夫人因著前頭的事兒瞧著也沒有什么胃口,隨便翻了幾筷子后便攪著碗里頭奶白色的清燉鯽魚湯不知在想著什么事兒在發(fā)愣。 大夫人小孫氏不在,二夫人也是心不在焉,倒是三夫人與四夫人她們二人面上的表情的掩飾的極好的。 這時正是鳳灼華極度無聊的時候,后頭花嬤嬤小心翼翼的從她身后走了過來,悄無聲息端了個白玉盞子放在鳳灼華的身前。 花嬤嬤眼角含笑,朝著鳳灼華悄聲道:“殿下這是駙馬讓小廚房里頭給你做的東西,你先墊墊胃兒。” 是什么東西? 老夫人聽得身旁的動靜,她也悄悄用余光掃了過去,看著是一小盞子東西也不知里頭是裝的是什么。 鳳灼華不動聲色抬手揭開那蓋子,霎時間一股子酸辣的味兒撲鼻而來,再帶著一股魚香。 眼前的東西是一盞子魚湯,潔白的白玉盞子,里頭裝著是是鮮紅略微濃稠的湯汁,湯汁里頭撒了細細的蔥沫,再加上里頭飄出一股讓人食指大動辣味與酸甜。 別說吃了,單瞧著賣相就是極為可口的。 當即,鳳灼華嘴角一勾心頭略微歡喜,她拿了一旁的玉湯匙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那碗里頭的東西。 幾口過后,終于把前頭吃食里發(fā)膩的惡心感給壓下去,這魚湯一口下去便知道是現(xiàn)做的,就單單為她弄了那么一小盞子,恐怕還不是大廚房里的廚子做出來的東西。 這春日依舊寒涼的時候,半盞子酸辣魚湯下去,別說餓了許久的胃是暖的,就連心里頭那塊空曠的地方都充滿了暖意。 鳳灼華眼眸深處帶著冷意的眼底終于有了絲絲笑意,眼眸深處帶著星光不自覺往不遠處那道攔著的屏風瞧去,屏風那頭的人卻似又所感,一襲玄色帶著暗紋的衣袖袖中是骨節(jié)分明的手,那手是晏昭廷的手,手中握著一個一模一樣的玉盞子,朝著她這處悄悄的舉了舉,仿佛是在回應。 鳳灼華噗呲一笑,卻是計上心頭拿了桌子被她戳了一晚上的那道杏仁蜜蝦燜豆腐遞給了花嬤嬤,悄聲與花嬤嬤道:“給駙馬給遞過去……” 另一旁,坐在鳳灼華一旁的老夫人,她聞著鳳灼華那盞子里東西散發(fā)出來的香味兒,她當即眼眸一亮心頭一動,眸光竟然是不自覺的挪到了鳳灼華小腹的位置。 腦子里更是不自主跳出‘酸兒辣女’這幾個大字。 然而下一刻老夫人卻是眼眸一僵,想著自家嫡長孫身子不行的事兒,又反應過來這成婚才多久,這時日也對不上,想著這些老夫人臉上那剛剛泛起的笑意便是剎那僵住,她前頭似乎聽得這位平陽公主殿下輕輕的嘔了一聲。 該不會是! 老夫人又突然想到大晉公主養(yǎng)面首這事兒可不是沒有的,在瞧著鳳灼華的性子,老夫人越想越心驚,眸色更是不自覺沉了下來。 屏風那頭晏昭廷接過花嬤嬤遞過去的東西,一碗子杏仁蜜蝦燜豆腐。 晶瑩剔透的蝦仁白嫩的豆腐再配上細細的蔥花,瞧著倒是令人食指大動的東西,但是前頭晏昭廷沾了一筷子著實是甜膩得緊,也不知今日府中的廚子腦子是怎么想的,竟做些不合水準的東西。 晏昭廷哪里知道這是老夫人特意吩咐的,也不知哪里傳言的消息,公主殿下喜清淡的甜食,那府里頭的廚子也是沒法子值得硬著頭皮做。 晏昭廷用手里的筷子輕輕戳著那道杏仁蜜蝦燜豆腐,戳著戳著他便不知覺吃了一口蝦仁,這味道竟然還不錯,就像他的嬌妻一般甜,那豆腐更是與嬌妻一般嫩。 一旁的二房長子看著晏昭廷碗里頭的蝦仁豆腐當下大驚道:“大哥你瘋了不成這可是蝦仁豆腐,今日最難吃?!?/br> 晏昭廷彎了眉眼:“我覺得這碗里頭的是極好的?!?/br> 正文 第39章第 39 章 這晚間的家宴, 可以說是吃得寧國公府老夫人味同嚼蠟難以下咽。 畢竟這本該是熱熱鬧鬧給府中掙臉面的家宴,卻是接二連三出了狀況。 前邊小孫氏心思壞把那孽種當著大哥兒的面, 給攤到了鳳灼華眼皮子底下不說, 后頭又是府上大姑娘蠢不知事, 最后還打了自己的臉面。成婚還不出三個月自家男人竟然就和貼身丫鬟搞上了,這是多沒手段的蠢貨,簡直就是當著全府上下丟人現(xiàn)眼。 老夫人本以為這事兒就結束了, 卻不想自己娘家的姑娘又來了撞柱這么一出, 以死證清白?這是證給誰看, 雖然后頭面子的挽回了, 但是正當自己的金鳳凰能攀高枝? 老夫人心頭冷哼一聲,可以說今日一樁樁破事兒掃了她臉面不說, 恐怕還敗壞了她在外頭維持多年的形象。 等晚宴時間近乎過半的時候, 老夫人想著也算給了場間的人臉面, 她便面無表情的放了手中的玉筷,扶著鄧mama的手頭也不回的去了自己的萬福堂。 …… 這隨著府中輩分最大的老夫人一走, 下頭的小輩因沒了上頭長輩的拘束, 不一會兒也起身三三兩兩的離去,那些個關系好的姑娘也不知找了哪處去說悄悄話去了。 男席里頭。 因著府中的男人并不像府中的女人那般日日處在府中,整日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畢竟成年的哥兒多多少少都有官職在身或者幫著家中處理些府中內(nèi)部的食物,所以個個的手中都有自己的事兒要辦,還有那些個年紀小的也要日日去學堂里頭學習, 所以是沒有什么閑工夫日日聚在一處的。 今日的家宴也算是難得把眾人都聚在了一處, 別人的不說, 這就連經(jīng)常數(shù)月不見行蹤隱秘的寧國公今日都難得出席的晚宴。 所以男人這桌上的氣氛自然是比得女桌那處熱鬧了不止一星半點,再加上男人們又喝了酒,平日里定性不好的或是過于拘束的,今日也都難得放開了性子。再加之前頭花廳里發(fā)生的事兒老夫人又故意隱瞞了消息,這席間的男人里頭恐怕知情的也沒幾個。 于是等老夫人一走,屏風那頭兩席子女桌上的人也只剩下零星幾個不知事兒的,或者是不得寵的庶女在桌子上認真吃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