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繼而沉聲一笑:“灼兒你定是多想!若是真是為了和安報仇也犯不著毀了你左臂去。何況前頭你也說了,和安傷的可是右臂,若是又賊人真認定是平陽你害了和安,哪能就是輕輕松松一條手臂的事兒,定是要了灼兒你的命去!” 鳳灼華視線緊緊的落在鳳安的臉上。 突然的,她嬌聲一笑:“所以皇叔這是緊著的安危咯?若是真是刺客藏匿在里頭挾持了我,皇叔也不怕那壞人一刀子把我給捅死了一命抵一命來得個輕快?” 對于鳳灼華這話,鳳安眸光幽暗的往外頭瞧一眼,直到外頭一個身影對他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鳳安這時候才真正收了眼底的盈盈笑意,瞧著鳳灼華一字一句道:“你這潑辣的性子日后是該好好改改,和安雖大你一輩但是與你年紀相仿,本王也不多說了去,可是今日本王過來可是奉了i父皇的命令前來的,灼兒這般與本王鬧性子可是極為不妥的。” 安王這般說完,再冷眼瞧著一眼鳳灼華死死揪在他手腕上的手,這時候他才順著那只手的力氣,松了捏著前身人下巴指尖,繼而轉(zhuǎn)頭看向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御醫(yī):“李御醫(yī),過來給平陽公主殿下瞧瞧她的傷勢,宮外頭哪怕醫(yī)術(shù)再厲害,究竟也是比不過你們宮里頭的御醫(yī)的!” 隨著安王聲音落下,那位李御醫(yī)趕緊上前一步,根本就不容拒絕,已經(jīng)以極快的速度解開了鳳灼華手臂上那塊包扎的極好的白布巾子。 李御醫(yī)作為安王的人,他心里頭先入為主以為這位公主小娘娘被刺殺之事,不過是她本人打的馬虎眼而已,沒想到當他解開那層層包裹的白布巾子后,映入眼簾的竟然真的是一道寸許長,幾乎深可見骨的刀傷。 錯不及防之下,連見慣了大場面的李御醫(yī)都被眼前的傷勢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后頭又檢查了一番用藥以及傷口處理的情況,李御醫(yī)這才側(cè)身讓安王看了一眼后,小心翼翼重新把傷口又包扎了一遍。 鳳安瞧著鳳灼華手臂上頭的傷勢,他先是眉眼一冷,而后深深審視了鳳灼華一眼,眼底帶著毫不掩飾的冷意,起身對著鳳灼華道:“時候不早了,灼兒好好養(yǎng)傷,至于那刺客本王定是會為你抓到的!” 鳳安說完后,也不等鳳灼華回話,便背著手起身離去,自然的,守在外頭的禁軍也都與他一同離去。 在即將出了慎獨居院子的時候,他恰巧從一個丫鬟身旁路過,看著丫鬟手里頭端著仿若是藥膳一般的東西,鳳安突然停下腳步攔了那丫鬟的去路。 冷著眉眼,沉聲道:“打開!” 如笑看著眼前渾身冷意,溫婉眉目里頭此時帶了戾色的男人,如笑嚇得心如擂鼓,端著東西的手掌心瞬間漫出一層綿密的細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空出一只手來小心癢癢打開了里頭放著的東西。 鳳安冷眼一瞧,卻是發(fā)現(xiàn)里頭燉了一只雞,掀開食盒的那一瞬間一股子雞湯的香味便是撲鼻而來,鳳安瞧著面色嚇得青白的小丫鬟道:“這里頭是什么?” 如笑腳下發(fā)虛,心里頭卻是牢牢記得鳳灼華前頭的囑咐,只得顫抖著聲音道:“回殿下,這是奴婢家主子讓奴婢去小廚房里燉的雞湯,主子傷了手臂,自然是得多吃些滋補的東西?!?/br> 鳳安心里頭一冷,難道這就是前頭他見得的那只扭斷了脖子的雞? 或是這事兒與鳳灼華本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晏昭廷并不在府中躲著養(yǎng)傷? 鳳安心里頭閃過無數(shù)種想法,他一向自負,自當是認為這世間論聰慧隱忍,那是誰都也比不過他。 這般一想,他當即失了興致,看著身旁與他保持半步距離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張啟毅悄聲道:“你再吩咐了外頭的人,就算著汴京城里頭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若是找不出來人,我們的計劃恐怕就是提前行動!” 禁軍統(tǒng)領(lǐng)張啟毅先是一愣,繼而有些為難道:“王爺,前頭帝王震怒已經(jīng)下了死令,若是真的找不出真的刺客,恐怕也只得找那么一個替死的了!如今這府中,還有……還有平陽殿下的屋子里頭可要私底下在查一遍?” “查她?” 鳳安一聲譏諷至極的冷笑:“一來這府中翻不出絲毫痕跡;二來她如今遇刺,總歸是找不到其它借口查她一遍的。” “本王這小侄女平日瞧著比起她那爛泥扶不上墻的父母,的確是有幾分手段的,但是她手段能厲害得過本王去!難道你覺得她那傷是自己劃出來的不成?” 一旁李御醫(yī)聽得安王這般說,他看了禁軍統(tǒng)領(lǐng)一眼后,趕緊上前一步否認道:“王爺!臣敢保證這傷自然不是殿下自己能劃出來的,先姑娘家的力道不說,那深可見骨的傷口,若是在多劃上一分,別說手臂了,恐怕命都不知能不能保得住才是!” “所以?”安王冷冷的瞧著一眼那突兀開口的李御醫(yī)。 李御醫(yī)正要答話,這時候慎獨居的花嬤嬤卻是匆匆跑了出來與安王道:“王爺,殿下吩咐老奴老拜托殿下一件事兒,我們府上大房夫人如今正難產(chǎn),殿下說這也是巧緣,不如留了李御醫(yī)在大房的院子里頭,為大夫人診治一番?” 鳳安聽得花嬤嬤這話,他眼底先是閃過一抹沉思,繼而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溫潤無比的笑開了眼道:“灼兒那丫頭就說她是個心善的,那李御醫(yī)便留下吧!好好伺候殿下與大夫人!” 李御醫(yī)瞧著安王的眼神,心頭發(fā)虛,但依舊是趕忙點頭道:“是!謹遵王爺吩咐!” 正文 第76章 第 76 章 應(yīng)著鳳灼華的請求, 安王毫不猶豫把李御醫(yī)留在了寧國公府里頭。 李御醫(yī)雖然心中微驚,但想著安王在朝中的權(quán)勢, 以及帝王對于他的信任,到底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應(yīng)承了下來,畢竟他不信, 作為安王的人, 這府上還有誰真敢為難了他去。 等安王離去后,花嬤嬤按照鳳灼華的吩咐, 先讓人把李御醫(yī)送到了大房小孫氏的院子。 大房小孫氏的院子里。 李御醫(yī)身后跟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 他在小孫氏的屋子里頭把脈開了方子后,才不過出了小孫氏的院門還不及說話,便被身后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捂了嘴巴,以極快的速度拖了出去。 當即李御醫(yī)一愣懵逼, 怎么也想不明白, 前頭都不是亮明了身份了么他是安王的人,怎么的才不過一刻鐘的功夫,這說變臉的就變臉了。 轉(zhuǎn)眼李御醫(yī)就被那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給抗到了鳳灼華的院子里頭,那婆子松了手后,李御醫(yī)還不及站穩(wěn)身子深吸口氣, 他就被身后的婆子一腳踹到了后腰上頭,一個更頭直接摔進了慎獨居的花廳里頭。 花廳里一股子甘澀的甘松香,四周靜悄悄的, 李御醫(yī)倉惶抬頭還未及起身, 上頭一個清冷的聲音慢悠悠道:“李甫, 長敬侯府李家庶長子,生于太昌五十八年,景嘉元年升為太醫(yī)院從五品院判,然而景嘉元年至今十七年有余,今年夏末,突然升為太醫(yī)院正五品院判,理協(xié)太醫(yī)院王院使掌管后宮診籍?!?/br> 李太醫(yī)渾身一震,本要起身的人,卻是膝下一軟又重新跪了下去。 他聽著上頭帶著冷意疾言厲色的女聲,李太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太頭,不想上頭靠在那紫檀木椅子上的女人,卻是因著失血過多而嘴唇煞白,看著便是硬撐出來的樣子。 偏偏這般看著隨時都能暈死過去的女人,說出的每一個字卻是令太醫(yī)李甫渾身發(fā)顫,恨不得現(xiàn)在還能奪門而出,跟著安王一起離去。 然而太醫(yī)李甫還不及再辯解什么,他卻是覺得脖頸處一僵,一直冰冷如蛇一般的手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掐在了他的脖頸上后,似乎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要了他的命去。 鳳灼華如今哪怕涂著厚厚的妝容,依舊掩蓋不了她虛弱的面色。 到底晏昭廷出了事,她為了迷惑過安王不得已用力自損八百的下策,如今靠在紫檀木椅子上坐著,身后墊著厚厚的大迎枕子,花嬤嬤眉頭皺得死緊候在一旁。 偏偏這個院判李甫又是個有幾分心機能耐的人,若是不真的出手嚇他一下,恐怕還真的是套不出什么話來。 所以不得已之下,鳳灼華也只得費著經(jīng)歷,咬牙撐著。 鳳灼華眉目冰冷的打量著靠在下頭的李甫,看著身后掐著李甫脖子的五谷,哪怕虛弱至此,鳳灼華心里頭還不得不想著五谷這般看著像小公子哥兒一般的小廝,到底怎么能做出這殺人越貨的事兒呢。 恐怕就是仗著這架勢下一下李甫罷了。 下頭李甫被五谷掐著脖頸,他心里頭雖然極為懼怕,但是依舊想著鳳灼華估計是不敢真的殺了他的,畢竟他死了,這不就是直接給鳳安亮出一個掩耳盜鈴的信號么。 但是他沒想到,就在他要轉(zhuǎn)頭向身后看去的那一瞬間,只覺得脖子處突然一緊,接著響起的就是一陣骨頭錯位的聲音,似乎掐著他脖子上那只看著并不怎么有力的手,隨時都能要了他的命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