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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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河從行李中取下一件御寒的厚衣裳出來,裹在她身上:“嘴上就不要逞能了。是我不好,忘了你怕冷?!?/br> 他一靠過來,顧唯念便覺得好像有了依靠。他的氣息很暖,武功也很高,有他在,她就覺得很安全。顧唯念放松下來,笑了一笑,道:“我真的很好。薛大哥,咱們接下來怎么辦?那個南瓜鎮(zhèn)說不定……也是這個樣子……”可是那個商隊并不怕,依然大搖大擺進去了。 薛少河道:“不知咱們現(xiàn)在返回去,還來不來得及。” 顧唯念道:“還是回去瞧一瞧吧。我現(xiàn)在想想,不光那個小鎮(zhèn)奇怪,那個商隊也奇怪。薛大哥,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商隊里的人,口音并不一樣,根本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br> 其實她們兩個本就想再進南瓜鎮(zhèn)一探究竟,只是后來莫名其妙的就沒進去。 薛少河略一思忖,道:“還是不返回去?!?/br> 顧唯念有些吃驚。她以為不去看一眼,他心里定然無法放下這件事。那些鄉(xiāng)民究竟去了哪里?薛少河喜歡管閑事,又是個藝高人膽大的主兒,面對這樣離奇的事,他居然說不去了? 薛少河又道:“咱們?nèi)チ硪粋€地方?!?/br> 不等顧唯念開口問,他已扶了顧唯念上馬,自己隨后坐到顧唯念后頭。顧唯念見他如此,便知他要盡全力狂奔了。不過身后倚靠著他,無論他將馬騎到多快,她都不怕。 薛少河揚鞭打馬,風一般出了這個不知名的小鎮(zhèn),另一匹馬很懂事,雖然無人驅(qū)使,也一路狂奔隨行在側。 奔馬疾馳在夜色里。頭頂一輪滿月冉冉升起,月亮還不太高,就掛在野外隨處可見的老樹梢頭。本應是賞月的大好時候。只是清涼的夜風陣陣吹來,馬跑得急了,風便有些大,顧唯念忍不住蹙眉。 薛少河將她衣服后面的風帽兜在她頭上:“眉眉,你不是怕冷,你怕被冷風吹,是不是?”哪怕這季節(jié)里的冷風也不太冷。 顧唯念沒吭聲。 那就是默認了。 薛少河道:“現(xiàn)在覺得怎樣?” 顧唯念道:“好多了。” 薛少河將她身子又往后攬了一把,讓她整個人都縮在自己懷里,護得嚴嚴實實,讓她吹不到一點風。 顧唯念忍不住笑道:“薛大哥,你還是趕路吧。我只是不喜歡被這樣的涼風吹,真被吹一吹也沒什么打緊。” 她并沒有從他懷里掙脫出來,依然安心的倚靠著他的胸膛,貪戀那一份暖。 薛少河很高興她沒有再將他推開,聽聞她只是不喜歡被風吹,吹一吹也沒有大礙,便也稍稍放下心來。不過片刻工夫后,他忽然又道:“我也真是粗心大意?!?/br> 顧唯念問道:“怎么了?” 薛少河道:“我本來以為,你就算再急著去見項遠又如何?還不是不肯學著騎快馬?項遠在你心里也不過如此!現(xiàn)在才回過味兒來,馬騎得快了,迎面而來的風也就大了。眉眉只是怕吹風?!?/br> 顧唯念嗔怪道:“又開始沒正經(jīng)了。你到底要去哪里?” 薛少河道:“你忘了嗎?這一帶是春平縣的地界。咱們還沒到南瓜鎮(zhèn)時,看到過縣界碑。” 顧唯念道:“怎么了?” “你猜!” 他臨時起意要做的事,如何猜得出?顧唯念撇撇嘴:“我又累又困,才不想猜?!?/br> 薛少河笑道:“你若困了,便這么睡也行?!?/br> …… 薛少河趕在宵禁前進入春平縣城,來到春平縣衙前。顧唯念這才明白過來:“你要報官?” 薛少河道:“這么大的事,當然要報官?!?/br> 蓮臺山那起怪事,主要是“鬧鬼”。官府管得了百姓卻治不了鬼,報官也無用。紅蕖峽是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又有自己維護治安的一套法子。他們不服官府的管轄,官府也管不到他們頭上。 那兩個小鎮(zhèn)就不一樣了。整個鎮(zhèn)上的百姓都失蹤了,實在是一件離奇的大事!只怕春平縣衙還處理不了這樣的事,少不得要上報朝廷,等著朝廷派更多的能人來幫他們一起查清此事。 此時此刻的縣衙自然是大門緊閉,縣令早不處理公務了。 薛少河依舊上前拍響了大門。一個門子的聲音傳出來:“什么人?大晚上驚動太爺!” 薛少河道:“我們兄妹是京城人士,要往南邊去投親,路過此地,發(fā)現(xiàn)一起要案,特來報官。” 門子不耐煩的揮揮手,薛少河隔著門都能感受到對方那趕蒼蠅般的態(tài)度:“走走走,有什么事明天再說。什么要案,春平縣一向太平,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能有什么案子?” 要說這春平縣內(nèi)夜不閉戶,薛少河還是有些信的。那條商道在縣城外面,不經(jīng)過縣城里,與城墻還隔著二三十里地,商道上的商人也沒有多到絡繹不絕,所以,似乎也還沒造福到春平縣內(nèi)。因此,這個地處偏遠的小縣城看起來實在是不夠富庶,嗯,準確說起來是窮。既比不上蓮懷鎮(zhèn),也比不得南瓜鎮(zhèn),甚至連紅蕖峽都比不得。 這種家家戶戶都窮得什么似的小地方,用得著緊閉門戶么?小偷都沒東西可偷!估計做賊的也不多,畢竟除了縣太爺家里,可能也沒什么地方值得偷??h太爺家又必然戒備森嚴。所以,做賊只怕要餓死。 不過,這種山高皇帝遠的小地方,不管窮富,往往都有一個特點——官老爺們的架子都十足十,底下的差役也分外的趾高氣揚。 除非那地方官著實是個好官,雖然來了這樣的地方,也不放縱自己,還能約束底下的人。嗚,只是這樣的官,從古至今都是少的。 顧唯念跟薛少河想到一處去了,不由嘀咕道:“一個看門的罷了,神氣什么!” 豈料那看門的還沒走遠,聽到顧唯念的話,怒道:“哪來的臭丫頭?快走,別妨礙爺爺休息。再胡言亂語,打你板子!” 顧唯念不妨這廝居然還沒走開,竟還聽去了她的嘀咕,不由往后縮了縮。 薛少河只得道:“我們真的有要緊事相稟,倘若誤了大事,挨板子的只怕是你!” “說了有事明天再來??熳呖熳?!”門子又再趕蒼蠅了。這次趕完了蒼蠅,他頭也不回的去了。 薛少河聽到門子離去的腳步聲,對顧唯念道:“看來咱們今日是不能將這門敲開了!” 這個春平縣衙真是不像話! 顧唯念問道:“怎么辦?” “你退開些!” 顧唯念便往旁邊躲了躲。就見薛少河抬手運氣,重重一掌拍在沉重的大門上,只聽“嘭”一聲巨響,里面的門閂連同銅鎖都斷了,兩扇門也壞了,各自只掛著半扇門,勉強撐著不倒。 顧唯念一陣好笑。 門子聽到聲音不對,忙出來看:“怎么回事?” 薛少河拍拍大門,道:“這大門年久失修!壞了!” 縣衙這邊的動靜立刻驚動了周遭百姓,畢竟此時也才入夜不久,很多人還沒睡下,大家紛紛圍過來看??h令也不得不從里頭出來看情況。 門子見到縣太爺,忙上前稟報:“大人,這廝將縣衙大門砸壞了?!?/br> 薛少河也上前對著那個子瘦小,蓄了山羊胡子的中年人道:“你就是春平縣令?我要報官!” 縣令本來要發(fā)火,但是看了一眼門上的掌印,以及斷掉的門閂和銅鎖,立時換了一副嘴臉,呵呵干笑道:“不知壯士從哪里來?因何事報官?”媽呀,這是打哪來的武林高手,還是先伺候好了再說! …… 小二將燒好的熱水倒入寬敞的澡盆,然后退了出去,整個屋子都被騰騰的熱氣所彌漫。顧唯念脫去衣衫,舒舒服服躺進澡盆里。 這里是春平縣最好最大最舒服的客棧,伙計也殷勤周到。待泡完了澡,顧唯念就等著上好的酒菜了。 薛少河此時在另一個房間里泡澡歇息。 春平縣令聽了薛少河與顧唯念的話,當即派人去查看情形。畢竟薛少河的樣子實在不像撒謊。 可薛少河所言屬實的話,這便意味著春平縣有大案發(fā)生。這案子的嚴重程度,只怕是他小小的春平縣令所處理不了的。 不過不要緊,這薛氏兄妹看來著實喜歡管閑事。明知小鎮(zhèn)有古怪,還不及早退出,待探明了情形又來報官。唔,真?zhèn)b士也。不能浪費。 所以,春平縣令便安排下去,好吃好喝招待他們兄妹。理由很冠冕堂皇——為了感謝兩位的俠義之舉。 薛少河與顧唯念很快便想明白了。若這事實在棘手,只怕春平縣令還等著薛少河那一手好功夫都亮出來幫忙呢。 不過天色太晚,他們也不好再繼續(xù)趕路,所以也就留了下來。 顧唯念才洗完澡穿好衣服,外面便響起薛少河的聲音:“眉眉,你洗好了沒有?我能進去嗎?” 第71章 私通 顧唯念忙開了門請了薛少河進來。 薛少河的中衣外只披了件薄薄的綢衫,頭發(fā)雖擦得又干又松,但還是顯得濕漉漉的。 顧唯念此時已擦好了頭發(fā),只是還沒來得及梳發(fā)髻,一頭半干半濕的頭發(fā)垂在胸前身后。 薛少河取笑道:“這么一看,美貌要狠狠打個折扣。真正的美人不是應該連光頭都美么?” 顧唯念哼了一聲,瞅了一眼薛少河那松松的發(fā)髻,伸手給搗亂了。 薛少河:“干什么?” 顧唯念將一旁的銅鏡拿來給他照著瞧:“瞧你這鬼樣,一點也不英俊了。真正的美男子,不是頂著雞窩頭都好看的么?” 薛少河笑道:“原來在眉眉眼里,我以前還稱得上是美男?!?/br> 顧唯念道:“現(xiàn)在不是了,往后也不是了。” 薛少河笑道:“莫生氣呀,我方才不過是開玩笑的,眉眉怎么樣都美?!?/br> 顧唯念這才笑了:“薛大哥無論怎么樣都英?。 ?/br> 她的肌膚吹彈可破,如雪似玉的臉頰因才泡過澡,泛出一層粉色來。薛少河看得想捏一捏她。當然,他忍住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嗯,為了以后可以隨便捏捏她,他得加把勁兒徹底收服了她的芳心才好。 薛少河問:“那我跟葉尋比呢?” 顧唯念一擰身子:“不能比。葉尋多好看呀!” 薛少河的臉便拉了下來————當然只是佯怒。 顧唯念只得裝傻問道:“薛大哥怎么忽然不高興了?” 薛少河只得道:“我好好的頭發(fā)被你弄亂了,怎么高興得起來?你幫我重新梳好?!?/br> “你耍賴!” “快點啊,別磨蹭了。”薛少河拿過銅鏡,放到梳妝臺前,自顧自坐了下來。 顧唯念無奈,為了哄好薛少河,只得拿起篦子,重新幫他篦過了頭,又梳了個時下流行的男子發(fā)式。 薛少河很滿意,夸贊道:“梳之前先篦篦頭,這習慣不錯,很舒服。頭發(fā)也梳得光溜,比我自己梳得順眼多了?!?/br> 顧唯念覺得自己就是好欺負! 薛少河依舊在旁邊攬鏡自照:“不錯不錯,感覺自己又英俊了幾分?!?/br> 顧唯念已經(jīng)懶得搭理他了。 薛少河得寸進尺,又道:“不如以后你都幫我梳?” 顧唯念惱道:“你起來。該我梳頭了!”她聲音有些兇巴巴的。 “我?guī)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