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椋卻開竅了，他想起一切因果都不出于自己：“如果我認(rèn)不出你，你有什么安排?！?/br>
    “回劇組?！?/br>
    在程椋驚愕的眼神里，萬松巖坦言他來省城看音樂節(jié)實(shí)屬一時興起。

    電影殺青后，萬松巖自然而然變得無所事事，然而有信息差的團(tuán)隊下周才能來接他。通過北城聊勝于無的信號，萬松巖得知了這位老朋友參加的音樂節(jié)正是明天。

    當(dāng)然程椋忽略了音樂節(jié)的門票是多么難搶。同時窗外的黑暗腐蝕了程椋好不容易構(gòu)建出的，萬松巖獨(dú)當(dāng)一面的本領(lǐng)。他要想庇佑他的光明一樣庇佑萬松巖：“你還是留下來吧。”

    他喃喃自語：“可能不一定需要身份證，他們有更加先進(jìn)的方式?！?/br>
    酒店大堂辦理入住的柜臺，深色制服的工作人員看上去專業(yè)并可靠。她蹙著眉頭在電腦前搗鼓一通，頭也不抬地解決了程椋的問題：

    “我們沒有多余的房間了?！?/br>
    “什么房型都可以?！?/br>
    程椋貼著柜臺，“雜物間也沒問題。”

    以豪華酒店特有溫柔的工作人員，對程椋的絕望雪上加霜：“非常抱歉?！?/br>
    萬念俱灰的程椋，拖著體型大于他的萬松巖，強(qiáng)撐著摁亮了樓層的按鈕。公司訂的套房在高層，格外漫長的等待時間，程?？s在拐角緘默無言。

    開門后熟悉的廊燈源源不斷營造溫馨的氣息。那時候程椋停住腳步。他向萬松巖約法三章。

    套房一共有三間臥室。在分配的問題上，他們四個人不惜反目成仇。率先退出他們斗爭的是neil，他聲稱演出所需的道具不能擺放在公共區(qū)域，何況面積稍大的客廳要用作直播的場地。

    被批準(zhǔn)為倉庫管理員的neil，雀躍地去整理房間之后，程椋以他隊長的身份，短暫控制住了謝瀾川和洪星爭論不休的場面。

    “多大的人了還要吵架?！?/br>
    程椋一邊一個捏著他們肩膀，將他們分開在兩旁。在權(quán)威擔(dān)保下的程椋，公平公正地說，“你們每個人提一個解決方案給我，我來做決定?！?/br>
    油嘴滑舌的謝瀾川搶占先機(jī)。他夸夸其談，他說程椋是隊長，所以應(yīng)該享受單獨(dú)的房間（洪星表示贊同）。他說他教大家跳舞很累，所以也可以享受單獨(dú)的房間（洪星一愣）。至于遠(yuǎn)近高低都多余的洪星：“洪星不要睡覺了?！?/br>
    他說：“洪星去站崗，守衛(wèi)我們的安全?！?/br>
    信以為真的洪星，淚眼婆娑。

    連萬松巖都有些不忍直視：“謝瀾川怎么還是這個樣子。”

    做出絕對高姿態(tài)表率的程椋，十足地后退了一大步。他愿意犧牲自己的安謐而接納洪星。在洪星崇拜的眼神中，后退一小步的謝瀾川，大度地把套房里最大的臥室讓給了程椋和洪星。程椋開始向萬松巖介紹他們的臥室。

    “我和洪星的房間里有兩張床?！?/br>
    但是，“你睡沙發(fā)?！?/br>
    在這個夜晚，萬松巖首次對程椋的決策提出了異議：“我太累了，腰酸背痛?！?/br>
    他說得楚楚可憐：“我睡不了沙發(fā)。”

    帶路的程椋停下腳步。他回頭乜了萬松巖一眼：“不睡沙發(fā)，就去站崗?！?/br>
    “哥哥。”

    萬松巖莫名其妙地向前邁了一步。莫名其妙變得走投無路的程椋，不得已靠上了走廊的墻。他聽見萬松巖以最溫和的語氣說，“椋哥，不要這樣對我。”

    程椋覺得他的聲音柔軟了起碼十倍。幾乎被銷魂奪魄的程椋，將最后一絲理寄托于偷偷掐大腿根的左手。痛感勉強(qiáng)讓程椋腳踏實(shí)地，頭腦間的嗡嗡作響又把程椋拉上云端。

    覺得萬松巖實(shí)則正脅迫自己的程椋，沉浮許久后喪失了判斷能力。他對萬松巖的撒嬌百依百順：“我睡沙發(fā)?！?/br>
    在萬松巖曖昧不明的眼神當(dāng)中，程椋以更為嚴(yán)重的刑罰懲戒疲于公演的自己：“我睡地板。”

    他幾乎神志不清：“我和洪星去站崗，守衛(wèi)你的睡眠?！?/br>
    是在程?？匆娙f松巖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后，他才得到了赦免。

    “有住所就夠了，謝謝你收留我?！?/br>
    此刻萬松巖變得判若兩人，“我會去向大家說明?！?/br>
    程椋自以為房間分配的問題是過去式。實(shí)則現(xiàn)在都沒有得到解決。

    然而凌晨的時間，變得不堅定的程椋，對于做出冷靜的判斷再無能為力。走廊上的燈帶恰好位于程椋的后頸，剛才他能看見的只有萬松巖的唇瓣。

    門鎖被刷開的機(jī)械音響起，搖擺不定的程椋短暫回到了現(xiàn)實(shí)。盡管在如此混沌的時刻，他依舊牽掛著他的室友。他對萬松巖說：“套房里有公共盥洗室，我怕洪星會介意，你最好……”

    屋內(nèi)的燈卻一齊亮了。

    映入眼簾的是整齊劃一蹦跳慶祝的三個隊友和葉哥，以及桌子上色澤誘人的燒烤。

    “程椋！”

    他們喊響口號時一派歌舞升平，“慶祝公演順利結(jié)束！”

    洪星格外興奮：“我知道你會嘴饞，我們幫你打包回來啦！”

    然而毫無招架之力的程椋，燈亮?xí)r便錯愕地和萬松巖抱作一團(tuán)。

    ……一地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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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懲罰

    死寂。

    死寂。

    巨大的驚愕定格他們瞪圓的眼睛和張開的嘴。其中率先回神的neil，急于把身邊的洪星和謝瀾川摁到桌底下去。然而他無法戰(zhàn)勝弟弟們的好奇，年紀(jì)小的兩個人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