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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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昨夜她怎么就喝了酒呢,到底又是誰,將她房中的茶水換成了烈酒,讓她一杯下去,就醉的不省人事…… “嬤嬤還沒想好嗎?”見包嬤嬤只是低著頭,卻不說話,陸貴忍不住開口催了一句。 包嬤嬤朝陸貴妃看去,在她深邃的眼神下,終于微微張口,道,“回娘娘的話,奴婢昨日醉酒后說的話,全是醉言醉語,當不得真的?!?/br> “是嗎?”陸貴妃反問,“你確定?” “奴婢確定!”包嬤嬤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個頭,“奴婢確定無誤,娘娘明鑒。” “好了,那你回去吧!”陸貴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沖她擺手道,“記著,回尚宮局的路上小心點,莫要被人發(fā)現(xiàn)了?!?/br> “是,娘娘!”包嬤嬤答應一聲,膝行著朝外退去。 婉華姑姑看看她離開,關(guān)上門后,走到陸貴妃身邊,道,“娘娘這是打算不計較了?” “你想計較?”陸貴妃朝婉華姑姑看去,“給你jiejie報仇?” 婉華姑姑聽到主子這么問,忙跪倒在地上,連聲道著,“奴婢不敢!” “起來吧!”陸貴妃彎腰,親自將婉華姑姑扶了起來,道,“我知道,你這么多年,沒有一日忘記過你jiejie。說實話,要是強要了你jiejie的人是別人,我不管得罪誰,都會替你報了這份大仇的,可婉華,那個人他是我的父親,是我從記事起就被先生告知、母親告知、祖父母告知,必須要孝順的父親?!?/br> “我真的沒有辦法為你報仇,我能做的,只是帶你進宮,遠遠地離開大統(tǒng)領府。” “這些,奴婢都知道的,”婉華姑姑淚眼朦朧的看著陸貴妃,道,“其實,這些年,奴婢早就看開了,不想著報仇了,奴婢只想陪著娘娘過平淡安穩(wěn)的日子?!?/br> “好婉華,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的?!标戀F妃說著,已經(jīng)哽咽起來。 婉華姑姑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沒有再說什么。 一刻鐘后,陸貴妃在她的服侍下,上床就寢,但是整整一夜,她都沒有睡著。她做了一整夜的噩夢,夢里全是她娘被她爹活活掐死的畫面。 晨間醒來時,眼底一片鴉青,滿身戾氣,眼皮顫抖個不停。 “娘娘,您昨夜沒有睡好嗎?”婉華姑姑上前,掀起幔帳關(guān)心地問道。 陸貴妃點了點頭,“昨晚,本宮做了一夜的噩夢?!?/br> 第140章 反目成仇! “噩夢?”婉華姑姑挑了挑眉,“娘娘做了什么噩夢?” 陸貴妃抱著腿,靠著床柱坐了一會兒,才暗啞著嗓音道,“我夢見,我娘真的是我爹殺死的,一整夜,那一幕都在重復,我娘就那樣絕望的看著我,我被她看得真的好難過?!?/br> “那娘娘現(xiàn)在打算怎么做?”婉華姑姑低頭,斂了眉眼問道。 “我還是不知道,”陸貴妃沉重地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我想為我娘報仇,但是我又怕,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會承受不了?!?/br> “那就暫且不要想了,”婉華姑姑抬起手,輕輕的在她肩頭上拍了拍,“奴婢伺候您起身吧,月底了,今日要去坤寧宮向皇后娘娘請安的?!?/br> “本宮不想去,”提到坤寧宮,陸貴妃不高興的皺了皺眉,“你找個宮女走一趟,將今日的請安推了吧,就說本宮身子不爽利?!?/br> “也好,”婉華姑姑點了點頭,跟著,她又勸了陸貴妃一會兒,才朝外走去。 吩咐完后,她又回了寢殿,這時,陸貴妃已經(jīng)赤著腳下了床,坐在妝鏡臺前怔怔地看著菱花鏡中保養(yǎng)得宜的容顏出神。 “娘娘,”她在陸貴妃身后站定,輕輕地叫了一聲。 陸貴妃仍舊癡癡的看著鏡中的容顏,良久后,突然閉上了眼睛,道,“婉華,你將本宮召見包姑的消息放出去罷?!?/br> 婉華姑姑聞言,眼中露出一抹驚喜,卻強行壓制著,道,“娘娘,您都想清楚了?” 陸貴妃眉頭緊擰,點了點頭,“手心手背雖然都是rou,但到底有薄厚之分,我這張臉,跟我娘有八九分的相似,從小到大,她又最疼我,我若不能這件事弄清楚,只怕,日后連鏡子都不敢再照了?!?/br> “奴婢明白了,奴婢隨后就找人不動聲色地將這個消息傳出去?!蓖袢A姑姑答應。 陸貴妃終于做了決定,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扶本宮去用早膳罷!” “是,娘娘!”婉華姑姑答應著,小心翼翼的將陸貴妃扶了起來。 這邊,婉華姑姑剛將消息放出去,另一邊,鎮(zhèn)國大統(tǒng)領府里就收到了消息。 書房中,陸赫陰沉著臉色朝虎鑲衛(wèi)首領韓碩看去,“此話當真,皇貴妃娘娘真的召見了包姑?” 韓碩拱手,沉肅著臉點了點頭,“回大統(tǒng)領的話,正是!據(jù)宮里的線報說,昨日亥時前后,娘娘派婉華姑姑暗暗潛去了尚宮局,將包姑帶去了漪瀾殿。” “那包姑,有沒有將不該說的事情說出去?” “并沒有,”韓碩道,“在來大統(tǒng)領府之前,屬下特意進了一趟宮,仔細盤問過包姑,她并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br> “那就好,”陸赫點了點頭,頓頓,又沉了臉色,道,“活人到底是不靠譜的,只有死人才會完完全全地保守秘密,包姑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務必做得謹慎一些,別讓娘娘察覺出什么不對?!?/br> “是,大統(tǒng)領,屬下明白,”韓碩拱手答應。 陸赫朝他擺了擺手,“你暫且退下吧!” 韓碩領命,退了下去。 陸赫在他離開后,搭在桌上的右手死死地捏住了拇指上的扳指,面色陰沉地想著,這件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一年多,少微怎么會突然注意到包姑?難道,這其中另有文章?是陸念錦在背后搞小動作? 這般想著,他直覺地將這筆賬算在了陸念錦的頭上。片刻后,又叫了張副將進來。 張副將進門后,拱手問道,“不知大統(tǒng)領有何吩咐?” “去將本大統(tǒng)領賬下的幾個軍師找過來!本大統(tǒng)領有事要跟他們商量?!标懞辗愿?。 張副將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就有七八個軍師一起進了書房,書房中傳出切切嘈雜的議論聲…… 國師府中,陸念錦就此在云階院住了下來,除了看守藥房的人,洛神苑里的其他人幾乎都調(diào)動到了云階院。 “姑娘,喝盞玫瑰露暖暖身子,”蕓姜沖了一盞玫瑰露,笑著遞給她。 陸念錦接過,喝了一口后,問道,“這幾日,紫藤府收拾得如何了?” 自從上次她跟蕭詢在紫藤府遇到刺殺,紫藤府便關(guān)了門戶,重新裝修整頓,這幾日張氏又不曾過來過,紫藤府的情況她自然無從得知。 蕓姜跟張氏經(jīng)常聯(lián)系,倒是了解一些,她垂眸措辭了片刻,笑著道,“已經(jīng)差不多裝修好了,只是聽萬夫人說,若是重新開業(yè),免不得又要優(yōu)惠酬賓一番。” “這些都是小事,只要能順利開業(yè)就好,”陸念錦說著,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又朝不遠處正左右互搏,自己跟自己下棋的蕭詢看去,道,“太子,據(jù)說你很會周易、風水這一套?” “所以呢?”蕭詢丟下手中黑白兩色的棋子,朝她看去,“太子妃想說什么?” “也沒什么的,妾身就是想問問,您方不方便找個時間,幫紫藤府看看風水,再擇個適宜開業(yè)的良辰吉日?” 蕭詢在她開口前就猜中了她的心思,但眼下,聽她一本正經(jīng)的說出來,神色還是有些僵硬,“你確定?” 陸念錦抿了抿唇,失落道,“太子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吧?!?/br> “可以!”蕭詢輕磕了下眼皮,終究還是舍不得她不高興,沉沉地答應了一聲。 “真的?”陸念錦一臉的驚喜。 蕭詢“嗯”了一聲,垂眸算了片刻,道,“明日罷,剛好是個宜出門的日子,本宮陪你去一趟紫藤府?!?/br> “多謝太子!”陸念錦激動地道謝。 蕭詢挑了挑眉,“嗯?” 陸念錦眨了眨眼睛,疑惑,“‘嗯?’是什么意思?” “你答應再送本宮寢衣做好了嗎?” 這話一出,陸念錦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合著是不接受她口頭的道謝。 “我、我回頭就做!”她打了個磕絆,笑著的說道。 蕭詢嗯了一聲,沒再理會她,繼續(xù)左右互搏,打起棋譜。 陸念錦喝完一盞玫瑰露,站起身朝他走去,盯著棋局看了片刻,一時手癢,索性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道,“我跟你下一盤?” 蕭詢聞言,抬起頭來,微帶詫異地朝她看去,“你會下棋?” 陸念錦挑了挑眉,“太子看不起我?” “沒有,”蕭詢搖了搖頭,“只是沒有想到?!?/br> “哼!”陸念錦微抬下巴,輕輕的哼了一聲,從他手中拿過白棋,信手下在了一個地方。 蕭詢看得眸光一亮,“你還真會?” 陸念錦:“……”有他這么看不起人的嗎? 她不再理會他,一顆棋子一顆棋子地下著,到最后竟跟他堪堪下成平局。 蕭詢徹底被她折服了,“錦兒你真是深藏不露,”說著,他話題一轉(zhuǎn),挑眉又問,“這棋藝,你也是跟你娘學的?” 陸念錦聽他這么問,不自覺地攥緊了手,點頭道,“是,是?。 ?/br> 蕭詢未再言語,重新擺盤,兩人又廝殺起來。 這下蕭詢不再輕敵,全力以赴,陸念錦輸?shù)镁陀悬c慘了。 她一下子沒了興致,將手中的白子一丟,道,“不玩了,沒意思!” 蕭詢笑了笑,一面將棋子收起來,一面道,“嫌我沒有讓你?” “才沒有!”陸念錦輕輕地哼了一聲,死不承認。 蕭詢將棋笥蓋住,目光淡淡地望著她的側(cè)臉,道,“不弄虛作假,是對對手的最大的尊重?!?/br> “哦?”陸念錦側(cè)過頭朝他看去,“原來在太子心中,我是你的對手?” 蕭詢:“……是我的錯!”他僵持了片刻,無奈地道歉,“你不是我的對手,你是我的愛妻?!?/br> “算了,”陸念錦繡聽他這么說,耳根子瞬間紅透,別開臉道,“不跟你計較了,我去看看廚房今日做的什么好吃的,”說完,站起身就朝外走去。 蕭詢看著她離開,無聲哂笑,都成親這么久了,竟還是這么害羞。 包姑終究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她死在了自己的房中,中了煤毒,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僵硬,面容以不可思議的程度扭曲著。 這消息傳到漪瀾宮的時候,正在擺弄胭脂的陸貴妃一個愣怔,手中的琉璃胭脂盒就落在了地上,雪白的長毛波斯地毯一下子被染上了一抹一抹的紅。 “娘娘,”婉華姑姑輕輕地叫了一聲,雙手交疊著,垂眸道,“也許,這件事只是一場意外?!?/br> “你覺得會嗎?”陸貴妃苦笑,晶瑩的眼淚從她眼眶中一滴一滴地落下,落在她點著蔻丹的手上,燙的她一陣哆嗦。 婉華姑姑瞧著主子這般模樣,默默地垂下頭,不再言語。 陸貴妃哭了很久,才停下來,她用力抹去自己臉上的水漬,看向婉華姑姑道,“服侍本宮沐浴更衣吧,本宮要去乾元殿面見皇上?!?/br> “見皇上?”婉華姑姑反問,不明白陸貴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