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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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接觸顧鈺的時候一樣的失落感。 興許他們是互相責怪,誰也不愿給個臺階,又或者是舒北這邊徹底對他失望透頂。 眼下沒多少天,就是新年開春,過年之日,該是萬家燈火,熱鬧非凡,然而在這座城市,舒北已經(jīng)孤獨太久。 前些年,過個年都還有舒沫陪著,現(xiàn)在他跑到這個國家,舒沫又叫人接回本家,一下子就成了孤家寡人。 換下來沾滿血跡的綁帶讓小林收拾好,在她準備離開,臨行前,舒北叫住了她:“小林,幫我轉(zhuǎn)告顧鈺一聲,我祝他新年快樂?!?/br> 小林頓了頓,回頭應下。 是快出了門,終于忍不住反問道:“你是傷了肩膀,腿又沒傷著,為什么不親自去說呢?!?/br> 舒北靠在床頭,望著窗外明亮的陽光,心思漸漸飄遠。 他不是不敢說,只是不想去面對,顧鈺是否會承認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是否會對顧玨的造成影響。 舒北自嘲地彎了彎唇角,在顧鈺的印象當中,自己應該是乖順得跟個白兔一樣,哪像現(xiàn)在,糟糕至極。 小林看到舒北的表情,心里一陣難受,卻無法安慰他。 只是應了幫他轉(zhuǎn)話,并且問問還需不需要說些其他的話。 舒北笑著搖頭,他好像是微微動了動唇,發(fā)出沙啞的聲兒,似若在沙漠里渴了很久的人,低沉至極:“還有,讓他別再來我看望我了,有這時間不如陪他想陪的人?!?/br> 別再在他身上好費時間,不愛別撩。 高跟鞋在地上踩了幾下。 等房門合上,舒北抬眼盯著天花板,腦海中突然想到一件事,連忙摸索著枕邊的電話。 結(jié)果手一抖,點成了顧鈺的電話。 嚇得舒北一哆嗦,手機還直接從手上掉到被子上,要立馬掛斷。 卻是…… 電話被接通,傳來顧玨低柔的聲音:“喂,北北是有什么事嗎?” 他的語氣里充滿關(guān)切和緊張。 舒北扯了扯唇角,壓抑著喉嚨里泛酸的味道,盡量保持鎮(zhèn)定,說:“我打錯電話了,你信嗎?” 顧玨略顯猶豫,舒北立馬補充道:“是啊,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是傷員嘛,腦子有點糊涂,可能真的打錯了,我不是故意的?!?/br> 說完舒北就掛斷電話,翻身側(cè)臥,拉高被子蒙住腦袋,將自己整個人都蓋得嚴嚴實實,不留一丁點空隙。 顧玨握著被掛斷的手機。 呆愣數(shù)秒。 若說以前,小兔子絕不會掛斷他的電話。 這一聲不是故意的。 說得又急又敷衍。 顧玨忽然感覺心臟被揪緊,仿佛有鈍器正狠狠砸在胸膛上。 那種窒息般的疼痛,讓他無暇思考。 明明近在咫尺,卻連敲響他門的力氣都沒有。 大抵舒北不是干脆利落的人,就算是拒絕,也都模糊不清,讓人覺著還有周轉(zhuǎn)機會的余地。 住院半月。 鮮花不斷。 顧玨送了一束又一束。 賀卡是越堆越多,放在抽屜里,沒上鎖,一拉開,滿滿的都是。 花的清香很淡,可上頭若有似無的煙草味兒混著薄荷一直存有。 有時在意識朦朧中,只悄悄睜開一條縫隙,十次中,有三四回都能見著有個人影在他的床邊晃著。 一開始還以為是護士小林在整理東西,可偶然間睡清醒,是裝睡的情況,偷睜開一條縫,那人哪里是什么姑娘家,身高一米八幾的大男人。 顧鈺。 他忽而就想起小林之前同他說過的話。 [顧先生一直都在。] 陪著自己。 呼吸都給凝固了起來,跟之前勻稱的頻率有所差異,小兔子一整顆心都懸著,不知顧鈺趁他睡著時會做些什么。 半瞇著眼眸,模樣多少有幾分愜意的意思,如同剛睡醒的貓,他的肩膀有傷,穿著衣服礙事。 通常一個人的時候喜歡敞著或者不穿,盡可能避免不必要的摩擦。省得又把傷口搞裂開,搞得鮮血淋漓,案發(fā)現(xiàn)場。 胡思亂想一通,竟也忘了眼前這人轉(zhuǎn)過來時要把眼給閉上,就那么睜著個眼,對方眼尾微彎著。 “既然醒了,為什么還要裝睡?” 他在問他。 舒北抿了抿唇,撐起半個身子,給扯著傷口后的下意識抽聲,顧鈺眼看著就要彎腰來扶他。 “不用,才睡醒。腦子還是暈的?!?/br> 揉了揉眉心,定了神,是看著邊兒的花瓶里插著幾朵新鮮的鮮花,不知怎的心里頭就像是有什么東西給堵住了那般。 向日葵康乃馨滿天星,還有一朵放在最惹人注目的c位是梔子花。 小兔子忽而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記不住的喜好,只有不想記得。 兔子喜歡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偏偏顧鈺就盯著送他玫瑰花。 “都說美麗的東西往往最是危險,觸碰上去最是容易受傷?!?/br> 當時的舒北也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還給信了,直至遇到賀瑾,總見他胸口戴著一朵紅色玫瑰,就好奇之下去問了問。 作為和自己樣貌有八成相似的,就像在照鏡子多少有點奇怪。 那人親口承認說自己歡喜的花就是玫瑰。 或許從那時候起,舒北就知道顧鈺從始而終沒有對自己產(chǎn)生半點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