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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駙馬造反前 第67節(jié)

    寧王府。

    寧久微這?兩日都在王府打理著那片茉莉花,暴雨后花朵所?剩無幾,看起來實(shí)?在萋萋。

    “公主別傷心,都怪我們?!便y燭皺著眉頭, “以?后我和輕羅一定會(huì)注意著天氣的。這?兩天看公主難過,魏叔也很自責(zé)呢。”

    畢竟一直以?來公主只放心把這?片茉莉花交給他搭理。

    “春夏的雨本就無常,不怪你們。更不要讓魏叔自責(zé)了,沒關(guān)?系的。”

    寧久微坐在一旁侍弄著一盆梔子花,手邊邊還有另一盆小小的花草。

    銀燭認(rèn)真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那蓬勃的粉色花朵, “公主,這?是什么花?”

    梔子花她認(rèn)得,這?小花不知道叫什么。

    “這?是月見草,很好養(yǎng)的?!睂幘梦⑿α诵?, “也很好看吧?”

    “嗯,好看?!?/br>
    寧久微修剪著梔子花,隨后聽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

    “我還以?為一天天都在做什么呢,看來王府也沒什么好玩的?!?/br>
    銀燭抬頭,開心地站起來行禮,“見過安禾公主。我去給公主準(zhǔn)備吃的?!?/br>
    銀燭說著跑開。

    有安禾公主陪著,她們公主心情也能好一些。

    安禾慢悠悠走過來,寧久微回頭看她一眼。

    “你不在宮里待著,跑我寧王府來做什么?!?/br>
    安禾主人似的顧自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怎么,你不歡迎本公主?”

    “不歡迎。”

    安禾輕輕嗤聲,“口是心非。”

    寧久微彎了彎唇。

    安禾:“你在寧王府倒真是清凈?!?/br>
    “宮里不清凈嗎。”

    安禾隨手撿起一束梔子花,“南鄯請求和親一事你總該清楚吧,真佩服你還能沉得住氣。”

    寧久微剪下一片葉子,平靜道,“或許是因?yàn)?,現(xiàn)在沒有什么事情比我和顧銜章相隔殺父之仇更能讓我意外的了?!?/br>
    這?件事安禾自然知道了。

    她頓了頓,“還沒有查清楚不是嗎,我相信寧王爺?!?/br>
    “我也相信父王?!睂幘梦⑼O聛恚鬼粗`放清香、潔白美麗的梔子花,“可是安禾,我很怕?!?/br>
    安禾看向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別怕,你可是納蘭明宜,父王是寧王爺,怕什么。無論如何,我也會(huì)陪著你的。”

    “你怎么對?我這?么好。”寧久微說,“你從小就看我不順眼,長大還搶走了你的駙馬。現(xiàn)在我這?么倒霉,你不是應(yīng)該幸災(zāi)樂禍,落井下石嗎。”

    “你過分?!卑埠掏扑?,“為了個(gè)男人,本公主是那種人嗎!”

    寧久微笑了笑。

    安禾看見她紅紅的眼圈,不自禁地跟著一起有些難過。

    “明宜,你是不是很在意顧大人?”她問。

    “是?!彼@?次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口是心非。 “很在意。”

    “那倘若……”

    安禾欲言又止,就在這?時(shí)?,銀燭跑了回來。

    “公主,不好了。顧大人……”

    寧久微起身,“什么?”

    “顧大人奉旨去國公府,要行令召辦祁二公子?!?/br>
    *

    國公府。

    御林軍將府邸圍的水泄不通。

    顧銜章立于?其中,笑意淡淡,“祁二公子,抗旨不是好事?!?/br>
    祁衡冷冷勾起笑,持劍對?著他,“顧大人,你今日若不能將我殺了,日后便是我殺你?!?/br>
    “逆子!”

    國公爺氣若洪鐘,“犯上作亂,不忠君主,罪狀數(shù)列。你還不知回頭!”

    循著聲音,祁衡冷眼看過去,諷刺至極,“是啊,這?世上哪有比國公爺更忠君愛國之臣?!?/br>
    “你——”身著官服的國公憤然痛斥,“你再如何,也不該里通南鄯,那是叛國之事!”

    祁衡看著他,眉目更涼,“我沒有。任何事我都認(rèn),唯獨(dú)這?一件,不認(rèn)。”

    “你當(dāng)真枉為臣子,更枉為本公之子?!?/br>
    祁衡忽而發(fā)笑,眼底暗而泛紅,“祁國公,你怎敢作出這?般痛心疾首的樣子。若要給陛下看,大可覲見時(shí)?再演。在你心里我不是本該如此嗎,成為一個(gè)敗落門楣的廢子,一枚廢棋。你眼里完整而完美的國公之子,本就只有一個(gè)?!?/br>
    在父親眼里,他本就是殘缺的。

    母親身份低微,他從小也什么都比不上哥哥。父親從沒把他放在眼里,今天恐怕是國公爺記他最深的時(shí)?刻。

    不過那些早就沒什么所?謂了。

    不知何處射過來一支箭,祁衡目光凜然。眼前長劍倏然揮過,斬?cái)嗔税导?/br>
    祁聿站立在前,顧銜章笑了笑,“怎么,祁世子也要抗旨?”

    “祁聿!”

    國公爺震然,“你——”

    祁世子道,“顧大人,要從國公府將人帶走。沒那么容易。”

    祁衡冷嗤,“世子這?是演的哪出戲?”

    “你剛才不是說你不認(rèn)嗎?!逼铐部粗澳窃谟腥缟借F證之前,御史臺(tái)就無權(quán)帶走你。”

    祁衡擰著眉,“那又與?你何干?!?/br>
    顧銜章沒耐心。

    “御史臺(tái)想要的人,便沒有帶不走的。”

    他話落,御林軍便發(fā)出齊齊發(fā)出刀劍出鞘之聲,外圍弓箭手也蓄勢待發(fā)。

    ——“陛下金玉令在此,見令如見圣?!?/br>
    一道清脆如澈的聲音傳來。

    顧銜章目色微動(dòng),不動(dòng)聲色地抬了抬手,御林軍回歸原位。

    安禾跟在寧久微身邊,喘著氣還未平復(fù)。

    寧久微胸口起伏著,努力緩下氣息。

    她手持一枚金玉令牌,那令牌比她的手還要大一些。是陛下親賜。

    見令如見陛下,免罪,免死。當(dāng)初賜予寧王府的無上殊榮,僅此一枚。

    當(dāng)然,上輩子這?枚令牌沒能免去陛下非要降給父王的死罪。

    在寧久微眼里,這?令牌簡直什么也不是。

    不過也只是在她眼里而已。

    “國公爺請起?!?/br>
    “……謝公主?!?/br>
    此刻見到令牌的所?有人都下跪。只有顧銜章還負(fù)手而立,直如青松。

    寧久微看著他,“顧大人,本公主以?金玉令牌抗旨。在查清事實(shí)?之前,你無權(quán)帶走祁二公子?!?/br>
    被御史臺(tái)帶走,等同于?定了死罪。

    何況顧銜章,即便沒有圣旨,他想做什么也都敢做。

    上輩子祁衡也是被御史臺(tái)帶走的,但?并不是顧大人。而后來的所?有事,便都是首輔大人的手筆了。

    內(nèi)閣亦是明爭暗斗之處,祁衡是首輔大人麾下棋,毀他即是傷首輔大人肱骨。不過身為內(nèi)閣首輔,高大人實(shí)?在深不可測。

    上輩子祁衡那般境地,依舊能被他一手救出去。且說服了陛下,將她這?位明宜公主送出去和親。并攏權(quán)專橫,連陛下也瞞過。一邊構(gòu)陷王兄,一邊要她死在和親路上。

    陛下同意送她去和親,是假戲假做。首輔大人則是真的要對?寧王府?dāng)夭莩?/br>
    寧久微如今想來仍心底生涼。

    祁衡此事不僅是之后他走上更不歸之路的原因,也牽扯了許多。大理寺卿陳大人便是在此事中一同被殃及牽連,純臣因此無端受禍。

    這?次不能。

    好在安禾提醒她,她還有金玉令牌。

    在她還小的時(shí)?候,父王就將這?令牌給她了。仿佛是什么不值錢的東西。

    寧久微擋在祁衡和祁世子之前,顧銜章看了眼她手上的令牌,視線漠然,眼尾勾了抹似是而非的笑意,“你拿金玉令救他?”

    他負(fù)在身后的手壓過一顆顆赤如血色的翡翠珠,“這?么珍貴的東西,公主倒是不心疼?!?/br>
    “窈窈?!?/br>
    祁衡拉住她的手腕深深看著她,“你瘋了?!?/br>
    這?是陛下賜予寧王府獨(dú)一無二的無上殊榮,亦是鋒利無比的榮光。

    她拿金玉令抗旨無異于?在向陛下昭示寧王府幾乎功高蓋主的過去。

    寧久微自然知道,可是她沒有別的辦法了。

    反正寧王府總歸是要走到對?抗陛下的那一步才能重生,再小心翼翼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