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給你吃?！毖源笾f完，把手伸到娘的眼前讓她吃，中午娘只吃了一塊rou，下午還要去賣廢品，沒有力氣要走好長時間才能走到回收站，他不想讓娘走那么久。

    沈麗珍沒想到他會把糖給自己吃，心里是又高興又激動，這是代表著他開始試著接受她了嗎？

    她沒有拒絕言大柱的糖，低頭從他手里拿過糖放進嘴里。

    糖的外表有些軟，大柱應(yīng)該是貼身放著。

    “謝謝大柱，真甜，趕緊在躺會，一會就要起來出去了”沈麗珍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等孩子們躺好，端著鍋下樓洗碗，一切都收拾好，又進空間翻了半天才找到幾套不起眼的低領(lǐng)保暖內(nèi)衣和毛衣。

    給孩子們穿好，拒絕了孩子們想幫忙拿東西的好意，讓孩子們在前面帶路，自己拿著兩袋子的瓶子跟在身后。

    現(xiàn)在正是冬天最的時候，路上沒有什么行人，一家四口走在路上，時不時的還要防著結(jié)冰的路面。

    走到回收站的門口，沈麗珍松了口氣，她的兩個手已經(jīng)凍的沒有了知覺。

    回收站門口收拾的亮堂干凈，門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寫了“回收站”三個字。

    言大柱帶頭走了進去。

    回收站的管理人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妻子和孩子都死在的前些年的戰(zhàn)*爭中，只剩自己一個人，街道辦給人安排了一個這樣的職務(wù)。

    “大柱來了，帶著弟弟快進來坐會?！睆埨项^看著幾個孩子進了院子，像他們招手，讓他們過來。

    這大冬天回收站沒什么人，坐會不耽擱什么。

    鐵蛋和石頭聽到張大爺話聲，也不管哥哥，兩人拉著小手笑著向他跑過去。

    “石頭和鐵蛋今天這小臉洗的真干凈?！睆埓鬆斂吹綆讉€孩子今天穿的干凈整齊。

    伸手拉開柜子，拿出一個有些發(fā)硬的窩窩頭，掰了三瓣遞給兩人，

    “爺爺，我們吃過了，你吃。”大柱看到張爺爺遞過來的窩窩頭，不要，他們中午已經(jīng)吃過了。

    想到中午吃的rou，忘了給張爺爺留一塊，每次來，張爺爺都給他們吃的，他卻忘了給張爺爺留，越想心里越覺得內(nèi)疚。

    “吃吧，爺爺這還有?！睆埨项^聽到孩子們說吃過了，沒當真，還是把窩窩頭遞給他們。

    “爺爺，我們真的吃了，還吃的rou，rou真好吃?！备C在張爺爺懷里的鐵蛋，小手拽著他的衣服一臉認真的說道。

    “吃的rou？誰給你們的”張大爺挺到他們吃的rou，有些詫異，追問道。

    “娘煮給我們吃的，可好吃了，爺爺，我忘了給你帶，對不起，下次我一定給你帶?！贝笾驹趶垹敔斉赃叄∧樕蠞M是內(nèi)疚。

    張大爺聽到孩子們說是他們的娘煮給他們吃的，一愣，幾個孩子的事他知道，他們的娘怎么會突然給他們吃rou？

    看著大柱一臉愧疚的站在身邊，拍拍他的頭安慰道：“爺爺年紀大了，吃不動rou了，也不愛吃rou了?！?/br>
    rou那么好吃，怎么會有人不愛吃rou，言大柱知道爺爺在騙他，以后再有好吃的，一定不會忘了爺爺。

    “今天怎么沒有帶瓶子來。”張大爺看到孩子們手空空的問道。

    “在娘手里?！毖允^聽到，伸著小手指著站在院子里看著廢品的娘。

    沈麗珍正在打量著回收站，沒有打擾孩子們和大爺?shù)挠H昵，看孩子們的反應(yīng)，大爺應(yīng)該一直關(guān)照著幾個孩子。

    回收站內(nèi)跟門口一樣干凈明亮，不像后世看到的垃圾站臟亂不堪，院子里的垃圾按照類別分成幾堆，沒有亂放在一起。

    不知道回收站的大爺怎么弄的，院子里沒有預想中刺鼻的味道。

    沈麗珍把院子打量好，看著幾個人盯著她，把兩袋瓶子拎在手里，對著坐在廊臺上的大爺說道

    “大爺，瓶子放哪？”這些瓶子還沒過稱，也不知道放哪里。

    張大爺看著院子里站著的年輕婦人，心里有些惋惜，一個人撫養(yǎng)幾個孩子是不容易，年輕時吃點苦，等以后老了兒孫滿堂，有享不完的福。

    現(xiàn)在只想著如何享樂，等以后老了，想他這個年紀孤苦無依就知道其中的心酸了。

    “稱好再放?！睆埓鬆斪寧讉€孩子坐好，起身拿稱鐵鉤掛著兩袋瓶子，一共七斤八兩。

    “七斤八兩，一共三毛九”把稱往沈麗珍眼前一放，讓她看下重量。

    這種稱是桿秤，稱尾壓著秤砣，秤桿上刻著長長短短的刻度，她看不懂這種稱，也相信大爺不會弄虛作假，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七斤八兩給三毛九，那一斤五分錢？

    這么便宜嗎？沈麗珍接過大爺遞過來的三毛九，這三毛九來的不容易。

    “這日子難過，可總有一天會熬到頭，有盼頭，先甜后苦，后面的苦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br>
    張大爺說完沒看年輕的婦人，看著屋里坐著的幾個孩子。

    不想她落得跟自己一樣的下場，老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只盼著這日子能早些過去，去見自己的婆娘和孩子。

    沈麗珍正在想著這三毛九，冷不丁聽見這句話，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順著大爺?shù)哪抗饪吹綆讉€孩子，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明白了大爺，謝謝?！彼龝?，跟大爺?shù)劳曛x，對著幾個孩子喊道。

    “大柱，石頭，鐵蛋走了?！?/br>
    幾個孩子聽到娘喊自己，不想走，還想跟張爺爺多待會。

    沈麗珍看出幾個孩子不想走，冬天天黑的快，還有供銷社沒有去，再晚要摸黑了。

    走上前拉這磨磨蹭蹭不想走的孩子說道：“等過幾天再來玩，天不早了，一會還要去供銷社?！?/br>
    幾個孩子一聽，沒再磨蹭，乖乖的跟著張爺爺?shù)绖e。

    “爺爺，我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br>
    “走吧！”張大爺對著幾個擺手的孩子揮了揮手，讓他們趕緊走，他聽見孩子們還要去供銷社。

    看著正往外走的年輕的婦人，希望她能聽進自己的話，能做母子都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不像他福淺。

    沈麗珍帶著三個孩子走進供銷社，這時候的供銷社修建的很氣派，蓋了兩層的小樓，門前供銷社三個字，寫的又大又正。

    屋里擠了不少人，每個區(qū)域都掛著牌子，分的很清楚，沈麗珍帶著孩子先去了日用區(qū)給孩子買了三把牙刷。

    一把牙刷五分錢，不要票，三把就花了一毛五，真的是花錢容易，掙錢難。

    又拉著幾個孩子去了賣布區(qū)，玻璃柜后面對著布料，沒有成品的襖子賣。

    “同志，布怎么賣的?！鄙螓愓渲钢衽_后面的黑布說道，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材料的。

    賣貨的員工，往后一瓢，語氣淡淡的說道：“一尺五毛三。”

    五毛三，這么貴？

    “做一身需要幾尺布?！鄙螓愓洳恢肋@做一身要多少布。

    “孩子要三尺多，大人要六七尺”賣貨員工看到她身后有孩子說道。

    那幾個孩子都做一身，至少需要十幾尺的布，她手里也沒那么多票，一共就三尺的布票。

    “謝謝同志。”她得想辦法弄點布票和錢，不然孩子衣服一做，她手里就更沒有錢了。

    沈麗珍又拉著孩子把供銷社逛了一圈，大致了解了一下東西的物價。

    幾個孩子走到賣餅干的柜臺，兩眼直勾勾的望著柜臺里的餅干。

    沈麗珍看到孩子望著餅干走不動路，這些空間里多的事，她手上的錢不多，不能浪費在這上面。

    “娘之前買的家里還有，等回去拿給你們吃，天不造了，我們先回去吧。”沈麗珍拉著幾個孩子說道。

    鐵蛋幾個沒把娘的話當真，最后看了一眼柜子里的餅干跟著娘回家。

    四人走到家，天已經(jīng)黑透了，走了一下午，沈麗珍不想動，晚上打算吃方便面，省事還方便，不用下樓，燒點熱水在屋里就能泡著吃。

    拿了幾袋子紅燒牛rou味道的泡面，這個味道最經(jīng)典，不是很辣，孩子們應(yīng)該能接受。

    拆開包裝，放進碗里倒上熱水，這時候泡面還沒有來到內(nèi)地，包裝袋子檢查了幾遍，確保沒有帶出來，都放在空間。

    紅燒牛rou味特有的香味在房里散發(fā)，幾個孩子正待在房間里，娘讓他們在屋里不要動，等她喊了才能出去。

    幾個人呆著屋子里，吸著香氣咽口水，這味道好像是從堂屋傳出來的。

    第六章

    方便面泡好，沈麗珍喊著屋里的孩子出來吃飯。

    話剛落音，房間的門就被拉開，三個孩子出現(xiàn)在門口，一前一后的走到桌前坐好，眼睛盯著眼前碗里的泡面。

    “還記得娘說過的嗎？在家吃了什么，要是別人問了，你們怎么說？”沈麗珍把筷子依次遞給幾個孩子。

    “不說話。”最小的石頭記得娘說過這話，搶在哥哥們前面說了出來，說完還用小手捂住嘴，表示不能說。

    其他兩個孩子也跟著點頭。

    “石頭真聰明?！鄙螓愓淇粗鴰讉€孩子都知道，讓他們趕緊吃面。

    面坨了口感就沒有那么好了。

    三人聽到能吃了，拿著筷子就往碗里夾面條吃，他們在屋里就聞到這個香味，好香。

    沈麗珍吃著方便面盤算著要去趟黑市賣點東西，她現(xiàn)在迫切的需要錢，還有解決孩子們衣服的問題，不論怎么樣，要給他們一人做一身襖子，內(nèi)里穿的毛衣和內(nèi)衣可以拿空間里的穿。

    “大柱，娘明天要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照顧弟弟們，明天下午的時候娘就回來了?！鄙螓愓湟膊淮_定要去多久，就報了個晚點的時間。

    大柱正埋頭吃著碗里的面，冷不丁聽見娘的聲音，嗆住了，捂著嘴咳起來。

    沈麗珍看到孩子嗆住，伸手拉過孩子，幫他拍背順氣。

    “對不起，娘不該在吃飯的時候說話?！鄙螓愓淇粗忂^氣的大柱說道。

    言大柱伸手擦干嗆出的眼淚，對著娘搖頭說道：“不怪娘?！?/br>
    “大柱真乖?！鄙螓愓洳寥ズ⒆宇^上咳出的汗。

    “大，柱明天你和弟弟在家呆著，等著娘回來，娘把吃的放在鍋里，餓了你就把水燒開蒸會就能吃。”

    幾個孩子都會使用灶臺，原主之前不管他們的時候，幾個孩子有時候弄到吃的就自己煮了，有時候還要給原主燒好端上去。

    言大柱看著娘，點點頭。

    “吃吧，再不吃就涼了?！鄙螓愓浒阉攵说剿掷?，讓他接著吃。

    房間里沒人再說話，幾人低著頭吃著碗里的面。

    沈麗珍以前吃便面，湯就喝幾口，現(xiàn)在看著自己干凈的碗底又看著孩子們干凈的碗底，很好，一點也沒有浪費。

    起身從櫥柜里面拿出早就去掉包裝的桃酥和餅干，還有幾塊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