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這個女孩最后是自縊的?!鼻睾G逭f道,“我們在最后一封信里讀到了她的遺書自白?!?/br> ……巖屋譚,白水屋,我有一根繩兒。 江一鳴想起了對講機里傳出的女人聲音,原來那根繩指的是自縊用的繩,只不過陰差陽錯的,和節(jié)目組布置的場景道具重合了。 他先前一直在想,那只對講機里提到的繩究竟是什么——節(jié)目組安排的蜘蛛絲、拉扯道具女尸的繩子,與那道聲音無關,只是陰差陽錯地重合了起來——可他又始終猜測不出那根繩子的暗示,只好將這個謎題懸起來。 節(jié)目組安排的劇本,是根據(jù)真實事件改編的,盡管薛珂再三向他保證,這里從沒出現(xiàn)過靈異的情況,但沒人發(fā)現(xiàn),不代表不存在。 江一鳴不清楚這間他們住了一夜的屋子,究竟是節(jié)目組臨時蓋起來的,還是原來發(fā)生自縊事件的原屋。 他抬頭重新打量著四周圍,琢磨著那根繩子會不會藏在這里。 他一心一意地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其他人的討論聲都被他自覺屏蔽在了腦后。 “……我們打算到村里找找線索,江老師,你覺得呢?”謝鶴突然點名問道。 江一鳴收回視線,雖然不知道謝鶴他們剛才在討論什么,他冷靜地點點頭:“好。” 【2333333我怎么覺得江一鳴看起來像是上課開小差被老師點名的樣子】 【 1哈哈哈哈】 【面上強自冷靜,心里慌得一批】 一行人離開小屋。 屋外是一片被暴雨洗刷過后的模樣,屋后就是那片白水湖,像是被云煙籠罩,湖后的青山都看不分明。 “還是出來舒服,屋里總感覺太壓抑了?!鼻睾G宄鰜砩钗丝跉猓滩蛔∽隽藥紫麓蟊=〉膭幼?,舒暢。 秦海清的話得到了于明浩和謝鶴兩人的贊同,任誰都不想在再那間木屋里待著了。 盡管屋子看起來沒什么異常的,但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陰沉,連帶著好心情也都跟著凍結起來。 江一鳴回頭看了眼那間木屋,他印象里沒有找到其他和繩子有關聯(lián)的物品,也許不在這兒。 謝鶴腰間的對講機冒出了一點“莎莎”聲,沒過幾秒,里頭傳來薛珂的聲音:“恭喜你們獲得了任務第一階段的線索,接下去請根據(jù)提示,查明女孩死亡的真相?!?/br> “提示:村里的老人似乎知道一點當年的事情,可他們大都閉口不談?!?/br> “提醒:本次環(huán)節(jié)有時效性,請在太陽下山前完成,否則將有懲罰環(huán)節(jié)?!?/br> 薛珂說完,就立馬把對講機掐了。 他捂著心口,覺得威脅江小少爺一行人真是好刺激! 于明浩聽見那一條提醒就炸了:“還有懲罰環(huán)節(jié)?!昨晚嚇唬我的那個對講機,還算不上是懲罰,那真正的懲罰力度得是什么樣子的???” 秦海清和謝鶴也稍稍擰了擰眉頭。 謝鶴說道:“按照我對我們電視臺一貫的了解,又是在這樣一片有些偏僻的村莊里,這種懲罰力度一定是會讓嘉賓丑態(tài)百出的?!?/br> 他說完,頓了頓補充道:“說不定就是讓我們其中一人,獨自在一間鬼屋風格的破房子里呆一晚?!?/br> 被謝鶴完全猜中的節(jié)目組心虛地咳嗽了兩聲,薛珂捏著對講機對其他工作人員道:“我們可以開始轉移了?!?/br> 隨著江一鳴一行人深入山里小村鎮(zhèn),他們節(jié)目組也必須轉移到新的“安全屋”里,否則超過一定距離,對講機的接收范圍、npc的安排部署以及確保嘉賓安全等方面,都容易出現(xiàn)差錯。 ——盡管在npc這個環(huán)節(jié)上,他們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太多bug。 作者有話要說: 江一鳴:怪我咯╮(╯▽╰)╭ 第35章 裝神弄鬼第三十五天 裝神弄鬼第三十五天·“我不懂風水,難道你懂?” “昨天白天來的時候, 村里一個人都沒看見, 難道是被節(jié)目組清場了?”于明浩邊走邊問。 “說不定?!鼻睾G妩c頭附和。 薛珂盯著直播間,看見直播間里刷過去的【節(jié)目組不厚道啊】、【為了錄節(jié)目還把原住民趕走, 好像不是很人性?】諸多批判,他欲哭無淚:我不是!我沒有!你們別瞎說??! 天知道昨天白天怎么就沒村民出來?他又沒預料到這種情況! 一行人往前走著,沒走多遠, 便看見一個老人,手里掛著一抽大煙,坐在石墩子上。 他腳邊就躺著一只土狗,拿鐵鏈拴著, 聽見人的腳步聲, 立馬站了起來,拽得鐵鏈發(fā)出清脆的噌響。 于明浩有陰影似的往后一退,躲到了江一鳴的身后。 一米八出頭的大高個壯漢, 躲在江小少爺?shù)谋澈螅鴮嵅惶裨挕?/br> 秦海清笑話起來:“不是沒被咬上么!躲人家小年輕身后,羞不羞!” 于明浩委屈地探出半個腦袋:“我也是小年輕???我還比江一鳴小一歲呢!” 秦海清瞪大眼睛:? 江一鳴微點頭表示這是真的。 于明浩今年23,出道三年;他24,年初還沒遇到鮑啟文的時候,他還在大學里讀研修古文學呢。 不過于明浩又常演偶像劇里的霸道總裁, 大部分人都默認了江一鳴是這四人里年齡最小的。 “這樣啊……口誤口誤,誰讓你看起來老成了些?!鼻睾G宕筮诌值匾恍?,故意逗道。 于明浩更委屈了。 他看看江一鳴, 江一鳴面無表情地朝他揚了揚眉。 的確,光看模樣,江一鳴這天生的小卷毛和大眼睛長睫毛,看起來絕對減齡又無害。 要不是于明浩早晨好奇,拿手機百度了一下江一鳴,看見他的生日,不然他也默認江一鳴該是四人里最小的弟弟。 于明浩閉麥了,但是依舊躲在江小少爺?shù)谋澈蟆?/br> 雖然江小少爺長了張人畜無害的臉,但江小少爺他有武力值啊。 _(:3ゝ∠)_ 謝鶴好笑地看了那三人一眼,秦海清就愛逗人,于明浩配合被逗,江一鳴懶得摻和,三個人倒是和諧。 他上前一步,和那只狗保持著點距離,問那老人:“您好,請問您知道這村子里,近段時間有什么外鄉(xiāng)人來過嗎?” 老人掀了掀眼皮,眼袋又厚又沉,像是兩個rou瘤垂掛在臉上,他看著謝鶴,一雙眼睛幾乎要被眼皮擠得只剩下一絲縫,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否真的看得見。 “外鄉(xiāng)人?有啊,不就是你們嗎?”老人說道,他用的是當?shù)赝猎挘x鶴沒聽懂,于是老人又cao著一口濃郁的本地口音的普通話,重新說了一遍。 “除了我們以外呢?”謝鶴追問。 老人打量著他,細縫似的小眼睛里閃過讓人琢磨不透的暗光:“啥子意思?” “比如在這之前,再往前推幾年、十幾年……你們有沒有遇見兩個外鄉(xiāng)姑娘?”謝鶴這回說得很清晰了。 老人臉色頓時一變,他陰沉下臉,眼皮耷拉著,小眼睛仔仔細細地掃了一遍謝鶴幾人,一言不發(fā)地站起身,轉身就進了屋,并且重重把屋子大門關上。 謝鶴站在門外,還清晰地聽見了里頭房門落鎖的聲音。 謝鶴:“……” “看來就是這個老人了,有故事?!鼻睾G逑陆Y論道。 謝鶴點頭,上前敲了敲門:“老人家,您要是知道什么隱情,就與我們說說,我們只是好奇而已,您不必那么提防我們呀?!?/br> 屋里靜悄悄的,什么動靜都沒。 謝鶴皺了皺眉,無奈地轉向秦海清與江一鳴幾人:“怎么辦?怎么才能讓他開口?” “既然是npc,那肯定有觸發(fā)談話的關鍵詞……他既然一開始都搭話了,說明是我們后面沒抓準正確的聊天方向,所以他才回去?!鼻睾G宸治龅?。 于明浩舔著嘴唇思索,忽然眼睛一亮:“有了!是不是那封信?就是我們剛剛拿到的新線索?這兩個環(huán)節(jié)應該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吧!” 江一鳴在旁邊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像是個純粹的、沉默的旁觀者。 謝鶴聞言立馬重新說道:“老人家,其實我們先前在白水湖邊的屋子里,找到了一沓沒寄出去的舊信,里頭明明白白地寫……” 謝鶴的話還沒說完,屋子的窗戶就被老人打開,老人坐在窗戶邊,看上去死氣沉沉的樣子,只有那雙細縫似的小眼睛,銳利地盯著他們。 “好奇?你們這些外鄉(xiāng)人,都是記者?”他問道。 “不是,我們不是記者。”謝鶴一口否認道,“我們只是純粹好奇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最好是這樣。”老人自言自語般地嘟噥了一聲,他想了想,說道,“你們進來?!?/br> 謝鶴和于明浩幾人交換了一個欣喜的眼神,沒想到果真是“舊信”作為觸發(fā)npc的關鍵詞。 他們幾人魚貫進屋,最后一個是江一鳴。 江一鳴轉身把房門關上,原先還覺得有些亮堂的屋子,立馬就顯得昏暗起來。 于明浩扭頭看了眼江一鳴,小聲說道:“為什么要關門???有點陰森?!?/br> “隨手關門是美德。”江一鳴說道。 于明浩:“……” “您問我們是不是記者,是因為之前有記者來問過您嗎?”謝鶴抓住了老人先前話里的一個新線索,追問道。 然而老人卻不樂意提這個話題,他皺眉問道:“你到底想問的是哪個問題?” 謝鶴想,這大概是游戲規(guī)則,一次只能問一個問題。 否則一次性問完,也就沒什么挑戰(zhàn)性了。 于是他從善如流地答道:“當然是問那兩個女孩的事情了?!?/br> 老人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開口:“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問起過這個了……” 江一鳴在老人說話的當口,打量著這間屋子。 屋子里栽種著兩棵楊樹,一左一右位于大廳的左右兩個角落。 楊樹頂開屋頂,向陽而生,屋子里便越顯濕氣深重。 《義山公錄》里有一句話,叫做“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 前者“桑”諧音“喪”,寓意不詳,“柳”常用作招魂幡,又常被用來插在墳塋上,也不吉利; 至于后者“鬼拍手”,指的便是楊樹。 楊樹葉子繁多,風一吹則“嘩嘩”作響,如同鬼拍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