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和他扯得上關(guān)系的人,非富即貴吧……你看這周圍,肯定不是一般人, 可能就是長得一般了點,身份一定有大來頭的?!?/br> “……” 外圈的人還在小聲地議論,各個都在翹首等著看被救的那幾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可惜這些等在酒店外的人, 注定是看不到了。 江一鳴幾人一出現(xiàn)在酒店的大堂里,就很快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圍了起來,極隱蔽地離開了酒店。 李迨勛和潘競兩人茫然地彼此對望一眼,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jīng)莫名其妙地多了二十來個壯漢,不著聲色地把他們一行人裹在了中心。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起圍過來的、怎么圍過來的,他們倆居然一點也沒意識到。 他們這回到底碰上的是什么人?潘競和李迨勛不約而同地看向于明浩,就見于明浩本人也有些意外,雖然比他們的反應(yīng)要好一些,但顯然也是不知情的。 于是兩人又看向江一鳴和鐘晟,似乎這個圈子也正是以江一鳴和鐘晟兩人為中心的。 “江小少爺,鐘先生,車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br> 撤離到地下車庫后,為首的便衣軍人低聲開口,恭敬筆直地站在一輛低調(diào)的黑色轎車身邊,為兩人拉開車門。 “嗯。你們把他們?nèi)隧樎芬采踊厝グ伞!苯圾Q抬手指了指身后三張懵然的面孔,嘴角輕扯了扯,囑咐了一聲后,便拉著鐘晟鉆進(jìn)車門里。 “是,江小少爺?!北阋麓虬绲能娙嘶氐溃蛄藗€電話給夏老爺子,稟告一聲江小少爺已經(jīng)毫發(fā)無損地接到了,正要回去。 匯報好了情況后,對方走到于明浩幾人身邊,一絲不茍地道,“請幾位跟我來。” 于明浩驀地生出一種犯了事被請去喝茶的滋味。 載著江小少爺和鐘晟的那輛轎車已經(jīng)發(fā)動,引擎一起,便直接駛出了地下車庫。 江一鳴坐在車后座上,一句話也沒說,閉了閉眼,肩膀微松,極輕地吐出一口長氣。 鐘晟就坐在他邊上。 后座寬敞,坐三個人也不會顯得擠,偏偏鐘晟要挨著江一鳴坐,手背輕輕貼著江一鳴微涼的掌心,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這樣子怪不好意思的。 前座開車的司機師傅下意識透過后視鏡觀察了一眼后面的兩個人,鐘晟有所察覺地抬頭,淡淡看了對方一眼,視線撞了個正著。 司機師傅一頓,怎么說也是夏前總司令官的司機,見過了大風(fēng)大浪。 他若無其事地挪回視線,慢吞吞地將前后座之間的深色擋風(fēng)玻璃升了起來,給彼此一點空間。 江一鳴偏就喜歡鐘晟的小動作,喜歡鐘晟這樣的“黏人”。 他感覺到手心里的另一個溫度,微微睜開眼,看了一眼鐘晟,又看了一眼兩人手掌手背相貼的肌膚,嘴邊牽起一點笑。 小少爺又閉上眼,什么也沒說,卻是把手心微微收攏了一點,像是要拽住這點溫度一樣。 鐘晟見狀,得寸進(jìn)尺般地靠得更近了些,慢慢將肩膀靠近過去,伸出一條胳膊把江小少爺攏了進(jìn)來。 “今天就先回我那兒休息吧?”鐘晟壓低聲音問,生怕自己的聲音響了些許,把小少爺吵著。 “也行?!苯圾Q回道。 兩人話剛說完,前面的擋風(fēng)玻璃徐徐搖了下去,就聽前頭的司機老徐師傅說道:“江小少爺還是先給夏老爺打個電話報下平安吧,夏老爺可能更希望小少爺今天能回夏家一趟?!?/br> 鐘晟頓了頓,看向司機,就見司機師傅一副過來人的了然,仿佛都猜到了他倆回去要做什么似的。 鐘晟微瞇起眼,不得不說這個司機似乎懂得有些太多,甚至他都沒打算做的事情,對方也給自己安排上了? 他心里好笑,低頭看江一鳴如何打算,就見江一鳴面上微訕,耳側(cè)似乎都泛起了一點粉紅。 江一鳴唾棄自己居然忘記了給家里人報平安的大事,再看司機的樣子,又似乎帶了點看穿一切的意味深長,哪怕他同意回鐘晟的住處只是出于方便的考量,現(xiàn)在都覺得好像別有深意了。 胡鬧。小少爺難得面皮薄,有些遷怒地看了眼鐘晟,抿抿嘴掏出手機,給家里幾個老人一個個報了平安。 夏家和鐘家的住處自然不會回去,畢竟離得稍有些遠(yuǎn),最后還是回了鐘晟那兒。 可這回進(jìn)了玄關(guān)后,江一鳴總覺得有些不大自在,被老司機的那一眼看得實在有些洗腦,就連鐘晟喊他去洗澡,他都下意識以為是要兩人共浴的意思,讓他猶豫了半晌才進(jìn)浴室。 自然,進(jìn)了浴室后,江小少爺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江一鳴說不出自己是忐忑期待多一點,還是失望落空多一點。 于是小少爺再次遷怒,把一塊精油肥皂搓去了一層皮(x) 第174章 裝神弄鬼第一百七十四天 裝神弄鬼第一百七十四天·江家大哥:“怎么把他累到現(xiàn)在還在睡?” 江一鳴洗了澡出來, 正和臥室外把上半身衣服脫了個精光的鐘晟打了個照面。 鐘晟朝他微微點頭, 笑了笑:“洗得渾身都紅了, 是水太燙了?” 江一鳴總不能說是因為遷怒想了不該想的東西, 搓肥皂搓紅的,他硬著頭皮淡漠地應(yīng)了一聲:“嗯。” 鐘晟笑笑, 說道:“其實你在里面喊我就好了,我在廚房里把溫度設(shè)置低一些。” 江一鳴看看他,微瞇眼。 他覺得其實鐘晟什么都看出來了,可偏不說穿。 江小少爺吧擰巴擰巴眉頭, 轉(zhuǎn)身進(jìn)臥室,把門碰地一聲合上。 鐘晟站在他的房門外, 低低笑出聲。 第二天一早,鐘晟的公寓大門就被人敲響。 也就幸好鐘晟有早起晨跑的健康作息習(xí)慣, 這會兒剛晨跑回來——盡管也不那么早了,但是相對兩人昨晚半夜回來的時間, 鐘晟也算是踩在晨跑的及格線上——他給江一鳴帶了早餐, 自己則是沖了把淋浴。 他聽見門外的敲門聲,擔(dān)心把好不容易睡熟的小少爺吵醒,鐘晟皺了皺眉,扯過浴袍隨手披上, 大步走向大門。 是江家大哥過來要人了。 江潯川穿著一件米色的風(fēng)衣, 黑牛仔褲,襯得一雙腿又長又直。 他站在門口,就像是一只sao包到極點的公孔雀, 從頭到尾都在標(biāo)榜著自己的魅力。 不過江家大少爺也的確有這樣的資本,人帥多金,比起鐘晟,尚且算得上是風(fēng)趣體貼,誰都想往他身上撲。 江潯川看見鐘晟只是穿著一件浴袍出來,甚至頭發(fā)絲還掛著水珠,眉頭狠狠跳了兩下,一張臉沉了下去。 他毫不客氣地抬腳跨進(jìn)大門,皺眉問道:“鳴鳴呢?” “還在睡。”鐘晟并不介意江潯川的不請自來,他將大門輕合上,低聲說道。 江家大哥一聽自家弟弟還在睡,立馬自覺地放輕了動靜。 他皺皺眉看著鐘晟,帶了點責(zé)問的語氣,壓低聲音問道:“怎么把他累到現(xiàn)在還在睡?” 鐘晟深深看了他一眼,半瞇起眼:“昨晚到家已經(jīng)凌晨兩點多了,睡到現(xiàn)在也不算久?!?/br> 江潯川聞言明白過來,是他想得不太健康。 大少爺輕咳一聲,微點頭,言歸正傳:“都沒受傷吧?老爺子都擔(dān)心得很。” “平安無事?!辩婈苫氐?,看了眼江一鳴臥室的方向,他頓了頓說道,“不過鳴鳴睡得不太踏實?!?/br> “又做了噩夢?”江潯川皺眉,雖然并不意外,但對于江一鳴這樣頻繁出現(xiàn)又必定會出現(xiàn)的狀況,仍舊十分擔(dān)心,顯然,被這樣的噩夢長期纏繞,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是極不健康的。 鐘晟應(yīng)了一聲,他對于江一鳴的噩夢早有耳聞,之前也一度把人從噩夢里喊醒過幾回,只是這一次,江一鳴的噩夢里似乎有他。 他清清楚楚聽見江一鳴嘴里夢囈著念他的名字。 鐘晟第一次聽見江一鳴用那樣破碎無助的聲音喊他,他心臟猛地一縮,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網(wǎng)住縮緊了一般。 在江一鳴之前的噩夢里,鐘晟從沒聽見任何人的名字出現(xiàn)在他的夢境里。 鐘晟不知道這個意味著什么,他本來想把江一鳴喊醒的,可偏偏這一次不管他做什么、說什么,江一鳴都像是被困在了那個夢境里一樣,就像是他們之前被困在魘境里,只有身處那里面的人才能走出來,沒人能幫得上忙。 他就坐在江一鳴的床邊,像一尊守護(hù)神。 不知道是不是他在邊上的緣故,江小少爺夢囈的情況有所改善,臉上表情也漸漸平緩下來。 鐘晟幾乎是在他的床邊上守了一晚,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不過看江一鳴后半夜睡得翻了個身,甚至留了一小撮的口水印在枕頭上,想來應(yīng)該是還算不錯的。 “喊不醒?”江潯川擰起眉心,抿了抿嘴,似乎自家小弟的噩夢又加劇了,不管怎么聽,這都不是一個轉(zhuǎn)好的征兆。 鐘晟也清楚,沒法把人從噩夢里喊醒才是最可怕的。 鐘晟只要一想到他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江一鳴究竟看到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場景才讓對方露出那樣無助又破碎的樣子,他便極端躁郁。 他從沒想過自被鐘義從那條紅燈街區(qū)接走后,他、自己竟然還會體會到這樣無能為力的滋味。 江潯川深吸了口氣,想到自己前段時間一直在試圖聯(lián)系的一個人,這兩天剛剛得到了聯(lián)系方式,他說道:“我這邊有個催眠大師,最近剛回國,很厲害,曾經(jīng)給摩洛哥的國王治好過無法入眠的怪病,那個人認(rèn)為所有疾病都由心而始,心病解決了,其他毛病都能迎刃而解?!?/br> “你想帶鳴鳴去看那個人?”鐘晟微皺眉,他知道江一鳴有多反感看這些人,更反感把自己敞開得明明白白,像個初生兒一樣毫無遮攔蔭蔽的樣子。說不定江一鳴剛看到這個催眠大師,便二話不說走了。 “只是看一個朋友,隨便聊聊天?!苯瓭〈ㄕf道。 鐘晟并不覺得這會是個好主意,他警告道:“鳴鳴一旦發(fā)現(xiàn)你在誆他看醫(yī)師,那你最近幾年基本都躺在他的小黑本里了?!?/br> 江潯川:“……” ——江一鳴有專門用來記仇的小黑本,從小就記著,毫無疑問江潯川是本上有名的一號人。 小仇一天不理,大仇三天不理,至于滔天大罪那類的,弟控的江家大哥表示還沒舍得去試這一步。 江潯川深吸了口氣,想想幾年聽不見鳴鳴喊自己一聲“哥”,頓時覺得不太行。 他皺皺眉,妥協(xié)了半步:“我到時候再看看怎么安排比較自然?!?/br> 賊心不死?!@是鐘晟對此的評價。 江潯川話音干落,江一鳴的聲音就緊跟而來:“打算安排什么比較自然?” 江潯川“噗”地一聲嗆了出來,沒想到自家弟弟正出來,他一時噎住,看向鐘晟,寄希望于對方能幫幫自己開兩句口。 鐘晟見狀,免得江潯川的反應(yīng)過度,被鳴鳴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開口說道: “伯父伯母的銀婚紀(jì)念日,你哥在想怎么給他們一個驚喜。”鐘晟扯了一個借口。 江一鳴“哦”了一聲,面上有些訕訕,最近的事情發(fā)生得太頻繁,他居然忘記了這么一件大事。 他看向江潯川:“那有什么打算?” “……沒有打算,所以才來問問你倆有什么建議?”江潯川趕緊順勢接口道。 江一鳴了然地點點頭。 要說建議,他也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