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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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葉家豪富,聞言竟真的做了一院子的翡翠樹,金字做土堆成的盆栽,給家里太太小姐們打了上等靈石的首飾,邀請了許多人上門做客,驚得一群客人險些掉了下巴。 可見葉家如何豪富。 然而豪富之家,卻不知低調(diào),招人覬覦。葉家原本是有一位老祖宗,在一個中等宗門做太上長老,于是所有人便都等著,待那位老祖宗一去,豪富葉家,便被墻倒眾人推,每個人都想要從葉家分割去一塊肥rou去。 那個時候,距離葉家用金字做了盆栽泥土,用翡翠做樹葉兒,也不過只過了兩百年而已。 新任家主剛剛上位,抱著自己才六歲的小女兒,看著家中頹廢的族人,只能忍痛分家,叫族人們帶著少量財物,隱姓埋名,各自散去,自謀生路。 他自己被設(shè)計中毒,妻子難產(chǎn)而逝,女兒年幼無人依靠。 葉家主思忖幾日,只能在族人們都去后,當著越城和周邊幾城有錢有名望的人面,將家中庫房打開,開始將這許多好東西,送給這些有名望的人家,然后分送給貧苦百姓一部分,只留了妻子嫁妝,還有自己的少少的梯己,言道死后要留給獨女。 他彼時中毒已深,無藥可醫(yī),又是臨終遺言,面容哀戚懇求。那些設(shè)計了葉家,又使葉家家主中毒之人,今朝還得了大把錢財?shù)娜藗?,終于松口,表示定會護著葉家家主女兒,也就是原身長大。原身的財產(chǎn)單子,他們也全都拿了一份,只待原身長大,便可以拿到這些東西,防止有人故意貪墨。 葉家主將女兒托付給妻子最信賴的長姐,病床之上,還硬是給對方磕了三個頭,臨終托孤。 彼時原身的這位姨母,也是立誓對外甥女兒好的。她既心疼去世的meimei,憐惜喪父喪母無家族可依的外甥女,又收了葉家家主的許多錢財補貼,最初是真的打算說到做到。 可時日久了,眼睜睜的看著外甥女樣樣都比自己的孩子強,即便是失去了家族倚仗,將來嫁人后也有許多嫁妝,外甥女自己就很立得起來,不禁對這個外甥女,淡了幾分。 世家仆從向來踩地捧高,原身的姨母開始不再關(guān)心原身,姨母的幾個孩子對原身都是嫉妒居多,原身在姨母家的日子,就不是很好過。明明有修煉資源,自己卻拿不到,因此修煉上面,頗為吃虧。 原身想著,待到16歲,便可拿著錢財離開,便咬牙忍著??傻鹊剿?6歲時,表姐朱氏的丈夫褚觀鴻,卻對她有了覬覦之心,并設(shè)計與她有了肌膚之親。 原身當時就要殺了褚觀鴻。褚觀鴻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原身原來已經(jīng)和他修為相當,武力值比他還要高一籌,他根本打不過這個真心傾慕的姑娘。他做事隱蔽,故意將原身騙到隱蔽處下手,故而當時無人可幫,眼看原身真要殺他,才不得不用了另外一個消息,換了自己的一條命。 褚觀鴻道:“梨妹以為,我因何會這般沖動?我自來愛慕梨妹,愿意娶梨妹為妻。奈何家族不許,我便只得將心思放下,一心將梨妹當做我自己的meimei看待。梨妹且看,這兩三年里,我可還對梨妹有不好的心思? 只是前幾日,我聽得太太與岳母商談,要你做岳母的庶子兒媳,將來、將來待你生產(chǎn)之時,孩兒誕下,便將你……弄死。到時候,葉伯父留給你的那些東西,就都能由岳母掌管。葉伯父臨死前的確托孤,但女修因難產(chǎn)而死的也不是沒有,你母親便是如此,你也如此,也算尋常。且等你死了,不是還有你的孩子嗎?只要葉伯父的血脈還在,那些人就不會做其他。 可是,你就要嫁給別人,就要死了啊!梨妹,你是知曉我對你的情意有多么深厚的。我愛你如我的性命,若你一生不嫁,我尚且能控制自己對你的情意。可、可岳母要你嫁給表弟那個庸人,我如何能忍?與其嫁給他,將來還要為他生子而死,不若如此,梨妹,你跟了我好嗎?你放心,你現(xiàn)下只能做我的妾,可將來,總有一日,我會叫你做我的平妻,好不好?梨妹,梨妹……” 原身當時險些就真要殺了葉觀鴻。 但冷靜下來后,只當自己被狗啃了一口,開始盤算如何離開朱家,如何教自己順利脫身,安然離開。 只是她想走,顯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朱家想要霸占她的財產(chǎn),其余越城有眼睛的人家,許多心思不正的也都盯著她的那些財產(chǎn)。即便是遠遠不如當年豪富葉家的錢財,可誰知道葉家家主,私底下究竟有沒有另外補貼這個女兒?自然是都不想原身輕易離開。 原身想了很久,心里隱約有了個主意,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竟有了孕。 被狗啃了一口,還要給狗生崽子嗎? 當然是不可能的。 原身當時想了很多法子,把肚子里的孽種弄掉。然而許是天道需要這個炮灰加反派,原身無法弄掉這個孩子,最后只能生了下來。 這種情況下,原身對這個女兒沒有絲毫感情,只能退而求其次,順手利用了這個女兒。 末了除了留給了這個女兒一個進入青竹門的名額,要求褚家必須要對待女兒像是對待普通嫡女一樣,沒有給她留下任何東西,在將自己手里的東西散出去,確認無人會盯著她的女兒后,就瀟灑離去。 之后原身也被盯了許久,才有很多人放棄,確認原身身上,真的沒什么葉家的寶貝了。 后來原身在外歷練出來,也就沒什么人能尋到她了,就是后話。 …… 褚茯苓長到一十七歲,拿著手中的單子,聽著這個她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說著曾經(jīng)的真相,只覺自己明明成為了修士,處在溫暖的門派之中,卻只覺渾身發(fā)抖,畏懼不已。 怎么,會是這樣? 她原來知曉的一切,竟然全都是謊言嗎? 嫡母在說謊,父親在說謊,家族的每個人都在說謊。就連疼她護她的師門,其實也都在精心的編造著同一個謊言。 而戳破這個謊言,讓她清醒過來的,則是那個并沒有愛過她的母親。 甚至母親在說想要打掉她的時候,還說了好幾種辦法,表示當初是真的不想生下她。 褚茯苓有那么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存在,都是個錯誤。對眼前這個母親,她簡直是個污點一樣的惡心存在。 褚茯苓不禁看向葉梨,甚至在想,她是不是要自殺而死,才能對得起這個母親。 結(jié)果…… 葉梨十分淡定的道:“所以,給我做當牛做馬、制衣做飯,當二十年的小丫鬟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 褚茯苓:“…………”她這次沉默的時間更久,心里卻是微微放松了些,認真點頭,“我愿意?!?/br> 至于不聯(lián)系褚家和宗門的事情,這些也并不難。 褚家和宗門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可善待她?倒也說不上。他們之所以對她公平公正,只是因為他們收了母親的東西而已。嫡母之所以惱她,也不過是沒有算計母親成功,反而被母親算計了,脫離了朱家掌控。 既是彼此算計,在算計之外,才有些許情意。那,想來這些許情意,也并不算深厚,褚茯苓想,那她就此離開,也并不虧欠宗門和褚家什么。 葉梨見褚茯苓懂事,點了點頭,示意褚茯苓將那顆丹藥吃了。 丹藥下肚,褚茯苓臉上開始發(fā)癢,心知這是疤痕生肌的正常反應(yīng),卻不敢卻撓。等了約兩盞茶的時間,褚茯苓去摸臉頰,臉頰上的那個深深地“丑”字,已然消失不見。 她拿了鏡子來瞧,仔細看了好一會,確認那個“丑”字,真的消失了,才放下心來。 ——這世上哪里有女子不愛美?那么一個深深地“丑”字,褚茯苓怎會真的不在乎? 更何況,即便是男子,臉上刻著個“丑”字,心情也未必不好,未必不想要報仇。 只是,報仇……嗎? 褚茯苓忍不住看了一眼葉梨,并不覺得葉梨有為自己報仇的打算,便也不提——她這位母親,當初在臨走之前,大約還是有能力帶走部分葉家留下來的東西的,但是,母親并沒有帶走,而是全部留了下來,像散財童子那樣散給了那些人。 這對母親來說并沒有任何的好處,唯一的好處,大約就是能叫她這個不該活著也不該存在的“孽障”,在褚家能過得好一些而已。 現(xiàn)下她被毀容,被宗門和家族一道威脅著要去跟那些人道歉,母親又來救了她。 母親真的不欠她甚么了。至于仇恨,她自己可以來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二十年,也不晚的。 褚茯苓原先以為,自己身后有家族、有師門,有那么多在意她的和她在意的人,她不能夠沖動行事,該低頭還是要低頭的,可現(xiàn)下知道了當年真相,褚茯苓只覺心情復(fù)雜。對于那些親人師門,也沒有了曾經(jīng)的濡慕感激,剩下的只有漠然。 她不會再承認那些人了。 將來也不會回來青竹門,或是褚家了。 而對于她的親生母親……褚茯苓心中一嘆,想到,即便只做二十年的小丫鬟,她好像也彌補不了她欠了對方的。 褚茯苓心思電轉(zhuǎn),起身后卻道:“您稍稍等我一下,我這就去收拾東西。待我收拾完東西,便跟你走。您將那顆藥丸給了我,我定遵守承諾,侍奉您二十年整?!睜柡筘Q起二指,當下立下了心魔誓。 心魔誓一出,再無更改余地。 褚茯苓必須說到做到。 葉梨微微揚眉,一頷首,便轉(zhuǎn)過身去,看天上的月色。 原身不可謂不是身世坎坷,越城附近的幾個城池,還有這青竹門里,欠了葉家東西的,何止是是青竹門和褚家? 只是,原身并未提及過為她報仇,原身所思所想,不過是想要擁有一世快活恣意的人生,顯見沒有將那些人放在心上——葉家太過豪富,又太過張揚,當年會遭遇那等劫難,既是人心之惡,亦是葉家太招搖之故。 原身的父親沒想過原身報仇,原身也沒想過報仇。 葉梨代替原身活這一輩子,既原身沒想過,她便也沒有去管那些害得葉家覆滅那些人。只下定了決心,待過上些時候,褚茯苓的事情被大部分人忘記了,便回來幫那些人“散散財”,如此而已。 至于朱家和褚家,朱氏和褚觀鴻,葉梨對他們就另有一番處置了。 —— 葉梨當晚就接了褚茯苓,沒有離開這座城市,而是利用現(xiàn)代神奇的化妝術(shù),就給二人改換了妝容。 她是手中有劍作為法器的富貴高冷的世家小姐,褚茯苓就是低眉順眼的隨身丫鬟,膚色微黑。二人都姿容大減,但也絕對不是褚茯苓之前那等被毀了容、見不得人的模樣。 她們大大方方的入住了一家隸屬于青竹門的客棧。 翌日一早,就看到青竹門在四處尋人。 尋得自然是一個臉上刻了個“丑”字的丑八怪,或者是一個戴著面紗,處處躲著人走的年輕女修。 眾人聞得這事,都十分八卦。很愿意幫著青竹門尋人——青竹門為了尋找褚茯苓,竟是肯出大價錢。大家為了八卦也好,為了靈石也好,都十分愿意幫忙尋找一個臉上被刻了字的年輕女修。 而這個年輕女修,只是因為長相漂亮,那天恰好和那個大門派的一個受盡寵愛的女修穿了同樣一個顏色的衣裳,將那大門派的女修趁成了東施,其余事情,全然不曾做,就被大門派女修的師兄給在臉上劃了個大大的丑字,險些傷到青竹門女修的眼睛的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似的,傳揚了開來。 隨之而來的,是那個受盡寵愛的女修,曾經(jīng)數(shù)次被比她漂亮的多的女修給比下去。而那些將她給比下去的女修們,無一例外,都被女修的師兄們給毀容的事情。 青竹門山腳下的修士們?nèi)俭@呆了。 原來大門派的女修,竟然這樣的可怕? 只是個受盡寵愛的女修而已,就可以這般肆無忌憚。果然,等將來他們或子孫有機會進入大門派了,那甚么天元宗,是必然不能去的。 —— 青竹門上,云豆豆十分不開心的聽著一名弟子小聲的說著外面的傳言,趴在七師兄的膝蓋上,哭的不能自已。 云豆豆的七師兄凌澤,氣得險些就要拔劍去教訓外面那些胡亂傳謠言的人。可在聽到外面的人,開始傳起天元宗的不是的時候,凌澤的怒火才漸漸地降了下來,理智回歸。 凌澤皺眉道:“此事不對?!?/br> 云豆豆仰著臉,滿臉淚水的看向凌澤:“七師兄,你也覺得是豆豆不對嗎?豆豆看到她們比豆豆好看的時候,應(yīng)該高興的是不是?只要豆豆高興了,笑了,師兄們就不會護短,為了豆豆去教訓那些女修了,是不是?如果是這樣,豆豆現(xiàn)在就不會被這么多人罵,青竹門就不會丟掉一個前途無量的弟子,天元宗也就不會被許多人嫌棄,下界招收新弟子時,也就不會受到影響了是不是?” 云豆豆其實長得不難看。 只是有些時候,人就怕被比較。 一個長相75分姑娘,站在長相55分的姑娘面前,就能將對方趁成胭脂俗粉,把自己趁成個大美人兒;但如果這個長相75分的姑娘,站在長相95分甚至往上的姑娘面前,被趁成胭脂俗粉的,自然就只有她自己了。 如果恰好二人穿了同樣顏色同樣類型的衣裳,真真是撞衫不可怕,誰丑誰知道了。 云豆豆不知曉這些后世理論,但被那些天仙美人兒給趁成東施,自然是會心里難過的。 這會子就忍不住向著素來疼愛自己的師兄撒嬌。 凌澤聞言,低頭去看正一臉淚水、仰著臉看他的姑娘,不禁心中微動,暗道小師妹其實還是長得很可愛的,如何能被叫做“東施”呢? 他道:“豆豆哪里錯了?錯得分明是那些不知所謂的人。他們哪里知曉,師兄并非是沖動魯莽,視人命如草芥,胡亂傷人,而僅僅是聽從師父命令,要好好的護著我的小師妹,不叫小師妹受一星半點的委屈而已。護著自己人,莫非還有錯?即便那等糊涂人,非要深究,認定這是錯,那也是不知內(nèi)里緣故,此事是情有可原的。 小師妹,豆豆,乖,不要哭了好不好?大不了等將人找來了,你親自去問問她,這件事是她錯了,還是你錯了。她必是會答,是她錯了。你不信師兄,總要信個外人。” 劍架在脖子上,他不信那個丑八怪,敢說出什么讓小師妹再難受的話。 云豆豆這才收了淚,小聲道:“真的?小師兄不曾騙我?” 凌澤拍著胸脯道:“我怎會騙你這等事情?再說了,我們?nèi)舢斦驽e了,怎的我們錯了這么多回,只這一回,有人來說了這件事,旁的時候根本無人指責我們的過錯?可見這世上還是眼明心亮的人多,知曉我們并不是錯的那一方了?!?/br> 云豆豆聽得破涕為笑,這才歡喜了起來。 凌澤看著模樣嬌俏可愛的小師妹,只覺心口處滿滿的,歡喜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