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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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這次竟又碰上了。 葉梨心道,二人果然有緣。既有緣,就不該放任這位故友繼續(xù)昏迷下去。 葉大將軍站在秦王府外僅一炷香時間,并未上前去敲門,竟就有人知曉她來了。 有一青衣女童,竟帶著人親自來迎。 女童不過四五歲模樣,衣著干凈整潔,只頗有些小大人模樣。 她瞧見葉梨,并未先開口。 葉梨便笑了,下馬道:“見過小殿下?!?/br> 女童像是這才松了口氣,笑了起來:“葉大將軍快請起。家母還在病中,不便相迎,葉大將軍若有意進府一敘,只怕要琴親自相陪?!鳖D了頓又補了一句,“還望大將軍不棄?!?/br> 要知道王府可是已經(jīng)很久無人上門了。無論原因為何,這位葉大將軍肯登門,這對王府來說,都只好不壞。 葉梨看著這女童的行動舉止,竟與黃柔有幾分相似,倒也驚奇。 她道:“某恭敬不如從命?!?/br> 爾后與女童一道進了門。 女童名叫黃思琴,是女帝原配嫡女黃柔唯一的女兒。 當年秦王黃柔意外暈厥,自此后一病不起,再未醒來,卻也沒有斷氣。 女帝心痛之,不知尋了多少大夫來為秦王醫(yī)治,這些大夫連并因都尋不到,更遑論治??? 于是私下里就有人對女帝進獻了一些個道人僧人,這些道人僧人上門之后,言道當時秦王妃懷中的孩子有所妨礙,與秦王八字不合。 女帝登時大怒,當時就想要逼秦王妃喝下墮胎藥。 幸而秦王妃的母族有人在場,秦王妃更是急中生智,言道秦王對腹中孩兒的期許,還曾親自為孩兒取名為“琴”,琴有九德之說,君子之器,象征正德。 秦王妃哀哀哭泣,言道秦王期許將來的孩兒,無論才能如何,人品且要過關(guān),當為君子,方配的上這一個“琴”字。 彼時女帝聽了,良久不語,最后才揮手,讓秦王妃退下,沒有真的逼著秦王妃喝下墮胎藥,可也同樣的再不肯讓秦王妃和后來生下來的小殿下入宮就是了。 時間當真是個神奇之物,能夠改變一切。 當初心痛秦王的女帝,早就已經(jīng)將這個女兒給拋諸腦后,一心在剩下的女兒里面,尋找到最合適的繼承人。對于秦王府的人,一概不見。對于秦王妃的母族之人,女帝這些年里,也都調(diào)離出京,眼不見為凈。 那些支持秦王的人,除了一些為人厚道的,或是為人精明的,眼看女帝如此冷待秦王家眷,即便是要補貼秦王家眷,也只敢私下里讓人按照節(jié)禮和秦王王府人的生辰之類的次次送東西,且只送些實惠的東西,再多是怎么都不肯做了。 也就是秦王妃的母親,到底是舍不得這個小兒子吃苦,也舍不得外孫女就此拘在府中,連學都沒得上,因此尋了文武師傅,千里迢迢的給秦王妃送了過來。 奈何這兩位師傅甫一入京,就被皇長女攔在南門,將二人給接到了自己府中,教導她的兒女。 秦王妃有心以淚洗面,奈何膝下還有女兒要照顧,只能打起精神,自己教導女兒。 而秦王之府里,原本的日日有太醫(yī)登門,現(xiàn)在也變成了每個月初一十五,才有太醫(yī)姍姍來遲,給秦王診脈。秦王妃和小殿下,都成了順便的。 …… 一朝高樓起,一夕大廈傾。 葉梨仰頭看了看門口“秦王府”的牌匾,搖了搖頭,就與黃柔如今唯一的女兒,一道進了門。 二人對坐下,黃思琴終究是年紀太小,學識是父親教導的,她的父親也不是什么才子。因此黃思琴與這位葉大將軍對飲了一盞茶,就忍不住道:“不知葉大將軍今日登門,是有何事?” 葉梨看著小姑娘明明年幼,卻偏偏要做出一副“我現(xiàn)在是一家之主,我可以和你談判”的架勢的模樣,忍不住心頭微暖,方才道:“臣今日前來,只是恰好想起當年秦王暈厥的前一個月,曾經(jīng)收到一份古物做賀禮。秦王對此珍而重之,甚是喜愛,還言道要將那份賀禮,放在床頭,以求個好意頭。” 黃思琴道:“大將軍說的可是一只玉麒麟擺件?家父曾言,家母的確對那只玉麒麟甚是喜愛,昏迷之前,特特親自擺放在了床頭,還叫其他人不要胡亂挪動。因此這個玉麒麟……” 黃思琴突然停住。 即便年紀再小,也是皇室中人。既是皇室中人,就沒有真的愚蠢的。 她頓了頓,才道:“不知將軍怎的突然提起這玉麒麟?” 葉梨道:“哦,臣前些日子,帶兵例行去清繳京城周邊的山匪,恰好得到一只玉麒麟?!?/br> 她從袖子里摸出一只手掌大小的通體碧綠的玉麒麟,道,“我曾有幸見過秦王殿下的那只玉麒麟,與這一只,完全一樣。我并不能分出真假,因此特特送了過來。 臣想著既玉能養(yǎng)人,秦王殿下床邊的那只玉麒麟這些年也不曾將秦王殿下給喚醒,那么,說不得秦王當年得到的玉麒麟是假的,這只才是真的,于是將這一只送了來。 望秦王殿下,能有蘇醒之日。當然,臣也很是想要再見那只秦王收藏的玉麒麟一面,好瞧一瞧,這兩只究竟是不是如臣所想,全然相同,沒有絲毫不同?!?/br> 黃思琴自然是日日朝著昏迷的母親請安,還曾和父親一起,為昏迷中的母親按摩身體,唯恐母親有朝一日醒來了,反倒因為長期昏迷,身體不能動了。 她既日日去看秦王黃柔,自然也是認得那只玉麒麟。此刻從葉梨手中將這只從山匪那里繳獲的玉麒麟拿了過來,頓時心頭一震。 竟是完全一模一樣! 黃思琴終究是個小孩子,到底是分辨不清,一時拿不定主意。 就去看身邊的一位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是黃思琴的一位嬤嬤,他悄悄出去了一趟,回來后,就走到黃思琴耳邊,耳語了幾句。 黃思琴的眉間,就擰了個小疙瘩,像是想不明白的樣子。 可她最后還是對葉梨道:“既如此,還請葉大將軍隨我一同去母親的院子里?!?/br> 葉梨頷首,起身和小姑娘一同去了黃柔的房間。 她倒是沒想到,此行會這樣順利。 按照她原本的計劃,是打算用這只玉麒麟,提醒秦王黃柔的家眷。 讓秦王府的人,至少把黃柔床頭的擺件給拿走了,不要讓那樣的恰好克制黃柔命盤的陰邪之物拿走。這樣,她私下里既可以去尋七年后喚回黃柔魂魄的人來作法,也可以親自來這里作法,為黃柔叫魂回來的時候,也不至于讓黃柔的魂魄未陰邪之物所傷。 沒想到秦王府許久未曾有人拜訪,對于難得上門的自己,都這樣的大方和沒有防備,竟肯叫她去見黃柔。 這樣倒是更方便了些。 黃柔的院子自然是正院,沒走多久,便已經(jīng)到了。 院子里種了許多竹子,更有池塘,垂釣的魚竿,可見昏迷前的黃柔,也甚有野趣,并不是個太過執(zhí)著權(quán)勢的人。至少,表面上偽裝的如此。 不過,昏迷前的黃柔,才一十六歲,成親不過一載。有些同心也不足為奇。 如今在位的女帝膝下有十幾位長成的皇女,其中元后所出的嫡女黃柔,乃是皇七女。論長,她不及上面的六位皇姐,論嫡,在她之下,如今的皇后膝下,有兩位皇女一位皇弟,皆深受女帝喜愛。 其中皇長女更是與女帝年輕時的容貌相似,皇三女的父族家族勢力龐大、盤根錯節(jié),更是女帝曾經(jīng)最珍愛的宸妃所出。 往下數(shù),皇五女長袖善舞,最愛交際,禮賢下士,與朝中諸臣都有結(jié)交,卻又不深交,盡管父族不顯,卻有正妃側(cè)妃等的家世為她補足; 皇九女與皇十一女都是當今皇后所出,嫡出地位已然在那里放著,且皇九女性子與今上相似,一雙眉眼更與今上相同,盡管今上努力表現(xiàn)出不偏心,仍舊對皇九女甚為不同; 而年幼的皇十五女、皇十六女、皇十七女,三女都是由女帝如今最寵愛的一名妃嬪所出,這名妃嬪還另外給女帝生下了兩個皇子,現(xiàn)下仍舊深受寵愛,勢不可擋。 當年秦王黃柔出事,就是皇十七女出生的那一年,局勢暫成,而擋了這許多人爭權(quán)奪利之路的第一人……就是女帝元配嫡出的皇七女黃柔。 也是今上第一個封王的人。 今上的女兒們,哪一個不想要皇太女的位置?偏偏在她們前往那條道路的過程中,就有一個沒甚權(quán)勢的還被今上寵愛的皇七女秦王擋在她們面前,黃柔不出事,誰出事? 今上只怕當年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才大發(fā)雷霆,末了卻是雷聲大、雨點小,因為她根本不敢去調(diào)查真相,生怕查出了什么她根本不敢面對的真相。 事后今上極力忽略秦王府,盡管的確有今上喜新厭舊、對于不在眼前的女兒不太在意的緣故在,大約也是有著一絲的母愛在——她不去關(guān)注秦王府,其他人才會認為,她已經(jīng)舍棄了秦王,秦王僅剩下的一絲血脈,才能健康成長。 …… 葉梨腦中胡亂想著,就已經(jīng)與黃思琴到了黃柔的寢室里面。 寢室里面很是干凈,床上的黃柔,臉頰凹陷,瘦骨如柴,但被打理的很是清爽,露在外面的手的肌rou正好,顯見是常年有人給做按摩的。 而床頭的小柜子上,果然正擺著一只玉麒麟。 陰冷無比,煞氣逼人。 葉梨微微瞇了瞇眼。 黃思琴從前來母親房間,只覺母親房間里有些冷,原來以為是房間里常年不開窗曬太陽的緣故??涩F(xiàn)在看起來,黃思琴卻下意識的將目光放在那個玉麒麟上。 她手中拿著的玉麒麟,是暖玉所制,很是溫暖舒適。 可那只玉麒麟…… 黃思琴將手里的玉麒麟給了一旁的侍從,自己去拿了床頭柜上的玉麒麟,剛拿在手中,就驚叫了一聲,被那股子冰涼勁刺激的手一松,那玉麒麟就摔在了地上。 玉麒麟當場碎裂。 “呀!” 有侍從驚叫出聲,不是因著這玉麒麟被摔碎了,而是這玉麒麟里面,就有一張寫著密密麻麻字的紙張。 黃思琴下意識的想要去將那張紙給撿起來。 秦王妃至,連忙阻止。 此時的男女大防其實沒有那么嚴重,男子地位不如女子,但也不至于被成日的圈在后宅,裹個小腳什么的。 秦王妃與葉梨見面,倒也在規(guī)矩之內(nèi)。 秦王妃身邊的內(nèi)侍上前,將那張紙拿起,給秦王妃看。 后者是一位正值好年華的郎君,將那張紙上的字看完,登時面色大變,一臉蒼白。 黃思琴低聲道:“父親?” 秦王妃回過神來,這才佯作鎮(zhèn)定,對葉梨拱手一禮,道:“還要多謝葉大將軍此次前來,否則、否則本王妃竟還不知曉,竟有人一直在用這種手段詛咒王爺?!?/br> 他眼中含淚,眉目清秀,顯見也是一位符合如今的審美的美人兒,“只是,此事事關(guān)重大,還請葉大將軍暫且莫要將此事對外告知。本王妃還想要查明真相,將幕后之人揪出?!?/br> 葉梨心道,這幕后之人,只怕多了去了。連今上都揪不出來,不敢去查,秦王妃自然也是查不出來的。 只這種事情,她不好勸,只道:“此事臣自然知曉輕重。不過,既秦王并非因病重而昏迷,不若尋些有本事的術(shù)士前來,或許有用。臣恰好識得一位師太,王妃和小殿下若是允許,事不宜遲,小殿下明日一早,可與臣一起去請那位師太,來為秦王招魂?!?/br> 秦王妃道:“不知將軍所言是何人?!?/br> 葉梨道:“空慧師太。” 秦王妃眼前一亮,可還是看了女兒一眼。這畢竟是他唯一的女兒,秦王府如今唯一的血脈。他有些擔心,這也是其中一計。 但空慧師太極其難請,聽說只見有緣人與誠心之人。若只是葉大將軍獨自前去,只怕空慧師太未必肯前來為秦王……招魂? 等等,招魂? 黃思琴卻很有主意,拉了拉父親的衣袖,就對葉梨道:“孝道在上,為了母親,琴愿親去,在所不辭?!?/br> 秦王妃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拒絕的話。 葉梨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黃柔,觀黃柔的面相果然有所變化,應該不會還要昏迷七年才能醒,且面上的帝王紫氣越發(fā)濃郁,便放下心來,就此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