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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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說明不了什么,但那夜,趙正榮心中還是難免生了疑。 于是后來的那個雨天里,趙正榮在瞧見衛(wèi)韞衣襟上染著的一抹微紅時,便更想去印證自己心中的猜測。 在深宮多年,因為趙舒微與人為善,是宮里出了名的一位善心的主兒,也是許多宮女太監(jiān)心目中的好主子。 于是這宮中的許多事情,都瞞不過她。 趙舒微不知道趙正榮是怎么讓他宮中的眼線找上和嵐公主趙舒敏的,也不知道趙正榮是怎么令趙舒敏對那位謝姑娘有了興趣的,但趙舒微卻能大致猜得出信王的目的。 而正好,她也正有同樣的想法。 故而在和嵐公主趙舒敏和她提這件事的時候,她便應(yīng)下了。 “但還請衛(wèi)大人放心,三皇兄如今只當自己是錯算了,并未再起疑心?!壁w舒微心思千轉(zhuǎn),在面對衛(wèi)韞那雙冷冽陰沉的眸子時,她也仍舊風淡云輕,“當日即便來的是衛(wèi)大人你,而不是齊霽,我也自有辦法替大人你將此事在信王門客的眼前遮掩下來?!?/br> “公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衛(wèi)韞以前幾乎從未發(fā)現(xiàn),這位和毓公主,竟有如此深的心思。 或許,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不可測。 趙舒微在聽見衛(wèi)韞的這句話時,她的唇畔又多了幾分柔和的笑意,那雙鳳眸看向衛(wèi)韞時,也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大人以為呢?” 她定定地望著他,“如今市井間多有傳言說大人狼子野心,實為大周第一jian佞之臣,可我卻記得,大人當年一計破千軍,解了我父皇被困蘭龍郡之圍,此后又親查貪腐,將那用于賑濟數(shù)萬河?xùn)|流民的賑災(zāi)款追回。” “因此,大人在朝中,便多了不少政敵?!?/br> 在趙舒微的印象里,國師衛(wèi)韞應(yīng)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幾乎每一個死在他手里的人都不曾無辜,而他的手段,向來是果決陰狠,令人膽寒。 若他真是一個jian臣,那么那許多死在他手上的人,連帶著他們的家人都不會有活著的機會。 成大事者,誰不懂斬草除根的道理? 但衛(wèi)韞卻偏生不屑此道。 在他身為國師的這幾年里,他經(jīng)歷的刺殺已不計其數(shù),有許多都是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的家人來尋仇,亦或是朝堂上的黨政之爭。 但他始終我行我素。 可即便他不是一個jian臣,但也并不代表,他是一個忠于啟和帝的忠良之臣。 他是趙舒微這多年來,唯一看不懂的人。 而這位年輕的國師不但智謀過人,在詩文書畫方面,也同樣有著驚世之才,冠絕天下。 可幾年過去,相比于他過人的才智,甚至是之前追回賑災(zāi)款,甚至救了圣駕的這些事跡,世人唯記著的,是啟和帝給他的國師身份。 一位故弄玄虛,引著皇帝修所謂的長生仙道的神棍國師。 是他們懼怕,且又暗自唾棄的jian臣。 但趙舒微卻一直都記得。 “我也記得,當年大人入世之時,曾作《同塵賦》流傳于郢都市井,被文人墨客競相議論的那時候?!?/br> 趙舒微停頓了片刻,心中像是忽然多了些感觸,她扯了扯唇,“世人忘記了你的《同塵賦》,可我沒有?!?/br> 她說到這里,某些心緒便在言語之間隱約表露。 這足以令衛(wèi)韞明白,她的心思。 于是衛(wèi)韞皺了皺眉,方才要開口,卻被趙舒微打斷,“我對大人,的確存了欣賞之情?!?/br> 她這樣一句直白的話說出來,倒不像是平日里溫馴守禮,儀態(tài)端方的公主。 “所以我也很想知道謝姑娘在大人心中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這的確是我的私心?!?/br> “即便大人那日沒有來,但齊霽的出現(xiàn),也已經(jīng)很能說明,那位謝姑娘,并非只是大人你的表親那么簡單了?!?/br> 趙舒微望著眼前這位年輕國師,唇畔的笑意有些泛苦,“大人應(yīng)該也知曉,父皇已有意讓我與易丹國王子和親。” “這是他安排給我的命運,可我卻做不到坦然接受?!?/br> 即便她貴為公主又如何? 她生來不受父皇喜愛,于是便只能是深宮之中的渺渺一粟。 但她也絕不想就此認命,作為父皇手中的一顆隨時利用或是丟棄的棋子。 這樣一個昏庸殘暴,且對她毫無半點疼愛的父親,她憑什么要為他,為他的大周用自己去換來疆域的安定? 趙舒微笑了笑,“我原想著,有能力阻止此事的,怕是只有大人你了……” 若非是這和親之事已迫在眉睫,趙舒微也并不想這么做。 她甚至還考慮過將一切對衛(wèi)韞和盤托出,哪怕是以真心換交易。 “但是現(xiàn)在,我改變想法了?!?/br> 趙舒微搖了搖頭,輕嘆道。 欣賞之所以是欣賞,便是比傾慕要差了那么一毫厘。 那是絕對可以止乎于禮,及時抽身的情緒。 她趙舒微,向來是個理性且冷靜的人,更不會做強求之事。 于是此刻的她,顯得足夠得體,也足夠從容。 她是金尊玉貴的公主,身上自有一種骨子里的清傲。 亦或是她天生,便不會輕易低頭。 “那位謝姑娘,看著是個很好的姑娘,” 趙舒微像是忽然想起了那日在梅園長廊里的那個戴著面紗的女孩兒,想起她那雙清澈的杏眼,“大人你的眼光……很好?!?/br> 她與衛(wèi)韞,在某種意義上而言本就是相像的。 他們都是在這樣云波詭譎的境地里孤身前行的人,無論是他還是她,他們的手上早已沾著洗不掉的血腥。 也同樣,向往權(quán)力。 而兩個過分相像的人,或許根本就是不適合的。 “我會替大人保守你的秘密,” 趙舒微口中的秘密,便是那位謝姑娘。 最終,她望著那一片濃深的夜幕,說了一句,“但我希望大人明白,我與太子和信王同樣是天家的血脈,他們能做的,我同樣可以。” 衛(wèi)韞望著趙舒微離開的身影,雙眼微瞇了瞇,那雙眼瞳里如濃墨流轉(zhuǎn)般,神色晦暗。 也是此刻,他方才發(fā)現(xiàn), 原來這位向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和毓公主,身為女子,竟有如此野心。 一夜過去,天色方青時,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衛(wèi)韞今日不用上朝,衛(wèi)敬便沒有來喚他。 但他還是被窗外的雨聲吵醒。 朦朧之中,方才睜眼,衛(wèi)韞便聽到了星盤轉(zhuǎn)動時發(fā)出的細碎清脆的鈴聲。 “衛(wèi)韞衛(wèi)韞!!你快點把香點上啊啊啊?。 ?/br> 然后他就聽到了女孩兒焦急的聲音。 衛(wèi)韞偏頭,將散著淡金色光芒的銅佩拿起來,便看見光幕里的女孩兒一副快要急哭了的模樣。 他蹙了蹙眉,當即坐起身來,靠著床柱,開口時嗓音明顯帶著幾分沙啞,“怎么了?” “你快點把香點上!!快點呀!”謝桃一邊把書包的肩帶拉到肩上,一邊催促著他。 “……” 衛(wèi)韞無法,只得掀了錦被,下了床。 當他將香爐里的金粉點燃,濃霧里漸漸顯出女孩兒的身影時,他一時不防便被她抱住了。 “衛(wèi)韞!救救我吧!求你了……”女孩兒趴在他懷里悶悶地說。 “……到底怎么了?” 衛(wèi)韞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望著他。 “你知道的……” 謝桃說起這件事情,還有點躊躇,她的手指開始揉捏著他的衣袖。 “我后天要開學了?!?/br> 她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可是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衛(wèi)韞的直覺告訴他這或許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他蹙眉,“什么?” “我的寒假作業(yè)沒有寫完!” 謝桃被他捏著下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最恐怖的是,我還有三個作文沒有寫!” “……所以?”衛(wèi)韞的眉心跳了跳。 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果然,下一刻,他就又被女孩兒緊緊抱住,還用那種小動物似的小可憐的目光望著他,“所以,所以你可以幫我寫作文嗎?” “求你了衛(wèi)韞!你幫我寫作文好不好?” “救救桃桃吧?。∧信笥?!” “……”衛(wèi)韞只覺得自己的太陽xue隱隱有些抽痛。 最終他面無表情地捏住她的臉蛋,用那雙向來疏淡的眼瞳盯著她,一字一頓,“做、夢?!?/br> 第69章 他的生辰 衛(wèi)韞向來說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