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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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有些曖昧,兩人同時紅了臉。 香瓔是知道小哥的,他嘴上一套,實(shí)際一套,嘴上很敢說,但兩人真離得近了,小哥手腳都不知往哪里放了。 “小哥,你沒事吧?”香瓔柔聲問。 她問得很含混,但李旸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害怕他因?yàn)殚_化侯的事,會很難受。 “沒事?!崩顣D低聲道。 從前他孤身一人,被開化侯欺負(fù)也便欺負(fù)了。如今他娶妻成家了,不是一個人了,他要保護(hù)他的妻子,開化侯也好,任何權(quán)貴也好,若有敵意,必須狠狠還擊。 作者有話要說:2分評送小紅包,截止到下一章更新的時候。 謝謝大家,明天見。 第71章 大理寺、刑部、御史臺三司會審,三位堂官各具威儀,一般的犯人見了這個架勢先就嚇得心膽俱裂。 開化侯膽子比常人大,底氣比常人足,到了堂上,傲立不跪。 大理寺負(fù)責(zé)參與審理此案的并不是大理寺卿韓靖,而是少卿秦遠(yuǎn)。秦遠(yuǎn)性情狠戾,見狀猛的一拍驚堂木,“反賊張普,安敢囂張?”秦遠(yuǎn)這一側(cè)下首站著的一個高個健壯衙役舉起手中的水火棍,在開化侯膝蓋猛擊,開化侯悶吼一聲,跪倒在地。 刑部參與審理此案的是侍郎常盛,常盛見到開化侯的慘狀似有不忍,但并未出聲。 御史臺參與審理此案的是御史中丞陸儉,坐得筆挺,面無表情。 開化侯巨痛入心,雙手扶地,抬頭怒吼,“老子是朝廷一品開化侯,爵位在爾等之上……” “打?!鼻剡h(yuǎn)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高個衙役更不猶豫,一棍打在開化侯背上,開化侯鮮血狂噴,栽倒在地。 常侍郎起了憐憫之心,“秦少卿,這位畢竟是開國元勛之后,看在他先祖面上,不妨寬容些?!?/br> 御史中丞陸儉開口說話了,依舊是面無表情,“秦少卿這算是殺威棒?” 秦遠(yuǎn)笑道:“張普此人一向跋扈,不殺殺他的威風(fēng),咱們什么也問不出來。兩位大人認(rèn)為呢?” “還是先照常審問吧。萬一他如實(shí)招認(rèn)了呢?”常侍郎堅(jiān)持。 “遵命?!鼻剡h(yuǎn)很是爽快。 常侍郎命開化侯將地下兵工廠的情況一五一十從頭講來,誰知開化侯笑得輕蔑,“什么地下兵工廠,本侯一概不知!本侯這宅子是從一個江南富商手里買來的,你們找他問去!” 秦遠(yuǎn)揶揄道:“常侍郎,下官說的沒錯吧?” 常侍郎臉上下不來,“還是秦少卿審案老到。” 秦遠(yuǎn)又和陸儉商量,“中丞大人您認(rèn)為呢?” 陸儉點(diǎn)頭,“煞煞他的威風(fēng)。” 秦遠(yuǎn)滿面春風(fēng),扔下令牌,喝令責(zé)打二十大板。衙役們?nèi)缋撬苹㈤_化侯提到一旁,當(dāng)場行刑,開化侯一開始忍著不出聲,全來實(shí)在疼得受不了,扯著嗓子嚎叫。 開化侯再被帶上來的時候,是趴在地上的,身上血跡斑斑。 再問他地下兵工廠是怎么回事,開化侯便改說法了,“我跟那江南富商買下梨花院的時候,戲樓下面便有這么一個兵工廠,是這個富商想進(jìn)階皇商,想承辦朝廷的兵工廠,用來練手的。我接手梨花院之后,一直封存兵工廠,并不曾增添?!?/br> 秦遠(yuǎn)冷笑,“你買宅子之時便知道有這個地下兵工廠,你竟然不向朝廷出首?” 開化侯抵賴,“買的當(dāng)時并不知道。后來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但彼時宅子已經(jīng)易主,我是宅子主人,怕給自己惹來麻煩,便沒有聲張?!?/br> “向哪個富商買的?”陸儉問。 “姑蘇林恒?!遍_化侯這個倒答得痛快。 但秦遠(yuǎn)早做足準(zhǔn)備,這個林恒早查過了,“商人林恒,無父無母,無妻無子,孤身一人,已于去年病逝。張普,你搬出這么一個死人便想蒙混過關(guān),癡心妄想。” “事實(shí)確實(shí)如此。秦少卿不信,我也沒辦法?!遍_化侯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 秦遠(yuǎn)話鋒一轉(zhuǎn),“你將許家良?xì)⑺乐?,埋尸何處??/br> 開化侯不承認(rèn),“什么許家良,這個名字我從未聽說過?!?/br> 秦遠(yuǎn)諷刺,“許家良這個名字你從未聽說過,本官相信。你這般橫行不法,路途之中遇到一對青年男女,將女的搶了,將男的殺了,男子的名字你又何需得知?” 開化侯大叫冤枉,“本侯生平從未草菅人命!” 秦遠(yuǎn)把羅氏的供詞拿了出來,“難道羅氏會胡說?” 開化侯恨不得將羅氏生吞了,“羅氏害我!羅氏害我!” 秦遠(yuǎn)又動了刑,但開化侯一口咬定,他沒有殺害過許家良。 開化侯骨頭硬,梨花院的仆人侍女婆子可不行,刑訊過后,有仆人供稱梨花院花園中有一塊菜田,菜田下面有一個深坑,坑中埋的是被開化侯暗中殺害的枉死之人的尸骨。 大理寺的衙役,會同數(shù)十名鷹揚(yáng)衛(wèi),在菜田下找到了那個深坑的入口,從中挖出十幾具尸骨。 “令人發(fā)指啊?!本瓦B鷹揚(yáng)衛(wèi)看到這樣的罪行,也痛心疾首。 其中一具尸體經(jīng)辨認(rèn),正是許家良。 許家父母哭得死去活來,除了咒罵羅氏,就是痛恨越國公府,“這樣的公侯人家,把老百姓不當(dāng)人看,縱容子弟行兇殺人,傷天害理啊。”把親戚等都請了來哭訴了,幾十號人身披喪服,請了個吹打班子,到越國公府前叫屈喊冤。 越國公府,人人臉上無光。 開化侯殺人是實(shí)情,許家痛失愛子,其情可憫。 越國公命管家出面,許了百兩文銀,許家人不肯退。 談了幾輪,銀子加到一千兩,眾親戚哄著勸著,讓許家父母收下銀子,散了。 許家父母拿二百兩酬謝了親戚,剩下的八百兩當(dāng)作養(yǎng)老銀子,將許家良火化,帶骨灰回老家去了。 一路上這對老夫妻想起兒子便哭,知道內(nèi)情的人沒有不可憐他們的。 但也有人說,“羅氏和許家良本是定了親的,羅家敗了,許家二老便要悔婚,許家良才會和羅氏私奔。若許家父母讓兩個年輕人成了親,一家人和和氣氣的,難道不好?” “是這個道理。不過算了,人家沒了兒子,已經(jīng)很慘了。”眾人嘆息。 許家的事鬧得很大,也實(shí)在令人唏噓。 皇帝聞奏,大發(fā)雷霆,褫奪開化侯的侯爵之位,貶為庶人,命令三司接著審,一定要審個水落石出。 “張普,你以后再也不能自稱‘本侯’了。”秦遠(yuǎn)升堂審案,諷刺奚落起張普。 張普爵位被奪,頗為怨恨,“開化侯這個爵位是我勇冠三軍拼死力戰(zhàn),成功收復(fù)下普郡而得來的。不過殺了區(qū)區(qū)幾個平民,爵位便被奪了么?” “你殺的是區(qū)區(qū)幾個平民么?”陸儉忽然發(fā)問,“有兩具尸體上帶有令牌,令牌上雕刻有紅色花朵,分明是火連夕照?!?/br> 張普臉色驚恐,“不,不可能!我命人仔細(xì)搜查過……” 秦遠(yuǎn)忙道;“火連夕照,那是什么?” 常侍郎也聞所未聞,“紅色花朵,名為火連夕照?” 陸儉解釋,“西南曾有兩個小國,皆為我大晉藩屬國,這兩個小國有種奇花,名為火連夕照,花朵為火一般的紅色,有巨毒。令牌上雕刻有這種花,說明持有令牌之人,品階不低?!?/br> “張普還殺了藩屬國的高官?”秦遠(yuǎn)、常侍郎大驚。 這確實(shí)不是平民百姓了。 張普面如死灰,“不可能,不可能……” 陸儉從容道:“你以為你已經(jīng)搜查過這些人,沒有留下痕跡。你卻不知,這兩名勇士瀕臨死境,包扎傷口時將令牌隱藏其中,所以尸體雖然腐爛,令牌依然留存?!?/br> “張普,你為何殺害藩屬國高官?”主審官一起喝問。 張普渾身發(fā)顫,忽口吐白沫,眼睛一番,死過去了。 秦遠(yuǎn)命人拿水澆,沒澆醒。 沒辦法,只好請了大夫。 張普是要犯,有病必須治,不能讓他死了。 口供還沒得到,地下兵工廠的前因后果還沒查明,這個時候,張普很重要。 “陸大人博學(xué)多識,連藩屬國之事,也了如指掌?!背J汤晒ЬS。 “哪里。下官年輕時游歷西南,不慎中了毒,一位名醫(yī)以火連夕照入藥,救了下官的性命。故此,下官對火連夕照印象極深。”陸儉謙虛。 會審記錄,由大理寺、刑部、御史臺的主簿記錄、整理。 因?yàn)殚_化侯昏迷不醒,審理中斷了幾天。 會審記錄是嚴(yán)格保密的,不允許外傳,但大理寺負(fù)責(zé)記錄的主簿名叫黃凌,記憶力特別好,過目不忘。 他每天晚上會把會審記錄用左手全部默寫一遍,放到書房桌子上。 黃凌家里不富裕,房子是租的,不大,僅有兩間房。一間充作臥房,另一間便是書房。 好在他家眷留在老家,孤身一人在京,兩間房子倒也住得下。 打掃書房的是個老婆子,年紀(jì)大了,手腳倒還靈便,很快把書房擦拭干凈。 老婆子手腳不干凈,看到桌上有張紙,順手折起來收入懷中。 老婆子離開黃家,回到她的住處。她的住處甚是偏僻,卻有人在屋里等著她了。老婆子交出懷中的紙張,那人收下之后,禮尚往來,給了她一個布包。 老婆子摸摸布包,露出滿意的笑容。 那人頭上戴著風(fēng)帽,身披披風(fēng),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離開了。 他穿街過巷,到了一個秘密宅院,將黃凌的記錄放在書案上。 不久,一人趿著謝公屐悠閑走來,拿起紙張看了一遍,不可置信的喃喃,“張普殺了火照營的人,還殺了兩個?” 著謝公屐的雙腳在屋中踱步,到衣鏡前停下了。 鏡中是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眉目清秀,神情怔忡。 “張普,火照營?” 外面?zhèn)鱽磉甸T聲,“浦公子,婢子前來送茶點(diǎn)?!?/br> “不必了。”浦公子冷靜的吩咐,“傳令,命劉師爺前來見我?!?/br> “是?!辨九Ь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