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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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好像也沒干過什么壞事。也帶走吧?!?/br> 周天暮被套進(jìn)麻袋后,衛(wèi)玥回頭看了一眼。劍州府的十幾名官員被殺了大半,滿地鮮血,只留下四五個麻袋里裝著活人。 夜晚陰風(fēng)陣陣,燈籠搖曳,外面又隱隱傳來打更聲。此地已不可久留了。 衛(wèi)玥去洗了把臉,又換了身樸素衣服回來,提起一盞燈籠,道:“我們走?!?/br> 眾人背起幾個麻袋,在夜色的掩映下,悄無聲息地從后門離開了。 …… 翌日,一個爆炸性消息迅速在劍州城傳開,引起全城轟動。 ——劍州府十?dāng)?shù)名高官一夜間全部被殺,尸首在一間小院子里被發(fā)現(xiàn)。另有五名官員人間蒸發(fā),連根頭發(fā)絲也找不見。 兇手是誰?沒人知道,主管刑獄的官員也被殺了,官府簡直亂成一鍋漿糊,連個能主事的都沒有,更沒有人能去查實案情。 于是乎,各種謠言甚囂塵上,越傳越邪乎,最后各種神神鬼鬼都被牽扯出來了。 在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劍州都流傳著一個傳說。據(jù)說此地有極靈的山神,庇護(hù)百姓,曾降下神力,一夜誅殺十?dāng)?shù)貪官惡吏。后來傳開了,還有不少異鄉(xiāng)人專程來拜山神。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 此時此刻,真兇已率著他的隊伍,扛著幾個麻袋,在前往閬州的路上了。 ===== 成都的大路上,一名信差騎馬疾馳。馬蹄鐵飛速地敲打在石子路上,發(fā)出擂鼓般的聲響,揚起一陣煙塵。 道路上的百姓紛紛退到兩旁,對信差的身影指指點點地議論。 “跑得這么急,是不是又出什么大事了?” “天知道,最近這幾個月,月月都有大事。反正跟我們也沒什么關(guān)系,不管出什么事,咱的日子不還照樣過么?” “這話可不見得。沒準(zhǔn)出了什么事,咱們也得受牽連。” “那也沒辦法,我們又能怎么辦呢?來什么都受著吧?!?/br> “唉……” …… 快馬馳道官府外,信差勒馬:“吁——!停下!” 訓(xùn)練有素的驛馬在官府門口停下,立刻有官差上前幫忙牽馬。信差從馬上跳下,抹了把頭上的汗,快步進(jìn)府去了。 …… 徐瑜正在辦公,忽聽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聲。他抬頭一看,他的心腹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徐少尹,剛才有京里送來的消息,出大事了!” 徐瑜擱下筆:“什么事?” 心腹湊到他耳邊,如此這般匯報了幾句。 徐瑜大驚,嘴都合不攏:“真、真的?有這種事?” 心腹嚴(yán)肅地點頭。 徐瑜臉上的表情幾變,說不上是喜是怒,更多的是驚訝和不解。 片刻后,他接受了消息,咬著手指陷入沉思。 …… 盧清輝正在收拾包裹。袁基錄又給他安排了刁鉆任務(wù),要他出去執(zhí)行。這時候外面響起敲門聲。 “誰?” “盧少尹,是我?!?/br> 盧清輝認(rèn)出聲音,是他的心腹,便道:“進(jìn)來?!?/br> 那人推門進(jìn)來,湊到盧清輝耳邊如此這般嘀咕了幾句,盧清輝猛地睜大眼睛,震驚至極:“什么?!” 他一把抓住心腹的胳膊,急急道:“你確定?沒有弄錯??” 心腹點頭:“真的。信差還在官府里呢?!?/br> 盧清輝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竟是一副驚恐的神色。他急怒道:“胡鬧……荒謬至極??!那幫閹人……那幫閹人!” 心腹也跟著嘆氣。 盧清輝又驚又怒,全身血液涌上頭頂。他受刺激過度,忽覺一陣眩暈,竟倒退兩步,勉強(qiáng)扶住桌子站穩(wěn)。 心腹嚇了一跳,忙上前攙扶:“少尹,你沒事吧?” 盧清輝沒有回應(yīng)。他胸膛劇烈起伏,心口絞痛,于是抬手捂住胸口。然而他的手掌也克制不住的顫抖…… …… 袁基錄正在屋里小憩,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不悅道:“誰在外面?” 門外之人通稟道:“府尹,有京城來的消息?!?/br> 袁基錄怔了怔,懶洋洋地起身披衣下床:“什么消息?。窟M(jìn)來說吧。” 今日來的信使并不是來頒布朝廷旨意的,而是得了消息提前來通知的,正式的文書會在幾日后才送來。因此也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那人推門進(jìn)來,掏出一封簡單的信函,交到袁基錄手里。 袁基錄拆信的時候漫不經(jīng)心的。最近朝廷里的局勢動蕩得厲害,三不五時發(fā)生點事兒,其實跟他有關(guān)系的也不太多,因此他也沒太放在心上。 展開信件,他一面看,一面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然而這一口還沒咽下去,他就“噗”地全噴出來了。 他趕緊把信紙擦干,瞪大眼睛仔細(xì)看??赐暌槐橛挚匆槐椋詈蠓畔掳l(fā)現(xiàn)信紙,開始沉思。 良久,他油膩的臉上擠出幾道褶子,嘴里發(fā)出赫赫的笑聲:“有意思。這下可有意思了……” ===== 閬州。 朱瑙、虞長明、竇子儀三人騎在馬上,走在最前頭,驚蟄與裴子期跟在他們身后,再往后跟著浩浩蕩蕩的廂兵隊伍,各個持兵披甲,英姿勃發(fā)。眾人正往城門口進(jìn)發(fā)。 在廂兵隊伍中間,有五個男子跟著隊伍一起走。他們一看就與訓(xùn)練有素的廂兵不同,被一群廂兵圍著,顯得畏首畏尾,神情頹喪。周天暮亦在這五人之中——他們便是衛(wèi)玥當(dāng)日從劍州擄回來的官員們。他們馬上要被送回劍州去了。 出了城門,眾人勒馬停下。 朱瑙道:“我就送到這里。劍州局勢不比閬州,你們?nèi)f事小心?!?/br> 天明明已經(jīng)冷了,竇子儀卻一副很熱的模樣,抬起袖子擦了擦汗。 虞長明淡然道:“放心吧。別的我不敢說,保竇主簿安全總不是問題?!庇值溃拔也辉?,你也小心才是。” 朱瑙身后的驚蟄與裴子期昂起頭,示意虞長明不用擔(dān)心。 今日,虞長明和竇子儀便要去劍州了。 他們提前幾月就開始做準(zhǔn)備,竇子儀了解劍州的政務(wù)和形勢,做好接手的準(zhǔn)備。而虞長明則訓(xùn)練了一百名精兵。 劍州形勢非常亂,有大量的流民,還有一些地方豪強(qiáng)或許會對他們形成阻礙。然而流民只是烏合之眾,不足以為懼。豪強(qiáng)的仆從也不能和訓(xùn)練有素裝備充足的士兵相提并論,因此他憑這百人進(jìn)駐劍州府應(yīng)當(dāng)不成問題。 進(jìn)駐之后,竇子儀要做的便是朱瑙當(dāng)初在閬州所做的事——接手劍州府的爛攤子,恢復(fù)劍州的秩序。 而眼下劍州的形勢,與當(dāng)初的閬州確實十分相似。原本秋收以后形勢就已動蕩得十分厲害,社會秩序崩壞,暴行頻發(fā),危如累卵。衛(wèi)玥再把官員殺的殺,劫的劫,等于在累卵上推了一把,讓累卵炸了一地。這局面看似惡劣至極,可其實對于接手之人來說,反倒是個極好的時機(jī)。畢竟在累卵未倒之時接手,扶也扶不住,又容易炸在自己的身上。倒不如碎了一地的時候,拿著笤帚去掃掃還簡單些。 至于為什么派竇子儀去,而不是朱瑙親自去,因為朱瑙又要主持閬州的政務(wù),又要主持非jian糧行的事,實在脫不開身。 朱瑙見竇子儀不住擦汗,仍是緊張的樣子,道:“怎么,你還沒準(zhǔn)備好?” 竇子儀舔舔嘴唇。 朱瑙歪頭:“要不過兩天再出發(fā)?” 竇子儀:“……” 他也不知道朱瑙是說笑還是認(rèn)真的,但他相信以朱瑙的性情,他點個頭,朱瑙還真有可能二話不說就把大隊人馬拉回去。被這么一嚇唬,他的汗倒是不流了。 他連忙搖頭:“我準(zhǔn)備好了,今日就走?!?/br> 朱瑙滿意地點點頭。竇子儀的才干是十分出色的,在主簿位置上鍛煉了幾年,已十分干練。當(dāng)初他去渝州時也是竇子儀替他代行州牧之職,做得就十分不錯。只不過他的性子拘謹(jǐn)點,有時候不那么爽利罷了。 朱瑙又回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周天暮等原劍州官員。他沖著他們溫和地笑,笑如春風(fēng):“你們會好好輔佐竇主簿嗎?” 五人齊齊點頭如搗蒜,背上寒毛直豎。 這五人被擄回閬州后,朱瑙讓他們交代劍州的政務(wù),五人幾乎全都沒怎么抵抗就乖乖配合了。倒不是他們生性怯懦,只是吏治如此敗壞的風(fēng)氣之下,他們原就沒有應(yīng)當(dāng)為誰效忠的覺悟。為劍州牧做事、為袁基錄做事和為朱瑙做事,有多大差別呢? 朱瑙笑得愈發(fā)和善:“那就好。辛苦你們了?!?/br> 五人背上的寒毛也豎得愈發(fā)高了。 大隊正要出發(fā),忽然遠(yuǎn)遠(yuǎn)過來一批快馬。眾人疑惑地對視,在原地等著。 那快馬很快到了跟前,原來是名信差。這信差與去成都府報信的官差不同,眼下朱瑙這身份,朝廷也好,成都府也好,有什么消息都不會往他這里送。然而他的消息靈通程度倒也不比別人差多少,這便是他自己通過經(jīng)商等手段培植的耳目了。 那信差跳下馬,來到朱瑙身邊。朱瑙也從馬上下來。信差對他附耳說了幾句,他的眉毛狠狠跳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為驚訝還是別的什么。 竇子儀和虞長明見狀,也從馬上下來。 “朱州牧,出什么事了嗎?” “嗯?!敝扈c頭,“大事。” 兩人對視一眼,又問道:“什么大事?” 朱瑙道:“據(jù)說朝廷下了命令,為了抵抗各地造反軍,以后府尹以上的地方官員可以自行募兵了?!?/br> 虞長明、竇子儀:“……” 一陣風(fēng)吹過,卷起幾片落葉。四周鴉雀無聲。 虞長明和竇子儀一臉呆相地看著朱瑙。 片刻后。 “等、等一下?!庇蓍L明抬手環(huán)住耳朵,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朱瑙那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是在說天冷了要加件衣服嗎?“地方官員可以沐什么?沐???” 朱瑙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同情他怎么年紀(jì)輕輕耳朵就聾了:“什么沐浴。募兵啊。招兵買馬的那個募兵。” 虞長明:“?。?!” 竇子儀也難得的大驚失色:“真的?!是確定的消息嗎?!” 朱瑙想了想,道:“這么離譜的事,應(yīng)該也沒人敢亂編。是真的吧。” 兩人:“……”難道不是因為離譜才要懷疑它的真實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