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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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請盡快,事關(guān)軍情,十萬火急!” 下人也不敢耽擱,連忙快步朝府里跑去。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謝府大門又打開了。謝家下人沖信使道:“請進吧,常侍在里面等你?!?/br> 那信使匆忙道了聲謝,快步朝里跑去。 謝無塵已簡單洗漱了一番,披了身單衣在院子里坐著。他看到信使進來,問道:“徐州出什么事了?” 信使連忙搖頭,急道:“謝常侍,不是徐州,是壽州出事了!” 謝無塵神色茫然:“壽州?壽州怎么了?” 壽州在淮河中游南岸,一直是陳國的國土,也算一塊富裕之地。 信使道:“三日前,建武將軍忽然宣稱壽州州府官員故意克扣他們的軍餉,里通外敵,有謀逆之心。于是他率領(lǐng)軍隊進攻了壽州!如今他們已攻下壽州多個縣城,將各官府的錢糧全部充作軍費了!” “什么?!”謝無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馬束竟然攻打了壽州?!?!先是強搶淮南大族,接著又攻占壽州官府,他是瘋了嗎?。?! 這馬束,儼然已不是什么陳國軍了,不管是先前的梁國軍還是現(xiàn)在的蜀軍,都沒有打過淮河?,F(xiàn)在反倒是馬束,又搶淮南又打壽州,儼然已經(jīng)侵占陳國的多塊國土了!! ——謝無塵卻不知,馬束因缺糧已到了燃眉之急的地步。他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是突破銅山打入中原搶糧,二是掉頭打回江南搶糧。 以他現(xiàn)在的兵馬和實力,進中原就是自尋死路,回頭搶“自家”糧草還有一條活路。于是他才強行給壽州官府扣了個“克扣軍餉、里通外敵”的罪名來煽動軍心。實則壽州本就沒有給他供給糧草的義務(wù),根本就是無妄之災(zāi)! 而陳國朝廷拒絕資助馬束,加上馬束向蜀國投誠被謝無疾阻攔,使得馬束以為自己投敵的行為已經(jīng)被謝家和陳國朝廷知曉,索性也就撕破臉皮,反戈一擊了! “荒唐!荒唐??!”謝無塵氣得手腳冰涼,不住發(fā)抖。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冷靜道:“此事通知各家了嗎?” 那信使道:“應(yīng)當(dāng)有其他人已去了。“每家都有自己的耳目。這么重大的事情傳回江寧的速度應(yīng)該差不多,不出今天,各世家都會知道了。 虧得這些世家權(quán)貴們一直想著怎樣給蜀國添亂,好使陳國的國祚長久。結(jié)果第一個向他們揮起屠刀的并不是被他們視為敵人的蜀軍,反而是自己人! 謝無塵也不敢多加耽誤,連忙派出數(shù)名下人前往各家,聯(lián)絡(luò)眾家趕緊一起商討對策了。 ……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洛陽城內(nèi),午聰在行宮外等了一陣,直到天色又亮了不少,驚蟄再次迎出來:“午哥,進去吧,公子與將軍在等你了。” 午聰點點頭,大步朝里走去。 他來到朱瑙與謝無疾面前,向二人行了個禮,擲地有聲道:“啟稟陛下,將軍,昨夜亥時,末將已將行刺謝將軍一案的幕后主使抓捕歸案!經(jīng)過連夜審訊,案情已經(jīng)水落石出!” 朱瑙緩緩問道:“主使者是何人?” 午聰?shù)溃骸懊{迫工匠的二人名為魏合、曹嚴(yán),魏合是江寧人,曹嚴(yán)是鞍山人,兩人都是陳國士卒。他二人于三年前加入陳國軍隊,在馬束手下任職,受馬束賞識,被提拔為親信。馬束組建淮南軍后,他二人也跟隨馬束到達(dá)徐州。行刺謝將軍一事,正是馬束指使他二人辦的!” 還沒被抓捕時,曹嚴(yán)魏合二人還頗有氣節(jié)地打算為馬束遮掩,將此事推給謝家??蓪崉t午聰命人將他們押下去拷打,還沒抽三五鞭子,這兩人便吱哇亂叫著把什么都招了。 朱瑙和謝無疾聽得此話,不由面面相覷——這已經(jīng)是他們一早上從第二人嘴里聽到馬束這個名字了。剛才午聰?shù)仍谕饷娴群驎r,里面的探子正是來向他們匯報壽州軍情的。 朱瑙疑惑地問謝無疾:“你與馬束有過節(jié)嗎?” 謝無疾思索片刻,仍覺莫名:“我不記得了?!彼灾鸺冶樘煜?,但還真不記得什么時候與馬束有過牽扯。 午聰忙道:“據(jù)魏曹二人所言,先前馬束遣使來洛陽,希望能向陛下投誠,結(jié)果卻吃了閉門羹。馬束以為是將軍暗中阻撓,才致使陛下不肯收降他,自那時他便暗中嫉恨上了謝將軍。并且他認(rèn)為只要謝將軍一死,蜀國就會大亂,陛下手下缺少人才,必會大力拉攏他?!?/br> 謝無疾:“……”聽了這番話,他又好氣又好笑。誰給馬束這樣的自信? 而他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朱瑙臉上沒有半分笑意,眼睛微微瞇起,流露出危險的光芒。 “呵呵……”朱瑙嘴唇輕啟,緩緩道,“屠殺百姓,搶掠官府,還敢動我的謝將軍!真是自尋死路?!?/br> “傳朕命令。”他突然提高聲音,“十日內(nèi)集結(jié)三萬兵馬,進攻徐州,取惡賊馬束首級!” 第311章 兩面夾擊 馬束攻占壽州的消息傳遍江寧府,江寧府的權(quán)貴們瞬間慌了神。 一大清早,眾人匆忙來到皇宮商量對策,然而才剛開始沒多久,人們就吵了起來。 “我早說過應(yīng)該給他軍費!他招了那么多人,又發(fā)不出軍費,他當(dāng)然會被逼急了!現(xiàn)在好了,他直接自己出兵搶了,我們怎么辦?還沒跟蜀軍交戰(zhàn),反倒要先打內(nèi)戰(zhàn)了!” “開玩笑!馬束此人狼子野心,從前還未暴露也就算了,如今他已然叛變,你竟然還說之前該給他軍費?給他軍費,讓他繼續(xù)壯大,然后取代我們嗎!” “如果一開始就給他軍費,他未必會做亂……至少他不會那么快作亂!咱們還能想別的辦法穩(wěn)住他,甚至接手他的兵權(quán)!可現(xiàn)在呢?” “少在那里說風(fēng)涼話了,他從一開始就有不臣之心,根本不該姑息!你要說先前該給他軍費,我還說一開始就不該讓他去淮南呢!” “你這話什么意思?讓他去淮南,當(dāng)初你不也同意了么?” “行了,都別吵了!你們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過去的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還是趕緊想想眼下的對策吧!” “柳八,事情鬧成現(xiàn)在這樣,你們柳家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 這些世家權(quán)貴們往日都客客氣氣的,縱有什么矛盾,也大都不擺到臺面上來,只在暗中角力。如今吵成這樣,互相指著鼻子斥責(zé),實數(shù)罕見。 而坐在首座上的韓如山更是面色難堪,連連嘆氣。 江南權(quán)貴們之所以今日變得如此暴躁,是因為馬束當(dāng)真給他們出了一個難題。原先馬束還沒明目張膽地用兵時,他們晾著也就晾著了,還能指望馬束缺糧少錢就會老老實實不再鬧事。可現(xiàn)在,馬束攻占了壽州,已經(jīng)是旗幟鮮明地謀反了。倘若他們還不擺明態(tài)度,那馬束步步逼進,指不準(zhǔn)什么時候就要打到江寧來了! 可想要擺明態(tài)度,光口頭指責(zé)是不行的。只罵人不動手,那是要被人笑話的!陳國朝廷的威嚴(yán)何在?! 但要動手收拾馬束,麻煩又有一大堆。當(dāng)初他們之所以能達(dá)成一致將馬束放到淮南去,就是因為大家都不希望打仗,要是馬束能自己一個人把這仗打了,那就太皆大歡喜了。結(jié)果真是格外的諷刺,馬束真的開戰(zhàn)了,卻是沖著他們開戰(zhàn)的。 “柳八!”又有人沖著柳家去了,“你們說句話吧!當(dāng)初這馬束可是你們一手扶起來的,這件事你們總要有個交代!” “是?。 ?/br> “就是??!” 到了這會兒,也沒人再顧及什么情分了,紛紛被矛頭對準(zhǔn)了柳家。 柳家子弟成為眾矢之的,一開始還有人試圖辯解幾句,可越辯解,眾人的火氣越大。子弟們漸漸也不敢支聲了。 在眾人的指責(zé)下,柳驚風(fēng)不由面色訕訕。終于,他做了幾個深呼吸,高聲道:“諸位,諸位!都別吵了,請聽我一言!” 柳驚風(fēng)開口,眾人這才漸漸安靜下來,全都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柳驚風(fēng)道:“如你們所說,此事我們柳家有責(zé)任。請給我們兩天時間商討,我們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復(fù)的!” 此言一出,另外幾名柳家子弟都露出了驚訝抗拒的表情。這么大的事,如果讓他們柳家來解決,那必定會傷筋動骨的呀! 可柳驚風(fēng)心里很清楚,如果他們繼續(xù)推諉逃避,他們必定會被各大世家聯(lián)手排擠,以后在江寧府就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了,柳家的家業(yè)也一樣守不住。 聽得柳驚風(fēng)由此態(tài)度,會議上劍拔弩張的氣氛終于漸漸消停下來。 “既然柳八這么說,那兩日后,大家就等你們的消息了!最好真的能讓大家滿意才是!” 會議結(jié)束,眾人漸漸散去,盧清輝也起身向?qū)m外走去。 盧清輝走到宮門口,正要上自己的馬車,身后忽然傳來喚他的聲音:“盧公,且慢!” 盧清輝扭頭一看,是一名仆從追了出來。盧清輝認(rèn)得此人,此人乃是尚書決曹劉夕的心腹劉阿平。 盧清輝有些莫名,在馬車前停了下來。 劉阿平追了上來,滿臉殷切的笑容:“不知盧公一會兒可還有其他安排?” 盧清輝疑惑地看著他,沒有立刻作答。 劉阿平察言觀色,忙道:“我家主公最近新弄來了一些好茶,想請盧公品嘗。若盧公方便,請務(wù)必到府上來坐坐。” 他生怕盧清輝不明白他的意思,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今日朝廷里鬧成這樣,主公他極是憂心,他一向欽佩盧公的為人,許多話只敢與盧公說……盧公若有時間,還請務(wù)必賞光啊?!?/br> 盧清輝挑眉,心下了然,情不自禁地笑了。 最近他已暗中籠絡(luò)了一些人,顯然,他的舉動也被一些有心人看在眼里了。那劉夕在陳國朝廷里也算是個較有權(quán)勢的人物,只是盧清輝因與他不太熟絡(luò),并不清楚他的立場,因此尚未與他有過接觸。可顯然,盧清輝的立場劉夕早已暗中打聽過?;蛟S也掙扎了一段時日,今日朝中的一場爭端,讓劉夕下定決心主動來找盧清輝示好了。 馬束之亂,猛然間讓陳國的權(quán)貴們?nèi)巳俗晕A似饋?。而他們危的,不僅是壽州和淮南的淪陷,更是陳國的種種弊端都浮出了水面。 由于江南富庶,這些世家權(quán)貴們無需斗得你死我活,因此十分樂于互利互惠。向好時自然一切都好,可他們只能有福同享,卻不能有難同當(dāng)。一旦大難臨頭,眾人不想著如何應(yīng)對,反倒先起了內(nèi)訌,如此還能成什么事?不過是個身染重疾者躺在病床上茍延殘喘地等死罷了! 蜀國分明已是天命所歸了,既如此,倒還不如早些投誠。眼下這局勢,若一直搖擺不定,富貴難保且還罷了,只怕有朝一日就連性命都保不住了…… 盧清輝微笑道:“這么說,看來我是推辭不得了。煩請傳話給劉公,就說我回去更一身衣裳,巳時前后我會去府上拜訪的?!?/br> 劉阿平頓時喜道:“那便恭候盧公大駕了。盧公慢走!” 盧清輝沖他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鉆進了馬車。 他放下車簾,對車夫道:“走吧?!?/br> 當(dāng)馬車開始向前滾動,盧清輝靠在車廂里,思緒萬千。一開始,他只能十分小心地接觸一些人,隱晦地試探他們的心態(tài),并花時間慢慢籠絡(luò)。轉(zhuǎn)眼到如今,仔細(xì)盤算一下,被他籠括的人們似乎也是一股不算小的勢力了。更重要的是,這些人也有親朋好友,隨著力量的壯大,他們不再那么小心翼翼,立場已逐漸清晰。 于是有了第一個劉夕,很快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或許從今日起,他四處奔波主動籠絡(luò)他人的局面也將要改變了。 而那一天,已不會太久了。 …… 兩日后。 清晨,柳驚風(fēng)走出府邸,踩上馬車,準(zhǔn)備前往皇宮。當(dāng)他撩開車簾,發(fā)現(xiàn)車?yán)锞谷灰呀?jīng)有人坐著了。 柳驚風(fēng)先是嚇了一跳,驚魂未定地仔細(xì)一瞧,頓時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老七?你怎么會在這兒?!” 車內(nèi)坐的人正是謝無塵。 外面的天色還沒有大亮,謝無塵坐在車廂的最深處,他的臉浸在黑暗中,柳驚風(fēng)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他低聲問道:“馬束的事,柳家想好對策了么?” 說起這個,柳驚風(fēng)驚喜的笑容在嘴角凝成一個了苦笑。他先鉆進車廂里,先對車夫道:“去皇宮吧?!?/br> 待車子開始向前,柳驚風(fēng)蹭到謝無塵的身邊,嘆氣道:“還能怎么辦?這一仗躲不掉,也只能打了……我會親自帶兵前往壽州平亂的?!?/br> 馬束到底是柳家的女婿,也是柳家一手扶起來的。他惹出來的禍?zhǔn)?,柳家必須收拾。要派出去的軍隊自然會以柳家控制的人馬為主。其他各世家應(yīng)當(dāng)也會礙于情面資助些,可柳家免不了要元氣大傷了。 謝無塵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驚風(fēng)笑著調(diào)侃道:“哎,我要是去了壽州,就得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你了。要不然……你陪我一起去可好?” 謝無塵冷冷道:“滾!” 柳驚風(fēng)頓時做出受傷的表情,捂著胸口道:“老七,你還是這么無情。唉,唉!哪天把我的心掏出來給你看看,早被你傷得千瘡百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