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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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往后,你便是我的相公,我便是你的娘子了,”楚然點點頭,“既然你還能言語,不如叫聲娘子聽聽?” “……”柳郁眼底,一片漆黑無望。 “那我先打個樣好了,”楚然清了清嗓子,聲音柔了幾分,“相公——” 柳郁的瞳顫抖著,恨意明顯,良久,緊閉雙眼,再不看她。 楚然:“不愿再理我?” “……” “那便別怪我不客氣了。” 楚然上下打量了一下柳郁那身血衣,目光定在他腰間,直接上前,解開腰帶。 柳郁猛地睜開眼睛。 “洞房花燭夜啊?!背徽A苏Q邸?/br> 柳郁眼神一緊,最終再次閉眼,無動于衷。 楚然繼續(xù)將他的外衣剝開,里衣比起外衣更甚,血跡干在皮rou上,如果要脫衣,勢必扯到他的傷口。 血腥味很濃,她卻也不排斥。 思忖片刻,楚然干脆從自己拿來的包裹里掏出剪刀,將外衣剪開,又順著腰側(cè),將里衣剪碎,中間不少次牽扯到柳郁的傷口,他也只悶哼一聲,未曾睜眼。 沒有沾傷口的衣裳都剪了,只剩下大片的布沾著血黏連在他的傷口上。 楚然望了一眼柳郁面無表情的臉,伸手抓著布一角,直接用力扯了下來。 在布扯下來的瞬間,傷口上的血汨汨流出。 楚然輕怔,望著柳郁身上的傷口,心口周圍有兩個劍傷極深,像是避開要害、刻意折磨他一般,無數(shù)鞭痕泛著膿血,竟沒有幾寸好的肌理。 她抬頭,看了一眼柳郁。 他仍舊雙眼緊閉,不愿看她一眼的模樣。 “看來……洞房花燭夜泡湯了……”楚然低聲呢喃。 手緩緩落在他的腰封上. 這一次,柳郁終于不再面無表情,他猛的睜開眼,死死盯著房頂。 楚然動作沒停,將帶血的長褲脫了,而后褻褲…… 柳郁的身子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渾身哆嗦,聲音嘶?。骸皾L……”他說??墒蔷瓦B這一字,都說的極為艱難,沒有氣力。 楚然沒有看他,許是血跡一直沒干的緣故,褻褲脫的并不麻煩。 即便她早已有了準備,卻還是被那處的傷口驚到。 那里并未斷。 連著一層皮rou,像是……在刻意羞辱他一般。 柳郁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只是全身抖的更加厲害。全身上下所有傷口的血,流的更兇。 楚然將帶血的褻褲扔到一旁,從包裹里找出了一塊綢緞,那是她養(yǎng)母蠱救白綿綿時,凌九卿賜給她的。 將綢緞輕輕蓋在柳郁光裸的身上,她方才輕輕吐出一口氣,轉(zhuǎn)身走到門口,坐在門檻上。 “受不了了?”小棺材早就受不了屋內(nèi)的血腥味,跑到門口。 楚然沉默片刻,扭頭望著它:“還有的救嗎?” “理論上來說,才傷了四五個時辰,以我的法力,可以救一救的。”小棺材搖頭晃腦,“不過……” “不過什么?” “在人間用法術(shù)是有代價的?!?/br> “什么代價?” “這要任務結(jié)束才知道了,”小棺材頓了頓,“而且,即便救了,功能恢復正常,怕是柳郁也不能再有子嗣了?!?/br> “……” “還有,法術(shù)用得越多,代價越大。” “……” “怎么樣,救不救?” 楚然扭頭,望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他仍舊在細微顫抖著,綢緞很快沾染了血色。 “救吧?!彼f,但愿自己不會后悔。 “讓他痊愈?” “只救‘小柳郁’吧!”楚然匆忙道,她還不想付出太大的代價。 小棺材:“……” …… 入夜了。 楚然沒有抱著血人睡覺的習慣,幸好院子里有張破席子,她擦凈了鋪在地上,又鋪了層褥子,坐在上面,一手拿著下午從柳郁身上剝下來的沾血的外衫,另一手拿著剪刀剪著什么。 終于剪好了。 她將布展開,沒有紅布,就用血衣代替,剪出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囍”。 不過只有她一人瞧見未免無聊,想了想,楚然伸手推了推床上的柳郁。 柳郁昏睡著。 楚然干脆一巴掌拍在他胸前的傷口上。 柳郁臉色一白,依舊沒睜眼。 “再不睜眼,我把你身上的綢緞掀開了。”楚然威脅。 柳郁一滯,最終慢悠悠睜開眼睛,眼底沒有一絲情緒。 “好看嗎?”楚然把“囍”字拿起來,問道。第二次剪,竟然能成樣子,她很滿意。 “……”柳郁沒說話。 楚然皺皺眉,扭頭正看見柳郁眼底的諷意。心里頓時失了興致,干脆躺下,再不看他。 …… 第二日一大早,昨天的婆娘來將院子的鎖打開了,片刻沒停留,便匆匆離去。 楚然醒得早,繞著小院子轉(zhuǎn)了一圈,水井還能用,院里還有點柴,溫了水,自己擦洗一番,想了想,又燒了一盆水端到屋里,給柳郁擦了擦身子。 這是個力氣活,尤其擦下半身時,柳郁眼底恨不得飛出刀子將她凌遲處死,不過他不能動彈,楚然很放心。 等到擦完,也到晌午了。柳郁早就痛怒交加之下昏睡過去。 楚然去了下人食房,領(lǐng)了點飯食。下人們都擅長察言觀色,她只領(lǐng)到兩個饃和一盤咸菜。 她也隨遇而安,好的時候吃香喝辣,不好的時候吃糠咽菜也無甚不可。 柳郁沒醒,楚然自己吃了,又叮囑了小棺材一番:治“小柳郁”要循序漸進慢慢來,她還不想被當成妖怪。 后,她便從后門出去,拿著衛(wèi)風留給她的五兩銀子去了趟藥鋪。 她好不容易嫁次人,說不想當寡婦,也不是胡話。 凌九卿回到府里的時候,已經(jīng)下午了。百官奏折皆經(jīng)他手,今日的折子格外多。 衛(wèi)風推著他朝后院去尋白綿綿,遠遠便瞧見一旁一個灰影懷里抱著什么匆匆而行,低著頭,走到后院最里面,那身影倒是很熟悉。 凌九卿瞇了瞇眼睛:“衛(wèi)風?” 衛(wèi)風了然,抓了個下人詢問一番。 “回王爺,楚姑娘出府抓傷藥了?!毙l(wèi)風如實稟報。 凌九卿微瞇雙眸,難怪熟悉,曾經(jīng),她也是這般為他抓藥的,那些不甚名貴的藥,生生折磨了他三個隆冬! 手,不自覺撫著膝蓋,似乎還能感覺到那晚那個女人撫摸他膝蓋的觸感,溫柔而……恥辱! “柳郁還沒清醒?”側(cè)眸,凌九卿聲音陰鷙。 “已有意識?!?/br> “嗯?!绷杈徘淅湫?,抓藥救柳郁?怕是救好了柳郁也是她沒命時! …… 楚然煎了整整一個時辰的藥,柳郁半口不喝。 她甚至以“掀開綢緞”威脅,他也絕不張口,只睜著一雙眼嘲諷的望著她。 楚然被嘲諷煩了,干脆一手捏著他的鼻子,一手端著藥碗,看著他臉色慢慢憋紅,直到受不了想要呼吸。 說時遲那時快,楚然另一手飛快把藥碗遞過去,直接把還微燙的藥汁灌了進去。 柳郁臉色鐵青的望著她,她卻已經(jīng)拿過了傷藥膏,對他微微一笑:“我不想當寡婦。” 涂藥膏可比喂藥輕松多了,他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動也不能動,只能任由她將藥膏涂滿他每一塊傷口。 包括下半身。 小棺材處理的不錯,“小柳郁”周圍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了,甚至還連上了些許皮rou。 只是給大腿根處的鞭傷上藥時,“小柳郁”總是礙手礙腳,她面不改色將其撥開。 柳郁身子一抖。 幾次三番下來,他不抖了,逐漸死寂。 楚然疑惑抬頭望了他一眼。 “現(xiàn)在你不殺了我……”柳郁正垂眸緊盯著她,聲音咬牙切齒,“總有一日,我會親手手刃你!” “哦?!背粦琅f面不改色的涂藥。 柳郁面色如土,干脆閉眼,再不理會任何。 院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