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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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詫之下,沈蘊抬眸看蔣競年,只見蔣競年一手攥著她的手腕,抬起另一手,似笑非笑地朝他揮了下手。 “再見?!?/br> 被氣得幾乎七竅生煙的相親對象瞪了兩人一眼,揚長而去。 沈蘊看著汽車尾燈漸漸消失在眼簾,欲哭無淚。 不知道明天會不會被楊愛芳打死。 恰好此時,有個老街坊從遠處走過來,看到沈蘊大半夜站在樓下,頗感意外:“這不是阿蘊嗎,這么晚在樓下干嘛呢?!?/br> 說話間,上下打量蔣競年,最后將眼神落在被攥住的手腕上,頓時明白過來,笑道:“阿蘊,這是你男朋友啊,長得可真俊?!?/br> 手腕上的皮膚猶如被烙鐵印著,沈蘊忙不迭甩開蔣競年的手,下意識擺手:“不是王阿姨,您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br> 急吼吼的撇清關(guān)系。 太陽xue突突跳了兩下,蔣競年偏頭看沈蘊。 昏暗的燈影落在她的臉上,投出一小片陰影。今天她難得的沒將頭發(fā)綁起來,一頭烏黑的落在肩上,別在耳后,露出精致小巧的耳垂。 她化了妝,不濃不淡,恰到好處,五官尤顯精致好看。 不知是因為惱怒還是羞赧,臉頰微微泛紅,局促地解釋完,下意識抬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因為那雙圓溜溜的杏仁眼,毫無半點震懾力,可蔣競年莫名心下一涼,垂下的手握成拳,又松開,指腹間屬于沈蘊的溫度瞬間被寒風(fēng)吹散。 沈蘊慌慌張張的解釋頗有種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意思,王阿姨了然于心,只笑道:“你放心,阿姨不會亂說的。” 言罷,拍了下沈蘊的肩,提著包上樓,徒留沈蘊站在樓下,像是有個東西卡在喉嚨,上不下落不下,難受得緊。半晌,才穩(wěn)住心情,想起身邊還站著罪魁禍?zhǔn)住?/br> 想追責(zé),可一偏頭撞上蔣競年的眼神時,還是愣了下。 震驚、迷茫、難堪……各種紛雜的情緒過后,沈蘊終是鎮(zhèn)定下來。她控制住心里不斷往上涌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蔣總,您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蔣競年看著她,一時沒作聲。 不遠處的花壇邊,有一堆燃盡的煙蒂,是他在等沈蘊時留下的。在等沈蘊的四個多小時里,蔣競年想了很多,憑著零零散散獲取到的信息,將過去的一幕幕串聯(lián)到一處。 他是真的恨過沈蘊,恨到骨子里那種,恨到十年過去依舊無法釋懷的程度。 恨她在自己心里胡亂蹦跶完后一聲不吭的轉(zhuǎn)學(xué),恨她不回自己轟炸般的短信和電話,恨她親昵得摟著別的男人的脖子…… 甚至于,明明知道母親的死怪不了沈蘊,卻想一股腦得全算在她頭上。 那么多的恨,跨過漫漫歲月,在看到她簡歷的那一刻,仍然止不住心跳加速,到底是意難平。 在得知沈蘊愿意來云神科技公司上班后,蔣競年不止一次告誡自己:離她遠點,別著她的道! 可又偏偏,忍不住犯賤的去招惹她。 那一夜,寒風(fēng)瑟瑟中,沈蘊坐在馬路牙子上,在聽到他的話后,靜了好半晌,然后一點一點紅了眼眶,輕輕點了下頭。 沈蘊那句輕聲細語的喜歡,打破了心里的那道防線。 沈蘊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把她送回家后,他在沈蘊家的樓道間坐了整整一夜,熬紅了眼,罵自己怎么就偏偏喜歡她,怎么就偏偏著了她的道。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剛才在樓下等她時,蔣競年想了千百遍,就算沈蘊相親成功,他也不會放棄,大不了就像當(dāng)初沈蘊追自己那樣,輪番還給她便是,順道也讓她嘗一嘗糾纏不休的滋味。 想歸想,可在聽到沈蘊的澄清后,那一股熱情在頃刻間被澆滅。 蔣競年的眼神暗了下,忽然抬手,捂在胃部,面無表情地說:“餓了?!?/br> “……” 下一刻,蜷縮著身子蹲下,再抬頭時,竟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胃疼?!?/br> “……” 怕她不信似的,擰著眉頭說:“飛機延誤了好幾個小時,沒來得及吃飯,不信你問方回?!?/br> 拿蔣競年的事去問方回,沈蘊是肯定不會做的。蔣競年這金貴的胃,就算沒親自見識過,也多多少少聽方回講過。 這會兒人蹲在地上,痛苦的樣子不似作假,沈蘊到底沒忍心繼續(xù)追究下去,從包里掏出手機:“那我叫輛車,帶您去醫(yī)院吧?!?/br> 手機剛解鎖,大衣下擺被人扯了下。 沈蘊低頭,看到平日里驕矜冷傲的蔣總,此刻像只小奶狗一樣,蹲在地上扯她著她的衣角,巴巴地看著自己,沈蘊不由得抽了下眉角。 被當(dāng)成小奶狗的蔣競年:“不用,喝點溫水就行?!?/br> 沈蘊猶豫:“瞧您挺難受的,真不用吃藥?” “不用?!?/br> 既然病人提出要求,沈蘊不好強求,攙扶著他上了樓。 因為隔日要上班,這個時候楊愛芳已經(jīng)睡下,屋內(nèi)漆黑寂靜。 沈蘊扶著蔣競年,輕手輕腳闔上門,打開燈。 把蔣競年安置到沙發(fā)上,沈蘊到廚房,從熱水壺里倒了杯水,怕太燙,打開窗戶涼了片刻才端給蔣競年。蔣競年一個將近一米九的大男人窩在沙發(fā)里,依然那副要死不死的模樣,沈蘊不太放心:“真不用去醫(yī)院?” 蔣競年雙手捂著茶杯,搖搖頭:“好點了?!?/br> 熱水的功效這么好?怪不得直男都這么喜歡勸人喝熱水。 想起蔣競年剛才說肚子餓,沈蘊問:“要不要給您煮點面?” 此刻的蔣競年出奇得乖:“行?!?/br> 楊愛芳不喜面食,家中不常備有面條,但是巧在過幾天是楊愛芳的生日,沈蘊特地去買了好幾餅面條,打算回s市前給楊愛芳做碗長壽面,此時剛好能用上。 怕蔣競年消化不良,沈蘊特意將面煮的糊了些,流了一個雞蛋進去。本想放點小青菜,怕他的胃受不住,便作罷。 原以為吃慣山珍海味的蔣競年會嫌棄她這碗清湯寡淡的雞蛋面,不想?yún)s被他吃得底朝天,不免讓沈蘊有點懷疑胃痛的真假性。 照理說蔣競年不是這種會撒謊的人,可掐的時機也太巧合了吧。 但是已經(jīng)錯過了最佳時間點,如果再翻回去追問,又顯得太刻意。 雖然她有滿腹疑問,姑且忍下。 熱水喝完,面下肚,接下去沈蘊更尷尬了,因為蔣競年絲毫沒有要告辭的意思。 沈蘊抬頭,看了下墻上的時間,接近十一點半了。沈蘊故意在蔣競年面前打了個哈欠,對方卻低頭看著手機,似乎沒聽到她的哈欠聲。 耗著到底不是事兒,沈蘊避重就輕地問:“蔣總,我記得你們是今天的航班,怎么沒回去?改航班了嗎?” 蔣競年抬頭,看了她一眼,再低頭:“沒,方回和陳望回去了?!?/br> “那您——”話剛開了個頭,忽然卡住。 有一個猜想,從在樓下見到蔣競年的那刻起,在腦海里迷迷糊糊地閃過。似乎很清明,卻又不敢相信。 沒了方才那股沖動支撐,她竟不敢再問出口。怕失望,更怕一廂情愿,興許是年少時用完了一生的無畏,此刻的她,畏畏縮縮到連自己都憎惡。 氛圍一下子安靜下來,蔣競年抬頭,漆黑的眼眸內(nèi)倒影出泛白的燈光和沈蘊的臉。 沈蘊猛地心一顫,聽到蔣競年淡定的說:“能在你家借宿一晚嗎?” 第30章 沈蘊愣了好一會兒, 沒反應(yīng)過來, 蔣競年舉著手機給沈蘊看:“二十分鐘過去了, 沒人接單。” 怪不得他從吃面開始一直在搗鼓手機, 原來是在打車。 這片老小區(qū)附近沒有酒店旅館, 想要住宿,必須去靠近市中心的片區(qū), 沒有車顯然行不通。 “行是行?!鄙蛱N猶豫著。 沈蓄今晚沒回家,房間倒是有一間, 只是沈蓄這人平時邋里邋遢,偏偏蔣競年又是個可怕的潔癖十級患者, 怕他會抓狂。 猶豫了會, 沈蘊最終決定讓出自己的房間。她的房間雖然小, 到底是干凈點。 對門就是楊愛芳的房間,隱隱有呼嚕聲傳出來。沈蘊輕手輕腳扭開門把手,帶著蔣競年進自己的房間。 開燈的瞬間,蔣競年看到一間整潔有序的房間,面積很小, 堪堪擺下一張床、一張書桌和一口衣柜,沒有多余的空間??恐鴷赖膲ι腺N了不少東西, 蔣競年掃了眼,都是些學(xué)習(xí)用的便簽紙,記著學(xué)習(xí)要點。 書桌上放了厚厚一摞書,各種類型的都有。理財書、說話之道、烹飪書,甚至連百草綱目都有。 就在蔣競年打量間, 沈蘊從柜子里拿了自己的睡衣出來,對蔣競年說:“蔣總,您今晚就睡我的房間吧。衛(wèi)生間在隔壁,對門那間我媽住著,老房子隔音不太好,您去洗漱的時候聲音輕點?!?/br> 她囑咐完,看蔣競年:“您還有問題嗎?” 蔣競年:“有一個?!?/br> 沈蘊:“嗯?” 蔣競年:“能不能別您來您去?” 沈蘊:“……” 尊稱有問題嗎? 蔣競年:“聽著別扭?!?/br> 她不是一貫都這么稱呼他的嗎? 沈蘊懶得再去糾結(jié)這個問題,捧著衣物出門了。 屋內(nèi)只剩下蔣競年一個人,他坐到床上,下意識瞄了眼被套上一朵又一朵明晃晃的黃色菊花,特別刺眼。 沒過一會兒,隔壁響起輕微的水流聲,應(yīng)該是沈蘊在洗漱。蔣競年已經(jīng)很久沒有住過這么簡陋的房間,心里想著房間的隔音真如沈蘊所說,挺差的。 蔣競年就這樣默默坐在床沿,聽著隔壁的水流聲,心情莫名其妙變得好了起來。 又過一會兒,水流聲停了,旋即是一小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下一刻是沈蘊低低的聲音:“蔣總,您去洗漱吧?!?/br> 聽到“您”字,蔣競年稍有變好的心情又瞬間低落下去。 他沒作聲,等腳步聲走遠,才開門,鉆進衛(wèi)生間。 沈蓄脾氣不好,最討厭別人未經(jīng)過允許進他的房間,剛開始楊愛芳還會打掃一下,在發(fā)了幾通脾氣后,楊愛芳便也懶得再管他。 狗窩也好,豬窩也罷,反正是他睡的。 故而房間里帶著一股難聞的霉味,如果可以選擇,沈蘊是真心不想睡在沈蓄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