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六扇門的人素來都是介于江湖和朝廷之間的人, 我這個性最為適合和他們打交道。讓我先了解一下六扇門里能頂用的還有誰?這一次務必借著拔掉暗樁, 把柴行的紅樓給一鍋端了?!?/br> “只是我父皇已經把六扇門這樣一個利器給放在邊上太久,里面的人恐怕也都老邁了,不堪重用了。利器也成了廢鐵。” “無人可用也無妨,咱們要的不過是個殼子, 老邁了才好,才能伸手換不是?光六扇門三個字,就極具價值了?!绷乳T等于前世的國安局這種地方,只有到了柴徵他爹的手里才會把這個東西不當一回事,讓這個部門隨便荒廢掉。收了這個部門,等于就是前世股市里的借殼,拿了這個資源注入其他優(yōu)質資產,就能煥發(fā)新生。 “你先看看再說,要真那么好,柴行怎么就不早拿了過去?!辈襻缯f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蘇熠輝勾住了他的肩膀道:“放心,一塊爛鐵皮,我都能給你打造成鋼刀。一道裂縫,我能給你挖成壕溝。” “多謝你!兄弟!”嘴里說的是兄弟,心頭卻是充滿著不可言狀的暖意。 柴徵遞上去的名單不過十幾個人,但是帶人抓捕的卻是一百多號人,這個里面的人其實大多數(shù)是蘇熠輝在去金國之前摸柴行的底的時候摸到的情況,加上這次順便做了一個復核。 如此一來柴行的紅樓大半的人都被逮捕,對于汴京城里的勾欄瓦肆倒是沒有什么傷害,畢竟汴京城里這個行當從業(yè)人員大幾千人總是有的。 放個元旦假期,過個年,大家伙閑磕牙就有得說頭了。 柴徵坐鎮(zhèn)開封府,見了六扇門如今的主事,劉昔,大約有五十不到,按照蘇熠輝的說法,太陽xue鼓漲,雙目炯炯,看下來是內家高手,需要想想怎么把他綁在一條船上。 “劉大人!” “殿下!” “不知道劉大人是否可以為孤介紹一下如今六扇門的運作?” 那劉昔說道:“六扇門沒落已久,已經是個可有可無的衙門了。若說抓捕盜賊,自有府衙的捕頭。六扇門實在不知道還能做什么?!?/br> 柴徵嘆息一聲道:“六扇門從唐時設立,就有保家衛(wèi)國,直達天聽之功。如今成這個樣子,孤心內也覺得十分惋惜。官家想要重啟六扇門你可知道?” “重啟六扇門恐怕是殿下的想法,而非陛下之愿?!?/br> “是誰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六扇門以后到底要做什么?”蘇熠輝走出來說道。 “蘇將軍!”劉昔看向蘇熠輝,這位將軍護送著太子回來,如今是太子的心腹。 “劉大人,六扇門雖然已經沒落,但是劉大人還是能一眼認出蘇某來,倒也不算是沒落。” “蘇將軍大名,誰人不知?” “劉大人,我們來把六扇門的功能重新捋一遍,看看應該投入什么樣的資源,讓六扇門重新啟用如何?” “資源?” “就是錢財,皇帝不差餓兵,沒有錢干個什么事?這些年你的六扇門,手里費用不多,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不是嗎?所以我們看一看六扇門到底是干什么的,要多少錢,配多少的人,新人和舊人如何進出?!碧K熠輝直言不諱。 “蘇將軍不知道六扇門是匯報給陛下的,而不是殿下?” “父皇已經將六扇門的令牌交給了孤,如今孤就是六扇門的主事。這一點,劉大人無用懷疑。”柴徵這幾日從老皇帝那里要來了六扇門的令牌,六扇門對于老皇帝來說已經算不上什么有用的東西,給與不給都無所謂了,其實他之前無所謂地要給靖王,只是靖王去溜了一圈,覺得是個爛攤子不愿意接手,情愿自己搞了個紅樓。 所以這就是現(xiàn)在皇帝的糊糊腦子,柴徵有時候想,如果不是出了蘇熠輝這么個奇葩,估計指不定他爹真的會被金國給干到亡國。 “二三十年前的好手,如今大多數(shù)已經退出了六扇門,六扇門里面塞了很多吃空餉的世家子弟,六扇門名存實亡。而且一旦要重新啟用六扇門,這些人要怎么安置?之前靖王殿下也想要染指六扇門,來看了十幾天,到底是放棄了。才有了現(xiàn)在他那里的紅樓?!眲⑽艨吹郊热皇翘K熠輝在,也就不用隱瞞什么。 “他那里的紅樓,里面武功路數(shù),我倒是覺得跟江湖上的翔龍旗有點子相像?!碧K熠輝笑著說道:“不知道劉大人是否知道里面的淵源?” 劉昔抬頭看蘇熠輝,沒想到這個人年紀雖然輕而且一直是在邊關戰(zhàn)場上,但是對于江湖門派竟然熟悉,他彎腰道:“靖王殿下招攬的正是翔龍旗的大當家?!?/br> 蘇熠輝笑著說道:“鐵老怪有意轉行?老劉??!他是想要另建一個六扇門了!?” 說著她過去拍了拍劉昔的肩膀道:“咱倆一起去會會鐵老怪?”那種熟稔程度,一如多年的好友。 劉昔抬頭看向她,問道:“蘇將軍這是做什么?您可知道鐵旌在江湖上也算是聲勢浩大之輩,這幾年靠著靖王,收了不少門徒?!?/br> “老劉,就是要在人家火正燒的旺的時候,滅了他的威風。這次我這里弄掉了紅樓的大半人馬,若是不干點啥,對方肯定心里難受,與其上門讓他們來找茬,倒不如找上門去,挑了他的總舵。 你老劉靠著這一役也能重新把六扇門的威名給立起來不是?還有兩日就是大年三十了,來去一趟青陽也夠了!”蘇熠輝笑看著了劉昔。 柴徵抬頭道:“劉大人,你陪著他走一趟,若是不行也讓他歇了這個心思,這小子倔地很?!?/br> 作為六扇門的新主,劉昔不能違抗命令道:“卑職遵旨!” 他當年二十五六來歲正是意氣風發(fā)的時候,自以為乃是江湖中頂尖的高手,進入六扇門定然能有所作為,沒想到好景不長,新皇繼位之后,六扇門沒落至此,到了可有可無的地步,他也幾欲退出六扇門,但是一家老小都要開銷,老娘常年患病,要是退出了去哪里找個差事,比這個位子更能掙錢的,到了后來他也認命了,反正不干活白拿薪水,也沒什么,從這個角度說,他不愿意去。 眼前的太子說道要重整,重整也是需要實力的,不知道他有什么能力說重整?到底是年輕時候的夢想在作祟,他還是想去看看,到底有沒有機會…… 出發(fā)前,蘇熠輝過來跟柴徵說她的計劃,柴徵見到蘇熠輝的樣子,他差點辣瞎了自己的雙目,那蘇熠輝一身白衣,飄飄欲仙的俠女打扮,當然那張臉已經換了個模樣,蘇熠按照金大爺書里高貴天真爛漫,迷得段譽三魂五道的王語嫣那種傻不拉幾帶著天真嬌憨的樣子給自己易容化妝。 他愣在那里,蘇熠輝過來勾住他道:“怎么樣,我家娘子的新裙子穿我身上不錯吧?” “你這是干啥?” “你知道鐵老怪最喜歡干的是什么嗎?” “收集美女,否則紅樓里為什么被我們抓了那么多女刺客,女jian細,我送上門去讓他收集。” 聽說有一種男人喜歡穿女人的衣服?寒風之中他感覺惡寒不已,知道她怪癖很多,但是還是需要多接受才是,每一次總能把他的心嚇地一蕩一蕩的。 青陽縣在汴京城往西八十里開外之所,那翔龍旗原本總舵不在這里,只是這些年與靖王之間接觸多了,需要常來常往,就把總舵挪到了這里來。加上還有蔡青和王充兩個權勢滔天的朝臣撐著,他們混的是如魚得水。 青陽縣自從有了翔龍旗,變成了江湖人物聚集之所。翔龍客棧又是翔龍旗自己的客棧,蘇熠輝帶著帷帽跟著易容的劉昔進了客棧,劉昔看著蘇熠輝摘掉了帷帽,露出來的臉透著嬌憨與天真,軟滋滋地叫了他一聲:“師傅!” 他告訴自己這個就是邊疆有名的小煞星,不是什么貌美的小姑娘,到底是六扇門的大頭,雖然這些年沒啥用,但是當年也是靠著搏殺出來的,見多識廣他說道:“媚娘,你愛吃什么自己點吧!” 蘇熠輝嬌笑著說道:“師傅點,媚兒就管吃好了!” 劉昔:“……” 他摸了摸臉上的面皮,當發(fā)現(xiàn)蘇熠輝給的面皮,簡直跟真人一樣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個世間真的有這種神技。 蘇熠輝夾起一口一個的小包子,把手托在下面,小口地吃著包子,還頻頻點頭道:“好吃,師傅您也吃!”那眉眼之間帶著笑容,合該是她的那個名字里的“媚”。 作者有話要說: 她又脫馬甲了。 第57章 樓上鐵老怪一身褐色綢緞皂羅袍, 蓋住了他那肥大的肚子,看著他腆著肚子,手里拿著兩個鐵蛋,不停地盤著,看向樓下的似祖孫的兩人。那女子嬌俏動人,一雙眼睛靈活地恍若會說話。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讓她高興地發(fā)出了銀鈴般的笑聲,側頭問向旁邊道:“這是哪里來的?” “魁首,今兒才來的,師徒兩人,好像是走親訪友的?!?/br> “這個姑娘有點底子, 倒是個好人選,芳菲沒了, 又被抓了半數(shù)的人, 靖王殿下定然還會來要人。這一個訓練訓練,也許也能拿的出手?!辫F老怪說道, 尤其是這個姑娘的一張臉,比芳菲還要好看,那種讓男人我見猶憐的嬌憨和不諳世事的模樣, 不會讓人有防備。 “這個姑娘不是咱們自己培養(yǎng)的, 未必肯聽話?!?/br> “你看她對那個老頭子的態(tài)度就知道了?!?/br> “那老頭子看上去像是練家子!” “不是練家子, 來咱們青陽訪友?到時候扣住了那個老頭子,再多喂她吃點好東西,再好好地調。教調。教,就行了!”這個姑娘嫩生生的模樣, 實在太撩動人的心弦。 那三人才下了樓,劉昔看見跟在鐵老怪身邊的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道:“張家二郎!” “你是!” “你劉叔??!這次我路過青陽鎮(zhèn)剛好來見見令尊,不知道他一向可好?” “張慶,原來是你爹的故友?既然是你爹的老朋友,也就是我們翔龍旗的老朋友?!辫F老怪暗笑,這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說道:“今兒晚上來咱們那兒吃個便飯,認識認識?”。 “劉叔,還不快謝謝我們魁首!” 劉昔裝出一臉懵逼的樣子道:“二郎,我就想見見令尊!不必麻煩魁首了?!闭f話之間還有些膽怯。 “師傅!您說就在這兒住一晚的,師娘還等著您回去過年呢!”蘇熠輝頂著一張嬌柔的臉扯著劉昔的袖子。 “是?。《?,如果你父親不方便,我們不見了也行,等下次再聚吧!”劉昔讓他們看上去,他已經有所警覺。 “劉叔說什么呢?父親自然在的,一定要見見!”那張慶知道自家魁首已經看中了這個姑娘,哪里能放掉這個好機會。 見他個鬼,劉昔之前就告訴過她,張慶的老頭子兩年前就沒了。所以他們才設計了這條路,鐵老怪說道:“二郎,既然如此,不如領著你家劉叔,去家里坐坐?”說著使了一個眼色。 兩人佯裝不知,跟著一起進了一座大莊園,蘇熠輝咋舌道:“師傅,張伯伯家這么大?。??”他那個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讓張慶暗自得意。 劉昔問道:“二郎,這是你家?” “這是翔龍旗的總舵!”張慶說道。 “二郎,我們是來見你父親的,你帶我們來這里做什么?”劉昔驚慌失措地說道。 “劉叔,這有你好處?!睆垜c看向蘇熠輝說道,蘇熠輝抬頭懵懂地看著劉昔。 一個管事模樣的練家子過來對著他們說道:“魁首說讓姑娘跟著去后院,讓劉老爺在前院住著。” 蘇熠輝一把抓住劉昔叫道:“師傅!我不去。我們走吧?”她怯生生地看著劉昔,劉昔看著她,忍住自己胸腔里想要笑出的沖動。 劉昔對著冷著臉張慶說道:“二郎這是什么意思?我家媚娘為什么要去后院?我們不見令尊了,就此告辭?!?/br> “劉叔,來了哪能隨便就走啊?”張慶說道,劉昔道:“張二郎,你這是打算干什么?”說著怒目而視道:“我也不是好欺負的?!?/br> 蘇熠輝挺起她的假胸脯說道:“對,你這是做什么?我家?guī)煾岛眯膩砜茨銈儯銈冸y道想要把我們關起來嗎?大周是有王法的。你們不能這樣!” 小奶貓露出爪子的模樣,讓張慶哈哈哈笑道:“這個小meimei還挺辣地,不過你恐怕是走不了了!我們魁首看中你了,以后有你好日子過了?!?/br> “我才不要呢!”蘇熠輝叫道:“我不稀罕。”說著鉆在了劉昔背后,劉昔拍了拍她說道:“媚娘,別怕,師傅在呢!” “張二郎,做什么呢?嚇地人家姑娘花容失色?”那鐵老怪笑了一聲道,看著蘇熠輝的胸脯說道,這個胸脯正是當初高麗客棧的一款,按照f cup打造,如今她是童顏巨。乳,絕對讓鐵老怪這種貨色無法挪開眼。 劉昔見那鐵老怪眼睛盯地不是個地兒,佯裝惱怒道:“鐵魁首是做什么?不讓我們走了嗎?” 那鐵旌對著身邊一個面下無須的男子說:“黃內官覺得這個姑娘如何?可能接替芳菲姑娘?!?/br> 那男子一開腔聲音有些綿軟道:“魁首說這話有趣,這要問你。這姑娘我看下來,未曾調。教好,難道還能進京伺候貴人?” “調。教個人,用個半年就出來了。到了咱們這里三貞九烈的,照樣能讓她服服帖帖?!辫F旌說道,心內卻是盤算,今晚如何將這個女娃娃開了苞,這個身段看下來就是個極品。 “你快些,上頭急等呢!這一次折了那么多人,紅樓都空了?!?/br> “大人放心,我一定讓你滿意而歸。” “老劉,紅樓是個什么東西?”蘇熠輝的嗓音不再遮掩,她的聲音處于中性,她這么一開口,劉昔說道:“紅樓?卑職也在追查之中。” “老劉??!有人要調。教小爺我,你覺得咱們要不要先教教他們怎么做人?”蘇熠輝一把扯下她臉上的面具,露出了她本來的模樣,女人的發(fā)髻和女裝配上她的臉,倒是顯得生機勃勃,毫無違和感。 “將軍,這也是件有趣的事情,不是嗎?”劉昔也揭開了他的面具,六扇門的頭頭,就是頭頭,跟這種江湖野路子上來的暴發(fā)戶不同,氣場也強大,哪怕坐了二十來年的冷板凳。 “小太監(jiān),應該知道小爺是誰了吧?”蘇熠輝冷笑著問道,抽出佩劍就開始上,那鐵旌猝不及防,連忙甩出手里的兩顆鐵蛋,蘇熠輝偏過去讓開了那兩顆會要命的鐵蛋,鐵蛋砸在蘇熠輝身后的院墻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就這一瞬間的功夫鐵旌已經抄起身邊的大刀,劈了過來。 “有兩下子!”蘇熠輝呵呵笑道,拿劍迎了上去,鐵旌被她逼退了一大步,道:“今兒我不鬧地你這個總舵關門,小爺就不姓蘇!” “蘇熠輝?!”那個鐵旌驚叫道。 “認出地太晚了!我把你整個紅樓都端了,你居然還沒個防備,這點子本事,還想做美夢?夢想照進現(xiàn)實,就是個屁。認不清自己幾斤幾兩的東西?!碧K熠輝的冷劍光華燦燦,耍起來簡直就是猶如蛟龍出海,鐵旌只有招架之功,她道:“看看你能在我手底下走幾招!” 劉昔邊打斗,邊看向這里,實在沒有想到如今少年之內竟有如此強悍功夫之人,他剛剛想要贊一聲,蘇熠輝的劍鋒已經劃過那鐵旌的喉嚨,鐵旌喉管已經被割破,那人瞪著眼睛看著她,漸漸地倒下,蘇熠輝呸了一聲:“真菜!也好意思說是江湖大派的魁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