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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陛下,要以身相許?在線閱讀 - 第46節(jié)

第46節(jié)

    第73章

    那里是蔡夫人這等年紀還在要處理這等要害了全族的丑事, 宮里柴徵一直在勸慰皇帝,這種事情沒有必要查抄蔡家,實際上皇帝還沒有想到要抄家流放,但是柴徵搬出了典籍來說按照規(guī)矩就是抄家流放,欺君之罪。蔡相公這個年紀了,實在不必如此,所以還是他頂了算了。

    蔡青最近跟老皇帝說話都說不上,今天聽聞傳召還想好好的察言觀色,聽聽老皇帝是怎么想的,進來卻是看見淑妃也在, 柴徵也在,宮妃在場, 他這個外臣不便相見, 還要想請回避,卻被滿臉寒霜的老皇帝叫住道:“大相公, 先坐!”

    蔡青坐下,看見所有的人的面色都不善,想要開口, 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問。外面腳步匆匆, 內官來報, 道:“官家,淑妃娘娘宮里的秀梅姑姑和太醫(yī)院的張?zhí)t(yī)請見。”

    “宣!”

    秀梅姑姑和張?zhí)t(yī)進來行禮之后,道:“官家,老奴與張?zhí)t(yī)去了蔡家, 張?zhí)t(yī)給十二姑娘搭了脈,確實是喜脈。老奴也給十二姑娘驗看了身子,已非清白之身?!?/br>
    皇帝這才看向蔡大相公說道:“大相公好家教??!”

    蔡青壓根沒有想到這一茬,這些天他的眼光都在李重、蘇熠輝這些人的身上,自己后院的那個小姑娘,總覺得好似都沒有長大,怎么會這樣。

    柴徵嘆息一聲道:“今日有……”把張家那個人怎么去的開封府,怎么找到他的事情說了一遍。

    蔡青忙跪在地上說道:“請陛下恕罪,老臣從未想過要混淆天家血脈,老臣回去這就打死這個孽障!”

    “大相公,這個事情涉及三條人命,你回去打死十二姑娘,無非就是一尸兩命,也于事無補了。孤若是想要了她的命,也不會私下來稟報父皇,這件事情,就算是孤改變了主意,由皇家來退婚吧!”柴徵對著蔡青說道。

    蔡青抬起頭看著柴徵,老皇帝憤恨道:“還不快謝過太子的恩德!”

    蔡青給柴徵下跪,叩謝柴徵的恩典,柴徵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角眉梢都是嘲諷之意,心頭大震,與太子相比,自家那個當成貓狗來養(yǎng)的庶女,完全配不上這樣容貌和才干。論說他要他的支持,這些日子以來他也沒有覺得太子有這個必要,或者有這個心要他支持,對著他不冷不熱,表面恭敬,私下冷淡。如此一來,倒是看上去好似處心積慮,要了今天這一幕。

    他抬頭看著老皇帝,老皇帝臉色冷地不能再冷,一副對他失望透頂的表情,再看柴徵,蔡青在官場斗了這么多年,突然就明白了為什么。

    剛剛才納吉的太子的婚事告吹了?說是太子近距離見了十二姑娘之后,說十二姑娘臉上有顆小痣,讓他難以接受這等瑕疵,所以他決議要退婚,官家居然同意了這等荒唐到近乎兒戲的退婚。

    又過了兩日說蔡家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張姨娘的娘家,張家的那個小子,從天上一下子掉到了塵埃里,難道這里有什么緣故?

    天下無不透風的墻,更何況那一日宮里來了掌事姑姑和老太醫(yī),也略有傳聞,風就這么漏出來了,說蔡家姑娘之前就與那張家的小子有了首尾。張家的小子去了開封府找了太子……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少,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被說了出來,聽到這樣的傳聞,又從某些渠道得到了證實,才知道是太子不忍心三條人命,才說他要退婚。一下子多少人感念太子仁德,又說蔡青的家教實在一言難盡,不過蔡青這種人家,教出這樣的姑娘也算正常,其實跟王充真的沒區(qū)別。

    有了這件事情蔡青在朝堂上幾乎抬不起頭來,李重開始嶄露頭角,而李茂更是意氣風發(fā)。柴徵開始連表面上的恭敬都不再有,對著蔡青幾乎不理不睬,大多數人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畢竟誰替他背了這么個鍋都不會高興。唯有蔡青心里不忿,他猜出柴徵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娶自己的女兒。不過是為了讓皇帝徹底地厭惡他罷了!

    他沒有想到跟了老皇帝這么多年,失寵就在這么點時間之內,做夢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可是圣寵已經完全失去,他蔡青再等下去,下場堪憂。

    蔡青再次去找了王充,并且找到了柴行,上一次他們不歡而散,柴行大罵蔡青已經琵琶別抱,去了柴徵那里,都要做柴徵的老丈人了,還會跟他在一條船上嗎?

    “殿下,您現在能不能看清楚點?柴徵壓根就是用了離間計,他假意要娶我的女兒,讓你我離心,然后再找個機會讓我名聲受損?!?/br>
    “笑話,難道他來幫你找的機會,讓你女兒去跟人睡了?連你都不知道那個小子睡了你女兒,他知道這些?你別出了這種事情,沒辦法貼人身上了就說這種話?!辈裥信?,蔡青看著柴行,眼前這個貨色真的是缺了多少心眼,才能成這樣。到了這般地步還在想那些有的沒的。還在說出這種話,他說的沒錯,要是從一開始就選擇,他情愿選一只豬也不愿選這個他。

    王充勸解著柴行說道:“殿下,如今大相公已經跟柴徵沒有了走近的可能,您還拿這種事情出來說做什么?現在我們三個如果再不想辦法,等柴徵回過頭來再打壓我們,我們就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大相公,你以為這事情還能怎么走?”

    蔡青嘆了口氣說道:“柴徵如今羽翼已經漸豐,咱們手里的能走的路已經不多了。只能趁著他不備,逼宮上位?!?/br>
    “逼宮上位,談何容易?趙翰那個老賊定然是幫著他的,韓允素來與王太尉不對付。其他的也就是劉家和朱家了?!?/br>
    “怕什么?韓允遠在代州,只要他趕不過來就可以。趙翰在汴京,他手里又什么人?不過就是當初官家讓他剿匪的兩萬人馬。劉家就在近邊,禁軍的指揮還在我的手里。難道十萬禁軍還對付不了兩萬趙家軍?”王充說道。

    “蘇熠輝在保州,可是用了幾千人馬退了完顏兀著的三十萬兵馬?!辈糖嗾f道。

    “說起這個蘇熠輝,我們手里有一招好棋可以下。”

    “你說!”

    “他為了挽回趙家五娘,趕走了那個外室。如今那個外室被我們養(yǎng)著。如果我們殺了那個外室嫁禍給他,讓柴徵的開封府審理,大相公在朝堂上給予助力,那么蘇熠輝至少被關進去是毫無疑問了。”王充說道:“我們有禁軍十萬,他趙翰城外的兩萬兵馬不足為懼,讓官家寫下退位詔書,只要您能繼位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br>
    “御林軍的話,柴徵手里如今也有一些?!辈裥姓f道。

    “那不過是幾千人馬,其他人還在我的手里,還能聽老夫的調令。殿下只問你一句,你敢不敢?”王充問道。

    柴行咬著牙說道:“這自然要一干!”他恨透了柴徵,無論如何都要奪到蘇熠輝,讓她在他身下求饒。

    *

    滿京城的人都替蘇熠輝煩惱,她每天都去寧國公府蹲點,但是寧國公府的大門就是緊閉,不讓她進門,哪怕她好說歹說。

    她見到趙老將軍,一把扯住道:“岳父大人,幫小婿勸勸岳母和娘子,小婿一定改過自新,以后斷然不會再犯渾?!?/br>
    “是老夫錯看了你,老夫也深深自責!算是老夫錯了,以后蘇將軍要是有地方高就,就請自便!趙家不敢貪你軍功,趙家的女兒也不稀罕你這樣的?!闭f完就撥開了蘇將軍的手,往里走。

    這句話就是說,趙家和蘇將軍是徹底地決裂了,蘇熠輝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她不再去寧國公府,而是每日買醉。

    那是四月末初夏的一個中午,開封府的大堂鼓被敲響,一個中年的男人滿身是血地站在開封府的大堂門口敲著鼓,等柴徵從里面出來坐在大堂上,傳了那個擊鼓鳴冤的人進來。

    那人跪在大堂上道:“求大人為草民做主,草民狀告河北路都總管蘇熠輝,草菅人命?!?/br>
    柴徵從座位上站起來,驚訝地問道:“你說什么?”

    那人跪磕頭,淚流滿面道:“草民的女兒是蘇熠輝的外室,蘇熠輝為了能挽回他夫人的心,所以趕走了我們一家四口。我們一家四口已經離開了京城,沒想到她還是不依不饒,今日早上過來將我們一家子要殺了,要不是草民逃得快,恐怕也死在他的刀下了?!?/br>
    “你逃地有多快?他想殺人的話,還能有人逃過他的刀?”柴徵不可置信地問道。

    那人仰頭看著柴徵,柴徵還一本正經地說道:“其他三個,兩個是你的女兒?一個是你的兒子?”

    “是!”

    “自己生的?”柴徵問道。

    “是!當然是小的親生的?!蹦侨诉€重復了一遍。

    “你就沒想著要救一救?尤其是那個還是你唯一的兒子?”柴徵再問。

    在場的人莫不是在想,今天殿下是怎么了?這些話都是在抬杠,一轉念,那蘇熠輝是他最珍重的一個朋友,他這么問,雖然有偏幫的嫌疑,但是到底還是有道理的。

    柴徵接了這個案子,下了令道:“去蘇家,把嫌犯蘇熠輝捉拿歸案?!?/br>
    捕快得了令,問道:“殿下,能去一隊御林軍嗎?蘇將軍那是個什么人,您知道的?。 ?/br>
    “你去就是,他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辈襻缛绱苏f道。

    他們看向柴徵,都覺得太子對蘇熠輝倒是是太了解呢?還是缺乏了解。但是老大發(fā)話了他們也不能不去,帶著一隊人馬,敲開了蘇府的大門,問道:“小的們乃是開封府的衙役,不知道蘇將軍可在?”

    “在!您有什么事嗎?”

    “奉殿下之命,前來捉拿嫌犯蘇熠輝歸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衙役的嗓子有些發(fā)抖,想想這個可是血洗翔龍旗的主兒。

    “嫌犯?”

    “是的,蘇將軍涉嫌殺死朱家一家三口,殿下讓我們來拿將軍歸案?!?/br>
    “走吧!”蘇熠輝從垂花門里走了出來,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憔悴,下巴上長出了青茬。這玩意兒,她捯飭了很久,才算是做了十分的像??瓷先ゾ褪菐滋鞄滓箾]好好睡過的一個人。

    沒想到將軍這么好說話,幾個衙役把蘇熠輝帶回了開封府。

    蘇熠輝就是在最艱難的時刻都是那么地活蹦亂跳,從來沒有這種由內到外的看上去的憔悴,柴徵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進了后衙,揮退了眾人道:“你這是怎么了?”

    “我媳婦什么話都不聽,只相信她看到的,現在連見都不肯見我了,執(zhí)意要與我和離。心里煩喝了幾天酒?!碧K熠輝說道,那一臉的消沉。

    柴徵看著她的樣子道:“劉昔派人跟蹤了,人是王充的人下的手?!?/br>
    “我都替他們著急,這種事情總要給他們圓了才好。要不然顯得做得太草,太特么簡單了?!碧K熠輝說道,這群腦子欠費的,明明是她給他們挖的坑,他們還跳地那么起勁,每一次看見他們跳地那么起勁,她都恨不得想要拖住他們,告訴一聲前面有坑,能不能慢一點。

    “所以,這幾個人也靠上紅樓?”柴徵問道。

    “嗯,紅樓余孽,為了打擊報復,故意接近蘇將軍,導致蘇將軍入了紅粉骷髏的魔障,最后被靖王陷害鋃鐺入獄,然后靖王進行逼宮。最后通過仵作驗尸,推演出整個真想,還蘇將軍清白?!碧K熠輝,替靖王搞了個上半段,這樣才顯得更為合情合理,也顯得靖王殿下智商更為在線。

    柴徵看她腦子還是正常,沒有被這些事情折磨地七零八落,心里略微放寬心些,勸慰她道:“熠輝,那這些天你就待在牢房里歇歇,等事情過了我陪著你去寧國公府上跟你娘子賠罪,說和說和?”

    蘇熠輝雙手抹了抹自己的臉道:“還是要時間去沖淡這些事情。你別管這些了,馬上就是打硬仗了,我家娘子大義還是明白的。夫妻之間的那些事情。誰也說不清,她犟,我也混?!?/br>
    “既然心里是這么明白的一個人,你自己做事的時候就沒有好好考慮過?你老實說,跟那個女人有沒有做下錯事?”柴徵問她。

    蘇熠輝咬著唇,低著頭不回答,柴徵看她這個情形,心頭一陣不舒坦,在他的心里蘇熠輝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混,但是實際上這個人心細如發(fā),做事極有章法,絕對不會胡來。但是她這般不說話,那就是有那種事情了?他說道:“熠輝,你??!”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只是心里覺得頗為寒涼,心塞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心塞開始了!

    小蘇放出來了哈!

    第74章

    蘇熠輝被拿入開封府的牢里, 蔡青在朝堂上鼓動人要徹底嚴辦蘇熠輝,一個勁兒地指責蘇熠輝囂張跋扈,做出這種事情是合情合理,要讓開封府拿出決斷來。

    柴徵看向蔡青問道:“蘇熠輝的事情還在追查尸首,仵作還沒有驗看之下,您說要嚴辦?嚴辦什么?如今蘇熠輝還沒認罪。這個事情還在審理當中。難道現在連審問都不用了,直接判他一個死罪?大相公是想要草菅人命?”

    “殿下與蘇熠輝交情匪淺,殿下何不避嫌?”蔡青問道。

    “避嫌?大相公是在質疑孤在這件事情上的公允嗎?”

    “不敢,看來殿下是要效仿包龍圖鐵面無私了!”

    “不勞相公提醒,孤相信熠輝的為人, 他不會無端殺人罷了?!?/br>
    “殿下這么說就是帶著私心了,蘇熠輝是什么樣的人?天下人皆知的殺神。殿下居然說他不會無端殺人?”

    “大相公給孤舉例一下, 蘇將軍濫殺無辜的例子?”柴徵說道:“一個將官英勇殺敵, 都能成為揣測他無端殺人的理由的話,天下的將士還要不要奮勇殺敵了?”

    “陛下, 可見殿下還是偏私于自己的人,恐怕不適合審這個案子?!辈糖喙蛳抡f道。

    “既然是告到開封府的,自然是開封府審, 不過孤以為, 為了顯示公正, 請大理寺和刑部會審如何?”柴徵對著蔡青說道。

    蔡青看見他入局,畢竟蘇熠輝怎么審不是關鍵,關鍵是蘇熠輝被關進去,能夠拖著不被放出來。他聽到這里也就說道:“但愿殿下能夠公正無私!”

    柴徵說道:“熠輝之事, 孤希望的是水落石出。孤信自己的兄弟不會做出枉顧人命的事情?!辈襻绲搅诉@個時候還在為蘇熠輝背書,不禁讓朝中之人刮目相看。這種態(tài)度與王充出了事情推出自己的女人相比,完全是天差地別,再看看王座上的老皇帝,從來沒有個決斷,這位殿下倒是完全兩樣。

    蔡青不再說什么,只說:“但愿如此!”

    柴徵那里看上去忙著徹查此案,好歹開封府大牢也是他的地方,每日蘇熠輝吃好喝好,除了滴酒不給她沾之外,什么都好。倒是經過收拾,渾身上下比那日逮進來的時候干凈齊整了很多。

    一轉眼端午過了天氣就炎熱起來,開封府大堂之上,蘇熠輝過堂,原告跪在地上哀哀哭泣,叫罵蘇熠輝,說她殺了他們一家?guī)卓凇?/br>
    蘇熠輝冷笑道:“我沒殺,我要殺人的話,你這種弱雞,就是上千個也早就叫我殺了,還能讓你給跑了?這種事情有眼睛的人一看就是陷害。你們一家子我趕出京城,也是給了銀兩的,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家娘子的生活。另外,你女兒肚子里的那個孽種可不是我的,也別往我頭上栽?!?/br>
    蘇熠輝張狂是一直的,但是看著蘇熠輝如此張狂,大理寺卿有些不太習慣道:“人犯肅靜!四月十八那一日你在哪里?”

    “在家,我喝醉了,在家躺著?!碧K熠輝說道。

    “可有人證明?”

    “家里的奴仆都可以證明?!?/br>
    “除了家里的奴仆之外,還有誰可以證明?!?/br>
    “我在家,自然就是家里的奴仆,又沒有會客。證明什么?”蘇熠輝依舊那么強橫地說道:“這是我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br>